“這下明白了吧!”丫無雙見藍熙書不做聲晃了藍熙書一下,藍熙書反道:“如果養肥了難以魚肉呢?前幾年的風雲變幻死傷無數啊!”

藍熙書暗指太子之位的風雨飄搖,當朝顯赫折腰者無數。

“哼!我們是幹嘛的!我們就是控製這隻肥豬不跑下砧板的!”丫無雙的囂張勁兒又來了。

“憑你?”藍熙書嗤鼻。

“且!不要小瞧人,有我師傅掌舵呢!你都不知道我師父多厲害!我們爺多厲害!”丫無雙倒不氣惱,笑嘻嘻的把下巴抵著藍熙書的肩膀倒有幾分矯揉造作的溫柔:“喂!三少!這不又多了你!”

丫無雙的前胸抵觸藍熙書的胳膊若即若離,這丫頭臉皮忒厚,急於投懷送抱了。

藍熙書覺得有些燥,本能在蠢蠢欲動,但是藍熙書沒動。

“我們合作吧!”丫無雙的呼吸吹到藍熙書臉上,藍熙書半邊臉癢癢的,忽然覺得有些女孩子上趕著泡,男人輕視的心態占了上風。

“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犯不著!”藍熙書套用丫無雙跟班的話,他與柯大俠有了某種默契,跟丫無雙攪在一起丟份兒,一個丫頭而已!

藍熙書剛待起身,牆那邊蛐蛐兒叫了,真心學的不像,蹩腳的跟班在招呼丫無雙。

“別拿自己太當顆蔥了!藍三少!”丫無雙有些不悅,倒不是藍熙書一口回絕和她合作,而是對於她這麽熱切的近乎邀請藍熙書居然跟木頭人一樣沒反應沒熱情,她丫無雙還沒對那個男孩子這麽遷就低眉順眼過呢!

她丫無雙看在眼裏的男人居然不把她放在眼裏,這種被軟冷淡軟拒的感覺讓她心火蹭蹭,一時又難以借口發泄。

“你的人叫你呢?”藍熙書聽牆外的假蛐蛐兒沒完沒了的賣叫,感覺到丫無雙別扭的在黑暗中與自己較勁,趕緊說道,也不等丫無雙反應他就從相反方向貓身出了荒宅。

一大早,有錦衣衛接令將督糧不利的一個督糧官給投入錦衣大獄,吳連旺忙去了,得了好處顯得格外賣力。

龍如人死了,這回是真死了。

一早趙一虎就來提人,龍如人死了,遲學增幾個就成了重中之重的要犯,藍熙書已放下話去,遲學增是不敢亂咬的,藍熙書知道即使自己不放話,也有人放話給遲學增。

事情到此為止,有數的幾個人心知肚明,心裏有根弦兒化明為暗了,藍熙書對今後有了初步的認識。

藍熙書派丁啞跟著趙一虎同去,他要知道今個早朝的最新消息。

耗子被藍熙書放大假了,藍熙書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錦衣衛高官的隱私秘密,特別是對女色有嗜好的,呃!安排任務的時候,藍熙書忽然和耗子相視而笑,男人都有這嗜好,沒有特殊不特殊,就是有的人明騷有的人暗騷罷了。

在京的,出差的,扈從聖駕遠征的通通在暗查之列。

耗子有的忙了。

南鎮撫司的邱得祿派人直接將請柬送到了北衙門,納妾宴請同僚。

邱得祿在白話文的黑名單上,藍熙書特別交代耗子關照他,邱得祿這個白胖子要納妾,同在錦衣衛的屋簷下這麵子是不能不給的。

納妾?

藍熙書冷不丁的貌似被針紮了一下神經。

耗子不在,丁啞也趕往大明門了,井運水和葛大他們幹不了這細活兒,藍熙書慌忙喊小吏找李四樹。

李四樹急火火進來的時候,李孝前後腳的跟進來了,昨夜丁啞分配了好處,李孝心勁兒正大呢。

這倒讓藍熙書不好明說了。

“李孝!南鎮撫司的邱得祿邱大人大喜,這不請柬送到衙門口來了。”藍熙書笑著將大紅的請柬一推,李孝一看也笑了:“大人!嗐!說不上大喜,邱大人納妾這一年我都接了兩回請柬了。”

“奧!”藍熙書讓兩位坐:“我這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宴請,送啥好呢?”

“送錢最實惠!”李孝直截了當的性格藍熙書倒是有些喜歡,一見藍熙書笑了,李孝忽然覺得自己和藍熙書的檔次不同,可能要講究一下,隨即又道:“大人!自己斟酌著辦,這個沒什麽規定!”

“這樣吧李孝你問問吳連旺吳大人,以前蔡大人怎樣送禮的,請吳大人給個主意!”

“行!我這就去問!”

李孝騰騰大步流星走了。

“李四樹!給我徹查邱得祿這個新妾的底細,要細!不要告訴任何人。”

“嗯!”李四樹看藍熙書的臉色嚴肅,隨即好奇的問一句:“三少!送禮這麽麻煩啊!”

“嗬嗬!”藍熙書看著一頭霧水的李四樹展顏笑了:“這個邱得祿是白話文的人,我們要騰出心來好好跟這個人打交道了。”

“明白!”李四樹一聽邱得祿是白話文的人,臉立馬黑了,現在哥幾個心裏頭號敵人就是白話文,無數次的祈禱這家夥最好死在漠北。

“不妨訪訪葛亭剛,這個也許他摸底,也許會省點勁兒,順便再跟他打聽一下張冰前帶去虎牙口的那個騷狸子的底細!”藍熙書聽到李孝的腳步聲,一揮手,李四樹點了下頭快速的走向門外。

“大人!”李孝一腳跨過門檻兒,他的靴子落地都跟別人的不一個動靜,他跟在門檻兒擦肩而過的李四樹點頭而過:“大人!吳大人說,以往蔡大人遇到這類事都是拿錢了事,蔡遠山蔡大人孤傲眼高於頂,他和邱得祿大人素來麵和心不合,有時候禮錢都是吳大人捎帶腳捎去,宴請都不去!”

“奧!”藍熙書揉揉鼻梁骨,癱坐在椅子上:“都是錦衣衛同僚,這樣的事不給麵子說不過去吧!”

“大人說的是!”李孝坐在下首,探過了頭:“吳大人不知如何處理嶽老二,畢竟蔡遠山剛剛丁憂回家……嗯!剛才張大人著人送來口信,說江浙沿海倭寇即將到了猖獗擾民的時節,我們密布在沿海一帶的錦衣衛這幾年來多有傷亡未曾增補,主持大局的呂不同呂大人多次請求人員補給,張大人的意思藍大人是不是考慮下抽調一些人手增補江浙沿海……”

藍熙書明白了,一定是吳連旺不好處置嶽老二,才給張開望通氣,張開望才下了這把軟刀子,就嶽老二這塊料,在京師的衙門口混天熬日子還行,一到基層,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在哪兒可沒蔡遠山的關係網罩著,升遷無望倒還在其次,有沒有命熬到蔡遠山複出那就不好說了,總之,有他嶽老二受的。

“這件事吳大人看著辦就是,擬個名單我過目就行,主要照張大人的吩咐辦,張大人統攬全局眼光我等不及啊!”

藍熙書懶洋洋的將球踢給了吳連旺,他想留後手不得罪蔡遠山,門兒都沒有,現在有他藍熙書轉圜的餘地,別人別想在他眼皮底下耍滑。

李孝倒是熱衷於傳球,領了藍熙書的意思趕著給吳連旺傳達去了。

雜役進來,給藍熙書換了新茶,葛大進來了,一言不發一屁股墩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別人都忙得腳不沾地的,他倒是清閑的怪異,藍熙書閉目養神,撩了下眼皮看了一眼黑臉油光光的葛大,葛大自打進京匪氣在一幫哥們的鞭撻下改了不少,但是骨子裏匪氣難以根除,出了門還能時時提醒自己,或者哥幾個提醒他注意分寸,在內堂他可就一點兒不裝了。

葛大是第一個有反應的人,這倒出乎藍熙書的意料,丁啞看來八卦了一把,房子跟自己娃娃親的事大概哥幾個都知道了,藍熙書本以為第一個有動靜的是井貌安呢,沒想到是葛大,看來井貌安不敢麵對自己了。

雜役出去了,葛大剛待一直身張嘴,小吏躬著蝦米腰顛兒顛兒進來了,手裏捏著一大宗報上來的賬目,月底了,這些都是要經藍熙書過目簽章上報的。

藍熙書隨手簽了幾頁,小吏下去了。

葛大忽然把話又咽回去了,幹巴巴的眼神看著藍熙書,一個大老爺們忽然不知道打哪兒說起了。

“葛老大!邱得祿沒請你們吃喜酒去啊?”藍熙書笑語,有點兒熱了,藍熙書將外麵的罩袍褪下搭在椅子上。

“我哪有資格!井老大井貌安李孝他們都有接到請柬!”葛大一個總旗知道人家看不上眼的,想想心裏有些不舒服,好在他這人心大量寬,不和自己過不去,蔫頭耷腦的隻是一眨眼,接著想起什麽來了:“我說三少!你和四少的事是真的嗎?”

“你怎麽知道的?”藍熙書能裝,但總有些心虛,繼而說道:“我一直隱瞞這事,就因為房子尚小,一直覺得不急!呃!”藍熙書摸摸鼻子打住了。

葛大動動胡茬邋遢的嘴角,沒說什麽。

幹坐了一會兒,拍屁股走人了。

藍熙書知道葛大是替井貌安驗證這件事的,他希望井貌安知難而退,放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