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不說話不詢問看顧井運水,井運水一個大老爺們做小男人幸福的笑麵,藍熙書立時心裏跟貓抓了一樣,火燒火燎的。

藍熙書甚至沒法張嘴詢問,隻是一個會心的眼神交集而過。

耗子來報,張開望著令藍熙書簽令駕帖並調北衙門的錦衣衛,公文隨後就到,藍熙書細問詳情,耗子說,五城兵馬司的一個百戶幹擾錦衣衛執行任務,著令緝拿,藍熙書火速簽令駕帖,並讓吳連旺親自帶人前去,井貌安李四樹都跟去了。

耗子看內堂走空湊上藍熙書說:“葛亭剛讓我知會你一聲,張開望在查你的底細。”

藍熙書停下翻看卷宗的手,砰然將厚厚的卷宗一合,身子後仰,臉色鐵凝的背靠黃梨木的羅圈椅上,左腳一抬,靴子搭在了亂七八糟的案幾上,沒說話,指頭來回反複的劃著額頭。

耗子慢慢的整理者案幾上被靴子推到邊沿的卷宗:“三少!張開望不待見咱們,容不下咱們,早作打算才是!”

藍熙書點點頭:“不怕他查,隻是不要查到丫無雙柯大俠那兒,提醒哥幾個以後注意,讓葛亭剛多留心,張開望怎麽會輕易地接納我們,他有所防範也是正常的,他現在是顧忌聖意不明,我爬的這麽快,他不查我的背景才怪,打消他的警戒防範要下功夫,穩不住他,白話文回來更難辦了。”

“東廠提調指認唐賽兒的犯人被送回來了,折騰的夠嗆,半條命了,李孝請示怎麽辦?”耗子屁股挨著案幾看著藍熙書,耗子一時不適應北衙門的環境,活路繁複千頭萬緒,他老覺得腦子不夠使的。

就像一鍋粘稠的局麵,要打開站穩需要時間,更需要巧妙周旋。

藍熙書奧了一聲放下了靴子,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笑的年輕帥氣的臉龐陽光燦爛:“耗子!這說明他們又空歡喜了一場!這個唐賽兒一直是皇上心頭隱疾,東廠太急於搶這個頭功了,蔡遠山安排的甘肅緝拿唐賽兒的錦衣衛頭目都有誰,你讓丁啞了解掌握一下,嗬嗬!說不定東廠折回來盯我們的人了,這個捷徑他不會想不到的。”藍熙書舒展了眉頭,撤了腿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人犯要好生醫治,夥食好點兒,這個李孝可以拉攏,他比吳連旺耿直一點兒。”

“我說三少,這個李孝跟葛大去南城那個什麽娘子坊了,兩個人倒是臭味相投。”耗子不知道這種事該不該跟藍熙書說,猶豫一下還是說了。

一聽名字藍熙書就明白了,也難怪,葛大就好這口,你讓他戒了女色等於活剮了他,意料之中,但是得提醒葛大腦袋裏有根弦不能麻痹了。

“東廠誰負責緝拿唐賽兒的案子?”藍熙書忽然對這個感興趣,他甚至有點兒想念徐三元了,這個徐娘不老也不知道啥時候返京。

“大檔頭李舉才!聽說最近日子不好過,東廠督主杜十萬當眾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因為他手下的一個小番子失蹤的事,內情不明!”

藍熙書心裏一動,他想到了跟蹤皇太子夜探楊宅的吳二狗,盛三挺麻利的,藍熙書覺得有必要瞅機會會會這個盛三深交一下。

天擦黑,北衙門馬蹄亂響人馬嘈雜,四五十人馬橫虎一樣,吳連旺和井貌安回來了,井貌安進內堂就咋咋呼呼開了:“三少!今天牛逼了一把,把個五城兵馬司的東城指揮使唬的一愣一愣的,乖乖配合,五個人都帶回來了,宮裏的贓物帶回一半,東廠的人出麵把合夥搗鼓東西的兩個少監拘了。”

哥幾個在一起無拘無束慣了的,一向不分尊卑等級,井貌安這樣不以為意,吳連旺可不敢,規規矩矩的稟告:“宮裏夥同外麵的人倒騰宮裏的物件,罪至殺頭,東廠這是明擺著護短,太監犯了事兒都是他們處置的,這次牽扯到五城兵馬司的人,我們插手,這樣東廠扣了犯事兒的人犯,這樣很難辦,東廠這是有意跟我們較勁呢!”

耗子搬椅子,吳連旺坐下來輕抿了一口茶:“我們趕得快,我們剛出門東廠的人就到了。”

“這樣啊!你趕緊請示張大人!切不可辦砸了,一切聽從張大人安排!”藍熙書一副外行重大事務不敢做主的樣子。

吳連旺趕緊去大明門匯報去了。

很快張開望諭令北衙門,連夜突審人犯,掌握確鑿證據完整證供以備明早早朝呈報太子。

藍熙書一夜沒閑著,突擊嚴審,他外行,吳連旺可不是外行,全部行頭也就是進行了沒幾樣,人犯就禿嚕了,別說偷倒騰宮裏的東西,就是小時候偷看婆娘洗澡,針頭線腦的事兒都交代了,簽字畫押完事,藍熙書又差人整理好供詞,贓物細目連夜讓李孝和丁啞送至張開望府上過目。

一夜沒合眼,藍熙書最大的體會就是詔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用刑之慘烈,花樣之繁多,實在令殺伐出身的哥幾個都覺得脊梁溝冒涼氣,特別是耗子看到緊要處直反胃,跟孕期反應似得幹嘔不止,耗子中途退場。

藍熙書從頭至尾坐在刑訊房的主座上,冷眼看著吳連旺安排進行一切,始終眉頭都不皺一下。

完事,藍熙書慈悲為懷諭令獄醫好生治療。

第二日豔陽,藍熙書在側室和衣小睡,剛剛迷糊著,李孝丁啞急匆匆的疾步直入驚醒了藍熙書。

吳連旺動作慢了半拍,他進來的時候藍熙書已經做起來了。

“三少!宮裏急詔你火速進宮!”丁啞很急:“張大人也差人來報信,著你火速進宮!”

藍熙書心裏咯噔一下,北鎮撫司鎮撫一直以來有皇上的特諭,因崗位特殊不必每天早朝,有事隨時奏報,甚至突發緊急事件可以直接越過張開望直接奏報皇上。

“張大人好有什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