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披掛整齊,手扒著肥大的鬥篷帽子看旁邊的耗子,耗子身量小,衣袍很不合體,他人在衣服裏感覺滑稽,但耗子在一本正經的把衣袍弄的服服帖帖利利索索,但是還是掩蓋不住滑稽。

井運水也不知從哪兒淘來的這灰不拉幾的破裘袍,保溫還行,就是難看。

一聽說這身破袍子可以助他倆蒙混過關進入啊巫城,好不好看合不合身的無所謂了。

兩個人在井運水的安排下在金銀窩後麵的蒙古包裏等候多時,旁邊有醉酒的男人鞭打女人,女人鬼哭狼嚎的哀求,那種鞭起鞭落在肉體上發出的響聲讓人一陣陣頭皮發麻,耗子想出去瞅瞅,藍熙書製止了耗子,看了又怎樣,藍熙書的目的性很強,濫發慈悲不是節骨眼。

“孔子教化不到的地方,人同禽獸!”藍熙書對於酗酒打女人的行為極其厭惡,但臉上不動聲色。

“前兩天,有四個女人聯合勒死了一個瞎豹子的人,沒跑出涼鎮就被逮回來,有一個被肢解,那三個零刀剮了,哇操!”耗子形容不下去了。

藍熙書擺擺手,停止這種無意義話題,又不是第一天見到,說下去浪費口水。

花奴的聲音路過,她喝高了,一會兒咒罵腳踢身邊的靼靼人,一會兒又媚笑不迭咕噥著藍熙書聽不太懂的蒙語。

藍熙書心神一下子揪緊了,他要是闖進來認出自己可就麻煩了,藍熙書快速的示意耗子歪倒裝醉,花奴接連撞在門口的聲音聽著讓人心驚肉跳。

耗子歪倒了又坐起來,有些心神不寧的看著門口,厚厚的獸皮毛氈門簾被花奴弄得忽悠翻動,藍熙書甚至看見花奴立足不穩的袍裙靴子,花奴被人拉扯,有男人大著舌頭哄騙花奴回去。

就在藍熙書和耗子藏身的蒙古包前糾纏了好一會兒,花奴被那個腳步踉蹌但聽來孔武有力的男人攔腰抱起,咕嘎的笑聲摻和了花奴尖叫捶打聲遠了。

藍熙書長舒了口氣坐起來,耗子臉掩藏在鬥篷帽子裏,坐著的樣子有些木訥,藍熙書拍拍耗子的肩膀,耗子猛然回過神來,趕緊整理衣袍以掩飾自己的囧態。

不會是太子黨讓這個耗子真的動了心了吧?那耗子可就煩惱了。

藍熙書一直認為耗子是這幫子哥們兒裏唯一的正人君子,他比女人還認真。

藍熙書想勸慰幾句,可無從說起,沉吟良久最後又拍拍耗子的肩膀表示理解安慰並表達出他們之間的心有靈犀。

耗子被藍熙書看出心事,更加窘迫,又不好辯解,那樣隻能越描越黑,再者,耗子真不會狡辯,所以耗子垂頭,不為花奴煩惱了,反而為自己被藍熙書看出心事而惴惴不安,一時心緒複雜的說不出話來,這讓藍熙書覺得是自己間接害了耗子。

氣氛有點尷尬,落日的餘暉從門簾縫隙照射進一線亮光,兩個人就看著那線亮光移動且慢慢的萎縮直到完全消失,嶄新的夜來了,暗黑的生機隻是他們才能感覺得到。

外麵馬嘶長鳴,重靴踢踏,藍熙書和耗子一下子提了精神振作起了來。

井運水進來,看見耗子抿著大嘴笑了。

“種馬呢?來是不來?”井運水問的是葛大,葛大的名字井運水很少叫,種馬是葛大的名副其實的代號。

“跟哈木出涼鎮了,看來趕不上了,別等他了。”藍熙書精神抖擻看著天色漸黑,正是行動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