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燕臻心中大軟,有些後悔方才的重言。但轉念一想,單單是兩個女人就鬧的不可開交了。若是在加上若水、龍舞....那他不是悲劇了嗎。強行將那點憐惜逼出腦袋。當務之急是得振夫綱。

悠悠歎了口氣,低聲自語道:“也不知若水怎麽樣了。她最是溫柔賢惠,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總是能感覺到非常的輕鬆快樂。”

楚鈺嬌軀一顫,瞬間崩緊。抬起頭,緊張忐忑的凝視著燕臻。見他看來,又慌忙移開視線,左右飄忽。極是不安。

燕臻裝作沒看見。低聲道:“仙兒,你師尊要我照應你。我自然會盡心盡力的保護你。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心緒不定,你還是先回門派靜修一段時間,苦心修煉。”

南宮仙兒俏臉淒然哀怨,幽幽地道:“我的好親王,你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了嗎。要我回門派?是打算把仙兒休了嗎。你叫人家情何以堪,叫師尊他情何以堪?”妙目中淚光晶瑩。被燕臻怒目一瞪,登時撇了撇嘴,變臉似的收起滿腔幽怨,道:“好啦好啦,人家說的正經的呢。師尊讓我下山曆練,對人家寄予厚望,但小女子天資庸俗,沒能達到六階之境。遠遠沒有達到師尊他老人家的期望,現在燕公子趕人家走,叫我如何像師尊交代,像門人交代!”

燕臻忍不住翻她一個白眼,心想,等你到六階,不知是猴年馬月了。南宮仙兒天資聰穎,但如今修為也隻是五階中期,隱隱踏入五階巔峰。要想達到六階,還要一些時日。

楚鈺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咬著唇瞧了燕臻一眼,低頭不語。

燕臻沉吟片刻,道:“如今城池已破。我們回楚國交差吧。”再次低頭看了眼幾乎被燃為廢墟的城主府,悲喜交織。驀地仰天長嘯,抱緊楚鈺,朝著西邊急掠而去。

身後,南宮仙兒嬌聲嗔道:“臭小子,你慢點。小老虎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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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大陸,暗流湧動。雲龍城一役,相對於修煉界來說不過是一顆小石子,短暫的泛起波紋,很快又平靜了。如今人心惶惶,明哲保身。這種俗世間的戰鬥,實在無法吸引過多的注目。

五日後,燕臻領著一千兵馬火速趕往楚都,剩下的三萬多大軍留守雲龍城,以防變故。官道迢迢,車馬嶙峋,溫暖的陽光照在甲胄鐵盔上,光芒閃閃。燕臻坐在馬車內,皺眉沉默不語。經過他的怒斥,楚鈺和南宮仙兒安分了不少。楚鈺緘默不語,心事重重。南宮仙兒凝氣修煉,奮發圖強。

第六日清晨,斜暉穿透雲層,朝霞彤紅如火。大軍終於來到了楚都。楚鈺推開透過車窗,朝外眺望。巍峨壯麗的古城巍然聳立,氣勢雄厚。側目瞧了眼燕臻,悲喜洶湧。這五天來,燕臻不是凝神思考,便是靜靜地修煉。冷落了她。楚鈺雖然表麵不說,但新中國卻極為黯然忐忑。隻道他嫌自己善妒刁蠻。

此刻見到故都,滿腔的委屈傷心登時洶湧卷來。眼圈一紅,差點流下淚來。馬車顛簸,飛塵漫漫。楚都越來越近。隱隱可見模糊的人影,翹首企盼。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都已經聞訊出城相迎。

當是時,烈馬突然驚聲嘶鳴,昂首踢蹄,似是受到眸中驚嚇。發狂似的破陣衝出。陣形一時大亂。

眾將士大吃一驚,揮舞著馬鞭,喝斥連連。奈何身下馬匹發狂似的縱蹄狂奔。馬車內一陣傾搖,楚鈺猝不及防。踉蹌前奔。朝燕臻撞去。原本以她的修為,即刻便能穩住身形。一瞧既然是倒下燕臻,她便順勢撲了過去。

哪知燕臻卻是臉色忽變,驀地衝出車廂內。楚鈺撲了個空,哎喲一聲摔倒在地上。腦袋磕在座椅上,火辣辣的生疼,她卻恍然不絕,愣愣地凝視著卷簾,淚水奪眶而出。

燕臻遙遙破空,輕叱一聲。雙足轟隆踏下。踩在最前方的兩匹戰馬頭上。那兩匹戰馬雙膝一軟,跪趴在地。灰塵飛卷。長嘶不已。

緊接著,身後千餘匹馬紛紛悲鳴著匍匐在地。瞬間變的溫順無比。眾將士這才鬆了口氣,脫韁拉馬,調整隊形。

燕臻凝視著西方天邊,劍眉緊皺。神色無比凝重。方才,他感應到了西邊傳來一陣心悸的波動。極為細微,似是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但依然讓他不寒而栗。

南宮仙兒從車廂內出來,移步到他身前,微笑道:“怎麽了。”

燕臻道:“仙兒,西方有變故發生!”

南宮仙兒一怔,嬌笑道:“西方有變故?與我們東方有何相幹!”

燕臻搖頭道:“不,不是西方。西方的變故我還察覺不到!是西邊。”

楚鈺從車廂上下來,接應道:“楚國的西邊,那就是神魔陵園了!”

燕臻腦中靈光一閃,拍手笑道:“是了,神魔陵園。接下來就是神魔陵園了。”這些天,他一直在沉思,如何提高修為。增加血脈濃度。

楚鈺一句話,就仿佛醍醐灌頂。若論神秘壯闊有什麽地方比的上神魔陵園。埋葬了成千上萬的神魔屍身,怨氣魔氣之充足,舉世無雙。若是在那裏修行,自然是事半功倍。想到這裏,精神大振。

視線掃處,卻見楚鈺眼波流轉,凝視著自己。雙眸水潤晶瑩,眼圈通紅。似是剛剛哭過。不由愕然道:“小鈺兒,你怎麽了?誰惹你生氣啦!”

楚鈺凝望著他,臉頰暈紅,咬牙‘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燕臻一頭霧水,撞見南宮仙兒促狹的眼神,隻能苦笑。

左側一名將領牽馬上前,沉聲道:“駙馬,隊形已經調整,眾戰士已各就各位,我們何時進城。”

燕臻道:“即可出發吧。”

將領抱拳,道:“是!”

翻身蹬上馬背,高聲道:“繼續前進。”群馬長嘶,馬蹄律律。在一片歡呼喝彩中,徐徐穿入楚都城門中。

燕臻擁著楚鈺,倚靠在軟榻上。透過車窗往外看去。人頭攢動,街道兩側站滿了人。歡呼聲如鼎沸。

車廂內,沉默半晌,燕臻道:“鈺兒,這短時間,你好好待在皇宮裏麵。沒事的話最好不要外出。好好修煉!”

楚鈺轉頭望著他,緊張而又忐忑地道:“哦,好!隻要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燕臻搖頭,笑道:“我有事情要去辦。不會待在都城!”

楚鈺臉頰酡紅,雙手緊緊地抓著他。道:“那,那你為什麽不帶上我。”

燕臻在她光潔的額頭一彈,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有事!”

楚鈺眼圈一紅,淚水打著轉!眼波凝視,又是委屈又是氣哭。哭道:“你就是嫌棄我了,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嗚嗚...你這大壞蛋。你風流好色,就不需人家吃味妒忌嗎!你這壞透了的大壞蛋,就是嫌棄人家了,嗚,嗚嗚.......”

越想越是酸楚悲傷,心痛如絞,哭的梨花帶雨,淚如泉湧。打濕了燕臻的長袍。

燕臻又好氣又好笑,尷尬不已。瞥了眼另一頭的南宮仙兒,臉色微微一紅。當下抱住楚鈺,連哄帶騙,說道:“乖鈺兒,好鈺兒!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第一夫人,那可是絕無僅有,別無二號。比那神龍鳳凰的還要珍稀。誰要是嫌棄,我第一個不饒他。好啦好啦,別哭了。是不是那個叫燕臻的大壞蛋惹你生氣了。好,回頭我就打的他滿地找牙,讓他給你磕頭賠罪.....”

燕臻說的眉飛色舞,表情萬狀。時而痛心疾首,時而憤慨怒目。時而又扼腕歎息。好似真的有這麽一個叫做‘燕臻’的大壞蛋。無惡不作。

楚鈺被他一番甜言蜜語,心中的委屈在已經轉為喜悅甜蜜。瞧見他表情,隻覺得頗為有趣。不由破涕為笑,笑靨如花。

玉頰上淚痕猶在,唇邊笑容如花綻放,竟是說不出的清麗動人。嬌豔無比。

南宮仙兒凝視著燕臻,美眸中閃過黯然、淒婉、自嘲之意!扭過頭,將視線轉到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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