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型突擊艦, 可容納數千人,以行動迅速和攻擊靈活著稱。

如果不是對付李建業這事太過重要,顧君婉在北部轄區根本無法正常使用這樣的戰力裝備。

當然, 俞驍一直都對顧君婉有所防備,始終將她的權限及兵力壓製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之內。

眼下,顧君婉帶在身邊的隨行戰鬥人員攏共才不過六百餘人。

在趕赴邊境的途中, 沈寒也得知了有關於李建業、張琪以及假妻子三人之間的不少情報。

諸多信息碎片紛至遝來,最終拚湊出一幅畸形而又令人匪夷所思的畫卷。

李建業與張琪曾有著一段令人動容的戰火中的愛情, 感情濃度很高。

在相濡以沫的歲月裏,李建業內心割裂與否無從查證,但張琪是真的活得特別幸福。

直到她發現自己的丈夫是瀛國間諜這個秘密。

那一天, 白蟻來給李建業送情報。

張琪在陰差陽錯間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慌亂中, 不慎從樓梯上摔滾了下去。

徹底昏迷前, 她所看到的最後畫麵是:那個女學徒伸手拉住自己丈夫的衣袖, 示意他不能救自己。

而李建業在猶豫了幾秒鍾後,還是彎腰將自己從血泊中抱了起來。

張琪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 沒曾想, 最後卻以’植物人‘的狀態繼續存活了下來。

她先是在醫院裏度過了一段時日,而後就被接回家中。

再然後,就有了在外人眼中’奇跡‘般的蘇醒故事。

白蟻頂著張琪的音容笑貌住進了幹休所,更為緊密地為李建業服務。

而張琪則被轉移到了地下室, 開啟了她這一輩子最為黑暗的生活。

李建業幾乎每天都會親自去地下室照顧她, 給她按摩, 和她說話。

白蟻則是偶爾才會被允許下來幫忙, 或許是出於嫉妒的報複心理, 她每一回也會自顧自的’分享‘許多信息給張琪。

而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 都如鈍刀般淩遲在張琪的心底,直到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思索到這裏的時候,沈寒覺得自己的背脊也有些微微發涼。

李建業對張琪有著感情基礎,所以才會出現將人安置在地下室的舉動。

但同時他又在自己的別墅藏了炸彈作為後招,用於掩蓋自己過往的生活痕跡,也用於向聯邦當權者挑釁。

’太狠了,這人完全就是冷血機器啊,為了自己的利益及生存權,什麽發妻什麽門徒親信,通通都是可以舍棄的棋子!’

就在沈寒的思緒紛雜中,她們所乘坐的突擊艦已是即將接近目的地。

新麗國邊防部隊的軍政要員還正針對顧雨微之前的軍事行動進行著強烈譴責。

一聽匯報說女君的艦隊正往自己這處趕來,眾人在心態上頓時就慫了。

也不管女君是帶著一支小型隊伍還是整支集團軍,總之,前一刻還義正詞嚴的新麗要員們,後一刻就主動切斷了與聯邦北部指揮官團隊的通訊。

當顧君婉帶著人踏入邊境處的臨時營地時,北部轄區眾多軍士心中皆都生出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一種並不符合他們立場的,底氣充沛的感覺。

絕大多數的軍士們還是頭一回在近距離下親眼瞧見女君。

視線聚焦下,身著白色軍裝的顧君婉抬步走在最前,她的左側領口下別著一枚金色徽章,與其威嚴的金瞳交相輝映。

那枚徽章的出現,是女君暫接總指揮的標誌!

沈寒身著一襲黑色作戰服,落後顧君婉半步,緊跟在對方的右後方。

其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再沒有了平日裏對待朋友時的溫和,而是變得深邃又冷冽,滿是肅殺。

頂級alha的強勢在這一刻被顯露無遺。

此時此刻的沈寒,就像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劍,一旦出鞘,必飲人血。

“北部指揮官人呢?讓她出來見我。”

進入營地中代表著指揮部的中軍帳時,顧君婉並沒有看見顧雨微的身影。

她黛眉微蹙,側身朝著一名

第五集 團軍的少校詢問。

第五集 團軍是俞驍的嫡係部隊,算起來,與現階段的顧君婉其實是處於相互對立的陣營。

但那名少校在聽見女君的話語時,卻是第一時間選擇了依令行事。

朝著女君行了一記軍禮後,少校立即轉身離開中軍帳,去到了相隔不遠的另一處軍帳。

幾分鍾後,顧雨微的助理池軒頂著一頭熱汗跑了過來。

他言簡意賅地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而後才以極小聲的音調央求道:“女君陛下,指揮官現在不太好,您能不能移步”

後半截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顧君婉已是沉聲打斷了對方。

“你以為現在是什麽局麵?在戰場上浪費時間,是對生命的最大褻瀆!”

說完,她不再理會顧雨微的助理,朝著許昭吩咐:“立即聯係新麗邊防部隊的最高行政長官。”

等待片刻,新麗國一名邊防旅旅長被推了出來,硬著頭皮接通了與顧君婉的全息視頻通訊。

新麗那方,暗中參與此次通訊的人很多,就連總統也是其中一員。

但出現在連線視頻中的,就隻有寥寥數人。

而自由聯邦這邊,這場通訊則是朝著營地全地公開。

顧君婉立於營地中央,身姿挺拔,氣質端莊而高貴。

在她身後,朝陽剛剛躍出地平線,淡暖色的光將整片邊境區域暈染得蓬勃又唯美。

而營地裏的軍用探照燈,又將一襲軍裝的Omega襯托得幹練且硬朗。

相比之下,視頻另一方正襟危坐於辦公環境裏的新麗軍官,則顯得有些緊繃。

那是一名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

他的雙手手指交叉緊扣,平放於身前的桌上,唇角僵硬,神色略有不安。

顧君婉沒有要與對方周旋的意思,視頻接通後,直接開門見山:“之前的事我就不再贅述了,武田建業是自由聯邦的軍事重刑犯,貴國卻給予了維護與包庇,貴國是打算宣戰嗎?若是那樣的話,我方必將奉陪到底!”

在被推出來與聯邦女君談話的時候,新麗軍官還在腦海中準備好了幾套說辭。

反正長官們給他下達的任務就是劃水和稀泥的,哪怕是承接女君的怒火,他也得咬緊牙關硬接。

眼下,在親自麵對女君的質問後,新麗軍官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同僚與長官們先前為什麽會爭先恐後地逃避這場通訊。

尼瑪!女君的怒火,根本就不是自己這種小角色能夠接得住的啊!

與自由聯邦宣戰?

這個話題是自己區區一個旅長有資格討論的嗎?!

見對方沒有回話,顧君婉又接著道:“你談不了的話,就去將貴國能做主的人請來。”

聽到這一句時,營地裏的所有兵士都全神貫注地盯著空地中央的全息投影。

他們非常好奇,那位新麗軍官接下來會怎麽應對?

新麗軍官如坐針氈,他將自己的目光微微移開,不敢再去與全息視頻中那金色的鳳眸對視。

他無法出聲回話,也不能起身離開,隻能集中精力等待著耳麥中何時能有指令下達。

這種局麵下,新麗軍官根本不敢開口去接女君的話。

萬一,對方是真的想打,自己無論說什麽都可能成為宣戰的導火索。

事關國威,他也不能按照顧君婉所說去將高層長官找來完成談話。

時間就在雙方的靜默中流逝。

新麗軍官覺得,這可能是自己一生之中度過的最漫長、最難熬的時光了。

顧君婉沒有再說話,隻安安靜靜地注視著視頻通訊畫麵。

她知道,對麵參與這場通話的,還有藏身在暗處的很多人。

她還很清楚,武田建業已經完成了撤退,自己就算是真的與新麗交惡,也抓不回來人。

說不定這還是瀛**方想要看到的局麵。

但顧君婉既然趕來了這裏,不對對方進行一番震懾與敲打,那也說不過去。

所以,她在等,等著新麗總統出來接著和稀泥。

現在視頻中的那一位,就是個背鍋的外加傳音器,她將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傳達之後,也沒必要再去為難、逼迫對方。

半分鍾後。

新麗那方的視頻信號開始閃爍、扭曲。

伴隨著一陣不太穩定的‘滋滋’電流聲響傳出,通訊‘技術性’中斷。

顧君婉微微一愣,她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以這樣掩耳盜鈴的方式來結束談話。

不過倒也挺符合新麗那邊向來‘認慫保平安’的風格。

視頻通話結束後,營地裏所有見證了這場談話的兵士們,心中都激**著一股熱血。

這就是女君啊!當之無愧的主宰!

解決了一件事,顧君婉並沒有任何鬆緩。

她讓人把池軒叫來,詢問兩句之後,便讓對方領著自己去往顧雨微所在的軍帳。

沈寒與許昭兩人都跟著,但走到顧雨微的帳篷外時,卻被對方的護衛給攔了下來。

沈寒壓著眉,神色如鉛雲覆蓋,透著壓抑與危險的氣息。

“沈隊長,你們就在帳外等我,別擔心。”

顧君婉的嗓音從近前傳**入耳,令沈寒稍微收斂了些許氣勢。

“好,有什麽情況你就出聲,我跟許特助就守在帳簾門口。”沈寒點頭,目送著對方邁入軍帳。

帳內有些昏暗,顧君婉剛剛進入其中的時候,略微適應了幾秒,才瞧見不遠處的書桌後坐著一道熟悉的輪廓。

顧雨微木木地坐在椅間,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連顧君婉走到了她的跟前,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顧雨微。”

乍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顧雨微先是怔了一會兒,而後才抬眸朝著聲源那方望去。

她的瞳眸也遺傳到了其母的金色,然而,以往那總是帶著幾分熱血少女特有的飛揚之色,此刻卻變得黯然無比。

顧雨微嗓音沉悶而沙啞,辨認了好半晌,才開口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顧君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就眼前的局勢多作解釋。

她輕啟紅唇:“跟我走。”

女君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冷,但落在顧雨微耳中,卻猶如嚴寒風雪裏的一盞明燈,讓她感到了一絲溫暖,也讓她在迷茫的黑暗中找到了一條路。

她依言從座椅上站起,亦步亦趨的跟著顧君婉,挪步去往了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