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郝建軍起床給三個小家夥喂奶,家裏三個平時起的早的都沒起,自己蒸兩鍋餃子, 一鍋自己吃,留些放進飯盒裏一會給小王拿去。

生歡起床郝建軍已經上班了, 親親三個小家夥下地洗漱。

一出屋三個長輩正吃飯呢,生歡便跟著一起吃:“娘, 媽, 你們昨天都買啥了?”

“我們搶了不少微微瑕疵的布, 誒呦可好了,能做些裏衣穿,還買了兩身衣服, 一會兒生歡你給娘瞅瞅。”

“行!”

“還買了幾根紅腸, 中午建軍回來一起吃, 閨女你吃過市裏那鐵鍋燉沒?圍著鍋吃,老香了!”

“是嗎?那我可得嚐嚐!”她還不知道市裏有鐵鍋燉呢。

“還買了一兜子凍秋梨,那個才大呢, 一會兒緩點吃。”

“那可太好了,去年我就沒吃上,今年可得吃個過癮。”

“昨天可是給我們累壞了, 親家母腳上磨出三個大水泡。”

“啊?那得挑了,家裏有特效藥, 媽你抹點就不疼了。”

“沒事,已經不疼了,昨天晚上就挑了, 今天都幹巴了。”

“那還行。”

“媽媽!弟弟尿了!”奶包奶聲奶氣的哭聲, 生歡放下筷子進屋, 小奶包自己費勁的脫著小褲子,委屈的直哭,福寶還直往他身上上。

生歡有些好笑,這小家夥小時候尿還往嘴裏呲,現在卻成了個小潔癖,趕快過去幫忙給褲子脫掉,生歡一看是元寶把弟弟的尿布濕拽掉了,小家夥露天了。

餘母跟郝母進屋幫忙,劉姐收拾碗筷,生歡把兩個小家夥抱到浴室洗幹淨裹好回來已經換上了新被套。

幸虧有隔尿墊,不然大冬天還真不好弄。

元寶乖巧的跟洗完澡都哥哥玩,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奶包看見福寶來撒丫子就跑了。

生歡無奈,三個小淘氣包帶到客廳,三個大人看著,生歡到廚房做輔食。

兩個小的就用小搪瓷缸子煮點稀米粉,煮開之後放涼。

再切個番茄炒個汁,放進去開背的蝦下鍋煮,撈出來蝦之後放點芹菜沫兒,再放一把小麵條,簡簡單單的一餐。

“媽,你喂福寶我喂元寶,稍微兩勺就行,看看一會反應咋樣。”

奶包看弟弟白白的不想吃,兩個小家夥張著小嘴吃的賊香,滿足急了。

因為一小點一小點的喂,兩個小家夥誰也不舍的浪費,看媽媽姥姥拿走了嗷嗷喊著伸手抓。

生歡也不給倆孩子了,雖然倆孩子體質沒問題,但是萬一吃完有不良反應呢。

兩個小家夥抱著小胳膊噘著小嘴氣呼呼的樣子都如出一轍,搞笑及了。

轉眼兩個小家夥能吃點黏糊的輔食了,晚上睡覺時間長了,白天睡覺時間短了就不那麽好帶了。

生歡天天一個頭兩個大,她感覺她就是葫蘆娃裏的爺爺,自己家三個頂七個葫蘆娃了。

可算到了周天,夫妻倆早早的起來,哄睡了吃完奶的三個小不點兒,抱到西屋倆人就偷偷跑了。

出來有些冷,但是心情很好呼吸著新鮮空氣覺得還是出來爽啊。

“老公!咱們也去吃哪個鐵鍋燉怎麽樣?”

“好!”郝建軍把車開到個廣場,給了看門大爺兩分錢是停車費。

郝建軍牽著穿的像企鵝似的媳婦兒,倆人慢慢悠悠的,沒走多遠就到了個人聲鼎沸的攤位前。

別看攤子不大,可是國營飯店,裏邊外邊坐滿了人,看見倆人吃完走了,郝建軍眼疾手快的拉著媳婦坐下。

順手把桌子收拾幹淨,碗拿到櫃台:“你好同誌,我要三大碗豆腐腦,五斤油條,二斤炸糕,一大大碟的鹹菜,一碟紅腸。”

“七斤糧票,一共一塊六毛一分錢。”

郝建軍給了錢票,把一盤子小鹹菜跟一盤紅腸先拿回來,再去端豆腐腦跟油條。

生歡看著盆大的碗驚呆了:“老公,這碗這麽大啊?”

“嗯,這個豆腐腦還是小王告訴我的,他一休息就出來溜達,說這家豆腐腦實惠還好吃,湯裏還有肉。”

生歡吃一口豆腐腦驚豔的看向郝建軍:“好好吃!應該是大骨頭熬湯,各種的野生菌類跟黃花菜還有五花肉,好好喝!”

“嚐嚐炸糕,外脆裏糯,是你喜歡的。”

生歡借著郝建軍的手咬了一口,果然外邊酥脆還不膩,裏邊糯嘰嘰的,紅豆也有顆粒感,沒有糖精的苦味,再喝一口豆腐腦,絕了!

炸的勁道的油條泡在豆腐腦裏,好吃死了,誰能想到郝建軍跟生歡倆人坐著小板凳小桌子再外邊寒風中吃豆腐腦油條吃的一臉滿足。

上午買東西的人多,郝建軍買一把毛嗑,一把崩的老實爆米花,一水壺熱茶,來到了全市最大的電影院。

電影院挺大,是以前的劇院該的,郝建軍買了兩張譯製版的毛國愛情電影。

拉著手進了放映廳,裏邊已經坐了好幾對小情侶了,郝建軍帶著媳婦找到座位,把軍大衣脫了給媳婦兒墊再屁股底下省的涼。

這時候就是幾根長條凳子拚的座位,坐一場下來真的挺累的,但是擋不住想要看電影的心。

生歡依在郝建軍肩膀上,吃著爆米花跟毛嗑,電影生動感人,男女主角在哪個炮火紛飛的時代被迫分開,各自結婚生子,多年後擦身而過的故事。

生歡沒忍住爆哭,她要是知道是BE美學打死她都不看,為什麽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也沒有誤會,就因為時間就順從家裏安排結婚。

郝建軍抱住媳婦兒:“媳婦兒,假的,都是假的,別哭了啊,一會兒臉蛋哭花了。”

生歡一聽使勁錘他:“都怨你,選的什麽破電影!”

“是是是,都怨我,咱倆去吃鐵鍋燉好不?”

“好!”

郝建軍嘴角止不住上揚,媳婦還總說奶包,她們娘倆活脫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電影院離吃鐵鍋燉的國營飯店有些距離,倆人慢慢悠悠的往那邊走,一路上看著東看看西看看的。

小客車再身邊停下,明明大冬天卻也揚起一陣灰塵,一群人擠擠攘攘上下車,一群人罵罵咧咧的攆著上車。

一邊跑還一邊嘟囔:“今天咋又開出來這麽遠!回回不擱站點停!”

售票員喊到:“愛坐不坐,這不擱這等了!多跑兩步累死你啊!”

大家不吭聲的起了票,售票員喊到:“上車不?不上車關門!走了!”

小客晃晃悠悠的開走了,倆人對視一眼笑了。

走到國營飯店,店裏沒啥人,倆人都以為走錯了,但是看著裏邊的大桌子,嗯這家無疑了。

進來問到:“開業了嗎?”

“開業了!”

郝建軍看著上邊牌子知道為啥人少了,主要價格擺在這,若不是請客或者人多還真不會來,就說自己結婚之前就肯定不會來,當然帶著自己媳婦就另說了。

“要一份排骨,一份雞肉,再加一條黑魚,一份烀餅,再要個蒸豬血,一份紅燒肉,一斤米飯。”

“同誌,您跟這位女同誌您二位能吃了嗎?”

“上吧,吃不了打包,多少錢?”

“排骨兩塊,雞肉三塊,黑魚一塊五,烀餅兩毛,蒸豬血一毛,紅燒肉八毛,米飯三毛,三斤糧票三斤肉票,七塊九毛。 ”

郝建軍給了錢就回去等,接了壺水給碗筷燙一下,往自己水壺裏接點熱水倒在碗裏:“媳婦兒,先喝點熱水暖胃。”

先上了柴火,不一會大廚端著菜上來炒香加入密製醬料,又斷上來一盤酸辣土豆絲。

一個小時,滿滿一鍋鐵鍋燉濃香肆意,生歡跟郝建軍等的都直咽口水,肚子咕咕的叫。

可算能吃,生歡沒忍住先來了一塊排骨,果然沒有失望,排骨軟爛入味,所有的菜燉的剛好,黏糊的湯汁裹在每個食材上讓生歡欲罷不能,不負期待。

算賬的小夥子親眼看著那精裝的男人吃了平時十個人一桌才能吃了點鐵鍋燉驚呆了,隱約看著好像還能在吃的感覺。

國營飯店出來才開始逛百貨大樓,果然現在的東西還是千篇一律。

即使沒啥要買的,依舊買了不少雜七雜八的小物件,要說最滿意的還是居然買到了吹風機。

生歡頭發長還每天都洗,幹就比較費勁,每次都要全幹郝建軍才讓她睡覺。

回家的車上,生歡才想起自己家的小崽崽:“老公你說他們三個乖不乖?會不會想我?會不會鬧啊?我還頭一次離開這麽久呢。”

“別擔心媳婦兒,咱家小崽崽都很乖的放心吧。”

冬天天短,倆人到家天已經漸漸黑了。

生歡一進屋就被小崽子撲個正著:“媽媽!媽媽!”

“誒呦奶包,今天在家想媽媽了嗎?”生歡一把把兒子抱起來。

“想!”

“乖兒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生歡給奶包放下,脫了衣服拉著奶包進屋:“回來了啊!建軍呢?”

“拿東西呢,福寶!元寶!媽媽回來了!”

“啊啊啊啊!”

生歡好笑的抱起兩個手舞足蹈的小家夥,奶包也爬到媽媽身上。

郝建軍進屋就看見自己媳婦兒身上掛著三個肉墩墩,兩步過去給奶包拎下來。

“爸爸!”

“乖兒子!今天元寶跟福寶鬧沒?”

“鬧了!弟弟哭哭了!”

“哦,弟弟不乖呢!”

“嗯!”

兩個小家夥懵懂無知,咬著磨牙棒依偎在媽媽懷裏。

郝建軍好笑的親了兩個啥也不懂的傻崽崽:“兒子!爸爸回來了!”

小家夥被爸爸親的直躲,咯咯的笑著。

“來吃飯了!”劉姐輕生喊道。

“好嘞!”

兩個小家夥這回也上桌一人一碗米粉,讓小家夥自己吃,反正吃完都要洗澡,還不如從小讓他們自己動手。

逛了一天也是夠累的,郝建軍哄睡著三個崽崽,就上炕抱著媳婦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