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軍跟著生歡倆人蹲在豬頭邊上研究怎麽烤。

還是郝建軍想到拿燒好的木頭火出溜,生歡看他收拾的挺好,便在菜板子上切起了藕片。

生歡刀功是相當了得,雖然慢點,但是藕片切的很薄,洗幹淨之後把鍋裏的熱水掏出來,少留一點把藕片抄熟。

投涼之後放點大蒜辣椒跟醋醬油泡著,東西金貴,生歡就借點味兒,現在陳醋跟醬油味道醇厚霸道,一點點就可以,之後就那辣椒跟蒜找,要是能炸點紅油就好了。

這麽想著最後還是放了點鹽跟白糖,綜合一下味道。

“郝建軍,要不你把咱家的白糖拿來吧,這麽點糖我怕用完了嬸子糟心。”

郝建軍在心間研磨了咱家倆字,心情愉悅的說道:“沒事,咱家都拿來豬頭了,用咱娘點糖怎麽了。”

生歡真是佩服這人順杆爬的功力了!

偏生這人裝不在意似的收拾豬頭,若不是耳尖紅紅的自己還真就信了!

郝建軍這麽說,生歡想著一會兒還是給嬸子拿一半的白糖吧,這裏的糖都結塊了,一看用的就省細。

郝建軍收拾完豬頭就扔鍋裏煮了,生歡一看他啥也不放,真是白白信了他會做飯這一說了。

“你去扒顆大蔥扔鍋裏,最好再來點酒進去。”生歡說著切進去兩片薑。

郝建軍就是媳婦兒說什麽就是什麽,扒了蔥扔鍋裏,又拿了回來給自己爹買的酒。

“歡歡,擱多少?”

生歡一看度數便道:“少擱點,一瓶蓋就行,去去腥味,別整出酒味就不好吃了。”郝建軍手上穩當,說一瓶蓋就是一瓶蓋,順手又給送了回去。

柴火火煮豬頭,郝建軍把豬頭一份為二劃了一刀,半個多小時肉就煮透了。

“你會拆骨頭嗎?不會我來!”

“當然會,這玩意就得趁熱,我來別燙到你 。”

生歡看郝建軍說快是真的快,三下五除二的把豬頭拆下來了。

生歡這邊也炒個糖色,把碗底的白糖都用了,衝了開水變成了好看的琥珀色,放了花椒八角醬油鹽生歡道:“都能吃辣嗎?不能吃我就不放了。”

“都能吃,有辣的才過癮!”東邊天氣冷家家都晾幹辣椒,冬天吃著才火熱。

生歡聞言放了兩個辣椒,鹵味吃的是鹵,辣味重了就不好吃了,若是鴨貨啃的還行。

生歡讓郝建軍把豬頭放進鍋裏扣上鍋蓋燜就行了。

郝建軍把豬腦打開,果然沒熟,挑了筋膜打散放了兩個雞蛋攪勻,放了一點鹽邊上鍋蒸上了。

生歡看看玉米麵,一打開驚喜的蹦起來:“啊!郝建軍,發了!”

郝建軍也沒想到兩個半吊子也能把苞米麵發起來他都合計中午得吃死麵的了。

“再收拾兩個藕唄!”

“行!”郝建軍知道小姑娘愛吃藕,也樂意收拾。

這回生歡直接切了厚片,也沒泡澱粉,就扔進鹵鍋裏,泡入味晚上吃。

鍋裏一陣陣出香味,生歡驕傲的看了郝建軍一眼,像是說看你剛才還瞧不起我。

郝建軍好笑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瓜,對剛才的偏見表示道歉。

生歡連忙躲過:“啊呀呀!你手上有灰!”

郝建看小姑娘像個兔子似的,笑出聲來,順手拍了拍手上的木頭渣子。

把小姑娘抓回來把她發帶打開,頭發一瞬打開。

擱江裏出來之後郝母就給小姑娘全都拿熱水洗了一遍,這會發帶打開,墨發入絲綢般順滑,完全沒有這個時候幹黃幹枯的感覺。

郝建軍洗幹淨手,回屋拿郝母的木梳出來,一點點的把剛才弄上去的灰梳下來。

手指穿插在發間,淡淡清香縈繞,郝建軍深深的嗅了一下,不得不說,他迷戀上了小姑娘的味道。

這個人人都是學生頭的時候,想小姑娘這麽好的大辮子真的很少,上學時候若是住宿舍都要防止頭發被人偷去賣錢。

生歡喜歡被人梳頭發的感覺,很舒服安逸。

“好了,我給你編個辮子吧!”郝建軍突發奇想,想給小姑娘編辮子。

生歡疑惑,他會嗎?

感覺到小姑娘的質疑,郝建軍輕輕抓起頭發,慢條斯理的編起來:“當然會了,這多簡單,我們訓練教過編麻繩,我感覺應該差不多。”

生歡背對著他,也不知道被編成了什麽樣,但是想著也不出門,幹脆由著他。

郝建軍拆了編編了拆,好在他腦瓜子靈,還真讓他編的有模有樣的。

“好了!快看看吧!”郝建軍把生歡推進大屋照鏡子。

生歡一看,好家夥這男人審美是在線的,編出了不合時代的慵懶感微微淩亂看著有純又玉。

看著生歡登時不對的眼神,郝建軍呼吸微微淩亂:“那個我編的不好,有點亂,怕揪疼了你,你還是拆下來自己編吧!我去看看火!”

生歡好笑的看他落荒而逃,伸手打開發帶,自己編了個幹淨整潔的麻花辮,這發型若是一會來人不知道以為倆人幹什麽越線的事了呢。

生歡不一會兒出來沒看見郝建軍,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看看時間都要十二點了,鍋裏的豬頭肉也入味了。

洗幹淨手,把發號的麵盆拿過來揣揣,再手裏揉成團,掀開鍋蓋等熱氣散去,啪一下隻拍到鍋邊上。

手法還行!生歡來了興趣,一連拍了鍋邊,郝建軍回來就看見小姑娘玩的開心也想試試。

“歡歡,給我試試唄!”

“行,那你洗手吧,還能拍三個差不多。”

生歡沒洗手就這麽看著他,郝建軍洗完了手,團起麵條使勁拍在鍋邊上。

生歡隻聽鍋嘭的發出聲音,嚇了一跳,一看苞米麵居然被拍成小時往牆上扔雪的樣子,都裂開了!

“哎呀!你太大勁了呀!鍋叫你拍漏,嬸子不得削你!”

生歡拍了他一巴掌,幹脆的去洗了手,郝建軍知道收力,輕輕一拍,第二個光榮的滑到鍋邊,半個餅子在湯裏。

好在第三個成功了,悄悄鬆了一口氣,蓋上鍋蓋大火燒起來。

生歡看看自己泡的藕片,聞著味道還不錯,拿筷子又拌了拌。

夾起一片,自己沒敢吃,屬實怕味道不合心意,伸手喂給了郝建軍。

郝建軍順勢咬住吃進嘴裏咀嚼,沒想到這味道絕了,就是有些辣嘴。

“好吃,有點辣!”吃完一片,郝建軍還想嚐,生歡吃了一小片,又喂他一口。

生歡辣的嘶的一聲,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小辣椒這麽辣,就剪了幾個辣椒末進去就這麽辣。

但的確是好吃的,酸辣酸辣的很和諧,糖把味道中和的剛好。

郝建軍這下子更期待豬頭了,香味飄出來郝建軍一個勁的分泌口水。

雞蛋糕好了,郝建軍給拿出來往上邊滴一滴醬油撒點蔥花兒:“歡歡,這個快趁熱吃,很香的。”

郝建軍就這一個拿手好菜,以前在姥爺家的時候屠宰場就在邊上,郝建軍沒事就能鬧幾個腦花,就回家做雞蛋糕。

姥姥總說他是小時候腦花吃多了,要不腦子咋這麽靈,但是大哥也沒少吃,其實還是天賦異稟!

郝建軍給生歡拿了小板凳,就坐在灶台邊上吃,生歡舀了一勺放進嘴裏,腦花跟雞蛋羹的搭配生歡還是第一次吃。

沒有豆腐嫩滑,但是更香醇,生歡拿勺子又舀一勺喂遞到郝建軍跟前。

郝建軍看著小姑娘用過的勺,看小姑娘沒覺察出來,便順勢吃了。

生歡再要放進自己嘴裏的時候覺察出來,一抬頭看著那人熾熱的眼神,臉一下子都要埋進碗裏來。

生歡小口小口的吃著,這回不喂他了。

郝建軍哪裏幹:“歡歡,我還想吃!”

生歡幹脆把碗給他,郝建軍接過碗吃了幾口,便伸手喂到生歡嘴邊,生歡隻能張嘴接住。

看著小姑娘越發紅潤的小臉兒,郝建軍露出得逞的笑意。

生歡幹脆不在他邊上坐著,過去掀開鍋蓋,金黃金黃的餅子,底下津滿湯汁,拿鏟子鏟下來,都能聽見焦脆的聲音。

郝建軍默默咽了口口水,三下五除二的把手裏的雞蛋糕吃了,吃的沒滋沒味的。

生歡看他是真饞,鏟出一塊掉下來的瘦肉到嘴邊吹了吹,手在下麵接著:“你快嚐嚐,小心燙。”

郝建軍吹了兩下咬住肉咀嚼,燉的時間夠長,已經軟懶細嫩,鹵香味十足,帶著微微的辣。

豬頭夠肥,油脂夠多,豬頭肉潤的不行,入口即化 。

“香,真香!”

“那要給送過去嗎?”

“不都送,咱們留點吃,給爹留點晚上下酒,少切點他們給地裏吃個味就行了。”

“那你切,怪燙手的!”

“好嘞!”郝建軍把菜板子洗幹淨擦幹淨,那過盆:“歡歡,怎麽切?”

“把豬耳朵跟豬拱嘴留著晚上給叔下酒吧,再留一半臉剩下的切片吧。”

“行!”郝建軍把拱嘴耳朵留下,臉留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切了厚片。

“要飯盒還是碗?”

“要倆大碗吧。”

生歡拿了倆大碗,郝建軍把一少半厚片放進碗裏,剩下的哢哢又切三刀。

“呀,你幹啥呢!剁這麽碎吃著就不香了!”

“放心,歡歡切大片娘絕對以後不讓咱倆做飯,這樣娘指定說你會過日子!”

生歡捂臉,想起早上的香腸,好像是這麽個事呢。

郝建軍又撈了半碗藕片一切兩半,又拎了半勺湯,扣上個碗便放進笸籮裏。

餅子就放在一邊,拿了六雙筷子跟一壺水,生歡又給夾了半碗涼拌藕片。

“歡歡,吃完一起去嗎?”

“好呀!”生歡想著閑著也沒事,出去溜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