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軍看著小姑娘給自己帶上手表,郝建軍順勢摟住生歡:“歡歡,你會不會嫌棄我。”

“啊?”生歡轉念一想明白過來,自己還沒跟她說過家裏的事呢。

“我爺爺是老戰士,我家裏也普普通通,就是太爺爺打下來的根基,爸爸雖然是銀行行長,其實就是工人,很忙的工人,我媽媽是高中老師。

你看外邊鬧的厲害,但是燕都的學生學習依舊很認真,對老師很敬畏。

我有個哥哥,也是當兵的,很久才回來一回,我有個弟弟,現在才九歲,是個很可愛的搗蛋鬼。

你看我跟秦英對峙時說的很牛,其實就是家裏什麽都緊著我,而秦英家裏對孩子們並不重視,差距大而已。”

“就是我太爺爺的確是資本家,我們家也是,但是你別怕,我們又紅又專,我爸爸雖然留洋回來,但是國家派去的,學好了東西就回來報效國家了。”

郝建軍昨天開始就心裏打滾,但是也沒問出來,現在小姑娘主動告訴自己,心裏的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郝建軍昨天也依稀知道些,但那遠沒有小姑娘親自告訴自己來的安心,證明現在小姑娘開始跟自己交心了。

郝建軍最會窺探人心,小姑娘看似乖乖軟軟的,卻什麽都不在意,什麽都進不了她心裏,外表像個寵壞的孩子,心裏很沒有安全感。

郝建軍眼神幽深,想來是下鄉來到沒有家人都地方,加上好朋友的背叛跟鬼門關走一趟,小姑娘嚇到了,所以把心封閉了。

“走,帶你去老拐叔家看看。”

郝建軍拉著小姑娘,就往外走,生歡看要出門感覺掙開大手:“影響不好!”

郝建軍心說我牽我媳婦怎的了,但還是咽回去了,自己得等小姑娘成年才能領證。

自己回隊上小姑娘麵對流言蜚語不好。

老拐叔是村裏木匠,因為腿腳不好,就靠著做木匠活養活家裏,村裏缺啥少啥都來這邊換。

“叔兒!給家了嗎!”郝建軍沒進院,給外邊隔著籬笆往裏喊。

“誒!二軍來了,給家呢,快進來!”

聽見回話郝建軍才帶著生歡進去,院子裏隨處可見的木頭花,做好的家具給外邊擺著。

兩間土坯房收拾的很幹淨,屋裏一個中年人正在組裝櫃子,是榫卯結構的。

“叔,來置辦點東西。”

“行,你看外邊有啥你用的上的就拿,沒有的叔給你做,這小姑娘是你對象啊?”

“叔叔好。”生歡嘴甜的喊到。

“好好,二軍子都處對象了,真快。”

郝建軍笑著說和兩句,不一會倆人就到外邊挑了些家裏用的上的,櫥櫃這邊也有現成的,郝建軍挑了個大號的壁櫃,看尺寸正好能貼北牆放著。

“叔,你看看多少錢?”郝建軍說話悄咪咪的。

老拐叔擱著窗打眼一瞧便有了數:“給十二塊錢得了,你倆要是用的著急就上山撿點核桃榨油之後多擦幾遍,味道好不傷身子。”

“好嘞,知道了叔,那我們回去了,一兒把車給您換回來啊!”

“行!”

“歡歡,你坐上,我推著你回去!”

郝建軍硬是把小姑娘塞到了車上,自己在後邊推著。

小姑娘拗不過他,隻能羞惱的坐在車上跟他對著麵。

“歡歡,看著你我都有力氣了,歡歡你別氣呀,這點力氣對我來說不算啥的,跟我們訓練一比這真是小菜一碟。”

“歡歡,你說你爺們長得好看不?”

生歡真是被他鬧了個大紅臉,說的什麽嘛!

“二軍,拉這些家具幹啥去啊!”

“阿!劉奶奶,我這不是要結婚,置辦點家具。”

“哎呦!他們說我還不信,哪家的姑娘啊!”

劉奶奶想看看哪家的姑娘啊,把自己盯了這麽久的孫女婿給搶了。

“呦!這姑娘給車上坐著呢,長得真悄!”

好家夥是個狐狸精啊,一點不會心疼人,哪裏比的上自己家裏家外一把抓的孫女,自己可得找郝老太太磕叨磕叨。

郝建軍沒稀得搭理她,這老太太跟自己奶奶好,就算跟奶說了自然有老娘治奶呢。

郝建軍這麽想著發現小姑娘有點沉默的晃著小腳。

“郝建軍,那個奶奶怎麽是個陰陽人?”

郝建軍一時間沒明白,隨即就懂了:“她是對你有氣,她想把孫女說給我,我不樂意我娘也不樂意,我奶的意見在我家沒人聽的。”

“哦,青梅竹馬呀!”

郝建軍聽這語氣嚇壞了,汗毛都立起來了,趕緊解釋:“什麽青梅竹馬,我小時我媽跟我奶不合,我媽就把我跟我哥送我姥爺家那邊上學了。”

“我媽專心對付我奶,把我奶治服了,我跟我哥都十多歲了,回來這邊也就是假期,根本沒見過她孫女。”

“我哥學習不好體力不好,娶了我嫂子就回這邊了,我姥爺就給我找了關係進了部隊。”

“那老太太以前我都不認識,見過也忘了,後來聽說我當兵,所以每次去我奶家都能看見她孫女,後來我幹脆不去了。”

“我娘說不去就不去,讓我爹把東西給我爺拎過去就得。”

“那你一直在忙活我,去你姥爺家了嗎?”

“我回來第一時間就去了,待了兩天回來就把你救了。”

“對了!我娘讓中午給送飯我忘了!這會都十點了!歡歡坐住了我要加速啦!”

生歡聞言也沒想起看時間,也忽略了郝建軍壓根也沒看表,忙抱住郝建軍的胳膊。

郝建軍有點後悔了,小姑娘的軟綿綿壓在自己胳膊上,顛的他心猿意馬,到了家就忙裝尿急上了廁所。

生歡到地方一看時間九點半,果然快十點了,但是做飯還來的急吧,不說農忙時候一點吃飯,躲過最毒的兩點鍾太陽才接著上工嗎?難道這邊不是?

郝建軍擱廁所出來,看看表便道:“哎呀,白跑了,估摸錯了時間了,但這會也得把餅子發上了,中午吃大餅子吧。”

大餅子生歡會做啊!

“郝建軍,你把東西歸置一下吧!我去發大餅子,再做頓肉!”

“我跟你去,給你燒火,這玩意不著急歸置。”

“那拿條五花肉吧!”

“拿豬頭吧,五花肉留著做紅燒肉吃,給家做紅燒肉這幾條也不夠吃的,別擔心我會做,烀完蘸蒜醬吃。”

“哼哼拿著吧,我也會做,保準你把舌頭香掉!”

郝建軍看著小姑娘俏生生的走在前邊,拿著豬頭跟上去,反正這玩意做的好孬涼了蘸醬油都是一個味兒,別打擊小姑娘的自信心嘛。

到了廚房一看,麵上什麽都沒有,唯一的櫥櫃鎖著呢,示意郝建軍打開櫃子。

郝建軍拿出老娘早上交給自己的糧庫鑰匙把櫥櫃打開。

這時候還沒分糧食,得打下來才能分,所以家家餘糧都不多,可不得防著點,年年村裏都有被偷的人家,郝母被偷過一回就找老拐打了個櫃子,跑縣城買了把鐵鎖。

生歡拿出個搪瓷盆,很幹淨沒有汙漬,一看女主人就是個講究的。

“咱們吃幾勺苞米麵呀?”

“吃六勺,娘說農忙吃那個純的,體格子不能熬壞了。”

“哦,我決定做豬頭肉咱們可以吃那個摻棒子的,那個多,這個沒有多少了。”

“也行,聽你的。”其實郝母早上說的是吃那個慘棒子的,給小姑娘吃那個好的,郝建軍合計都吃一樣的,到時候中午在買回來點兒,誰知道小姑娘一點也不嬌氣。

生歡也吃過,小時候孤兒院沒有人資助的時候,自己也幫著院長媽媽種菜種地,因為孩子多,苞米棒子也一起磨著吃,那麽過了一年才開始好轉。

“郝建軍,你給我拿一節藕唄!”

生歡悄咪咪的盛了八勺麵粉,省的到時候吃的甜嘴巴舌的。

郝建軍下到地窖,拿出一筐的藕出來:“一會拿咱們那邊點兒,不夠吃跟餓我娘再要。”

生歡一看:“呀!這麽多啊!”

“底下還有好幾個這麽多呢!”郝建軍順手拿過玻璃片,刷刷刷的就把藕皮打幹淨,拿著菜刀刷刷記下就把兩邊切掉扔了,兩斷藕放進水裏泡著。

“哪個是洋堿啊?”

“這個是。”郝建軍順手拿過窗台的壇子。

“擱一小點就行。”

生歡看他一下子擱了一勺,哎呀一下:“太多了呀!”

郝建軍怪異的眼神看向小姑娘,更確認他不會做飯了:“歡歡,不放怎麽多怎麽發呀?”

“啊!對呀!”生歡想著自己什麽腦子,這裏沒放酵母,可不得放這麽多不是。

“不對不對!你是不是也沒發過!”生歡忙用勺子把堿盛到小碗裏,用涼水混合。

鍋裏有開水,生歡拿著筷子用熱水把苞米麵燙著小疙瘩樣兒:“你把這個苞米麵按壓揉和有點燙你一會兒揉。”

郝建軍洗幹淨手,試試溫度已經不那麽燙了,因為手勁大,不一會兒就揉和了。

“行不?”郝建軍沒做過,但也看過,自己老娘好用這樣就行,最後蘸點水拍拍。

“你接著揉。”生歡把堿水一點點加進去,不一會就揉和了。

“好了,拍點水不?”

“拍水幹什麽?”生歡疑惑不解。

“我看我娘就是做完拍點水放鍋台上。”

生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可能灶台溫度太高,怕烤熟了,那是得拍點水哦。”

郝建軍也點點頭,手上蘸點水在麵團上拍了一圈。

完全沒往人家郝母拍的是洋堿水身上想。

這個豬頭得烤一下,把毛烤掉之後刷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