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歡手裏有錢,郝建軍留下的還有手裏的,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

前一陣給報社發了稿子,昨天有了回響,是一封信,一張樣板報,六塊六的零錢,一斤肉票。

信裏大概意思是,餘生歡先生,您發給本報社的稿子已經采納,希望後續的稿子發過去。

現在不知道怎麽樣先是采取千字六毛的稿費,後續反響好會按千字一元的稿費來算。

後續票據也會根據報社的供給來發放,因為投稿是月底,主編也是硬擠出來一張票,後邊會陸續申請。

生歡也沒寫別的,主要是編的抗戰時候的勵誌故事,本來也沒想著會這麽快有回應,昨天生歡自己就讓郵遞員把存稿順便帶走了。

這會開始寫後續了,生歡不知道自己因為故事編的太真被層層審查,最後燕安部找到了餘家。

燕安知道餘生歡這個作者是餘家的孩子心裏也數了,果不其然到這都不用問,看都看明白了。

“呦!這是我孫女寫的,這字沒扔下。”

餘老爺子邊看邊叫好,時不時看到傷心處還抹把眼淚。

“哎呀!這後邊咋都沒了!氣的老子想打他們島上去!真該讓現在這幫孩子知道那時候多麽殘酷啊,曆史永遠不能磨滅啊!”

“還得是我孫女啊,不虧是從小教到大的啊!”

好了,燕安部趕緊走了,這老爺子跟他們要後續他們也沒法找啊!

他們也想看啊!就燕安部誰看過沒共情,看到未完待續的時候誰不是心裏一梗。

燕安晚報一經發出就被搶售一空了,報社趕緊加印,與此同時全國各地的讀者追更新紛至遝來。

但是反響這麽好,報社主編手裏握著存稿哪裏能發出來,隻是這邊每天發一點,那邊給生歡寫信。

郝大嫂是被香醒的,大骨頭湯的香氣彌漫在屋子裏,一睜眼睛就看生歡在寫東西。

“大嫂你醒了要不要點溫水?”

“好。”一句好大嫂嗓子都劈了,這炕太熱直接就擱炕上睡著了,人都烙幹吧了。

兩個小家夥聽見動靜也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醒來:“娘,給我喝口。”

“我也要!”

郝大嫂潤了潤嗓子,給兩個兒子一人喂點水。

“讓他倆給被窩裏待著吧,小臉紅撲撲的別抖落到。”

生歡出屋拿回來一個大碗,碗裏是一大個磨盤柿子:“來吧,你們兩個分享著吃哦~”……

“生歡可不能讓他倆弄被上邊,再說了你沒吃給他倆拿啥。”

“就是吃著玩,屋裏太幹了,補補水分。”

“你看你倆一來,你二嫂啥好的都拿出來緊著你倆!”

倆個小家夥懵懂的不知道娘說的啥話,就會咯咯笑,還拿著勺子先給二嬸再給娘,最後兩個小家夥才分著吃。

倆小家夥吃剩一半不吃了,生歡讓大嫂吃了,大嫂給擱著留著給倆孩子一會兒吃。

倆孩子跟雪狼親近生歡也不怕,主要是當初給買了疫苗,早就紮完了。

外邊大雪越來越大,屋裏的也明顯感覺溫度下來了,到了晚上若是不停就得變成雪災,不知道要壓倒多少屋子啊。

趁著天沒黑,生歡趕緊做了飯,用大骨頭湯給雪狼煮了狗食,大骨頭今天不能整個給他了,隻能拆肉時候給他多留點看不見的肉。

拆了四塊,四塊留著他們吃,小火接著燉,生歡到冰涼的缸裏撈兩顆酸菜,平時都是用膠皮手套沒覺得什麽,這一下子好懸沒給自己送走,太冷啦,刺骨的涼。

好在準備了溫水一下子就緩過來了,郝建軍醃的酸菜,沒有一顆壞的,很酸很好吃。

因為要切細絲,生歡先把一片片三片,再噠噠噠的切絲,最後洗一遍撰幹水分,下進油汪汪的豬骨頭湯裏。

不需要過多的調味,就放鹽就行。

生歡扒了酸剁一碗蒜泥,少放了一點醬油,黏糊糊的蒜泥誰能不愛呢!

底下燉酸菜,上邊拿來蓋簾,燜一勺米一勺大碴子一勺小米的飯就夠吃,因為勺小燜出來也就一小盆米飯,可以多吃菜。

酸菜的酸味兒有獨特魅力,跟骨頭產生奇妙反應,那香味飄的生歡都直咽口水。

雪狼的狗食先好,生歡給掏出來放涼再給他吃。

雪狼走出來看了一眼自己的飯盆,一臉嫌棄的走了,覺得今天的打開方式肯定不對,火腿腸呢?小魚幹呢!肉呢!大骨頭棒子糊弄狗呢!

生歡看著雪狼,好像知道他想什麽,但是今天隻能委屈他了。

郝大嫂一天給生歡家吃飯就夠不好意思的了,生歡還給做這麽好的郝大嫂更難為情。

“大嫂,吃啊!擱我家你可不許客氣,大娃二娃先吃大骨頭。”

生歡給兩個小家夥一人夾了一塊大骨頭,大骨頭上滿滿都是肉,已經燉的顫巍巍的要脫骨。

生歡看大嫂不好意思便給大骨頭給她夾進碗裏:“咱四個一人一塊,多了沒有!”

生歡也夾一塊,生歡難道粗魯,骨頭上淋點蒜泥,張嘴嗷嗚的咬住,輕輕一撕揉就連著一大塊下來。

兩個小家夥本來無從下手,這會也有樣學樣,抱著大骨頭張嘴就啃。

郝大嫂忙給倆孩子穿上罩衣,這羊毛的毛衣可是洗不好就縮水了,還得蒸才能回來。

雪狼嫌棄的吃著糊糊,嚼沒肉的骨頭幽怨的看著生歡,像是看負心漢似的。

生歡裝作若無其事的吃飯,其實一根大骨頭就飽了,但卻沒忍住吃了一碗酸菜湯泡飯,撐的肚子滾圓。

郝大嫂還是能吃的,倆個小家夥的骨頭沒吃了,郝大嫂都給剃個幹淨,還吃了一碗飯,這其中還不忘看兩個小家夥吃東西。

郝大嫂剃的骨頭雪狼看著都想流淚,主要太幹淨了,骨頭都剃下來一層膜。

吃完飯郝大嫂硬是沒讓生歡動彈,收拾了碗筷跟廚房,門已經徹底的打不開了,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孩他爹咋樣了。

再說郝大哥,本來出來找媳婦兒,抱兒子回家,看著天還早便到了家裏躺著睡了一會兒。

老娘納鞋底,老爹困覺,倆弟弟給炕上玩珠子,郝大哥是被凍醒的,原來是老爹把自己搭身上的被拽走了。

想著接媳婦去了,就聽見外邊嘩啦啦的聲音,該是下雪了,還下的挺大。

郝建國推門,一使勁沒推開,再一使勁還是沒開蒙了,這是啥情況,沒鎖門啊?

郝建軍不知道外邊多大雪還主要是郝家怕漏風用稻草把窗戶縫上了,外邊啥也看不見。

這一開燈發現停電了。

“娘!門打不啦!”

“嚎叫個什麽,雪太大把門封住了,去過去燒火去。多燒點省著冷。”

老太太拿著鍬一點點清理煙筒雪,剛才雪把灶坑都熄滅了,這會通好把板插上留個縫就行了。

生歡那屋應該好燒,老二走之前特意給上邊遮個三角板,該是不能進雪。

“嗯,我媳婦孩子還給那呢,老二那柴房整的也好,不用擔心沒柴火燒。”

“剛才我看下的大特意去多抱幾抱,衣服整淨濕。 ”

“娘你咋沒叫我們啊!”

“你們睡覺再淋雨,感冒就完了,困家裏沒有藥還出不去。”

郝建國覺得還是老娘的話有道理,不愧是年齡大經驗深。

因為停電,生歡跟大嫂兩個孩子還有雪狼早早就洗幹淨上炕了。

生歡給娘仨鋪兩條褥子,一條郝建軍的,一條新的沒用過的,那條十斤重的大棉被也拿出來給他們娘仨。

生歡自己一被窩,雪狼睡在邊上,給他蓋上了專屬小被子,其實是郝建軍的行軍被 。

半夜生歡時不時的添跟柴火,一整夜炕都是熱乎的,第二天一早炕還溜溜的熱。

可因為炕熱,一晚上兩個小家夥不但沒尿炕,更是連尿都沒撒,一大清早喊娘撒尿。

哥哥撒弟弟也要撒,郝大嫂挨個侍候完又給塞回被窩,自己也躲在被窩裏不想出來。

“大嫂,睡吧,反正今天門也打不開。”生歡迷迷糊糊的翻身抱住雪狼暖乎乎的身子接著睡。

生歡說的沒錯,今天早上郝大哥跟倆弟弟是爬煙筒出來的,一出屋發現好幾家房頂都有人,結果老爹遞過來的鍬兄弟三個開始先打掃房頂。

之後這才滿滿下去,那老四下去時候也是噗通到了底:“老四你沒事吧?”

“沒事大哥!”老四開了頭,三人下去把雪往邊上清理,直到清理出來一個門,郝老爹跟郝母也出來清雪。

生歡這屋還沒起,那邊郝大哥已經清理到了大門口。

門打不開,一家又往生歡那院清理,跳牆過去先收拾生歡那院。

收拾出來門開始往廁所收拾,又往大門口清理,郝大嫂聽見動靜穿了衣服出來,就發現門能打開了,公婆跟丈夫小叔子收拾呢。

“建國,你咋出來的?”

“外邊冷你進屋,我昨天來接你們被學隔住了,給爹娘這住的,兒子呢?”

“屋裏睡著呢,還沒醒呢!”

“你也快進屋,外邊怪冷的!”

“嗯嗯!”

郝大嫂進屋,發現生歡跟倆娃都醒了,雪狼幽怨的看著自己,郝大嫂也不知道這是咋了,好像昨天吃完飯他就挺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