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窺破真相
阿石清清嗓子，接著道，“小民醒來後，正好聽到門口把守的那兩名黑衣人在閑聊。｀｀し小民心下好奇，便豎起耳朵聽著，斷斷續續聽了個大概。小民聽到其中一人說什麽模具和機器出了些問題，這幾日那邊的進度都停了，我們這邊也不用那麽趕什麽的了……”他
公儀音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容，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阿石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小民和其他村民在礦山中都是住在一個大的山洞之中，每晚都會有人在洞口輪流把守。有一日，小民被……被尿意憋醒……”說到這裏，他不好意思地看了公儀音一眼，臉紅得跟熟透的蝦似的。
秦默點一點頭，示意他不用拘謹，“但說無妨。”
“使君，小民想起一事，隻是不知有沒有用。”阿石走上前來，抿了嘴唇遲疑著道。
“還有事嗎？”秦默看著他，淡淡開口道。
秦默和公儀音停了腳步轉身朝阿石看去。
剛走幾步，忽然聽到身後阿石出聲喚他們。
阿石忙不迭謝了，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在原地，目送著秦默和公儀音一行人離去。
公儀音安慰地朝阿石笑笑，並未多說，隻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揪出幕後主謀，還芸娘和阿虎一個公道。”
月亮漸漸從雲層中探出頭來，明亮的銀光流瀉在每個人身上。
公儀音微微歎一口氣，知道阿石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從芸娘和阿虎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此時，這些心結終究是要靠自己解開，旁人多勸無益。好在阿石還有香娘需要照顧，希望他能盡快振作起來吧。
阿石神色黯然地點頭應了，舉了舉手中的竹籃，“小民來拜拜他們？”
公儀音看著他手中提著的籃子中的瓜果等物，抬頭問道，“你也是來看芸娘的？”
阿石慌忙又是行禮，“女郎和各位使君有心了。”
“我們去後山查線索，順便來看看芸娘。”公儀音微微一笑，淡淡道。
阿石見到他們一行人，顯然也十分驚訝，詫異地朝幾人行了禮，小心翼翼道，“幾位使君這是……？”
公儀音停下腳步看著那人，等其走近了才發現是上午被秦默派人送回明隱村的阿石。
不想沒走幾步，夜色中卻見前頭一人迎麵走來，行色匆匆，遠遠看去，周身似被一種愁苦之色籠罩住。
公儀音看完芸娘，見時辰不早了，一行人遂回轉身往中丘城去。
太陽漸漸西斜，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緩緩暗夜之中，天空迅速被一種深藍的墨色給覆蓋上。周遭的溫度似乎也漸漸涼了下來。
一時間寂寂無聲，人人麵有戚戚之色。
身後眾人也跟著行禮。
“芸娘，我們來看你了。”公儀音雙手合十，小聲默念。“不知道你有沒有見到阿虎？希望你們在那邊一切都好。多虧了你們，村裏村民的生活漸漸恢複了正常。但是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揪出幕後凶手，來告慰你的在天之靈。”說罷，又深深鞠了一躬。
天邊晚霞燦爛如錦，原本頹敗雜亂的後山墳地也因這絢爛的夕陽而減少了幾分衰涼之意。公儀音走到那一座沒有立碑的小土丘前定住，呆呆地看著墳頭新長出來的雜草。
秦默輕輕點頭，同公儀音一道往村後芸娘的墓地走去。
公儀音笑笑，也轉身準備離去，忽而想起一事，看向秦默道，“我看時辰還不算晚，我們能不能去看看芸娘？”
說著，示意身後的眾人掉頭。
秦默順著公儀音的目光看去，看著在陽光和秋風中肆意起舞的雜草，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調，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去打擾村民的生活了。”
想到這裏，她長長呼一口氣，看向秦默道，“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吧。”說完這話，她轉了目光，落在道路兩旁雜亂的野草叢上，草木枯黃，秋意瑟瑟，冬天很快就要來了。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也許這些村民失憶了，忘記掉那些不好的回憶，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他們還能重新找回曾經純粹的心境。而身為唯一知情人的阿石，自己就更不應該再去打擾他，以免再次勾起他那些痛苦的回憶了。
公儀音覺得眼眶中有一股酸意漫上。
村裏早已不複先前頹廢衰敗的景象，從地裏回來的村民微笑著互相打招呼，院門處圍著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的村婦，還有調皮可愛的小孩子四下跑來跑去。
公儀音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村裏嫋嫋升起的炊煙上，麵容皎潔清朗，散發出一種清冷而幽微的光芒。她定定地地望著前方看了許久。
“怎麽？不進去麽？”秦默走到公儀音身側淡淡問道。
陽光暖暖地灑下，給遠處的房屋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公儀音站在村口遠眺，腳下卻一直遲遲未動。有從地裏勞作回來的村民從他們身側走過，又狐疑地轉身看他們幾眼，眼中滿是打量的神色。
走到村口時，已是日落時分。
與在山腳下看守車輦的阿角會合後，眾人一起往明隱村方向走去。
之前為了照顧公儀音，一行人下意識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現在公儀音有秦默背著，隊伍行進的速度自然快了起來。又走了一會，終於到達了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