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強還認得,那挺衝鋒槍正是威哥藏在櫃子裏的那一把,因為之前劉永強他們曾打算借過來用用,但被威哥拒絕了,所以劉永強對它的印象是比較深刻的。

“不要動!誰動老子就打死誰!”

劉永強正打算舉起手槍,卻被歐陽下河搶先一步瞄準了。

劉永強朝周圍看了一眼,但並沒看到威哥的影子。

“你冷靜些。”劉永強盡量顯得溫和地說:“有話慢慢說,何必要弄成這樣呢?”

“屁!老子才不跟你們說!他媽的老子要把你們都消滅了!”歐陽下河大聲喊道,接著就端著衝鋒槍慢慢朝外麵走來。

“讓開!都到牆角去!快!”歐陽下河對著劉永強他們大喊。

不得已,劉永強他們幾個隻好慢慢地朝牆角走去,不過劉永強仍然在尋找機會,以期能瞄準空檔打擊歐陽下河。

但可惜的是歐陽下河相當警惕,見劉永強在不停地瞅他,歐陽下河大聲說道:“劉永強!你他媽不許看!”

當歐陽下河退到門口去的時候,威哥突然從樓梯口的左上方出現了,手裏端著另一挺衝鋒槍。

歐陽下河首先看見了威哥,立馬舉起衝鋒槍朝威哥掃去。

劉永強見有機可乘“砰”打出了一槍,正中歐陽下河身子中央。

幾乎同一時候,威哥也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子彈帶著火花急速地奔向歐陽下河。

歐陽下河的衝鋒槍同樣也打出了子彈,隻不過相比之下他的速度要慢那麽半拍,所以劉永強威哥他們的子彈全都一顆不漏地抵達了他身上。

威哥那裏幸好躲閃及時,要不然也會被歐陽下河打出的子彈重傷的。

立馬,歐陽下河的身上出現了許多血孔,先是一點兒紅,後來是深紅,到最後,一股一股的鮮血紛紛從那些地方冒了出來,仿佛泉水一般。

豹哥見歐陽下河仍然站立著,幾步跑到他跟前仔細看了一下。

“靠!你的命還挺大的嘛!”豹哥罵了一聲,接著就朝歐陽下河的腦袋開了一槍。

“砰!”

子彈在歐陽下河的腦袋裏開了花,歐陽下河的腦袋瞬間就仿佛一個從高處滾落下來的西瓜,四分五裂;鮮血和腦漿迸濺了豹哥一臉,歐陽下河直戳戳就倒了下去。

威哥走到歐陽下河身邊從地上撿起他那挺衝鋒槍左右查看,很小心的樣子。

“威哥,你沒事吧?”劉永強走上去問道。

“能有什麽事?”威哥說:“這兩個都是我的保護神,還能傷到我不成?”

說完之後威哥就又把他那兩挺衝鋒槍放到了櫃子裏鎖好。

“威哥,你怎麽有兩挺?記得上次我們來都還隻有一挺的。”天霸問。

“靠!”徐風打了天霸腦袋一下說:“你他媽昨天吃了飯怎麽今天還要吃飯?”天霸又隻好不說話了。

倒是威哥開口解釋了原因:“本來就有兩挺,隻是那一挺比較新一直舍不得拿出來用,沒想到今天卻救了你們一命。”

徐風又在罵歐陽下河了:“早知如此他媽就該一槍崩了他,省得Lang費老子們的精力!”

“唉,這些事情誰說得準呢?”威哥說了句高深莫測的話。

出去坐定之後威哥又問起劉永強他們與歐陽下河的點點滴滴,威哥說:“其實有些人有些事是可以預測到的,就比如這個歐陽下河吧,他一進來我就感覺到他心裏有個結還沒解開,原來是不服氣。”

劉永強想起剛開始威哥跟他說話的時候神色有點兒怪異,原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威哥,既然你早看出來了為什麽還要等到現在呢?還麻煩動手術。”徐風說。

威哥說:“有些事是必須等到它自己顯露出來的,一旦旁人主動將它們挖掘出來那就不符合道理,又或者說是違背常理;再說了,人是一種會變的動物,思想也是會隨時變化的,所以我才沒及時揭穿他,沒想到他的意念太執著了。”

劉永強打電話給蕭老大說叫他派幾個小弟出去打探打探催魂幫的動靜,免得他們先下手為強到時候就亂了手腳。

“強哥,有必要麽?他媽的歐陽下河都死了我就不信還有誰敢出來當出頭鳥!”徐風說。

“話可不能這麽說。”威哥說:“凡事還是應該小心為妙。”

那段時間劉永強他們幾個基本上與蕭老大沒什麽往來,一來是人多了不方便行事,二來是容易暴露目標,所以劉永強他們幾個一直都是單槍匹馬的,盡量不找他們幫忙,除非真的有事情不能親為。

莫非這就是威哥所說的權力下放?劉永強當時心裏這樣想。

“你們也不要急,這些事都必須要時間來處理的。”威哥說:“先在我這裏住一段時間,但唯一的條件那就是千萬不要跟外人提起這裏,要不然老頭子我就沒有安靜日子過了。”

“威哥你放心好了。”劉永強說:“就算打死我們我們也是不會說出去的。”

威哥笑了笑,沒說話。

當天下午的時候蕭老大就給劉永強打電話來說催魂幫的人好像突然都消失了,都不見了人影,連以前他們經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沒見到哪怕一個人。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不知道催魂幫他們是要爆發呢還是要死亡?劉永強心裏這樣想,那種不確定因素讓他提心吊膽起來。

第二天蕭老大再次打電話來說好像催魂幫的人又重新組合起來了,不過並沒有發現主事的人。

當天晚上的時候劉永強對威哥說:“威哥,能不能把你那兩把家夥賣給我們?恐怕近幾天會用得上。”

劉永強是真心希望能得到那兩挺家夥,所以說得很誠懇。

威哥歎了口氣說:“唉,強哥,你也開口不止一次了,如果我再不讓給你的話估計我也不好意思了,不過你同時也應該知道我很為難啊!都一大把年紀了,我可不想背上幫凶的罪名。”

豹哥說:“威哥,這種事反正你是自己的,睜隻眼閉隻眼不就行了?”

威哥看了看豹哥沒說話。

沉默了半晌威哥終於有了行動。

隻見威哥站起來走到裏屋打開櫃子拿出那兩挺衝鋒槍,接著走到門口用力把兩挺衝鋒槍都扔了出去。

“啊?”劉永強他們幾個都驚呆了:“威哥,那可是好家夥啊!”

威哥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扔完之後就徑直走到了屋裏去。

“快去把它們撿回來!”劉永強對天霸喊道。

天霸一溜煙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就一手拿一挺衝鋒槍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強哥,這算不算我們的?”豹哥問。

“靠!當然算我們的啦!威哥都扔掉不要了不是?”徐風說。

“隻是我搞不懂。”豹哥說:“威哥為什麽不直接把衝鋒槍送給我們,反而要把它扔出去讓我們自己撿呢?”

劉永強想來想去終於想明白了。

“強哥,到底怎麽回事兒?”豹哥問。

劉永強說:“這樣做威哥在心裏會好受一些,哪怕是知道我們在外麵用它們殺了人。”

“還不一樣?”豹哥問。

“不一樣的。”劉永強盯著屋裏的威哥說:“這樣一來威哥心裏就沒有負罪感了,因為他心裏的那兩挺衝鋒槍已經被他扔出來了,不再屬於他。”

“明白了。”豹哥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威哥原來是走不開自己那道坎兒啊!”

“不光我不能。”威哥突然出現在門口:“每個人都必須要過自己這一關,倘若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那就什麽事都不能辦成;沒錯,強哥說的一點兒沒錯,屬於我的那兩挺衝鋒槍已經被我扔了出去,你們手上的那兩挺衝鋒槍已經不再屬於我了,因此我也不再用背負殺人幫凶的罪名了。你們撿起來是你們的事,我不想多說什麽,隻希望你們好自為之,每個人到最後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買單的。”

豹哥徐風天霸他們聽得雲山霧罩。光頭說:“威哥,我聽懂了。”

“啊?你都聽懂了?”徐風豹哥異口同聲滿臉詫異地盯著光頭問。

“沒錯,我已經聽懂了。”光頭顯得理直氣壯地說。

“那你倒說說看威哥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徐風和豹哥再一次問道。

劉永強說:“好啦好啦,都不要說了,趕緊進屋歇息歇息,催魂幫那幫家夥隻要還存在一天我們就得不到一天的安寧。”

於是徐風豹哥又隻好不再詢問,接著跟在劉永強後麵進到了屋子裏。

進到屋裏之後劉永強去到了地下室把衝鋒槍的子彈全都取了出來,卻看見威哥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裏。

第三天的時候劉永強又接到蕭老大的電話。

“強哥,催魂幫的人已經花大錢請了另外幾個幫派的說是要消滅掉我們青衣幫,好像最近幾天就要開始行動了;強哥你看咋辦?”蕭老大說。

“先下手為強!”劉永強恨恨地說:“他媽的老子就不信群龍無首還能鬧出個什麽樣兒來!”

“強哥,據說他們這一次同時請了兩個幫派的人過來,一個是R省的,一個是Y省的,兩個幫派的勢力都非常大,估計不太容易對付。”蕭老大說。

“都有哪些幫派?”劉永強問。

“這個還不大清楚,不過明天估計能問個準確。”蕭老大回答說。

想了想劉永強就決定主動出擊了,免得到時候他們找到威哥這裏來就比較麻煩。

劉永強幾個在蕭老大小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棟巨大的建築物跟前。劉永強一看就傻眼了,哪兒是人住的地方?全都是爛尾樓嘛!

“強哥,他們就是在這裏碰頭,連續兩天我們都看到了,估計今天也會來的,大概在中午的時候。”一個小弟說。

“你們確定他們真的是在這裏來?”劉永強帶著狐疑地問:“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強哥,他們真的是在這裏碰頭開會,另外兩個幫派的人開車過來同樣是停在對麵才走過來的,已經連續三天兄弟們都看到了。”蕭老大手下的小弟說。

劉永強心想也有那個可能,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容易滋生犯罪。

這回劉永強隻帶了十個人,除了徐風豹哥天霸光頭他們四個以外,另外還有五個蕭老大的小弟,頭幾次都是他們過來打聽情報的,對這一帶的地勢比較熟悉。

因為有了威哥那兩挺大家夥,所以劉永強的底氣就顯得充足了許多,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前麵等著獵物的出現。

隻是一直到了中午催魂幫那些人仍然還沒出現,就連過路的人全都是匆匆忙忙地經過,連正眼都不看那棟爛尾樓一眼。

心煩意亂之中劉永強又叫各人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匕首砍刀手槍一樣都不能落下,萬一子彈打光了還能肉搏,那時候冷兵器就能派上用場了。

蕭老大他們在外圍等著,距離劉永強他們大概兩千米左右,就算這邊出了麻煩那他們趕過來支援也還是來得及的;烏茲縣那邊的青衣幫小弟則一個都沒過來,劉永強害怕動員他們的話會引來警察的注意,到那時就比較**了。

正當幾個人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一個小弟突然喊道:“強哥你看,那不是他們來了麽?”

劉永強順著小弟指出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見幾輛大巴朝爛尾樓的方向開了過來。

“強哥,前幾次他們同樣也是坐這些車過來的。”小弟解釋說。

劉永強仔細數了下一共是四輛,不過奇怪的是四輛車上總共隻下來了十多個人。

“這怎麽回事兒?”劉永強問。

幾個小弟全都莫名其妙:“強哥,我們也不知道啊,前幾次的人都有上百個,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

“強哥,好像就隻有幾個司機啊!”豹哥說。

那十多個人出來後就左顧右盼地朝著爛尾樓走去,走到爛尾樓跟前的時候還故意停下來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以確定沒被人跟蹤。

劉永強他們幾個藏在另外的一間房子裏,已經被拆掉了一半的房子,所以在外麵是根本看不見他們的,再加上隱蔽得好,所以根本沒露出馬腳。

“強哥,上一次好像也是他們幾個領頭,估計是老大之類的人物。”小弟說。

十多個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劉永強他們的視線裏,劉永強正嘀咕怎麽隻有這幾個人的時候豹哥突然又叫了起來。

“強哥你看!車子開走了。”

果真,那幾輛大巴車又掉頭去了另一個方向。

“我看呐他們一定是去接另外一批人去了。”徐風說。

“有可能。”劉永強想了想說:“再等等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進到爛尾樓裏去的那些人一直都沒出現。

“強哥,要不要先進去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看樣子是領頭的,錯過機會恐怕就不容易聚得這麽整齊了。”徐風說。

劉永強想了想說:“不用,先等下,他們老大一定還沒來的,這幾個說不定隻是來踩點的,看安全不安全,如果我們現在就出去的話那就上當了。”

豹哥比較同意劉永強的說法,於是幾個人又都密切地注視著對麵樓層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