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前麵有一輛車開過來了。”徐風回過頭來對劉永強他們說。

劉永強轉移視線看了一眼,果真有一輛白色的麵包車慢慢地開了過來,並且前麵的大燈還在不停地閃爍,看樣子是威哥派的人來了。

劉永強吩咐徐風把車開慢些,經過那輛車旁邊的時候幾個人伸出腦袋去看了一眼。

操!又是那個戴著帽子的司機,隻露出了半個臉龐。

“又是你?”劉永強驚奇地問道。

“很高興我們又見麵了。”司機似笑非笑地說:“上我的車吧,威哥叫我來接你們的。”

下車之後徐風又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就問劉永強說:“強哥,你看這輛車怎麽辦?放這裏警察容易找來的。”

神秘司機說:“不用擔心,我叫人過來幫你們搞定它。”接著司機就打起電話來,不過才兩分鍾的時間就有人騎著摩托車開了過來。

“你把它弄出去搞掉。”神秘司機對那個同樣顯得神秘兮兮的人說。

雖然大家素不相識,不過每次看到神秘司機劉永強都有一種親切感,一種安全感,一種不會被人騙的感覺。

神秘司機這回同樣也戴著一副墨鏡,顯得更加不可捉摸。

直到看到那個人將他們開過來的車開走之後劉永強他們才上了車。

“你們是一夥兒的?”劉永強好奇地問。因為看他們的交流仿佛就是老朋友一樣。

“我說過。”神秘司機說:“我們都隻為錢做事,因為有相同的目的所以才能配合得很好。”神秘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回過頭來對著劉永強他們笑了笑說:“其實人在很多時候都是因為喪失了目標所以才活得很累的,如果像我們這樣隻為了錢做事,並且在做的時候順便挑選自己喜歡的主顧,那麽做起來是相當舒心的,根本不會有煩惱。”

回過頭來的時候神秘司機看到了正在流血的歐陽下河,於是就對劉永強說道:“你們抓來的?”

劉永清強點點頭說:“是啊!我們是對頭,他催魂幫的老大歐陽下河。”

“催魂幫?”神秘司機突然轉過頭來驚訝地問道。

“你知道?”劉永強問。

見神秘司機的反應如此強烈,劉永強感到非常好奇,他還以為神秘司機對於什麽事都漠不關心呢!原來並不是那樣。

“哦!隻不過聽說過而已。”神秘司機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的口吻說。

很快就到達了威哥外麵的公路上,臨走前神秘司機對著他們笑了笑說:“強哥,你現在是越來越牛B了。”

劉永強哈哈一笑說:“哪裏哪裏,都是兄弟們齊心的緣故。”

神秘司機笑了笑,接著就開車走了。

劉永強他們進去的時候威哥正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威哥。”劉永強急忙上去握著威哥的手笑著說:“又來麻煩您了。”

威哥笑了笑說:“哪裏話!快進來吧。”

幾個人笑著應承了一聲,接著就扶著歐陽下河走到了屋裏。

威哥看了歐陽下河一眼,劉永強急忙說道:“威哥,他是催魂幫的老大,被我們抓住的,受傷了,還希望威哥你幫忙做個手術把子彈取出來。”

“催魂幫?”沒想到威哥聽到催魂幫這三個字的時候反應跟那個神秘司機的一摸一樣。

“威哥你認識他們?”劉永強問。

威哥走到歐陽下河身邊看了看說:“不認識,不過催魂幫我聽說過,但老大也不是他啊!”

歐陽下河見劉永強對威哥都客客氣氣的,知道不是個簡單人物,於是勉強笑了笑說:“大哥,我是後來上去的,先前那個老大被人砍死了,我是頂替他上去的。”

威哥聽了點點頭。

“威哥,你看他那傷勢……”劉永強看了歐陽下河一眼說。

“別急,等吃完飯再動手。”威哥說。

接著威哥就吩咐管家去準備飯菜了。

幾個人在沙發上依次坐了下來。

“你們這段時間都跑哪兒去的?”威哥饒有興趣地問。

“嗬嗬,不瞞威哥你說,這段時間我們一直都是R省與H省之間逃竄,沒過過一天安靜日子,警察又追得緊,這不才想到到您這裏來的。”劉永強笑著說。

“有什麽感想沒?”威哥眯縫著眼睛問劉永強。

“感想?”劉永強奇怪地問:“什麽感想?”

劉永強一直覺得什麽感想啊感情啊思想啊那些都是很抽象的東西,都跟他無怨,他需要的是一些看得見的東西,實實在在的東西,能夠摸得著的東西。所以當威哥問他感想的時候劉永強就瞪著大大的眼睛茫然四顧了。

“哈哈,強哥你不會跑了這麽長時間的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吧?”威哥打趣說:“還是沒時間想?”

劉永強往沙發上一靠,讓心平靜下來然後再去想威哥的話,覺得想法倒是有的,不過估計是因為表達能力不強的緣故仿佛被卡在了腦袋的某個角落出不來。

“感覺亂糟糟的。”劉永強實話實說。

“哈哈。”威哥忍不住笑出聲來說:“對對對,我都忘了你們整天在外麵跑的人是沒有時間停下來想一些高深道理的。”

威哥這句話劉永強聽懂了,並且還覺得非常正確,道上混的就習慣用武力來表達自己的情感,習慣的就笑一笑,不喜歡的就拔刀相向,很簡單,不用去思考很長時間。

接著劉永強就大致地把他們這一路上的經曆說給了威哥聽,威哥一邊聽一邊點頭說:“很好強哥,隻要你經曆了這些並且還保住了自己的實力那就是成功的,以後隻要按照這種方法走下去強哥你遲早都會成大人物的。”

“多虧威哥點拔。”劉永強笑著謙虛地說道。

“這段時間正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這些都是強哥你的財富,是需要慢慢挖掘的,你能從這些事情裏麵找到一種規律,一種不變的規律。”

威哥說的仍然很籠統很抽象,不過劉永強還是能聽懂一些,靜下心來的確會感覺有東西從腦袋裏冒出來,不過劉永強他並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麽。

威哥接著說:“強哥,我還是要給你說句話。”

劉永強轉過身去看著威哥問:“威哥你說,什麽話?”

威哥愣了愣說:“做人不能鋒芒畢露。”

劉永強想了想,威哥以前也對他說過這句話,不過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啥意思。

“鋒芒畢露的人是支撐不到最後一刻的。”威哥嚴肅地說:“因為鋒芒畢露的**多都在半路上被眾多的敵人消滅了,那些真正有鋒芒的人都是後起之秀,都是慢慢露出來的。”

“也就是說不要露得過快?不然會被別人嫉妒?”劉永強問。

威哥哈哈一笑說:“也可以那麽理解,人總是有嫉妒心的不是?誰能允許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家夥在他麵前生存呢?所以,除了不能鋒芒畢露之外,更要有一顆包容的心,特別是對你的兄弟。”

劉永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吃完飯休息了一小會兒威哥就叫徐風豹哥他們幾個把歐陽下河扶進了地下室動手術,劉永強則一個人坐在外麵的沙發上反複回味威哥剛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寬大的房間讓人的思想瞬間開闊起來,再加上靜謐的環境,劉永強瞬間覺得自己仿佛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裏山清水秀空氣清新,一切都是全新的,就仿佛剛剛被造物主造出來一般。劉永強突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至於醍醐灌頂到底是什麽意思劉永強其實是不知道的,他隻不過是在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過那個詞,沒想到此時卻適時地冒了出來。

大約半個小時候威哥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細密的汗珠。

“威哥,怎樣了?”劉永強急忙站起來問,順便端上了一杯茶。

“還行。”威哥說:“隻是以後恐怕整隻右手就都得作廢了。”

過了一會兒徐風豹哥他們幾個也都走了出來,臉上因為地下室的暖氣而變得紅撲撲的。

走出來之後威哥意味深長地看了劉永強一眼,看得劉永強心裏怪怪的。

威哥坐下喝了一口茶說:“強哥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劉永強想了想,剛才不是跟威哥提起過麽?怎麽還問?不過劉永強仍然顯得很禮貌地說:“他有一個拜把子兄弟想出賣我們結果被我們幹掉了,所以歐陽下河就要替他報仇,於是我們就幹起來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威哥放下茶杯說。

“威哥你認識催魂幫以前的老大?”劉永強問。

“認識,不過不算太熟,你知道的,道上有的時候一麵之緣是很厲害的,隻要鬧了矛盾能說出見過麵那事情就好解決得多。”威哥說。

“那是那是。”劉永強附和著說道。

當徐風豹哥他們都坐到外麵沙發上來之後威哥顯得意味深長地說:“強哥其實你們完全沒必要在這些方麵Lang費精力,這些人你們本來是可以不結交的,不結交也就不會結下仇恨,那樣會省下很多麻煩。”

“那威哥你的意思是……”劉永強把話說了一半。

“也沒什麽,隻是覺得有些事強哥你可以做得更好些。”威哥說。

“威哥,不妨給我們幾兄弟一點兒建議,我們願意洗耳恭聽。”劉永強笑著說,接著又給坐在旁邊的徐風豹哥他們使眼色。

徐風豹哥幾個立馬明白怎麽回事兒,於是也齊聲說:“就是啊威哥,提點兒意見總可以吧,現在我們最需要,隻是沒人說;正好威哥你有資格,我們洗耳恭聽。”

威哥笑了笑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人生就像一場旅程,剛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想瞬間得到許多東西,於是每個人都拚命地往自己兜裏塞東西;直到後來發現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的時候才驚覺要將一些無用的丟棄。這是大的方麵,其實小的方麵同樣如此,就拿強哥你們現在的青衣幫來說吧,又或者隻拿強哥你來說吧,如果想要闖出一番事業,必不可少的就是一雙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豹哥大惑不解。

“什麽叫火眼金睛?難不成要拜孫猴子為師?”天霸一臉狐疑地說。

“非也。”威哥淡淡的說:“孫猴子的火眼金睛能看穿妖怪的真麵目,而人類的火眼金睛則是要學會選擇,用理智的眼光去選擇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有用的東西,盡量避免不需要、不必要的東西。”

說來說去劉永強仍然沒能聽懂威哥在說什麽,所以仍然顯得很茫然。

估計徐風豹哥他們都差不多,隻有天霸還在認真地聽著。

“你能聽懂?”徐風小聲問旁邊坐著的天霸。

天霸回過神來說:“啊?我在想威哥是怎麽得到這麽多道理的。”

“切!”幾個人哄然大笑。

威哥見他們聽得雲山霧罩,於是又說:“好吧,我們再說些實際的問題。”

“這個好!這個好!”豹哥帶頭鼓掌說。

威哥說:“人在前進的過程中攜帶的東西越少也才能行走得更遠,也就是所謂的‘輕履者行遠’;還有就是受到的阻力越小同樣能走得更遠,這也是潛水艇為什麽要造成梭形的緣故。”

“威哥,你到底想說什麽?”豹哥終於忍不住了。

“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強哥你們應該盡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威哥說。

“原來就這個!”豹哥笑著說:“威哥你直接說多好!繞來繞去您說的這句話我才終於聽懂了。”

“那不一樣的。”威哥說:“理論聯係實際才能走得更遠。”

豹哥笑了笑,也不再說話,劉永強則陷入了沉思。

“比如說這次。”威哥繼續說:“強哥你們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不發生呢?跑路跑到哪兒都一樣,麻煩的人千萬不能沾惹,要不然那就叫自找麻煩。”

這回劉永強才徹底聽明白了,威哥的意思就是說他們不該去招惹催魂幫;要不然也不會被警察追得如此厲害。

“沒錯。”威哥說:“真是那樣,因為隻有你們的狀態穩定下來後才能思考一些比打架更重要的事,如果強哥你能做到那一點的話青衣幫的強大那就指日可待了。”

威哥說完這些話之後幾個人都不做聲了。

突然,裏麵房間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歐陽下河醒過來了吧?”威哥說:“你們去看看。”

豹哥站起來朝裏屋走去。

“天霸!你跟豹哥一塊兒去。”劉永強說。

天霸跟豹哥進去了,劉永強徐風跟威哥繼續聊天兒。

“突突突……”

突然,裏屋傳出了衝鋒槍掃射的聲音。

威哥猛地站了起來,第一個朝裏屋衝去,劉永強和徐風也反應過來大事不好了,也急忙站起來朝裏屋衝去。

剛到門口劉永強就撞上了慌慌張張從裏屋跑來的豹哥。

“什麽事?”劉永強問。

“強哥,歐陽下河把威哥櫃子裏的衝鋒槍端出來了,說是要殺死我們呢!”豹哥一邊朝後麵張望一邊說。

威哥已經帶著徐風天霸他們又進去了。

“啊?”劉永強大吃一驚:“他媽的來的時候在車上不是說得好好的替我們擺平催魂幫的麽?”

這變化也太快了點兒。

“是啊強哥,但他現在說變就變了,說是要殺死我們全部呢!”豹哥說。

“他媽的居然敢放老子鴿子!”劉永強勃然大怒,之後就掏出手槍迅速朝裏屋跑去。

進去一看歐陽下河果真端著威哥那挺衝鋒槍站在那裏,手臂上還纏著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