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鬼界?」 赤熾笑而不答。wwW、qUAnbEn-xIaosHuo、cOm 伐越越來越覺得這個少年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神秘感,黃龍一脈也不足以解釋所有的疑問。 「大人,你現在還想進城嗎?」 伐越沉吟了一陣,並沒有立即回應。 「大人,現在溜進城還不算太難,隻是城裏根本沒東西可看,到處都是喪屍和被破壞房屋,我昨天晃了一夜也沒找到他們的領袖和指揮部,真不知道這麽多喪屍是由誰操縱,而且也沒感覺到有人在暗中操縱。」 「也許那人隱藏很深。」 伐越很難相信如此龐大的入侵計劃沒有人組織,尤其是看到那條巨大的黑色裂縫,鬼界在暗中策畫的感覺越來越重,因此充滿了焦慮和不安,擔心那不為大眾所熟悉的陰森領域,會為人界帶來滅頂之災。 「也許吧!說不定根本沒有人指揮,就是一堆蒼蠅從鬼界跑到人界來了。」赤熾的想法截然不同,但伐越沒有道出心中所想,他也沒有多說。 伐越對他的論點不以為然,隻當玩笑聽了,沒有放在心上。腦海中一直揣測事件背後的陰謀者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畢竟要在兩個領域之間打開通道是非常巨大的工程。 赤熾的目光沒有落在城上,而是穿越了樹葉、樹枝間的縫隙,一直到了天邊,臉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寧靜的氣氛最終被一聲巨響打破,巨大的轟鳴聲似是某樣東西轟塌了,原來是東北角已經殘破的城牆不知何故又倒塌了一段,因此裂口擴大了一倍。 「機會來了,走!」 赤熾突然竄起,右手提起冷巨便彈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新的斷裂處,速度之快絕不是剛才所能比。 伐越心領神會地跟在後麵,但赤熾的速度著實讓他吃了一驚,暗暗讚道:「不愧是黃龍一脈,小小年紀便有這種實力,前途無限啊!」 除了速度,更令他驚訝還是赤熾的洞察力、分析力和反應力,城倒後新裂口處喪屍四散,正是進城的最好時機,能想到這點的人不少,但能在片刻間就能分析出這點並下定決心的人卻極少。 喪屍們條件反射般四散,讓開了進城之路,赤熾、伐越二人在幾乎沒有阻擋的情況進入了城內,立即竄上了建築的頂部,以防止為數眾多的喪屍發動進攻,最終停在了一座大宅院主房的屋頂上。 伐越很想說些什麽,但滿目瘡痍的景象讓他有口難言,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屍人,到處都是被毀壞的房屋,到處都有烈火洗禮的痕跡,場景淒涼至極,恐怕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動容。 「你都看到了,城內到處都是這樣的景象,屍人們漫無目的地走動,隻有破壞沒有建築,不像是要占據此城做基地的打算,至少我看不出來。」 赤熾原本很輕鬆的說著,然而隨著目光掃過滿街遊晃的喪屍時,突然感覺到今夜的喪屍與前兩天有些不一樣。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變化,隻是突然感覺到氣氛比以前更加凝重,彷佛這些沒有太多思維的屍人們也在緊張。 難道是錯覺?這些喪屍竟然也在害怕? 莫名的疑問擾動他的心神,不禁發起了呆,因為這些疑問的答案足以把入侵事件引導到截然相反的道路上。 「老弟?」伐越喚了他幾聲都沒有反應,不禁好奇地轉頭盯著他,「在想什麽呢?」 「嗯……沒想什麽,隻是覺得今夜的喪屍有點怪。」 「怪?」 「我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他們的行為舉止,以及城內的氣氛都有些怪異。」 伐越緊張地掃視四周,喪屍們舉目可見,若不是因為喪屍不習慣跳躍,他也不可能如此平靜地站在房頂張望。 也許是被伐越的緊張感帶動,頭一次卷入大事件的赤熾也突然感覺到呼吸有些不暢,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彷佛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正挑撥著他的神經,卻又覺得自己多疑了。 「必須找出指揮者!」 「屍人的樣子幾乎差不多,要想找出指使者,恐怕隻能用武力逼他出來了……」 赤熾聳聳肩笑著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再明顯不過,除非有千軍萬馬,否則憑個人力量,就算殺再多屍人也不可能迫使幕後指揮者現身,何況有沒有這個人還是未知之數。 伐越也感到頭疼,正猶豫之際腳下突然一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便聽轟的一聲,整個屋頂陷落了。 「小心!」 出乎職業性的特質,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瓦礫陷落的時候便已有所動作,身子在空中甩出一道弦線,手中的長劍不斷撥打著碎瓦,同時也借擊打之力讓身軀平行滑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院落中央。 他腳剛站穩,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氣便由後脊梁直竄大腦,身子也頓時僵化了,在他周圍黑壓壓站滿了喪屍,充滿腐臭的死亡之身正一點點朝他移動,巨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空氣中散布著惡臭讓人作嘔,喪屍們那些還在流著腐爛血水的身軀更讓人厭惡,麵對這樣的敵人,伐越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場麵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卻第一次感覺到應付這些屍人竟是如此恐怖,腦海中不禁想到了赤熾。 回頭張望,他赫然發現陷落的不止剛才站立的屋子,周圍幾個高出地麵的院落同時倒塌,一瞬間被夷為平地,隻能看到一個又一個屍人蹣跚著爬上廢墟朝他湧來。 他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陰森森的感覺總是觸動著神經,心情總是處於衝動與浮躁之間,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樣一麵。 忽然間,一道奇妙的烈焰從半空掠過,在漆黑的夜晚分外顯眼,所有屍人的目光在一瞬間被吸引開了。 伐越想都不想便蹤身躍起,身子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手中長劍蜻蜓點水般在瓦礫殘存的短木樁上點了一下,身子再度飛起,如此連續幾下,身影便奔出了數十丈之外。 火焰與他的行動配合得天衣無縫,每次劍尖或腳尖著地,便有火焰飛逝吸引屍人的注意。 若在場的是人類,恐怕沒有人會數次落入相同的陷阱,然而不擅思考的屍人隻有直線的反應,雖然手法相同,但效果並沒有因為累積使用被削弱。 直到踏上一座高屋的樓頂,伐越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也許這輩子經曆的危險都不足比擬這數十丈的狂奔,而他更清楚若不是赤熾的火箭,他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才能突破這數十丈的圍困,或許永遠也無法離開。 抬眼四望,火焰已經消失,月影也消失了,周圍一片漆黑,隻能隱約感覺到周圍有屍人晃動的身影,耳邊也傳來走動的腳步聲,空氣中的臭味與緊張感一樣凝重。 「反應真快,看來所有人都低估了他,果然越是危險越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實力與心性。」他一邊抹著額上的冷汗,一邊想著不知身在何處的赤熾,心裏越來越喜歡這個少年了。 安全隻是暫時,屍人們似乎受到某種因素的鼓動,行動不再散漫,而是很有效率地湧向伐越所在的高樓,離最近的屍人們更拿著喪屍棒開始擊打高樓,準備把樓拆毀。 伐越也發現自己成為攻擊的目標,不敢再停留片刻,抬眼辨認了一下方位,卻發現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天上也不見了繁星,無法辨認東南西北,心中焦慮萬分。 轟!隨著一聲巨響,強烈的火光突然照亮了城市,也把方位指明了。 伐越藉著火光張望,立即辨認出方位,心下大喜,也意識到這是赤熾在給自己指路,更是讚歎不已。 幾個縱身,他沿著一條還沒有被拆毀的房屋群直往東北狂奔,如今喪屍已經找到他的蹤影,各門必然難以闖出,唯有破城的東北角才有機會,然而東北角也並非安全之所,等待他的依然是生死之戰。 來到接近城牆斷口的地域,伐越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離斷口百丈之內的房屋都已經被摧毀了,無力可接,要想出城就必須武力衝破這百丈距離。 「嗖」的一聲,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該死!喪屍什麽時候變這樣聰明,居然把屋子拆了!」 伐越一聽便知道是赤熾,轉頭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月光恰好照耀到赤熾的臉上,雪白的肌膚與紅色的頭發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有一種安詳的感覺。 「謝謝……」 「朋友之間何必言謝,還是想想怎麽殺出去吧!這些可惡的喪屍,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伐越呆了呆,果然發現屍人的動作與以往的確有些不同,不但靈活了許多,而且體型也似乎高大了,身軀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銀光,身上也較為幹淨,不再是血肉模糊的惡心模樣。 赤熾橫兵在手,眼睛掃視了一圈,周圍大部分院落都已經倒塌,隨著一陣陣轟鳴聲,無數房屋被屍人摧毀,意味著他們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選了,隻能越過這一百餘丈衝出城斷處。 伐越畢竟是血性剛武之人,雖然狼狽地跑了一陣,但遇到生死搏殺之際絕不含糊,眉頭一擰,虎目射出兩道凶猛的目光,殺氣盈麵,眨眼的工夫整個人便脫胎換骨,殺神般的身影不由分說便衝了上去。 「殺!」劍芒飛動,如流星般劃破了空間,帶出一道道天藍色的劍氣,頓時把逼近的數名屍人斬成數段,那勢如破竹的強大氣勢章顯無疑。 赤熾豪邁大笑,手中冷巨用力一揮,刮出一道道凶猛的力牆,把衝來的屍人用力往外推去,然後一個空翻追到了伐越身後,「你在前我在後!」 「好!」伐越隻覺得胸口豪氣激蕩,血液不斷翻滾,出手也比平時迅猛三分,快得連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然而,這一次的戰鬥並不隻是「殺」字那麽簡單,與前幾次戰鬥相比,如今兩人麵對的是一種全新的屍人。 高大的身影與力量成正比,手中握的也不再是喪屍棒,而是與人類一樣的刀斧,斧柄刀柄處還有鬼頭紋飾,更像是正規軍,而不是雜亂無章的普通屍人隊伍,黑色旋渦瞬間便吞噬了兩人。 殺了半天,伐越越殺越覺得乏力,辛辛苦苦殺死一個又來了一個,力量不斷消耗,而距離卻隻前進了不到五尺,可說是寸步難行。 赤熾也頭一次感覺到動手是那般吃力。 冷巨強大的劍氣排山倒海般推出,對手雖然被擠得東倒西歪,卻不似之前那樣被打飛或是攔腰斬斷,因此推進的速度也大為拖延,額頭沁出的汗珠沿著臉頰不斷往外流,一身紅衣沒多久也濕透了。 他意識到,麵前這些喪屍不是那些用劍氣就能推倒的敵人,而是一批有獨立作戰能力又能團隊作戰的鬼界高手,也許他們的外表很難看,氣味很難聞,但這些並不能抹殺他們強大的實力。 「熾老弟,這批家夥好像不太一樣。」 赤熾背貼著伐越,抖擻精神又揮出一股劍氣,趁著敵人稍退,長長地喘了口氣,嘟囔著道:「這些鬼東西像是吃錯藥了,真難纏,我看還是突圍要緊。」 伐越的臉色凝重,眉頭幾乎鎖到了一起,後撤一步緊貼到赤熾背部,小聲道:「打了這麽久卻前進不到丈許,現在恐怕要衝出去也不太容易。」 赤熾晃了晃腦袋,銳利的目光仔細打量著重重疊疊的屍人軍隊,光線非常暗,隻能略微看到身影的輪廓。 「一夜之間差距這麽大,難道遇上了喪屍中的精英了?你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如果好就不會遇上這種事了。」伐越自嘲地笑了笑。 他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仔細觀察逼近的喪屍群,發現這些屍人與初時所見果然有些區別,身上多了一層薄薄的黑色,像是一層黑光附在身軀表層,「那層光似乎是非常強大的力量。」 赤熾低著頭想了想忽道:「不如用火,你覺得呢?」 「火?什麽火?」伐越愣住了,卻不敢回頭,隻能低聲相問。 「你守住原位,看我來,出不去也不過就是個死字,拚一把!」赤熾傲然一笑,深吸口氣後雙腿猛一蹬地,身子拔起了數丈,劃出一道眩目的火光。 受到光芒的刺激,正步步進逼的喪屍們突然停下了腳步,仰頭觀望赤熾的舉動。 伐越見屍人們停滯不止稍稍安心,也抬起頭觀望,卻見赤熾在空中把冷巨倒轉朝下,身子隨著冷巨倒插而下,噗的一聲,巨大的劍身狠狠插入地麵。 朝日城雖然不大,但城體建築十分堅實,地麵全是堅厚的花崗岩石板,卻在冰巨巨大的慣性力量下碎裂。 細小的飛口濺向四方,擦過伐越的臉上,讓他也感覺一陣疼,連忙閃頭避讓,再回頭之際卻見冷巨的三分之一已插入了大地。 赤熾卻未落地,身子墜落到與劍柄同高度時突然停止下墜,而是平行滑動,左手攔住劍柄,右手在劍柄上結成一組組奇特的單手印。 伐越忽然感覺到強烈的緊張襲上心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了,隻是盯著。 赤熾如遊龍般繞著冷巨轉了三圈,每一個手印結完後,冷巨的表麵便出現一種花紋,如同枝葉藤蔓般由柄部生長,一直伸往尖部,使得整把兵刃的表麵都附著了手印之紋。 伐越聽說過手印,卻是頭一回看到,不禁大為好奇,隨著景象高速變化,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黃龍一脈最富盛名的絕技││法陣。 他沒料錯,赤熾所施展的正是緣自冥術的奇門法陣「天火」。 數十年前,法陣之學被武神斬風領悟,繼而傳之同伴,開創了黃龍一脈,遂成了武學之神、法陣學之祖,受到後世修煉者的景仰,但真正見過強大法陣之人已經不多了。 「天火」顧名思義,以火結陣,隨著赤熾遊龍般的身影穩穩落地,巨大的法陣也完成了。 地麵上出現了一組豔麗的紅色火紋,分為四個部分,結成一個完整的火色正方形,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從法陣中翻滾而上,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個寬長高各五丈的火焰立方體,把赤熾與伐越包裹在內。 漆黑的深夜,天火法陣的出現照得東北角如同白晝一般,奇妙的火焰不但威攝屍人的視覺,懼色更第一次出現在屍人的眼中,同時也說明這批喪屍與之前的屍人的確有很大的區別。 法陣中,赤熾長長地舒了口氣,屍人沒有立即攻陣,說明火焰的確起到了威懾的效果,無論如何都爭取到休息的機會了。 「可怕的屍人,真可怕!」 伐越久久說不出話來,身在法陣之中,烈火就在身邊熊熊燃燒,可身子沒有一絲灼熱感,彷佛烈火都是幻象。 「嘿嘿!看來判斷沒錯,他們怕火,現在總算安全了。」赤熾伸了伸手腳,鬆弛著因為激戰而僵硬的肌肉。 伐越畢竟老練,戰鬥經驗遠比赤熾豐富,知道不是研究法陣的時候,連忙收斂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投入與屍人的戰鬥中,沉吟片刻後道:「你這法陣是不能移動的吧?」 「當然,法陣是固定的,不過易守難攻,可保一時太平。」 「若是拖長了,隻怕會引來更多更強大的屍人。」 赤熾聳聳肩,揶揄道:「你不是要找屍人的奧秘嗎?若真能把他們的首領找出來,倒沒有白費了這一夜的氣力。」 伐越默然無語,法陣的出現的確有機會吸引出敵人的核心力量,但同時也意味著敵人最強大的人物將會出現,方才已是一番苦戰,能否應付屍人的指揮官還是未知之數,心情自然沉重了起來。 「老哥,放寬心,我們不會死在這爛地方!」伴隨著爽朗笑聲,赤熾伸手拍拍伐越的肩頭以示安慰。 伐越倒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居然要讓小二十歲的大男孩來安慰,頗感慚愧,精神隨即振作起來,眼神也變得異常淩厲。 他一邊思索著脫身之計,一邊打量周圍,屍人至今還沒攻入法陣足以說明法陣的力量,若是法陣能動便有了退敵之策。 「既然他們怕火,還是從火字下工夫吧?」 赤熾咬著辮子沉默不語。他心裏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字,但是屍人的恐懼心理遠小於人類,盡管他們害怕,最多隻是不敢進攻,並不會逃走。 剛才的一幕便足以證明,因此單純的火攻並不足以打開通道,必須有其他的力量輔助方才有用。 伐越也不是泛泛之輩,論及領袖才能和應付危機的能力,他擁有豐富的經驗,這一點是赤熾遠不能及的,屍人重重包圍,看似密不透風,沒有任何可乘之機,然而他還是找到了一條可以安全離開的路線。 「熾老弟,那裏。」 赤熾抬起頭,見他一直朝上努嘴,又把頭抬得更高,目光落在斷裂的殘破城牆上,心中忽然一動,目光又落回伐越的臉上,見他連連點頭,這才明白確信自己領悟無誤,不禁露出會心微笑。 斷裂的城牆,在普通人眼中不過是廢物,但在兩人眼中卻變成了一條康莊大道,近乎陡直的斷裂麵便是一條道路。 「跳上來。」赤熾舞動冷巨旋出陣陣強風。 伐越心領神會,縱身高高躍起,身子落到一丈高度時赤熾的巨劍正好舞到,腳下一蹬,赤熾也順勢一送,一下便把人送到了斷壁之側。 伐越著實不含糊,身子堪堪撞上城牆時猛地吸了口氣,狠狠擊出一拳。隻聽轟的一聲,一下便在斷壁的側麵砸出了一個洞,他化拳為掌,勾住了小洞,把自己吊在了半空。 赤熾見他成功,大喜過望,手下也不含糊,不等收了法陣便衝了出去,屍人們再次湧來,他劍尖在地上一點,腳踏著屍人砍落的斧背便竄了上去,左手一把揪住伐越的小腿,稍一用力便把身子提了上去。 這兩人你踏我身,我拉你腿,互相協助之下很快便爬到了城牆頂上。 伐越活了三十七年,也沒有遇上如此惡劣的戰鬥,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這一輩子也不要再來一次。 赤熾大字型躺倒在城牆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活了十八年,從長輩口中聽過無數故事與傳聞,許多都是驚心動魄的大事。如果說洪水地震是自然的小考驗,朝日城便是生死的大考驗,幾番大戰都深深地印刻在腦海深處。 「熾老弟,還行嗎?」 「要死也不會是現在,不然可對不起被我們殺掉的屍人。」 「還能說笑,看來沒事了。」伐越轉頭看了赤熾一眼,接著躺倒在冰冷的地上。他實在太累了,大戰消耗極大,就算跑百裏路也不會像此刻這樣疲倦。 「多虧了你的法陣,黃龍一脈果然非同一般。」 「實話告訴你吧!我最討厭修煉法陣,學了這麽多年就會這一個,想不到還靠它保住了小命,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回去該跟老頭子們多學點了。」 伐越騰地一個翻身又坐了起來,望著朝日城的方向沉聲道:「屍人比想像中難對付,最後那批屍人刀槍不入,劍氣內息也無濟於事,就像是一塊塊會動的大石頭。」 赤熾搓著胸口的辮子,臉稍稍移偏,目光則望著截然不同的方向││東方,長長的黑線嵌在水天交接處非常明顯,相比起朝日城的亂象,他更留意天邊的異常。 屍人再強也並非不能擊敗,而且屍人主力已現,隻要擁有實力就能遏製他們的破壞。 「伐越大人,知道那條黑線嗎?」 「不知道。」 「以前有嗎?」 伐越思索了片刻後搖搖頭,「應該沒有。」 「噢!」 聲音透著失望之意,伐越怎能聽不出來,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沒事,有些好奇而已。」 伐越多看了天邊兩眼,注意力又落回朝日城,也許天邊是有異象,但朝日城的麻煩更加貼近。 數以百計的人死亡,數以千計的人逃離家園,朝日城方圓數十裏已成了死地,身為青龍國的統治階層、皇室成員,一種榮譽催促著他盡快解決事情。 「老弟千裏迢迢跑到青龍國為了什麽?」 「找人!」紅發少年素來笑容滿麵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調皮的眼神被無限的崇敬取代,巨大的變化著實讓伐越吃了一驚,也倍感好奇。 這個少年表麵隨和,骨子裏卻非常高傲,血液裏也流淌著黃龍一脈的自豪感,因此能讓他展示出如此崇敬目光之人,必然是英雄中的英雄,豪傑中的豪傑! 「誰?」 「武神!」 這個名字實在太令人震撼了,伐越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無緣一見當年的大戰,是他最惋惜的事情。 「黃龍一脈難道也不知道他的蹤影?」 「已經消失數十年了,據說已經脫體而出、魂遊四方,冥人壽命至少二百歲,他應該還活在世上。」 伐越點了點頭,沉默了一陣後又道:「這事的真相看來不是幾個人或者幾十人能夠挖出的,必須動用大軍,我要回都城稟告,如果你有時間不如和我一起上路如何? 「反正這樣的情況下你也無法出海,更重要的是海上異象不明,沒查清楚之前不宜貿然出海。」 赤熾眼中精光大放,白皙的臉頰充滿了年輕人的朝氣與興奮,爽快地道:「好啊!好啊!青龍國可是天下最繁華的地方,這一路都是海路,沒機會看看青龍國的真貌,有你帶路就方便了。」 從平安城到朝日城,赤熾感受到幾乎相同的結果││城破人亡。這似乎宣告著,世界的命運已在刀口邊緣,無論是哪一界的生物,要麵臨的,不是生便是死! 對於赤熾而言,朝日城的經曆完全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從此踏上了一個成為強者的道路。 敬請期待熾焰戰神精彩續集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