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持劍武士眼睛大亮,目光中添了一層欣喜與驚訝,忍不住高聲喝采,「好剛猛的劍氣,小兄弟莫非來自北國玄武?」 赤熾全心應戰,無暇回應,因為才不過兩句話的工夫,周圍的喪屍又撲了上來,這些沒有太多個人思想的生命,有一種近乎瘋狂的衝力,隻要一個命令便會展現出最強大的一麵。wwW!QUanbEn-xIAoShUo!Com 「這小兄弟好身手!老大,我們也別落後了?」 持劍中年武士略微觀察了一下環境,屍人的數目比想像中要多出數十倍、數百倍,似乎有一支屍人大軍正源源不斷地衝擊朝日城,原本想擋一擋的打算必然落空,此時不退隻有力盡等死一途,因而點了點頭。 「殺!」中年武士虎眼圓睜,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右手劍騰空疾送,隨著口中輕嘯一聲,手中長劍飛馳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圓弧,劍身閃著淡淡藍光,讓外人能清晰地看到一道藍色光環。 數個喪屍失去了本就腐爛不堪的腦袋,紛紛倒下。 赤熾驚訝地回頭看了一眼,中年武士的劍術相當高明,而且劍身泛著藍光,似乎還附上了特殊的力量,普通的高手也難以達到那種程度。 在喪屍人海中,五個人就如同飄零的落葉隨波逐流,卻掀起了無數大浪,紅色的身影就如戰神一般衝殺在最前線。 麵對滿身劇毒的喪屍,巨刃是最合適最安全的武器,一揮之力足以掃飛一片,既攻擊了敵人,又為自己留下安全的空間,讓其他四人在這種環境下也如魚得水。 然而小小的優勢不過是全城一隅,偌大的朝日城並沒有因為東北方的激烈抵抗而改變情勢,龐大的喪屍不斷從各處裂縫中湧出,漸漸匯成一條巨大的洪流,傾刻間便淹沒了朝日城。 其餘區域的戰鬥十分悲壯,城中原本就沒有守軍,隻有數十衛士守護各門,加上各處衙門數十名衙役,比起數之不盡的喪屍而言根本不堪一擊,而且其中有一半都選擇了與民眾一起逃亡。 倒是城守許平還算有些膽氣,派人招來了城外兵營中的五百人,這才有了組織性的反擊。 奈何士兵太少,就算城中武士傾力相助,也不過是杯水車薪,麵對醜陋恐怖、如潮如海的喪屍群,他們需要克服的不隻是數量上的差距,還有心理上的壓力。 殺戮是無情的,一方是沒有理智的喪屍們,另一方則是血肉之軀,數量又不成正比,失敗是早已預見的事情。 不到半個時辰,不到五百士兵已經戰死了三百人,包括數十名義勇參戰的武士和居民,可憐的他們連屍身也被喪屍摧毀了,剩下的兩百多人也逐漸不敵,漸漸潰散…… 東北戰場,五人已經殺了半個時辰,長長的一條街道都堆滿了喪屍的屍體,高高地疊成了兩堵牆,把不擅長跳躍的喪屍給擋住了,因此街道內空空蕩蕩。 五人竄上一座二層小樓的樓頂張望,隻見一條條黑色的長龍正不斷湧來,放眼望去,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喪屍頭。 「真恐怖,居然有這麽多屍人,怎麽可能殺光?難道這些家夥都會重生嗎?」 「實在太多了,原以為隻是小事情,看來事態的嚴重性遠遠超越了我們想像。」一直表現優秀的中年武士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眼神中充滿了焦慮。 朝日城的淪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然而事態會否擴大到了整個青龍國,甚至是整個人界,還是未知之數。 五人中隻有赤熾依然故我,保持著悠然自得的輕鬆神色,眼神中還有一種看透一切的超然意味。 在他看來喪屍不可怕,一城一地的得失也許對於平民而言是痛苦的,但對於人界而言,卻還沒到生死存亡的關頭。 如今的人界已經沒有多少人比他更懂鬼人一族。這個以陰狠、毒辣、無情著稱的一族,若真想染指人界就不會動用喪屍這樣的手段,因此他所想的並非陰謀,而是事件背後的真相。 「小兄弟,謝了!」 「沒什麽,從來沒打得這麽痛快。」 赤熾蹲下身子,抓起二片瓦礫輕輕一捏便成了碎屑狀,用力擦拭著冷巨的表麵,不知多少喪屍被這把巨大的兵刃擊成肉碎,冷巨表麵也沾了不少腐臭難聞的碎肉,不但氣味難聞,而且也極不好看。 「我叫伐越,你呢?」中年武士首先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赤熾。」他頭也不抬地應了聲。 伐越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又問道:「赤色的赤?熾熱的熾?翅膀的翅?」 「赤色之赤,熾熱之熾││赤熾!」赤熾朝伐越露出大男孩般笑容,左手結了一個小單手印,一團火紅的烈焰從食指尖噴了出來,立即把巨刃表麵的腐肉燒成了黑灰,隨著惡臭的輕煙一起消散了。 「原來是重音,還真少見!」 伐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赤熾施展的力量吸引了。那捏瓦成粉的力量來自強大的內息,倒也不足為奇,後麵這個古怪的手印卻非常罕見,明顯不屬於武技的範疇,因此赤熾的來曆讓他頗為好奇。 「所以叫我熾就好,兩個字聽了煩。」赤熾甩了甩腦後的長辮,回首朝他笑了笑。 長發之人並非罕見,但辮子編得如此細致精巧卻著實罕見,就連大姑娘也未必有如此巧工,一個男人卻如此做,多少讓人不太習慣,盡管伐越不想以貌取人,但第一印象多少有些憋扭,呆了片刻才點點頭。 「熾老弟,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昨天坐船到了浩晴港,今早趕了過來,想出海去看看著名的千環島,然後坐船去沁陽港,沒想到遇上這種事,好困啊!」赤熾伸了伸懶腰,臉上立即現出倦意。 伐越的三名手下都微微變色,如此緊張的場麵他們都覺得血液沸騰,神經緊繃,別說睡,就連坐下休息的念頭都不會有,赤熾居然還想睡覺? 如此平靜的心境顯示出他絕非一般人。 伐越臉色一沉,望著城牆輕輕歎道:「誰也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好不容易平靜了這麽多年,難道世道要變了?」 「變?就憑那些破喪屍?別開玩笑了,他們要是能左右世道,人界早完蛋了。」 「雖然有些惡心,不過應付那些喪屍倒是不怕,隻是││」伐越頓了頓,眼神越發深沉,喃喃自語又道:「屍人的出現會不會意味著鬼界的入侵,著實讓人擔憂啊!」 綠袍少年小聲問道:「隊長,我們現在怎麽辦?」 伐越正想回應,看見斜右前方突然狂奔出了十數個身影,都發了瘋似的拚命往西城門方向奔去,臉上滿是驚恐之色,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破爛爛的,隻依稀辨認出是士兵的裝束。 在逃亡士兵的身後,一群喪屍正如潮水般湧來,論速度並不算太快,但士兵們大都經曆了死戰苦戰,早已精疲力盡,就連逃命也是跌跌撞撞,早已沒了儀態。 「上!救人再說,把喪屍堵住!」 麵對潮水般的敵人,要想堵住這股洪流絕不是一般方法能辦到的,何況街道四通八達,稍有差池就會被重重圍住,萬一喪屍把房子都拆了,他們便沒了退身之所,危機可想而知。 四道身影如箭般從屋頂往下射了出去,直奔逃亡的士兵。 伐越奔到了一半,忽然感覺到少了一樣東西,才想起是紅發少年的那把巨型武器。 他回首望去,見赤熾沒有一起奔來,而是折往正西而去,心裏不禁大為驚訝,隻是緊張的局麵不容他多想,不得不收斂心神準備下一波的狂戰。 「隊長,他怎麽往那個方向去了?不會是怕了吧?」 「怕就不會來了,大概有什麽想法吧?」伐越也是滿腹疑惑,但他器量宏大,不肯有宵小之念。 「救命啊!快來救我!」看到迎麵而來的四個身影,逃難的士兵彷佛看到了救星,絕望的眼神立即煥發出生機勃勃的光芒。 「快退,後麵我們來擋!」 伐越為了振奮士氣,選擇了最震撼的方式落地,剛才還身輕如燕的身軀變成了一座大山重重砸在街道正中,隻聽轟隆的一聲,青石板鋪成的街麵竟被砸出了一個大坑,掀得碎石散落四方。 這一聲巨響如一把重錘擊在士兵們的心裏,萎靡不振的心靈突然被敲醒了,精神也為之一振。 綠袍少年落在隊長的身後,回頭朝士兵們笑了笑,平和地道:「走吧! 這裏沒事了。」他的笑容與震撼性的出場一樣動人心魄,緊張慘烈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 就在此時,喪屍群已經殺了過來。那重重疊疊、無休無止的身影著實讓伐越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一戰還不覺得怎樣,但在房頂看過了喪屍群的數目後,內心已經種下了陰影,再次作戰時心態已大不相同。 「都走了嗎?」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走了。」 「我們開始吧!這次敵人太多,大家要小心,不要太勉強。」 三位屬下都是一愣。 「來了,準備動手!」伐越的瞳孔微微一縮,煞氣在一瞬間占據了雙眸,手中的鋼劍也舉了起來。 忽然天空劃過一道烈焰,以驚人的速度撲向喪屍群,隻不過眨眼之間,偌大的一條街道已是一片火海。 「這是……」四人一臉茫然的愣在當場。 伐越轉頭望去,霍然發現正西麵的三層高塔樓頂部,站著一個英姿勃勃的身影,手中巨劍倒插在塔頂上,手中拿著那張黑漆雕頭大弓,彷佛風中搖曳的神雕,正俯視著低處的獵物。 這個紅發家夥反應力真快,轉眼間就已經找到了最佳的攻擊點和攻擊方式,這種場麵沒有比烈火更適合阻擋屍人前進的步伐,隻是…… 伐越回望火海,原本繁榮的一條街道已經化成了火海,濃煙滾滾而上,淒厲的場麵著實傷感。 他的三個部下則為赤熾的舉動讚歎不已,一箭便阻擋了喪屍追蹤的腳步,這一箭雖未必厲害,卻是最恰如其分的解決了事情。 「撤!」伐越腳一點,朝塔樓的方向飛縱而去。 其他三人見了連忙跟了上去,一直奔至塔頂。 「好小子,幹得不錯。」 赤熾笑了笑,目光掃向街道,輕描淡寫地隨口說道:「你們救完人後先撤,我再擋一陣。」 「不是堵住了嗎?」 赤熾愕然看了一眼說話之人,聳聳肩,略顯無奈地道:「四通八達的街道,堵是堵不住的,也隻能拖延一下時間。」 「可……」 「肅裁,不要說了。」伐越擺了擺手,阻止部下爭辯,沉聲附和道:「他說的沒錯,堵是堵不住的。敵人太多,現在已經不是個人能解決的情況了,救人要緊,你們去接應逃離之人,我隨後就來。」 三人見上司支持也就不多說了,朝著赤熾抱了抱拳,閃身便往街道奔去。 伐越也抱了抱拳,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紅發少年的麵孔,似乎想說什麽。 赤熾彷佛看透了伐越的想法,朝他笑了笑。 「放心,我沒那麽容易死!再怎麽差也不能丟了武神的臉。哦,對了,你順便把這小弟弟也帶出城吧!」他一指身邊的小童。 武神?謎一樣的身影立刻浮現在伐越的腦海中,但赤熾沒有解釋,他也沒有多問。緊張的局勢迫使他不得不匆忙離開,因為許多逃走的士兵已經筋疲力盡,撲倒在地,必須由人背著才能脫離被殺的命運。 「隊長,他真的那麽強大?一個人能阻擋屍人?」肅裁背起一人又扶著一人,慢慢朝西門走去,然而心裏還是記掛著塔樓之上的少年,連他自己都有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牽掛一個剛認識不到半個時辰的少年。 「他的實力自然不弱,你們也看到了,他的攻擊力非常強大,劍刃呼嘯彷佛蛟龍出水、猛虎下山,必是玄武國高手。不過此子最強大的莫過於他的自信和信念,看到他那雙眼睛了嗎?」 肅裁歪頭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驚道:「對了,那人的瞳孔周邊不是白色,而是淡銀色,非常奇怪的眼睛。」 「自信中狂氣如潮,不羈中傲骨錚錚,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真正的英傑。我在青龍國巡視多年,這樣的人物還沒有見過幾個。」 「隊長不要太長別人的誌氣,難道忘了都城那三人?青龍國後起之秀,非常了得啊!」 伐越的眼中精光大放,滿臉自豪之色,含笑道:「吾家千裏駒自然非同一般。」 「子爵大人、衛長大人、水竹先生都是天縱奇才,並稱都城三豪傑,這紅發少年雖然不凡,我看還是難以與他們相比啊!」 伐越沒有回應,但臉上的自豪,以及燦爛的笑容都足以說明一切。 他挪了挪背上弱小的身軀,回頭看了一眼遠方的塔樓,紅色的烈焰不斷飛馳而出,射向各方,許多地方都冒起了黑煙,空氣中彌漫著焦木的味道,氣氛緊張地讓人窒息,許多士兵都忍不住朝西門狂奔了。 四人小隊接應了逃離戰場的士兵群,邊戰邊退,一路上繼續收攏其他人,逐漸變成一支上百人的隊伍迅速到達西門。他們相當輕鬆地擺脫了喪屍的糾纏,很快便脫離了越來越大的喪屍占領區,退到了接近西門的地方。 各處遺敗的殘兵也退了下來,敵勢不可擋,拚命隻是白送性命,明白這一點後,無論是兵還是民,都以最快的速度脫離戰場。 踏出西門,感覺就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心情一下子便輕鬆多了,許多人甚至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終於出城了!隊長,現在怎麽辦?如此大事是不是該去省府?」 「不必了,此刻大概已經有信使前往省府通報,我們要留下來。」 「留?」 「此處。」伐越凝眉睜目朝著腳下一指,眼中滿是堅毅。 肅裁三人對視了一眼,隨即都明白了上司的用意。朝日城的失守是無法改變的現實,喪屍大舉入侵,對整個青龍國都會造成威脅,他們所能做的隻有抑製屍人活動的速度,讓逃難的居民有更加充足的時間。 守住此處,一方麵可以接應少數逃生的士兵與武士,另一方麵也為居民西逃爭取足夠的時間,同時也有等待赤熾的意思。 伐越率先盤膝坐了下來,臉色十分平靜,凝成一線的目光直視城內,長劍橫放在大腿上,雙手按住劍,這是隨時都能擎劍而戰的姿態。 肅裁三人緊貼著坐了下來,姿勢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臉色無法像是伐越一樣平靜,目光也伸縮不定,不時地左右掃望。 安坐在隨時會有大批喪屍出現的城門,沒有足夠的勇氣和鬥誌是辦不到的。四個人並不多,但對於遺敗的人們而言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看到四個平和的身影,他們的心靈彷佛被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整個人隨之平靜下來。 一些武士停下了奔逃的腳步,慢慢到走到他們身邊坐了下來,麵對這場巨大的災變,逃亡隻不過是因為看不到勝利的希望了。 「隊長,你看。」肅裁看了一眼身後,臉上頗有得色。 伐越頭也不回,炯炯有神的雙目一直盯著正前方,銳利的眼神中藏著一種外人看不透的光澤,那是一種期盼。 「隊長……」 「不要說話,安靜坐著,調和內息,也許還會有大戰。」 聲音不大卻深沉有力,身後的武士們都不敢說話了,安安靜靜地閉上眼睛,恢複幾乎耗盡的內息,準備隨時麵對可能發生的大戰。 此時的喪屍軍團很快就占領了城市絕大部分的區域,卻沒有立即朝城外擴散,似乎巨大的城牆是他們活動的臨界點,西門處也一直沒有看到喪屍的身影,這讓守候在此的人們都很意外。 「怎麽回事?難道屍人隻滿足於占了朝日城的一部分?他們不想再擴張嗎?」 這是所有的人的疑問,但誰也沒有踏入城門去尋找答案,因為人們都明白,這場巨變已經不是一個人或是一個城所能解決的。 正午時分,太陽終於擺脫了黑色的糾纏,興奮地移至中央,燦爛的光芒彷佛要洗刷一切,感覺上比以前更猛烈。 沐浴在強光下的朝日城居民們微微鬆了口氣,也許他們的一生中從未像現在這樣喜歡太陽,喜歡熾熱的陽光,隻有它才能稍稍撥去喪屍掀起的黑色陰雲。 朝日城依然蒸騰著黑色濃煙,緊張的氣氛並沒有因為屍人停止前進而有絲毫減弱。 西門處,一個迅捷的身影拖著長長的紅色幻影突然出現了。 伐越眼中充滿了喜悅,騰的跳了起來,激動的反應與他一直表現出的沉穩大相逕庭,肅裁等人都看得愣住了,不明白上司為何對這個古怪的少年如此在意。 「嘿!人還不少啊!都等什麽呢?」赤熾看到城門聚著十數人也著實吃了一驚,扛著冷巨,笑嘻嘻地掃視著陸續起身的武士們,表情輕鬆自在,就像是剛從酒會中逍遙回來。 除了那四人,其他武士都不認識他,卻無不露出驚愕之色。他們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居然還有人從城裏出來,而且神色如此輕鬆自在,紛紛發出驚歎聲。 伐越一步踏前,含笑問候道:「沒事吧?」 「那些家夥其實沒什麽大不了,也就是人多而已,殺得有點累。」赤熾笑得很燦爛,神情中還有滿足之色,似乎殺得很痛快。 肅裁皺著眉頭問道:「西門一直沒見屍人,城內怎麽了?」 赤熾指著自己的鼻子頗為得意地笑道:「嘿嘿,那是我幹的。」 「你?」眾皆愕然。 「我把房子都拆了,弄了幾堵火牆,那些家夥好像有點怕火,看到火就不衝了,所以不敢過來,不止西門,其他的城門我都堵了起來,隻是東麵是大海沒法堵。」 提到東門,赤熾的目光中多了一絲不安,那巨大的黑洞延著海岸一直伸延,喪屍不斷從裏麵跑出來,數目多得驚人。 後麵又是一片嘩然之聲,以一人之力便阻擋了三門之敵,困敵於城內,如此氣魄如此膽識,無不為之欽佩。 「好樣的!」 「真是條漢子,太棒了!」 「幹得漂亮,英雄啊!」 眾人的喝采聲響了起來,倒是肅裁三人將信將疑地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武士,心裏充滿了懷疑,與其說是懷疑,更應該說是不願相信。 「嘻嘻!大家過獎了,不過對付那些家夥也的確不容易。」赤熾與一般少年並無區別,聽了這些讚美也頗為得意,笑得更是燦爛。 伐越沒參與頌讚,低著頭喃喃自語:「屍人怕火?這倒是好辦了。」 赤熾聽到了,隨口應道:「嗯!不能說怕,至少不喜歡火。」 緊張的氣氛隨著這句話突然消散了,笑容也回到人們的臉上,隨之而起的還有自信,火也許是最普通的字眼之一,卻讓他們覺得,突然之間整個事件變得簡單了。 「找到弱點就好辦了。」伐越朝城內方向看了一眼,火光衝天的城市雖然有些淒冷,卻明亮了許多。 赤熾也回頭望了一眼,目光中的含意卻與其他人大不相同,與屍人的戰爭並不困難,但是屍人的入侵讓他深深思考了起來。 人界與鬼界的交流並不多,絕大部分人隻知道鬼界的名字,並不知道鬼界到底是什麽,甚至有許多人把鬼界當成了轉生所在。 雖然有所感覺,但他依然對事情的真相不了解,朝日城的喪屍之禍不過是人界的動亂之始,而且還隻是最微弱的一隅,仙鬼冥人諸界還有更巨大的變化正在進行之中。 此刻的鬼界,也出現了動亂的跡象。 喪屍領域與人界之間的大門在朝日城的方位被打開了,也因此出現了喪屍侵襲的那一幕。 然而那不過是最微弱的變動,更加重大的變故還在於鬼界大地的中心。 黑葬原野突然下沉,原本寬廣的平原瞬間變成了黑色熔岩之海,彷佛大地被黑色之焰熔成了泥漿,不斷在海中翻滾,蒸騰出一股股黑色的氣霧,開始籠罩鬼界的天空,而且麵積正在不斷擴大。 仙界也是如此,至於冥界則仍被雙月當空的異象困擾…… 整個時空都處於巨大的變革之中,但真正明白變革原因的人卻一個也沒有。 站在海邊的小山上,眼前除了被烈火與喪屍占據的朝日城外,便是東麵的大海。 原本一望無際的海洋突然有了邊際,水天交接處那條黑色的長線非常明線,乍看之下像是遠方大陸的海岸線,但熟悉這片海域的人都知道,昨天觀海還沒有那條黑線。 「果然是天現異象!」赤熾凝望著正前方,上下兩排潔白的牙齒輕輕磨擦著,發出刺耳的磨擦聲。 「是啊!」伐越對他這種小習慣頗為驚訝,轉眼看了幾下,輕歎道:「三門雖然用火堵住,但海防已告失守,喪屍可以從海岸線朝各方進軍,看來東麵這片國土將要變成死亡、殺戮之地了。」 「殺就是了!」赤熾輕輕撫摸著冷巨光滑的表麵,紅辮子甩來甩去,若從背影看,大概會被有些人誤以為是女子。 伐越雖然對他的實力和氣質非常欣賞,對他這副打扮卻頗不以為然,紅色的頭發本就古怪,偏偏又弄了這樣一個古怪的發型,一般人看了都會覺得不倫不類。 「玄武國跑到這裏可不近,你是遊武士?」 天下四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自數十年前那場巨變之後,四國間的發展越來越和平,民間的交流比以往任何時刻都頻繁,一些武士選擇以出遊的行式進行修煉,俗稱「遊武士」,與一般武士加以區別。 「你怎麽知道我來自玄武?」 「年紀輕輕武技便如此高明,剛才你施展的小手印,似乎聽說傳自玄武國黃龍一脈,莫非熾老弟竟是武神的子弟?」 赤熾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微現驚訝之色,伐越見識廣博大大超乎了他的想像,他不禁對伐越的身分也感到好奇。 伐越似乎能看穿人心似的,不等赤熾發問便主動自我介紹:「我是龍館的人。」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