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蛇?」有人在孝悌城見過赤熾,一眼就認出那條古怪的長辮,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www.QUAbEn-XIAoShUo.COm 而其他人雖然未見過赤熾,卻也聽說過這個名字,無不勃然變色,沒想到傳說中的青年竟然有這等實力。 「喂,你們這些家夥還不跑,等死啊!」 赤熾嘹亮有力的聲音,重重敲打在三十人的心頭,一張張麵孔再度洋溢起戰意與鬥誌,原本已經拿不起的兵刃揮舞出雷霆般的攻擊,數十名屍人應聲而倒。 「跑什麽,殺啊!為死去的同伴報仇。」黑暗中,不知何人大叫一聲。 赤熾突然停手,看了一眼龍館武士們,接著身子一轉,做出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舉動。 他竟竄入朝日城的城門不見了,空氣中隻殘留一把極為不爽的聲音。 「一群笨蛋,你們不走,我走!」 誰也沒有料到他說走就走,一下便慌了神,戰況也隨即產生劇變,一直被壓製的喪屍重新發出洶湧如潮的攻擊,三名龍館武士立刻被砍成重傷。 夜魈失去了賣人情的對象,也縱身躍入城頭,居高臨下地觀望城門下的動靜。 濺血,如同搖動的喪魂鈴,使原本稍稍放鬆的弦再次拉緊,徘徊在興奮、衝動、緊張甚至是無知的空氣之中,龍館弟子無疑要被生命拋棄,盡管他們之前做得非常好。 但幸好,他們還有一個商人智慧的領袖! 邢烙早就不想再戰了,然而,同伴被救星到來和喪友之痛雙重刺激,神經處於無法控製的邊緣,若不將這些脫韁野馬拉回正途,最後的下場明顯隻有一個。 「殺夠了沒有?」獅般怒吼像烈焰一樣衝破陰冷空氣,麻木的神經終於平靜下來,麵對一張張腐爛猙獰的麵孔,龍館武士們終於感覺到恐懼。 「撤,快撤!」邢烙咬緊牙關,率先往近在咫尺的城門衝去,「快,都跟上!」 在相互鼓勵下,剩餘的二十七人終於踏入城門,突然收縮的空間給予他們強烈的安全感,敵人再也不會從左右和身後而來,隻要守住狹小的城門便可,如此一來,敵人龐大的數目就無法發揮作用了。 但令他們驚訝的是,身後竟然沒有屍人追來,不禁都是一愣。 「怎麽回事?」 「喂,不要站著發呆好嗎?往後退一步,你們的小命就沒了。」 龍館武士們呆呆望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城門洞的內側出口處站著一個身影,甩動的長辮已經說明了身分。 「你這家夥說走就走,一點責任感都沒有。」一名滿身披血的武士一聲暴吼,衝向赤熾,卻被冷巨的尖部阻住去路。 「慶優,不要亂來!」 「邢烙,你難道忘了這個家夥剛才……」 「他剛才救了我們大家,我看得很清楚!」邢烙上前按住慶優的肩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勸道:「不要忘了龍館弟子的尊嚴,麵對救命恩人隻需要感恩的心,否則我們還不如外麵那些屍人。」 赤熾對這個外貌平平無奇的男子刮目相看,邢烙的聲音和氣質很平和,沒有一般龍館弟子的盛氣淩人,一開口就能給人好感。 「嗯……」慶優點點頭,轉眼看了看赤熾,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而其他人連說話的意願都沒有,都靠著牆壁坐倒,狂殺一夜,連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擠幹了,現在隻有喘氣的分。 「各位,沒事了吧?看來我可以走了。」 「請留步。」邢烙閃身攔下赤熾,長身一揖到地,滿懷感激地道:「同僚一時激動,請不要見怪。他沒有惡意,隻是……七十名同僚隻剩下這二十七人,大家心裏都不太舒服。」 赤熾笑著拍拍邢烙的肩頭,大方地道:「我還以為都是笨蛋,看來還是有明白人,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邢烙被逗樂了,疲勞感似乎也消除不少,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城門洞,懷疑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屍人為什麽不進來?」 「秘密。」赤熾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仰頭望向漆黑的天空,問道:「從平穀殺到這裏,不容易吧?」 「是啊!屍陣的厚度比想像中更寬、更緊,想不到還能活著說話。」 赤熾心裏其實十分佩服,自己雖然也曾牽製過屍人大軍,卻隻能在邊緣遊離,一觸即走,不敢正麵交鋒,但這七十名龍館武士卻從平穀縣一直殺到朝日城,膽識、勇氣、實力和信念,一樣也不能少。 「說起來,你們才算得上是英雄,七十個人就把屍人的目標從西移到東,解除了周圍各城的危機。」 慶優插嘴道:「那都是邢老板的膽識和策略,再加上一點點運氣,沒有他,我們大概都會死在屍人的手中。」 「為什麽?打不過就走唄,何必拚命?」 「上命在身,就算戰死也必須執行,這是龍館自古以來的規則,皇族之人必然要做世人的表率,沒有任何違反的理由。」 「辛苦了。」赤熾感覺到自己淡淡的憎惡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同情心理。皇族的榮輝與殘酷一樣讓人無奈,貴為皇族的龍館弟子,為了維護皇族的尊嚴,明知是死也要堅持。 「沒什麽,這不是還活著嘛!」邢烙笑了笑,問道:「你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約了美女跑來幽會,大概全天下也沒有比這裏更幽靜的幽會場所。」赤熾調皮地擠了擠眼,仰頭朝城上嚷道:「美人,我一會就來。」 一陣口哨聲響,征服敵人與征服美女都是非常艱苦的戰場,因此殺戮與調情其實沒什麽區別。 「他們為什麽叫你老板?」 「我在進入龍館之前,做了十年商行的老板,所以他們都這麽叫我。」 邢烙露出商行老板的笑容,笑得讓任何人都不會產生負麵感覺,親近感油然而生,「全憑老弟出手相救,才有我們這二十幾條性命,這份大恩,日後必報。」 「我說邢老板,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麽?」 「這個……」 邢烙也愣住了,感覺上似乎進城就安全了,但轉念一想,朝日城一麵臨海、三麵被屍人包圍,根本就是一塊死地,於是緊張的情緒又回到心頭。 赤熾笑了笑,向其他武士問道:「難道你們以為除了西門,屍人就沒辦法進城了?」 龍館武士們麵麵相覷,突然間都站了起來,臉上的疲憊感似乎消失了,精神奕奕地打量周圍。但由於天色漆黑,留下來的鬆油蛋也都扔出去了,沒有照明工具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 一股火苗竄上赤熾的右手食指,雖然赤熾不需要火光也能夜視,但這一點火光的作用不在於照亮空間,而在於照亮人心。無論是黑暗還是光明,隻要加上一點點火光,就能讓人感覺到希望的存在。 「我們原本是想穿過敵陣,然後繞到海邊,沿著海岸往南走。」 「這主意不錯。」 「可是現在……除非有船在海上接應,否則很難突破重圍。」 邢烙擔心的是,以敵人的數目來看,即便到了海邊也無法打開突破口,但如今二十七人大都有傷在身,力量也幾乎耗盡。 「嗯,走吧。」 「去哪?」 「逃啊!難道你還想殺回去?」 「別開玩笑了,這是決定生死的問題。」慶優很不習慣赤熾開玩笑的說話方式,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決定生死不是用嘴說的,起來吧,英雄們!」 赤熾左手朝天空一彈,數十個火點飛濺到數丈之外,落在地上後便組合成一條火道,光芒雖然弱,卻足以照亮道路。 邢烙看了他一眼,回頭朝同伴們招了招手。 「邢老板,你就這麽相信他?」 邢烙笑了笑,反問:「你能像他一樣,這麽從容地進入朝日城嗎?」 眾人頓時啞了,此時才想起這個問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屍陣厚度達十數裏,七十人殺了半天幾乎全軍覆沒,但赤熾一個人卻輕輕鬆鬆地出現在朝日城中。 「這個時候需要的是信任,至少我覺得,現在如果不信任赤熾,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好不容易支撐到現在,我不想放棄。就像做生意一樣,客人都準備好錢了,難道還要猶豫物品賣不賣嗎?」 邢烙不算恰當的比喻,卻喚醒了眾人的神智。 城頭,一個修長的身影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黑暗中。 「羽大人,這一次你失算了!」夜魈平靜地看了一眼身邊之人,眼神相當複雜。 毫無掩飾的嘲諷並沒有激怒魅幽羽,俊美的麵容依然淡淡的,幽深的目光穿透黑暗,掃視著正往海邊奔去的人群,唯一的變化隻是嘴角輕輕抽搐了幾下。 「龍館居然有這樣的人物,我的確小看了他們,帶頭的是什麽人?」 「一個名叫邢烙的中年男子,平靜沉穩,說話很有煽動性,應該是個天生的指揮型人物。」 夜魈很清楚同伴想問什麽,直截了當地描述邢烙的特征。 魅幽羽聽罷隻是點了點頭,戰場上任何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都可能搖身一變成為英雄,因此出現少數精英型人才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他不明白的是邢烙出場的時機,彷佛老天要和他作對一樣,讓他不能不把邢烙的出現與夜魈聯想在一起。 「不會是你挑的吧?」 「我?」夜魈不禁輕笑連連,「我可不知道邢烙這號人物,要讓人做出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幾十人撕破屍人的大陣,隻有瘋子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不過倒是挺有效的。」 魅幽羽淡淡一笑,美麗的笑容與夜魈的笑容倒是完美的搭配,隻是少了點笑的誠意。他很清楚夜魈把赤熾弄到這裏來是不懷好意,十有八九是讓赤熾做為兩方的內線。 爾虞我詐本就是鬼人最擅長的東西,兩人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隻是沒人點破而已。 沉默一陣,夜魈打破了靜默,「怎麽樣?計劃還要繼續嗎?不過,屍人軍團的動向恐怕一時之間不好控製。」 正如赤熾猜測的那樣,魅幽羽不可能完全控製整個屍人軍團,隻是相對能引導這支龐大力量的動向而已,而此時,屍人大軍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他也無能為力。 「各處的屍人都往這裏趕,好不容易布下的大網就這麽被瓦解,隻能說是天意,不過赤熾那小子到底要幹什麽?」 「海上完全冰封了,估計他打算帶著人從冰麵上逃亡,那是最安全的道路。」 魅幽羽皺緊了眉頭,喃喃自語道:「居然這麽快就冰封了,天氣變化得好快,看來那一刻已經不遠了。」 「不知道與人界接觸的是會什麽樣的力量,還真有點期待,大概不會像鬼界那麽痛苦。」 魅幽羽一雙妙目掃了眼夜魈,淡淡問道:「你都跟赤熾說了什麽?」 夜魈若無其事地道:「沒說什麽,隻不過那小子色迷迷地跟了我半天,隻好在這裏動點手腳,帶他在朝日城跑一圈而已,那個傻家夥還挺可愛的。」 「他傻?」魅幽羽搖了搖頭,略帶感歎地道:「你不了解他,他對金錢和美色的迷戀隻是表象,內心就像天空的輕雲一樣孤高,因此特別喜歡用嘲弄的口吻說話,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但夜魈並不讚同這一點,赤熾初時表現出對美色的迷醉是真的,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淡化了那種感覺,她認為自己的安排才會因此功虧一簣。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鬼界那邊看來是不能指望了,這幾個裂縫是成敗的關鍵。」 「嗯,我同意。」 雖然方向一致,但兩個鬼人各懷心思,行動中多少夾雜了一些個人因素,赤熾的出現無疑是這種分歧的關鍵點。正如夜魈所言,魅幽羽所需要的是黃龍一脈的身分,這塊金字招牌足以替他在人界鋪平道路。 夜魈知道,把朝日城變成鬼界的使館,無論對自己還是對鬼界都十分重要,卻反對使用赤熾。 在她看來,人類本身就是一個充滿矛盾的群體,相比之下,隻重利益的鬼人倒是簡單多了。讓人類卷入鬼人的事情並不是個好選擇,而且黃龍一脈名氣太大,萬一把朝日城變成第二個黃龍山,到時候會有無數人前來膜拜求救,造成極大的麻煩。 「夜魈,朝日城事件進入第二階段,也是最重要的階段,為了……」 魅幽羽的聲音突然一沉,「鬼界的退路,必須把朝日城這一帶牢牢控製在我們的掌握中,為了這個我才不辭辛苦地四處奔波,你千萬不要拆我的台。」 「我說魅大人,你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麽為鬼界考慮過,這會怎麽這麽拚命?」 「你還不是一樣,被扔到這種地方就像發配邊疆一樣,難得遇上這千古難覓的機會,不做點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夜魈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反正鬼界暫時也回不去了,人界的鬼人隻剩下你我二人,如果能做出點成績,或許還有在鬼界一爭高下的空間……」 兩人各懷鬼胎地相視一笑。 魅幽羽揉了揉疲憊的眼睛,伸著懶腰道:「人界真是個麻煩的地方,控製百萬屍人更麻煩,那些沒腦子的家夥真煩。」 「讓一百萬個小孩組成軍陣,難度實在高了點。」 「好了,我要走了,屍人的陣式亂成這個樣子,收拾起來大概要花上三四天時間,不過這樣也好,讓周圍的家夥更緊張些,效果可以達到最佳。」 「你居然還不死心,其實威懾力已經足夠,何必再多此一舉?」 「麻煩?真正的麻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降臨,但我相信它一定會降臨,像鬼界一樣……」 魅幽羽頓了頓,話鋒突然一改,「人界根本沒有危機感,就算你跑到都城,告訴他們世界就要麵臨大動蕩,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即便相信也未必會做什麽,隻會製造出更大的混亂。 「其實我這麽做對人界有利無害,一旦事情發生了,他們的力量早已集結,有足夠的力量麵對第一輪的攻擊。」 夜魈不再言語,鬼界的大動蕩已經讓原本的鬼界關閉,現在唯一的入口就是朝日城周邊的裂縫,然而屍人一直侵占著地下通道,憑他們的力量,要想消滅如此之多的屍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藉助人界的力量清除回家的障礙,是最合適的辦法。 做為當事者,赤熾當然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兩個鬼人的競爭工具,讓他對兩人的真實想法也隱隱有所察覺,「兩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別以為我真有那麽傻,會任由你們擺布。」 回頭望向朝日城,擁有夜視能力的赤熾,清楚看到夜魈身邊突然出現的身影,飄灑飛舞的長發已經說明一切,他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喂,快走吧!」 「知道了。」 知道海麵被冰封後,邢烙為首的二十七人重新看到了希望,極滑的冰麵對於行動不靈活的屍人而言,絕對是一個難題。隻要繞出足夠的距離,他們就可以貼著屍人軍隊的外緣,回到或南或北的岸部。 逃! 二十八人心中所想的就隻有這一個字。差別在於二十七個要逃離屍人的威脅,而赤熾卻是要逃離兩個鬼人的爭鋒,卷入這種事情,無論誰贏了都對他沒有好處。 眾人逃出海岸線五裏後,才折向西南方,在海麵上劃出一條圓弧般的行動軌跡,堪堪避開了屍人的主力,直到再次上岸時,東方已經泛白。 疲憊感就像蟲子一樣噬咬著龍館武士的身軀和心靈,走上海灘的刹那,所有人都選擇趴下,狂奔一夜後,沒有什麽比睡覺更讓他們渴望的。 「好凍啊!」第一個趴下的人跳了起來,而其他人的反應都是如此,空曠的沙灘也成了冰域,砂礫中的水分完全結冰。 赤熾望著白色的東方,瞳孔突然收縮,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一夜之間,水天交接處的黑線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赤土般的暗紅色,染紅了小半個天空,乍看之下隻會覺得是太陽的光輝,隻有像赤熾這樣每日觀天的人,才會察覺到其中的變化。 「奇怪!黑線怎麽會沒有了呢?這片赤紅色又會是什麽呢?」赤熾明白,也許隻有等到變化真正出現的時候,才能解開謎團。 現在重要的是,他知道魅幽羽要把朝日城變成鬼界的駐點,所以對方大概快行動了。 這一夜,曆史上稱之為「二次動亂的序章」。 人類當然不知道其中有鬼人的影子,站在人類的視角,屍人由最初困守朝日城的狀況,轉而像**的貓一樣四處竄動。這變化也就意味著,狩獵大會剛剛開幕就變成了肉搏戰,人類再也不是決定勝負的一方。 這場序章並沒有死多少人,因為邢烙的果斷和六十九名龍館武士的勇敢,讓原本揮軍西進的屍人大軍突然折返向東,緩解了巨大的壓力。 最後,總共有四百多人在這場戰役中喪命,超過一半是龍館弟子,這絕對是青龍皇族史上最慘痛的一日,因此又被皇族視為「國難日」。 隨後,邢烙等二十七名龍館武士,進入了位於朝日城南方的寶安。 此時,各處的消息依然被緊密封鎖中。寶安聚集了南部來的武士,數目遠遠比不上其他諸城,軍力也極弱,雖然之前沒有遭遇過任何衝擊,但氣氛依然十分緊張。 失去目標的屍人被困在冰封的大海當中,本就行動不便的他們不斷摔倒,每挪一步都相當困難,而這也讓希望重新控製屍人的魅幽羽,有了極大的難題。 邢烙等人足足昏睡了一整天才醒來,眾人飽餐一頓後,赫然發現不見了赤熾的蹤影。 這帶領他們繞出海岸十數裏、迂回一夜才回到岸上的大恩人一聲不響地就走了,讓他們十分驚訝。無奈之下,他們隻好以龍館弟子的身分借了二十七匹馬,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平穀。 經曆了如此艱苦的戰鬥,二十七人或多或少期待能有些表示或慰勞,然而,他們等到的卻是愁雲慘霧。 「二百多人戰死?」邢烙等人麵麵相覷,昨夜之戰準確地把屍人引入冰封的大海,平穀縣應該沒有任何壓力,沒想到竟然戰死這麽多人。 答案很快從同僚嘴中透露出來,一批數目不多但實力強悍的屍人衝向平穀縣,十幾組人員竟然先後在這支精英屍人部隊的衝擊下屢戰屢敗,不但二百多人戰死,還有百餘人負傷,可謂是龍館最慘的一夜。 「天啊!我們拚命殺了一夜,竟然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的努力到底有什麽用?」慶優抱著腦袋,簡直不想相信這是事實。 邢烙默默承受著這樣的結果,這樣的氣氛再尋求獎勵和恩賞都不合適,即便是立下赫赫大功,也隻能留待將來再說了。 「回來就好!你們給龍館挽回了麵子,謝謝各位!」藤忍親自迎接這二十七人,並問起了事情經過。 邢烙毫不掩飾地訴說整個故事,當說到赤熾出現時,幾乎所有的聽眾都愣住了。那個古怪的紅發青年在孝悌城百般生事,參議中有一半很討厭赤熾,沒想到對方竟在如此危急的時候,救下了這二十七人。 藤忍相當器重這支死裏逃生的小隊,他知道如果沒有這支拚命的尖刀小隊,昨夜戰死的絕不隻二百多人,整個平穀縣都可能被夷為平地,無論在公還是在私,這場大功勞絕不能坐視不管。 「你們是龍館的驕傲,是無雙國士,我為龍館擁有你們而自豪,都回去休息,我會向朝廷奏以最高等級的獎賞。」 如寒冬般肅殺的氣氛在這幾句間突然消失,平穀縣瞬間恢複了原樣,龍館武士們臉上的哀傷也不翼而飛。 邢烙原本有些惘然,但這樣才能振奮士氣,更重要的是龍館昨天大敗,麵子幾乎丟盡,是他們的功績讓上層有了撿回麵子的理由,就像軍方戰死了數千人,卻因為曹騎領軍殺入朝日城而變成大功臣。 當然,沒有人不喜歡慶功,並且為了戰死之人的榮耀,他們也必須爭取最高待遇的獎賞,這才是對死者最好的回報。 整座城變得喜氣洋洋,為了彰顯龍館的實力,藤忍派出弟子到處通報,聲勢造得極大。一時間,邢烙之名成為繼悠檸之後的英雄,由於這次是領軍殺入敵陣,其震撼程度甚至超越了定陽之戰。 當東海之濱都在談論新的英雄誕生之際,前任女英雄卻正和突然出現的紅發怪人喝茶。 (全本小說網 www.QUA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