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相就是天氣?是有點反常,聽說這裏的大海從不結冰,這麽厚的冰……」赤熾用力踢了兩腳,連冰渣都沒踢起來,苦笑著晃晃腦袋,「這又能說明什麽?」 「笨蛋,這都不明白嗎?不是屍人改變了朝日城,真正改變的是這個世界。Www,QUanbEn-xIAoShUo,cOM」 「世界!」如果是世界的變化,那就不是任何人所能操縱的事情,既然魅幽羽也無法左右一切,夜魈剛才的話也就不攻自破。 當然,赤熾沒有興趣追究夜魈是否說了謊,既然她有目的,那麽動機與偏向性也顯而易見。 令他在意的是,夜魈和魅幽羽對整個事件的了解程度,如果隻是人界在變,他們絕不會大動幹戈,弄得滿城風雨,這完全不符合鬼人「利益至上」的做事理念。 聯想到冥界,那個世界正在被第二個月亮改變,既然冥界出現了異象,人界有任何變化也在情理之中,至於魅幽羽和夜魈的反應,說明他們擔心人界的異動與鬼界的危機產生連動。 赤熾蹲下來,用手摸了摸冰麵。這種厚度與北國長久冰封的冰原地帶幾乎一樣,然而那裏的冰是千百年累積而成,但這片冰海卻是僅僅一夜…… 突然,一個新的念頭跳入赤熾的腦海,令他的身子猛地一顫,緩緩站了起來,目光直視漆黑的前方。 不對,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天氣雖然反常,但寒冷度還能讓人忍受,在這樣狀況下的海麵,不可能結出這麽厚的冰層,除非…… 「看夠了沒有?」夜魈站在碼頭上,不耐煩地問。 「海是什麽時候凍成這樣?」 「昨天還能看到洶湧的海水,大概一夜之間吧!」夜魈的注意力總是放在人的身上,對周圍的環境視若無睹。 赤熾確認自己的想法,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禁在心中感激起夜魈。也許那個冷豔美人別有用意,但這一夜的經曆卻使他封閉的思路打開了一角。 他之前太在意屍人、魅幽羽及鬼人的動向,因此反而被遮住了焦點。 其實鬼人有什麽秘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正在發生劇變,一場任何人都無法左右的劇變,而人類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時機,做好萬全的準備。 是災難嗎?赤熾不期待此刻能有人回答,把大海變成冰原,春季卻冷若隆冬,這樣的自然現象絕不是任何一人能左右的。 「美女,我可以走了吧?」 夜魈再次蹙緊一雙煙眉,帶赤熾逛了一圈是為了喚起他的危機感,沒想到他卻表現得如此輕鬆。算盤又一次落空,急得她幾乎要動手,進入人界以來,還沒有一個對手像赤熾這樣難纏,軟硬不吃,激將法也不管用。 但她卻不知道,赤熾的冷靜沉穩,是基於獲取了比她更多的資料。 赤熾的確沒有興趣卷入鬼人的計劃,無論對自己有沒有好處,那種被人當工具使用的感覺實在不舒服。他跳上破破爛爛的碼頭平台,瞥了夜魈一眼,雙腿一蹬便往西方而去。 「這個混蛋……」夜魈從來沒像現在一樣束手無策過,如果就這樣放任赤熾離開,已經進行了最重要一步的計劃,很有可能功虧一簣。 「站住!」 赤熾嗅到空氣中突然凝聚的殺氣,回頭掃了一眼,鬼魅般的身影轉眼已到麵前,明晃晃的雙刃直逼而來,「赤熾,我不想再廢話,你現在麵臨的選擇隻有兩個││合作或不合作。」 赤熾歪頭不語,認真的表情似乎正在謹慎考慮著,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突然笑了笑問道:「我實在想不通,你們為什麽一定要找我?」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隻需要選擇生或死!」夜魈連最後一絲耐性也消失了,冰晶般的眸子凝聚著濃烈殺氣。 赤熾笑意十足,心弦卻早已繃緊,「嗯……我選擇……死!」 「刷!」薄如蟬翼般的利刃帶著一股勁風撲麵而下,勁勢之強彷佛連時空都能割裂,然而雙刃巨鐮卻撲了個空。早有準備的赤熾縱身便退,不敢有片刻耽擱,麵對這樣的對手,稍有遲疑便會粉身碎骨。 夜魈一旦出手便心若堅冰,眼中沒有生命,隻有一個殺字,一擊不成並沒有片刻停頓,身子隨著雙刃巨鐮前撲,輕輕一晃就貼到赤熾麵前,速度之快,讓赤熾根本找不到脫逃的機會,要想活著離開似乎隻有一戰。 迎著冰冷的雙眼,赤熾輕輕一哂,身子不退反進,以同樣詭異的身法切入夜魈的懷中,幾乎到了肌膚相親的地步,這一招完全是欺負對手使用長柄武器、近身較弱的緣故。 「姐姐,我來了!」赤熾調皮地朝相距不到一尺的麵孔挑了挑眉,左手作勢去摸高隆的胸脯。 夜魈突然後仰,將身軀變成彎月狀,雙臂如鮮花盛放般張開,雙刃巨鐮竟然從中分開成為兩把鋒利長刀,分別擎於雙手。 赤熾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懷裏的身軀如陀螺般高速旋轉,一股黑氣如絲帶般從夜魈頭部展開,隨著旋轉而纏繞住整個身軀,一陣陰森的感覺突然從腳部傳來。 赤熾頓時驚覺不對勁,連忙想撤身,但夜魈非同尋常的攻擊方式卻讓他大吃一驚。 一團符紋陣突然在夜魈腳下出現,剛開始還隻是一個黑點,但卻在轉瞬間彈射出十數道筆直的黑線;黑線由無數細小的符紋組成,每一個符紋似乎都擁有詭異的力量,並散發出輕煙般的淡霧。 這十數道黑線朝四麵八方散開,直至五丈,然後朝左右橫伸,僅眨眼工夫,一個圓形的符紋便出現在赤熾腳下,泛著懾人心魄的亮光。 赤熾並非第一次看到這種陣,上次站在城頭,便曾看到夜魈以此陣殺死屍人吸取精華,沒想到自己也成為這噬鬼之陣的客人。 「噬!」夜魈發出輕嘯,旋轉的身軀陡然停下,雙刃再次合二為一,雙臂擎天,黑色之陣立即伸出白色骨爪。 變化雖大,卻隻在瞬間完成,根本不給赤熾離開的機會,而且黑色符紋散發出的輕霧,也有束縛腳步的能力。 「赤熾,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落入我的噬魂之陣隻死無生!」 赤熾與夜魈之間依然不足一尺,幾乎麵貼麵地對視著,若是在外人看來,幾乎是相擁而立。 「這麽說,我還有機會?」 「都到了這時候還敢嘴硬,看來你真是不想活了!」 夜魈右腳輕輕一跺,噬魂之陣伸出來的白色骨爪同時朝赤熾伸出,竟把他的身軀憑空托起,就像一隻準備放入烤盤中的羊羔。 赤熾呈大字型平躺在無數骨爪之上,冷巨依然擎在手上,卻沒有反擊的意思,平靜地就像躺在自家的**,甚至還笑嘻嘻地轉頭,朝夜魈調皮地擠了擠眼睛。 「噬魂之陣?這是好東西,野外找不到好地方就這樣睡,比我的冷巨舒服多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夜魈眼中卻毫無憐惜之色,雙手用力一抖,將雙刃巨鐮拋上五丈高,旋轉飛舞著帶起兩條黑色霧帶,以垂直的角度狠狠插向赤熾的小腹。 「真是狠心的姐姐啊!」 夜魈妙目冷冷一瞥,目送著雙刃墜落…… 呼嘯的風聲一夜未停,替沒有星空的寒夜染上淒美的傷感,然而,站在風中的人們卻沒有這份雅趣,曠野中冷得幾乎連手指都能凍掉,除了西北大營的那些瘋子外,隻有龍館弟子才敢冒著寒風暴露在野外。 常人很難想像這些皇族子弟會執行這樣的命令,然而軍令如山,龍館之令更是如此。像藏月那樣敢違抗命令的人絕無僅有,就算尊貴如藤忍,也隻能在七皇子麵前乖乖交出指揮權,因為它是皇家的組織,必須遵守皇家的禮儀和典範。 風聲並沒有獨占夜空,隨著一聲嘹亮的殺聲響起,第三次朝日之戰便開始了。 「殺啊!不要管兩側,衝過去,直接衝過去!」 邢烙的咆哮聲回蕩在被屍人**的荒野上,迅捷的身影像瘋子一樣殺入海洋般的敵陣,與他一起的,還有六十九名同伴。 七十名皇家子弟用他們的勇氣和決心,譜寫了朝日之戰以來最激蕩的樂章,無論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會被他們展現出來的強大鬥誌及視死如歸的決心所感動。 百萬屍人呈扇形環繞著朝日城,陣式極為散落。 屍人們沒有意識地在遊蕩,沒有表情,沒有思想,也沒有欲望,即便是遇上突襲,反應也像他們的行動一樣遲緩。 如果邢烙知道敵人的數字,還會不會這樣做呢?這是日後研究者都在思考的問題,但此刻,七十人組成的尖刀正狠狠插入肥厚的屍人軍陣,就像屠夫殺豬一樣幹淨俐落,轉眼間便撕破原本已經散亂的陣式。 邢烙的三人小組,成為這柄利刃的尖部。論實力,他並不是七十人中最強大的一個,卻是最有指揮能力的一個,因為是他聚集了六十九人,所以必須帶頭,而且他也非常珍惜六十九名同伴。 兩柄大斧、一柄鏈錘,這就是破冰的三件武器。 事實上,尖部的三人都是使劍好手,然而收集得來的屍人資料,讓邢烙毅然選了另類武器。因為殺入不知數目的敵陣,最忌諱被纏住,刀劍之類雖然快捷卻不夠剛猛,很容易插入敵人的身軀。邵言斷臂便是最好的例子,總結以往的經驗,像錘斧這樣的重型兵器才是破冰的利刃。 邢烙最初提出這個決定時,遭到不少人反對,但此刻再也沒有人敢懷疑他的判斷,隊中央的人不隻一次因為兵器沒入敵人身軀而遇險,幸好有同伴相救而幸免於難。 尖刃部隊頭也不回地一直往東殺,即便有同伴倒下也隻是噙著淚花繼續。這種時候回頭便是送死,這是出發之前再三說明的關鍵。 但反應緩慢的屍人終究有反應過來的一刻,七十人的突襲部隊有強大的震撼力,在屍人群中產生巨大的連動效應,陣式的裂縫很快被其他屍人填補,尾隨著尖刃部隊的後麵一直往東方追去,因此,西麵的外緣迅速收縮。 在上林城,魅幽羽剛剛挑起屍人侵襲戰,事情一步步接近事先安排好的計劃,他正準備引動平穀縣的突襲戰,卻發現屍人軍陣居然被扯向東,原來的計劃也隨之成為泡影。 他很快便找到了原因,一股勢力正從西麵侵入屍人大陣,並勢如破竹地殺入中腹,就像在大堤上鑿出一個缺口,水隨即從缺口處流失,如此下去,他千辛萬苦布下的屍人陣式就會徹底瓦解。 「誰有這麽大的力量,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魅幽羽穿過夜空的目光落在騷亂的焦點上,能製造出這樣的場麵絕不會是一支大軍,隻有強大的小組戰鬥力,以最快的速度擊破正前方的阻礙,才能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同時牽引敵人的注意力,也隻有武力強大的武士才能做到這一點。 武士?難道是龍館?那些家夥不是分小組行動嗎?但十人小組根本不可能發揮這樣的威力,就算藤忍親自帶隊也不太可能。 想到這裏,魅幽羽不由皺起眉頭。 計劃失敗算不上是魅幽羽的錯,因為他一直留意著藤忍及七皇子等人的行動,沒想到卻憑空跑出一個邢烙,而且還做得如此漂亮。 當然,邢烙的計劃並不是沒缺點。七十人雖然都拚死一戰,但協調性多少有些欠缺,而且他沒有準確估算出敵陣的厚度,當他們殺入敵陣時,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已漸漸被屍人大海包圍了。 「不要停,不要看!隻要往前殺,想活命就殺到海邊。快!把鬆油扔出去,點火!」 「鬆油蛋」是邢烙刻意找來的救命工具。定陽之戰告訴世人,屍人怕火,因此利用火勢延緩敵人的行動,是拉開距離的一種手段。隻要點上火,後方的追兵便會受到阻礙,壓力也會驟減。 這一場殺得天昏地暗,邢烙不記得自己揮過多少斧,隻覺得雙臂同時壓了千斤重擔,每揮一次都吃力,而他身邊的二人也是如此。 很快地,後方的三人接下他們的位置,以少勝多,用車輪戰節省體力是必要戰術,隻是問題在於,敵人的數目實在太多了。 七十人轉眼間已戰死十七人,而剩下的五十三人也筋疲力盡了。 寒冷的天氣讓他們的身軀被汗水浸濕之後,冷風一吹又結成了冰,與肌肉連在一起。 雖然他們都相信隻要能活下去,這冰寒徹骨的感覺必然終生難忘,然而,此時誰也不敢期待還有將來。 力量在減退,鬥誌也漸漸被黑暗吞噬,寒風吹走許多人的信念,生命也隨之流逝,一個又一個地放慢腳步。 出發前才磨利的大斧,已經砍崩了幾個口,其中一條裂縫甚至伸到中心,不用多長時間必然斷裂,但邢烙不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 私生子、商人、龍館武士,這三個身分永遠刻在他人生的墓碑上,有的驕傲,有的恥辱,然而這最後一戰的光輝,足以抹去之前的任何一頁。 「對不起了,各位!」 沒有人回應,因為沒人想把最後的力氣浪費在說話上,隻想著多揮一斧,絕望在籠罩著這支尖刃部隊。 「轟!」一團火光突然照亮前方的天空,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朝日城露了出來,武士們赫然發現,高大的城牆離他們不到百丈。就像是遇溺之人看到了岸,精神就像烈火一樣熊熊燃燒起來。 「城!」 「殺啊!衝進城去!」 活著的三十一人抖擻起精神,像瘋子一樣奮力殺向城市,在求生的希望作祟下,三十一人發揮超出自身兩倍的力量,風卷殘雲般掃蕩了前方的屍人,然而一群精英屍人的出現,就像一堵巨山擋住他們的前路。 「啊││」 一聲慘叫回蕩在離城門二十丈的地方,鮮血飛濺,精英屍人像是拍蒼蠅一樣,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插成肉餅,死狀之慘,任何人見了都會動容,就連三十名看到希望的龍館武士也不例外,一個個都驚呆了。 他們並不知道屍人的分類,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殺了這麽久都沒有遇上精英屍人,卻在生存希望即將到來的那一刻遇上了。 邢烙的斧子已經斷裂,換到手的配劍也崩了幾口,前方的屍人中了數劍也沒有任何反應,咄咄逼人的攻勢幾乎讓他無法招架,但身後已經沒有空間了,龐大的屍人把他們包圍在極其狹小的空間,就像一隻待宰的鴨子。 「看來命數到此為止,希望平穀縣能有準備,不要讓大家白死就好。」 邢烙仰天長歎,「如果能活著,我再不管什麽命令了,我要逍遙自在過一輩子!」 「如果能活著……」三十人同時發出了苦笑。 「轟!」天空突然又亮了,這次卻是綠色光華,帶著強烈的旋轉從天而降,落在他們身邊,瞬間便點燃了一片。 看著屍人被綠色火焰包裹,龍館武士們都驚呆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似乎有人出手攻擊了屍人,並取得非常「恐怖」的效果。 「喂!你要送死嗎?」 城頭上,夜魈一把拉住準備跳下城的赤熾,眼中充滿驚愕。在這個時候進入戰場勝負難料,以鬼人的角度思考,應該以保全自身為首要。 「真是奇怪,剛才差點就把我幹掉了,怎麽突然關心起我來?難道你喜歡上我了?」赤熾眯著眼,朝夜魈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隻是不希望花了一夜遊說的對象,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真是無情,說兩句甜言蜜語又不會死,不解風情!」 赤熾笑了笑,撥開冰冷修長的玉手,一個後仰空翻躍出城牆,翻騰的姿態與他的表情一樣古怪。 「英雄降臨,閑人退避!」 黑暗吞噬了身影,隻留下古怪的叫囂。 「這個白癡!」夜魈甩開腦袋,片刻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赤熾已經揮舞著冷巨殺入屍人陣,被冰焰包裹的巨大兵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奇效,然而,引起她注意的並非是赤熾展現的力量,而是他的熱血與漏*點。 鬼人沒有血液,永遠不會知道什麽叫血氣方剛,赤熾奮不顧身的行動有違鬼人常理,因此她很難理解。 了望西方,黑夜中,夜魈依然清楚地看到龐大的屍人軍陣,正如潮水般往朝日城湧來,很明顯有人牽動了本已部署好的陣式,將龐大的屍人從西引向東,這樣一來,西方諸城的壓力也會驟減,魅幽羽的計劃將以失敗告終。 雖然情況出乎意料,卻與夜魈的目的不謀而合。有了這樣的結果,她也就沒必要再要求赤熾做些什麽,然而她還是心有不甘,第一是提供所有的籌碼卻無法說動赤熾,反而讓赤熾探出許多真真假假的秘密,至於第二,便是剛才的那場大戰。 想到剛才那一戰,她有一種吐血的感覺。原本精心布置好的噬魂之陣,竟被赤熾的法陣壓製住,兩種陣式出現在同一地方,力量便相互牽製,讓赤熾從容不迫地離開,而自己卻陷入烈火,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法陣源自於冥術,而冥術自古以來便是鬼術的勁敵,強大的攻擊性和破壞力就像陽光一樣掃除黑暗,讓習慣了黑暗的鬼術自然落於下風。 噬魂之陣原本非常強大,普通人落入其中必死無疑,然而赤熾卻是唯一的例外,充斥著烈焰的法陣幾乎在夜魈發動最後一擊時發動,在噬魂之陣重疊的空間內充斥烈焰,而垂直墜落的雙刃巨鐮也失去了效用。 論實力而言,夜魈或許還要高出一些,但她吃虧在知己不知彼。 數十年來,鬼界與冥界幾乎沒有往來,更別說切磋,而鬼人對冥術的了解也越來越少,突然遇上衝擊力如此強大的法陣,就連夜魈也被震懾,與其說是被法陣擊敗,倒不如說是她放棄了對攻的機會。 赤熾沒有下殺手,隻是調皮地摟著夜魈,揩了點油便退開了。 鬼人固然陰險,但殺了她卻沒有任何好處,隻能讓屍人的問題失控,如此一來反倒害了人界。 而夜魈也沒有再戰的欲望。對鬼人而言,戰鬥隻是爭取利益的一種手段,沒有利益的戰鬥是浪費精力,確定赤熾的實力與潛質後,她知道留下這個青年或許日後有用。因此才出現城頭的那一幕,原本生死爭鋒的對手竟然並肩而立。 「喂,下來幫忙吧!」黑暗中突然響起一聲長嘯。 夜魈蹙著眉尖,略加思索後便俐落地飄下城頭。這個時候賣個人情給赤熾有利無害,屍人雖然麻煩,卻無法傷及她的性命。 得到夜魈相助,赤熾確認沒有生命之憂,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神色也越發輕鬆,動手之時,甚至還有幾分雜耍表演的性質,然而,他的對手卻沒有半點放鬆。 這些喪屍都是一流的精英武士,無論攻守進退都與普通屍人大不相同,力量也高出許多,幸好夜魈經驗豐富,很快便控製了場麵。 邢烙為首的三十人看得目瞪口呆,幾乎讓他們喪身此地的強大敵人,竟然被一對年輕男女輕鬆殺退,這畫麵實在太震撼了。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