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麽,現在不跑想吃烤屍肉啊?快滾吧!」 火光中,一個赤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巨大的兵器與紅色的長辮已經說明了他的身分。www.qUAnbEn-xIaosHuo.CoM 曹騎等人認出來者,無不大驚失色,沒想到如此壯舉竟來自這個看不出半點正經的少年,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也才意識到以貌取人是何等愚蠢。 「要是能吃倒是解決不少問題,隻可惜臭氣熏天,食不下咽啊!」伐越與赤熾一起數日,也沾染上了隨意開玩笑的惡習。 赤熾一個箭步代替了伐越原有的位置,麵前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手中冷巨用力一插,健碩的身影與巨大的劍影在火光中連成一片,就像一扇大門,關閉了通往西麵的道路。 「現在是本大爺威風的時候,讓開讓開!閑人遠避!閑人遠避啊!」 伐越看著烈火中那個巨山般厚重的背影,正如赤熾所言,他現在的英姿確實威風,恍若戰神降世。 「走!」伐越朝士兵們一揮手,率先往西麵逃竄,身後響起了赤熾狂妄自大的咆哮。 「來啊!本大爺陪你們這些沒腦子的家夥玩玩…… 「喂喂,你們都快燒成炭了還衝上來幹什麽!我可沒興趣陪葬……滾開滾開! 「還有你!湊什麽熱鬧……腦袋都燒沒了……」 聽到這些語無倫次、滑稽搞笑的吼聲,伐越忍不住露出會心的微笑。 士兵們也是如此,都不由自主回首眺望,雖然早已看不清麵目,但烈火翻騰的身影就像跳躍在他們心上,永遠留下了這一幕。 清晨,寒氣更重了,泥路的表麵結出了厚厚白霜,上麵散布著燒成黑灰的屍人殘軀,空氣中依然散發著焦糊味,大火足足燒了一夜,最後在寒風的壓製下才漸漸熄滅,樹林也隨即陷入死寂的氣氛。 戰場西麵三十裏的一條小溪岸邊,一個紅衣身影突然從林間竄了出來,卻被眼前的畫麵嚇了一跳。 小溪亂石灘上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具屍體,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土地,許多地方因為嚴寒結成了血紅色的薄冰,還有幾顆無主的頭顱散落在石間,被薄冰整整包了一層。 頂著寒風和刺激的血腥味,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嘴角忽然牽出一絲微笑,「嘿!這個伐越,下手可真夠狠啊!」 赤熾利用火與屍人糾纏了一夜,清晨時分才離開戰場,沒想到卻在河邊看到慘烈的一幕。 地上的血液很新鮮,明顯是淩晨發生的事情,再觀察屍體的裝束,無一例外皆是軍官,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天逃走的那批人,敢對他們下手的除了伐越再無別人。 雖然場麵有些血腥,但赤熾心裏卻是透亮的,伐越手段越是激烈,越說明他是個正直的人,「這個大叔,倒是可交之人。」 帶著輕鬆的心情,他又往西走了大約十餘裏,平穀縣城的城牆出現在視線之中,走近平穀城東門,他赫然發現伐越迎著寒風,正立在護城河邊,呆呆地看著流動的河水,似乎在等什麽人,心頭不禁一熱。 聽到腳步聲,伐越猛地抬起頭,見到那把巨大的兵刃時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怎麽才回來?跑哪混去了?」 「廢話,天寒地凍,那邊烤著大火多舒服,跑來吹西北風受凍?我才不幹!」赤熾笑著走近他,上下打量了兩眼,打趣道:「為啥一副望夫石的樣子,人都傻了,不會在等我吧?想不到我還有這種魅力。」 「廢話!」伐越惡狠狠地還了他一句,接著又露出微笑,「不等你等誰?你這廢材烤了一夜火,我還準備請你喝酒呢!」 「不早說!走走,現在就去,這裏會凍死人的。」赤熾邊笑邊推著伐越往城門而去,忽然想起一事,露出壞壞的笑容,小聲道:「你這家夥夠狠的,幾十個軍官全殺光了,你就不怕惹出麻煩?」 「廢話,不殺光不是自找麻煩,反正那些家夥該殺,一起幹掉省了不少麻煩,他們還能混個為國捐軀的美名,家人也不至於受到委屈。」伐越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為這番詐欺的說辭大笑起來。 「想不到你還挺正義,為了這個怎麽也要多喝兩杯。」 「你這家夥也就想方設法騙酒喝,小心我灌死你……」 酒館在城南近城門處,位在長街的一個角落,是間隻有一層的平房,麵積不算大,門口也很破舊,沒有任何吸引人駐足的地方。由於還是清晨時分,街上隻有掃街的,並沒有多少行人,顯得格外寧靜。 赤熾累了一夜,腦子裏隻想著酒,看了兩眼便逕自踏入酒店,發現店裏竟然擠滿了人,都是一身肮髒不堪的戎裝,不少人缺盔少袍,正是殿後的那七十餘士兵。 激戰一夜,又狂奔了數十裏路來到這平穀縣城,全身的疲勞都湧了出來,他們剛進店便橫七豎八地睡了,誰也顧不著禮儀和體麵。 「店主還在睡覺,想喝酒自己去找,據說還不錯。」伐越越過赤熾走到牆角一張無人的方桌,靠牆坐了下來,疲勞加上寒氣的侵蝕,讓他不到片刻也進入夢鄉。 「這些家夥……」 赤熾笑著搖搖頭,隨手把冷巨靠著酒館外的牆邊,躡手躡腳走入店中,在櫃台邊很快就找到上好的白酒。 他笑吟吟地抱著壇子嗅嗅,刺鼻的酒香訴說著酒的味道,隻聞了一下便勾出他肚子裏的酒蟲,迫不及待地灌了兩口。 酒剛下肚便升起一團烈火,從腹中一直燒到全身,這一夜的寒氣完全被驅散了,全身都說不出的舒泰,他緩緩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妙。 「當啷!」 門外一聲巨響打破了寧靜,赤熾愣了愣,隨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身子一晃便出了大門。目光所見,放在門口的冷巨橫倒在地,一名少年的右腿被壓著動彈不得,痛得齜牙咧嘴,哇哇大叫。 他不禁笑了起來,雙手抱胸,笑吟吟地看著少年。 少年被冷巨壓住了腿,疼得汗流浹背,臉色慘白,然而他的力量有限,根本沒有能力推開冷巨。 赤熾圍著少年轉了一圈,仔細打量,少年大約二十左右,一身灰黑肮髒的麻布衣,滿身都是破洞,臉上滿是泥灰,而黑灰之下卻是一張白皙的臉,眼睛眉毛因為疼痛揪成一團,看不清楚原本的樣子,一頭指節長度的短發倒是透著清爽氣息。 「想不到我也會被小偷光顧,還是你這樣一個家夥!」 少年沒有回應,低著頭用盡吃奶的力氣去搬冷巨,可一用力,受傷的腿就疼痛難忍,因此一直都沒有成功。 赤熾在他右側蹲下,指指壓住腿的沉重兵刃,笑吟吟地問道:「偷東西也要找件好點的,這麽重的東西,你偷了怎麽搬呢?」 少年疼得連嘴都合不攏,更別說回答了,而且他也知道對方是在嘲諷他,撇開腦袋,繼續齜牙咧嘴地哀叫著。 赤熾見他如此硬氣,頗感意外,但他對於不勞而獲的人沒有任何好感,因此對方雖然被冷巨壓著,他卻沒有一絲同情心。 「小姐,你太過分了吧?」 「小姐?」赤熾保持蹲姿,回頭隨意看了一眼,發現三名武士裝束的男人呈品型站在他身後一尺之地,神色不善,眼中還有敵意,不禁有些好奇,「過什麽分?」 三人見到他的麵容都愣住了。看著赤紅的衣袍,還有那條水光油滑的紅色大辮子,他們以為是哪家的大姑娘,沒想到竟是個男人,幾乎都傻了眼。 赤熾聳聳肩,也沒想搭理三人。 三人很快便冷靜下來,然而眼神中的敵意不減。 中央的短束發紫衫武士踏前一步,手指著赤熾眉心,正義凜然地喝斥道:「原來是個男人,既然如此就更不應該,他受了傷你居然不幫忙,還敢嘲笑,一點道義之心都沒有。」 赤熾這才明白,三人竟是為小偷打抱不平而來,不禁啞然失笑。 受傷的少年倒是非常機敏,哀嚎道:「幫幫我,這鬼東西太重了,我挪不動它。」 三名武士都投以同情的目光,隨即又被壓著少年的巨型兵刃驚住了。 「好大啊!」 「誰能用這種東西,太恐怖了,一劍就能把整間屋子給劈了。」 看著三人驚愕的神情,赤熾頗有些得意,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如同一個旁觀者正在欣賞三人的表情變化。 紫衫武士冷眼掃了他一下,目光又落在冷巨上,似乎有所悟,問道:「這件兵器難道是你的?」 「你說呢?」 赤熾輕笑一聲,慢慢走到兵器旁,彎下腰,不費吹灰之力便單手拿起了比人還高的兵刃,然而他卻沒像平常一樣扛在肩頭,而是順手一送,拋向近在咫尺的紫衫武士。 紫衫武士猝不及防,眼見巨大的兵刃砸向胸前,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快速閃了開。 「啊!」一聲慘叫打破了清晨寧靜的氣氛,附近不少人家都被驚醒。 「你居然讓開了,這事可不能怪我!」 赤熾朝紫衫武士擠擠眼,右手指向再次被冷巨砸在下麵的少年。這一次冷巨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八條肋骨應聲而斷,少年痛得當場就昏死過去。 紫衫武士又氣又窘,臉色若暴風雨前的天空又陰又沉,敵意化作利劍,射向這個在他眼中古怪邪惡的少年:「你……」 赤熾彎腰拿起冷巨,這一次放在了肩頭,冷漠的目光掃過昏死的傷者。這個世界最無恥的便是不勞而獲,堂堂一個大男人做出這種下賤之事,就算死了也不值得任何同情。 如此冷漠的神情,深深刺激了原本就滿腔怒火的三名武士,他們把赤熾包圍在中央,手按兵刃,準備隨時揮刃相擊。 「一大早殺人做早餐,平穀城的風俗還真奇特。」赤熾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隱隱還有種挑釁對手主動進攻的意思。 「無恥小人,不要以為用一把奇怪的兵刃就能讓你為所欲為,武士之道在於道義,像你這種冷血之人絕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武士!」 「廢話,我是不是真正的武士,和你們這三個不講道理的廢材沒有任何關係!」 紫衫武士憤而拔劍,踏前一步用劍尖指著赤熾眉心,喝道:「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你這狂妄之徒。」 赤熾歪頭想了想,一副認真的表情,半晌後忽然隨手把兵器放在牆身,然後往酒店走去。 「你要幹什麽?」 「和你們廢話了半天,差點忘了我的酒。在外麵等著吧!等我喝完了再說,累了大半夜,就指望這點享受了……」 赤熾如老人般的嘟嘟嚷嚷,讓正準備出手的三人懵了。 這個對手讓他們找不到一絲武士的氣質與應有的禮儀,突然間都覺得剛才的質問是那樣無力,對一個不以武士為榮的人指責他不像武士,簡直與對牛彈琴無異。 「少主!」左右兩人一起用詢問的目光望向紫袍武士。 「沒有必要和這樣的無賴浪費時間。」紫袍武士收劍入鞘,望著酒店大門發出一陣冷笑。 就在此時,赤熾拿著一個酒壺出現在門邊,靠著門框坐了下來,眼睛微閉,一副樂在其中的表情,讓三人更是不爽。 「要走嗎?」 「無賴!」紫袍武士斥罵一句,帶著兩人走了。 赤熾眼中閃出一絲厲芒,但一逝而過,臉上依然被美酒的迷醉覆蓋著,仰頭灌了兩口,對離去的身影調侃道:「大少爺,你不是要教訓我嗎?」 「熾老弟,你惹麻煩了。」 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赤熾嚇得彈了起來,轉頭一看發現是伐越那張國字大臉,翻了個白眼,靠著門框又灌了兩口烈酒,暖洋洋的感覺實在太舒服了。 「你別不信,日後你就知道。」 「你說那個家夥?」 伐越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小聲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一個自詡正義使者,隻用眼睛不用腦子看事情的家夥,我才沒興趣知道他是誰呢!」 伐越晃晃食指,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他是我的上司。」 「嗯……啊!」赤熾先是沒在意,但當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後,又是一聲大叫,這次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看著伐越半晌沒說出話來。 伐越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搶下赤熾手中的酒壇子灌了口,嘿嘿笑道:「龍館的東海巡道使段子謙,暗中監察各地民風吏治,官位雖與我平級,卻有監視我的權力,因此也算是半個上司。你惹了他,也就等於和東海這一帶的龍館弟子結仇了。」 「你太卑鄙了,早就知道也不告訴我,還悄悄裝睡無視我的生死,太無情了。 「算了,你根本就不在乎,別以為我不知道││還笑!」 赤熾確實沒有把一個東海巡道使放在心上,這個世界上除了武神,還沒有幾個人能讓他在意。灌著美酒,拉著朋友閑扯,這才是真正的享受。 「段子謙、段子謙……」 「怎麽,怕了?」伐越問了半天沒見回應,歪頭看了一眼,發現赤熾歪著頭竟然睡著了,輕聲的呢喃不過是夢囈而已,不禁笑了。 原本隻是一場誤會,卻因緣際會地變成誓不兩立的對峙,赤熾當時絕想不到這樣一件小事,會給自己的旅程增添了多少麻煩。 一場青龍國史上少見的慘敗,八千五百六十一人參與了朝日城反擊戰,活下來的僅有七十三人。當然,曆史上並沒有記載夜深人靜之時,伐越親手處決了自行逃命的五十七名軍官。 由於戰場隻回來七十三人,因此當伐越對曹騎等人下了禁口令後,消息便被隱藏起來,他甚至沒有驚動到平穀縣的各級官員,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與此同時,他也派出信使前往東海督帥府,把朝日城的戰況以密信的方式告訴東海的軍政首長。另一路信使則直接送往都城呈報朝廷。 伐越望著東方,朝日城的影像一再浮現心中,送消息的人都派出去了,但朝日城的威脅卻讓他十分憂心,鎮東將軍費仲義的魯莽行動極有可能刺激屍人軍團的活動,若是此時朝四方擴張,上林平穀各縣根本無兵可守,會變成一個又一個的朝日城。 「大人!」 伐越不回頭也知道是曹騎,含笑道:「事情都辦妥了?」 曹騎恭敬地應道:「是!各地縣衙都派人去了,現在這種情況,隻要嚇一嚇他們,沒有人敢去朝日城惹事。」 赤熾轉頭問道:「像費仲義那樣的天才應該還會有吧?」 「這個……」 「放心,我不是在說你,我是說各地的武士,一個連軍隊都無法戰勝的朝日城,對於像我這樣偶爾喜歡送死的人而言,就像一位絕世美人,太有誘惑力了。」 伐越心中一緊,赤熾雖然用開玩笑的口氣在說,卻切實點中了要害,太平日久,軍隊變成無用之物,以武士、劍士之類為職業的人越來越多,數目甚至超過了駐軍,形成一股潛於民間的龐大力量。 神秘的朝日城現在就是他們眼中最好的修煉之地,也是獲取名望地位的極佳台階,一但消息傳開,冒險闖城者必不在少數,若是在局麵得到控製情況下並無壞處,但此刻可能誘出屍人,對周圍的地域造毀滅性的破壞。 「嗯……上林將監!」 「在!」曹騎躬身以對。 伐越沉吟了片刻後道:「朝日大敗,附近區域的兵營都空了,隻有你們七十幾個活了下來,我和赤熾要去孝悌城,監視的任務就落在你身上了,必須嚴密監視朝日城周邊動靜,此處軍士已經不多,你要顧及多處道路,恐力有難及。」 「小將必竭盡全力。」 「各地都有難民湧入,士兵卻極度匱乏,單靠各地官衙很難控製好,我教你一法,你過來。」 伐越伏身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曹騎初時還有些迷茫,但很快就領悟了其中用意,露出驚喜之色。 「明白了吧?」 曹騎一臉喜色,伏倒在地道:「大人英明,小將完全明白了,有此良策,上林平穀諸必定安然無事,一定辦妥。」 伐越點點頭,轉臉又道:「熾老弟,我們走吧!」 「這次又要去哪個軍營?」 「不,我們去孝悌城。」伐越笑道。 「孝悌城?」 陌生的地名讓赤熾頗感意外,他原以為大戰初敗,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伐越必然會坐鎮朝日城周邊,等待新的援軍到來。 「那可不是一個平常人可以進入的地方。」伐越臉上顯現出緬懷的神色,似乎在回憶自己與孝悌城的緣。 朝日城南西麵一千三百餘裏的淚河彼岸,座落著一座輝煌的城池,名曰「恭悌城」。 當年青龍國開國皇帝的親弟烈武王,在此做為兄弟的替身,以一千之兵誘來十萬之眾,最終戰死此地,使兄長得到寶貴的時間直搗敵人巢穴,因而才有後來的青龍國,為紀念弟弟功勳,開朝聖祖特建了此城,命名為孝悌以彰顯烈武王之德。 孝悌城呈正方形,東西南北四邊的邊長都是千丈,城雖不算太大卻極為華美,街道橫縱布置十分工整,到處雕梁畫棟,可說是集天下建築藝術之大成者。 後世之君為紀念這段感人的曆史,幾乎每朝都重修此城,一來做為一種宣傳手段頌揚皇室之德,二來教化子民忠孝悌恭之德化,三來也是追思宗祖之意,久而久之便成了皇家的慣例,新皇登基必修此城,因此孝悌城常年如新。 由於特殊的意義,普通人根本進不了孝悌城,隻有擁有皇家血脈或是特別許可之人方能入內,因此孝悌城成為都城皇宮之外最大的皇家私城,許多皇家的特別機構都設在此處,而龍館的總部也位於此。 聽完伐越簡單的介紹,赤熾突然對這座從未聽說過的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眼中閃爍出光芒。這城必是青龍國精英聚集的地方,高手如雲,出身高貴,若想出風頭,這樣的地方再合適不過。 「既然你盛意拳拳,我當然不會拒絕,就陪你走一趟。」赤熾裝模作樣的說:「對了,你去孝悌城做什麽?」 「這你就別管了。」 「神神秘秘的,一定不是幹好事!」赤熾擠擠眼睛,調皮的樣子與他十八歲的年齡倒是極度相符,「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你等等,我回去弄兩壇酒帶著!」 赤熾轉身就想往酒店走去,卻被伐越一把拉住。 「這酒就算了,反正你也喝夠了,三個時辰後路過靖安府時,我請你喝東海名酒月笙香,包你滿意。」 「月笙香啊!」赤熾眸子展現出最本色的淡銀光芒,曹騎等人的目光都被這奇妙的光彩吸引,無不暗自稱奇。 赤熾的模樣讓伐越不由笑了出來,笑了一陣,他臉色突然一正,沉聲提醒道:「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那是皇家之地,絕非嬉戲胡鬧之所,你若在孝悌城做出什麽出格越禮之事,我絕對不會替你說情,也沒有那種權力。」 「放心,我絕對會嬉戲到底。」赤熾高昂著頭,一臉不在乎。 「你……」 「應付高手最佳的嬉戲方式就是││」赤熾突然綻放出詭異的微笑,正在伐越大惑不解之時,他的笑容瞬間凋零,化作一層寒氣附在臉上,手中冷巨如山崩般轟然劈下,掀起的烈風呼呼吹動了兩人的衣擺。 「擊敗他們!」 伐越突然感覺到心頭「當」的一聲,被人重重敲響,全身上下都被前方傳來的寒氣侵襲,刹那間如入冰窟。 他知道來自赤熾的寒氣絕不是陰冷或冷漠,而是如劍鋒般的鋒銳之氣,一股能夠縱橫一世、殺敵千裏的烈寒劍氣。 自己竟然看走眼了,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居然就已經學會收斂鋒芒、藏拙於人,真是可怕的心智,不愧是傳聞中的黃龍一脈。 「走吧!哈哈,揚名的時候到了││兵發孝悌城!」 赤熾高舉兵刃、得意忘形的樣子又一次迷惑了伐越,剛才對他的讚喻彷佛在一瞬間被推翻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少年,是潛水待騰飛之蛟龍還是林中叫囂之猿猴,隻能等將來證明了。 (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