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醫院衛生間裏,水龍頭忽然打開,鏡麵之上出現模糊的字體,這一切看來是如此的詭異,如果換做一個普通人恐怕早已經尖叫出聲。

“你想要讓我救你?”我運用判眼看著眼前的王師,他的處境確實不太好。

他太虛弱了,凝實程度還不如豔鬼王雨純,我剛將他放出來沒多久,他的身體就出現了逸散的征兆。

“我不能在陽光下停留太長時間,我能感覺到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消散化作青煙,看在咱們兩個之前愉快合作的份上,幫幫我吧,好不容易逃出列車,我絕不能再回去!”一個個漢字浮現在鏡子上,很潦草,我能看出王師的焦急:“我陽間的財產,我的房子,我的存款,甚至我最看重的筆名,這些都可以給你!”

一位實體暢銷書作者的全部存款讓我很是動心,但我也知道這筆錢不是那麽好拿的:“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我的身體很脆弱,比一般鬼物還要脆弱,隻要陽光照射幾分鍾就會徹底消散,隻有呆在你那手環的玉珠中,我才安全。”

“這個好說,你想要呆多久都行,等到晚上我再把你放出來溜風。”我說著說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這跟養寵物似得。

“多謝,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鬥膽想請你幫個忙。”王師現在處於絕對的劣勢當中,可以說他的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所以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謙卑。

“直說吧,不要繞彎子。”

“我給你我在陽間遺留的所有財產,你幫我尋找一些能夠凝實魂體的東西,或者晚上帶我去一些陰氣濃重的地方,那裏對我大有好處。”鏡子已經被王師寫滿,他又開始在衛生間的白牆上書寫。

“能夠凝實魂體的寶貝很稀有,根本不是錢能買到的,至於晚上去一些陰氣濃重的地方我倒是不在乎,不過我也不能每晚都去,畢竟我還要正常生活。”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悄悄打量著王師,發現他的表情並未發生太大變化。

“我也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實在是自己現在這幅鬼樣子根本見不得光,我很焦慮。”

“你焦慮的應該是怕我對你下手吧?”我運轉陰陽鬼術,抽取陰脈中的一絲陰氣注入王師身體,他氣色頓時好看了許多:“王師,咱們兩個也算是生死與共,都知根知底,我就開門見山的跟你說吧。”

陰氣入體,王師眼睛一亮,可隨後又黯淡了下去,他現在的處境很尷尬:“願聞其詳。”

“陽間的財富對你沒有任何用處,對我來說其實用處也不大,所以那些身外之物並不能當做籌碼。”錢是個好東西,但自從成為陰間秀場主播後,我的眼界就不同了,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錢買不到的。

“那你想要什麽?除了陽間的遺產,我身上還有什麽是你需要的?”王師蘸著水草草寫道。

“在列車上你我合作逃出生天,你有沒有興趣繼續跟我合作?”我麵帶笑意,自己真正看重的是王師這個人,他老謀深算,陰險狡詐,做事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樣的人很危險,但不得不承認他有時候也很有用,這是心智層麵的。

從他製定的那份殺妻計劃就能看出,詳細周密,這個人膽子很大,遇事冷靜、謹慎,是個少見的瘋子,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如果他還未身死,我絕對不敢跟他合作,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他背叛,可現在不同,他不人不鬼,隻剩下一道靈體,更重要的是和其他滯留陽間的鬼物比起來,他的記憶和智慧沒有任何缺失!

這一點十分重要,無論是命鬼還是鬼母,它們大多都遵循著生前的執念行事,因為陰氣怨氣而出現。可王師卻不同,他是從死亡列車逃下來的,又穿過陰陽間屏障,在我鬼環的保護下才重回陽間。

種種巧合發生在一起,導致王師這個異數的出現。

陰間秀場不能帶活物一起直播,但是卻沒有限定鬼物。

王師雖然不是活人,可他的心智卻要比大多數活人都出色,完全可以成為我直播最好的助手!

所以在這一刻我心動了,兩個人一起直播,任務難度將極大降低,在探索未知場景時可以分頭進行,大幅度節省時間,如果遇到無法躲避的危險,王師又可以幫我分擔風險。

“現在的我還有資格跟你合作?”王師看著鏡子上的水漬:“合作是建立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可我連話都沒辦法說。”

“當然有資格,我要去做的那些事情都很特殊,不僅需要一定的膽量,還需要智慧和手段,光有蠻力可不行。”我笑眯眯的看著王師,這讓他有點不自在。

“你要去做什麽事情?很危險嗎?”

“事實上我們生活的世界很複雜,之前在陰陽間和死亡列車上的遭遇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大多數人生活在陽光的一麵,還有很多東西隱藏在陰暗的一麵,而我就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個,我遊走在陰陽兩界的邊緣,挖掘城市最深處的秘密。”我掏出陰間秀場的大屏手機:“我掌握著最超前的情報,擁有著你無法想象的人脈,同時我又要深入最危險的地方,因為隻有那裏才能找到我追求的真相和驚人的財富。”

“這就是你登上列車前往陰陽間的理由?那地方能有什麽財富?”

王師已經進入我為他編織好的美麗謊言,我微笑著準備收網:“你隻需要知道一點,那些險境中埋藏著各種各樣的寶物,說不定其中某一件物品就能讓你重新擁有肉體,再世為人!”

重生的誘惑力是巨大的,對於現在的王師來說尤為如此。

沒過多久,我和王師便達成一致,我為他提供庇護,幫他尋找增強魂體的東西,而他則全心全意為我做事,為了表達誠意,他還告訴了我他某張銀行卡的密碼,其中有接近六十萬的存款。

初步合作是愉快的,我將王師收回玉珠,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大步向外走去。

“一點五十九分,趕到三號橋火葬場恐怕要來不及了。”我急急匆匆出門,看到一個電工提著門口的工具箱進來,擦肩而過,本來也沒什麽。

可這人膽子似乎極小,一進門就看到鏡子、牆壁上滿是用水書寫的字跡,嚇得猛然後退,我正朝外走突然手機響起,還沒等我去接聽,後背就被人用力撞擊。

我重心不穩向前栽倒,巧的是天花板上一根老化的線路正好斷裂,帶著劈裏啪啦的電弧直接甩向我的眼珠子。

“糟了!”判眼注視,藍色的電弧是如此清晰,一旦碰到,我的臉估計會被電焦。

急中生智,我一掌拍向門框,強行改變摔倒的方向,勉強躲過電線,可還沒等我鬆一口氣,判眼就看到電工的工具箱摔在地上,一把小號一字螺絲刀從中彈出,尖銳的頂端正好對著我的心口。

“呯!”

太近了,根本沒有辦法躲閃。

我心口猛一疼,側躺在地,手急忙摸向胸口,西服外套被穿透,但是卻沒有血流出。

順著孔洞向內,一字螺絲刀正好頂在了那半塊篡命師令牌上,也幸好我一直貼身放置,這才僥幸躲過一劫。

“好險。”我扶著牆從地上爬起,重新將半塊令牌放好,遠遠避開那條電線,目露忌憚:“要開始了?難道我真的會死在十月三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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