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號消失在水麵之後,幸存者剩餘四人,正好符合小船載重。

渾濁的水麵下浮屍被水流帶動,看起來格外詭異。

“現在也沒得選,隻能往右走,如果再碰到什麽古怪的東西,那就原路返回,大不了回到大廳裏去。”我和杜預坐在船頭,王師和金周哲壓後。

右邊通道明顯要比左邊寬敞很多,但是相對應的水下浮屍數量也大大增加。

“這哪裏是防空洞,根本就是個藏屍洞。”王師擰著睡衣上的河水,眼睛警惕的注視著四周:“腰間係黑色麻繩,用大石固定屍體,這跟撈屍人定屍的手法相吻合,你們說這山洞裏的屍體會不會是十一號賀波搞出來的?”

“剛才你怎麽不說?現在賀波已經死了,你再神神叨叨有屁用?”金周哲雖然緊挨王師坐著,可他對王師並無好感:“之前我在大廳裏就懷疑你是主辦方,六號雖然惡毒、沒腦子,但是這也正好排除他是主辦方的可能,我真想不明白你們為什麽會同時改變主意去投他?”

我看了杜預一眼,自從他和王師從房間裏出來以後,兩人就結成同盟,這中間發生的事情隻有他倆知道。

我沒有細問,對於杜預我保持信任,這是在直播開始之前就商量好的。

“七號,你說我是主辦方?拉倒吧!我現在懷疑我們之中根本沒有所謂的第十二人,就好像糖果其實無毒一樣,這隻是主辦方的計策,想要離間我們。”

王師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會兒?現在爭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齊心協力活下去。”

坐在船頭,因為判眼的緣故,我能看清楚渾濁水麵下隱藏的東西,一具具浮屍,或仰或趴,一張張臉,或哭或笑。

“但願這條路是對的吧。”向前劃了幾米遠,不遠處的水麵上漂來了各種東西,大多是小孩子的玩具。

“不太對勁,小心點。”本能感覺不妥,我一手摸進衣兜,將那張小乘符籙中威力最大的北鬥大神咒拿在掌心。

很快麵前出現了第二個岔路口,杜預用鑰匙在牆壁上做了標記以後,眾人都拿不定主意:“上一次選錯路,導致十一號落水,這次一定要慎重。”

我看著左右兩個通道,曲折幽深,就算擁有判眼也看不清楚裏麵到底有什麽。

“我建議走右邊。”金周哲指著水麵上那些漂浮的玩具:“你們仔細看,這些小孩玩具都被破壞過,而且都是從左邊通道漂出來的,左邊肯定有問題。”

“我也同意走右邊。”

“那就走右邊吧。”杜預一撐船槳,正要劃進右邊通道,一號王師突然趴在船尾,大半個身體都傾斜到船外麵。

他動作突然,臉色更是詭異:“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好像是在喊爸爸?不對,是在喊我的名字。”

“一號,你別嚇我,快坐回船裏。”金周哲距離一號王師最近。

“你們都聽不到嗎?聲音越來越大,是在叫我沒錯!有個小嬰兒在叫爸爸!可是我沒有孩子啊,前妻白芳芳要保持身材,我們每次做之前都有安全措辭,難道……”

王師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身體一顫,自己差點掉到水裏:“是我的二婚妻子沐雪瑩生的?”

他抬眼看去,左側通道裏有一個嬰兒籃漂了出來。

晃晃悠悠,河水不斷浸入,隨時都有下沉的可能。

“聲音是從籃子裏傳來的,是在叫我,調頭!停船!我要過去!”王師站在船頭大喊,一直冷靜淡定的他此時竟然變得暴躁起來。

“你別激動,我們都沒有聽到聲音,那可能隻是你的幻覺,小心為妙,這地方恐怕藏有一些特別的東西。”

我想要讓王師冷靜下來,但是他並不領情:“掉頭,去左側通道,我要看一眼,哪怕看一眼就行!”

“要去自己去,反正水也沒多深,跳下小船,我們在右側通道等你。”金周哲皺著眉,他一直都在懷疑王師:“懺悔的時候,我們可沒有聽到關於你孩子的事情,莫非你還親手殺了自己孩子?”

“滾!”王師情緒失控。而他此時的失控也恰恰證明他在測謊時有所隱瞞:“我隻殺了白芳芳,沐雪瑩是自己離家出走的!我告訴她自己喜歡的是白芳芳,愛情隻有一次,哪怕是我親手殺死的!”

小船距離嬰兒籃子越來越遠,王師終究沒有膽子跳船過去,他雙手抓著船尾,臉色陰晴不定。

當小船一半都劃進右側洞口時,王師突然站起身對著渾濁的水麵自言自語。

“瘋了?”

“我看是中邪了。”

就在船身完全要進入右側通道之時,王師身體探出船尾,伸長了脖子,臉幾乎快要貼住水麵,那姿勢就好像彎腰去喝渾濁的河水一般。

“你要幹什麽?”我還沒來的製止,王師已經一頭栽下,沒人知道他最後看到了什麽,隻能看到他好像一條大魚般被某種東西拖進了左側通道當中。

“一號沒有反抗?神經毒素?至幻?這太可怕了吧?”自始至終金周哲都沒有出手攔住王師,他眼中滿是驚恐,“對!一定是這樣!糖果裏蘊含慢性神經毒藥,我們沒有解藥!那個混蛋主辦方根本不準備給我們解藥,他想要讓我們全都死在這裏!”

金周哲說著,瞳孔驟縮,他看著我和杜預,身體縮到船尾:“主辦方就在你們兩個當中對嗎?不要殺我!我可以拿我的所有東西來交換!”

我搖了搖頭,沒有理會金周哲,某些超越常理的事情,用神經毒素來掩飾也挺合理的。

繼續向前,通道變窄,水麵上漸漸出現越來越多的浮屍。

我起初並不在意,可當我看到一個八、九歲女孩的屍體時,目光久久無法移開。

那個女孩絕不可能是死於意外,她手腳處都有皮帶長時間捆綁,勒入肉中留下的痕跡,就算被河水浸泡,唯獨那一圈肉看著非常奇怪。她的衣服也破破爛爛,明顯被撕扯過,身上沒有致命傷痕,很可能是被按在水裏溺死的。

金周哲在看到女孩屍體後,眼皮一跳,隨後恢複正常。

他的這些小動作並沒有逃過我的眼睛,隻不過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小船在右側通道前行了幾米後,好像突然卡住了,進退不得。

“估計是船底屍體太多,我下去清理一下。”

杜預將船槳遞給我,正準備跳船被我攔住:“不是船底下屍體太多,是船後麵。”

我指了指船尾,用船槳撥弄渾濁的水麵,我有判眼能看的很清楚,那具女孩屍體掛在了船尾,陰魂不散。

“這具屍體為什麽一直跟著我們?難道它認識我們當中的某一個嗎?”我冷笑一聲看向金周哲:“金醫生,你的懺悔恐怕也隱藏了很多東西吧。”

金周哲右眼皮輕輕跳動:“這很正常,剛才的王師不也是這樣?你敢說你就沒有任何保留嗎?”

“我現在慢慢明白這遊戲的含義了,也許主辦方真是隻是想讓你們進行懺悔而已,用你們真誠的悔悟打消髒東西的怨念。可惜,這個機會你們都沒有珍惜。”我指著船尾:“你殺的人,不要妄想讓我們跟著陪葬,你自己去處理掉它們。”

“十二號,你我可還處於聯合狀態,這麽快就背信棄義?莫非你就是主辦方?”金周哲咬著牙,他不斷朝杜預眨眼,意圖聯合杜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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