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撫摸男孩的頭發,一點也不紮手,好像是出生沒多久的小雞仔,摸著毛茸茸的,十分舒服。

“我是來救你的。”手指輕柔,我動作很緩慢,透過陰間秀場手機能夠看到,就在我旁邊,那個怨靈女孩正對我虎視眈眈,一旦我表現出要傷害男孩的意思,它估計會立刻咬斷我的脖子。

“來我這裏,我會幫你。”張開的雙臂慢慢抱住小男孩的肩膀,直到他的身體停止顫抖,我才長長鬆了口氣,男孩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反抗,至少證明他相信了我的身份,能聽懂我的話。

“能告訴我為什麽一直藏在醫院裏嗎?”小男孩的自由並沒有被限製,他如果想要離開這裏,應該有很多機會。

男孩沒有回答,看著我保持原樣,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他這古怪的樣子,讓我有些為難,本以為找到他就可以有重大收獲,沒想到這孩子癡癡傻傻,像個啞巴一般。

“可能是因為受到了太多驚嚇。”我心中為他尋找理由,男孩對於王語這個名字表現出極大的反應,那他很可能就是王語本人,至於一個男孩子身上為什麽會穿著女裝,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也許他在醫院裏躲藏的這些時日,又遭遇了其他匪夷所思的事情,問他他也不會說,我隻能自己探查。

王語本身患有自閉症,再加上心理輔導師不正確的治療方式,導致他現在病情更加嚴重。

這種病情惡化並非體現在身體上,而是心理上的一種排他性,他已經把自己完全封閉在一個狹小的世界裏,外麵的人想要和他溝通非常困難。

“我們走吧。”牽起男孩的小手,掌心傳來一片冰涼,男孩隻是下意識的抽了抽手,而後就不再掙紮。

我用陰間秀場手機觀看,在男孩的另一邊,那個女孩怨靈抓著他的另一隻手,一人一鬼好像是永遠都不會分開的朋友般。

“這個鬼魂怨氣極重,但是偏偏對小男孩有種依賴感。”我回想之前在綜合訓練室找到的資料,有兩個孩子參加過心理矯正第四階段,“難道這個鬼魂就是另一位參與治療的孩子?徐琴?”

徐琴的病症有些嚴重,不僅僅是心理問題,她的大腦存在局部功能缺陷,說的明白一點,就是先天性智障。

“父母對醫院寄予厚望,結果這兩個孩子一個病情加重,一個死後化為怨氣驚人的怨靈,真不敢想象那些所謂的醫師到底對他們做過些什麽事情?”

我牽著王語走在樓梯上,從安全通道下到二樓時,王語突然停下腳步,我回頭看去才發現,是那個怨靈拽住了王語的手臂,從陰間秀場手機屏幕能夠清楚看到,怨靈的模樣有些急躁,嘴巴張的很大,幾乎裂到了耳根。

我不修鬼道,聽不懂鬼語,但是多次直播積累下的經驗告訴我,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一人一鬼能在醫院躲藏這麽長時間,肯定有自己的本事。

我果斷鬆開王語的手,想看看怨靈會對他做什麽。

這邊我剛鬆手,男孩就被怨靈拉扯向後,跌跌撞撞跑向三樓。

“二樓不能去?”我回頭朝陳小蒼招手:“跟著那個孩子走。”

小男孩在怨靈拖拽下隨便找了一個房間躲入其中,我和陳小蒼一看,也跟著跑了進去。

房門沒有上鎖,我就站在門後麵:“急急忙忙,難道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我取下胸針探出門縫,拿出陰間秀場手機觀看。

大約十幾秒後,安全通道裏傳出孩童的嬉笑聲,特別尖細,分不出男女,隔著門聽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又過了一會兒,外麵的地板磚上平白無故出現水漬,離得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個個沾著水滴的腳印。

陰間秀場手機能夠拍出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可是外麵實在是太暗了,屏幕上連模糊的影子都看不見。

我心中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手中拿著一把妙真符籙,悄悄調高手機亮度。

光線一閃即逝,那一瞬間我從秀場手機屏幕中看到了正好從門口經過的幾個“孩子”。

骨瘦如柴,身體器官都存在著一定的畸形,這哪裏是什麽人,根本是一群和人類似的小怪物!

我隻看了一眼就趕緊將手機屏幕遮住,深吸了幾口氣,等外麵孩童的嬉笑聲遠去後,我才將手拿開。

光線照射,胸針攝像頭將它拍到的場景重視傳播到屋內。

目光看向屏幕,我的心猛然提起,有一張醜陋的臉擠滿了屏幕!

門外還有一隻小鬼沒有走,它此時正趴在胸針旁邊。

“不好!被發現了!”病室裏無路可逃,與其聽天由命,不如搏上一次。

我運轉丹田先天氣,抓緊符籙,打開病房門:“降妖除魔,殺鬼萬千……”

咒語尚未念完,我身側一道陰風刮過,緊接著手機屏幕裏就出現了讓我咋舌的一幕。

那個怨氣深重的女孩鬼魂,像隻獵豹般一口咬住門外小鬼的脖子,將它壓在地上。

“誅邪!”我趁勢挑出一張驅除汙穢、道蘊較濃的符籙貼在小鬼頭頂,那鬼物沒怎麽掙紮就被女孩怨靈吃掉。

不同於命鬼的完全吞噬,女孩怨靈隻咬了一兩口,小鬼就已經魂飛魄散。

“這女孩倒是挺凶的。”

解決了小鬼,我牽著王語的手走出病房,女孩也不再阻攔。

“那麽多小鬼嬉笑著趕往同一個地方,是有東西在召喚它們?”我手中有張北鬥大神咒,能夠一次性滅除高等級厲鬼,但是機會隻有一次,一旦失手,將再無翻盤的可能。

“走,看看去。”我舉著陰間秀場手機走在前麵,沿著小鬼離開的方向,來到中央樓梯處。

站在三樓向下看去,醫院正門被人打開,有個女人提著一大包東西正在一樓走廊徘徊。

“她是怎麽進來的?”陳小蒼碰了碰我的胳膊,悄聲說道。

我比了個禁聲的手勢,陳小蒼隻看到了走廊上的女人,卻看不到女人周圍的場景。

透過陰間秀場手機,一樓的真實畫麵是,那個身穿紅白相間長裙的女人被一群鬼孩子簇擁著,那些長相醜陋,身體還帶有畸形的小鬼,拽著她的裙子、拉扯著她的頭發,還有一些直接爬到了她的身上。

這場麵太過驚悚,我手掌已經被汗水浸濕。

一直沉默的王語看到女人也變得有些奇怪,他不停的搖晃著腦袋,似乎在表達著什麽。

一樓那個瘋女人被小鬼爬滿了身,她癡傻的笑著,目光呆滯,不時伸手從布袋裏抓出什麽扔給小鬼。

成群的鬼物就好像被馴養的猴子一般,爭搶、打鬧。

我運用追眼查看,女人從布袋裏掏出的東西跟草莓差不多大,顏色也跟草莓一樣,有的豔紅,有的紅中帶黑。

“草莓?小鬼也喜歡吃草莓?”我看到有些鬼物抓住那東西直接放入嘴中,等再吐出來時,那東西的顏色已經變得極為暗淡。

一樓的狂歡持續了五六分鍾,直到女人布袋倒空,小鬼才戀戀不舍的散去,隻留下那個女人爬在地上,仔細清理著那些被小鬼吃過後又吐出的東西。

“這個女人擁有醫院鑰匙,肯定是個關鍵人物。”我朝女主播揮了下手:“照看好小男孩,一會我要是沒有回來,或者出現危險,你就帶著他逃走吧。”

說完我貼著牆邊朝一樓走去,小鬼四散,轉眼不見了蹤影,偶爾會有一兩隻跑過,但對我威脅不大。

我小心翼翼來到一樓,隨手撿起一枚被鬼物吐出的東西,定睛細看才發現這根本不是草莓,而是一顆顆幹癟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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