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垂將那看似主將的人一槍挑翻落馬,幡然醒悟過來叫道:“我們中了那薛賊金蠶脫殼之計。”

說話間,兩匹馬直直闖入河間軍陣裏,那些士卒早已放棄了抵抗,白慕秋縱氣一踩馬頭,飛躍而下,扯過一名副將問道:“老實告訴灑家,薛賊昨夜何時離開,帶走多少人馬,朝哪個方向走的?”

那人搖搖頭,似乎不想說。

呯…….

白慕秋也不廢話,一掌蓋對方額頭,直接震碎頭骨,攪亂了腦漿,瞬間變成一具屍體,倒了下去。

“不說話嗎?嗬嗬….下一個!”

周圍兵將看著他冰冷的視線,齊齊打了一個寒顫,其中有一個牙將叫道:“兄弟們,我等已投降,這閹賊……不如衝殺….他們……”

嘭!

一柄金瓜大錘飛了過來,砸在他腦門上,頓時連帶頭盔一起爆開,就剩下光禿禿的脖子還在。金九凶神惡煞飛馬過來撿起地上血跡模糊的大錘,凶悍的大叫:“哪個不長眼的亂嚷,我家公公問你們什麽,最好答什麽!不然俺金九這對鐵錘可不認腦袋。”

“****…..”

“還敢殺人……..”

“會殺我們嗎?”

周圍原本比較麻木的廂軍士卒,同一時間被金九暴虐的殺人給刺激到了,如同炸開了鍋,有的洶湧沸騰起來,想要舉起武器拚死一搏,結果被冰冷的鐵槍釘死在地上。有的心驚膽戰,身子不停打著抖,驚恐的看過來,絲毫沒有抵抗的勇氣。

切入陣內的一千騎兵立即做出反應將那股想要反抗的力量分割成幾段圍了起來,趙吉那邊的中軍也開始朝這邊移動,這才將洶湧激憤的士卒彈壓下來。

白慕秋在那死去的屍體上擦幹淨手上沾著的血跡,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隻是他轉過身看向誰,誰就會往後退上一步。他背著手,原地站了片刻,隨即走到另一個牙將麵前。

“剛才灑家有點激動,難免有些失禮。”白慕秋態度很溫和,隻是那雙眼神卻透著冰冷,語氣平緩且徐徐而講:“剛剛讓大家受了一點小刺激,不過已經沒事了,所以大家就不要那麽緊張,灑家問你們什麽,最好回答什麽,不要耍花槍喔。那麽,你們的薛將軍帶著多少人,朝哪個方向離開了?走了多少時辰?”

被問道的牙將支支吾吾的猶豫,左顧右看,“屬下…屬下…..不是很清楚……”

“殺了他!”

白慕秋溫和的說笑著,抬步走到另一個人麵前,隻聽後麵金九狂笑一聲,大錘呼嘯而去,噹的一下,將那牙將連頭帶盔砸到了肚子裏。梁元垂在河間軍中四處捉人,這時手裏各提一個牙將、校尉扔到地上。

“喲,這裏還有幾個小頭頭。”白慕秋笑著,看了眼麵前那人,“就先放過你了。”說完,那差點被問話的小卒當即雙眼一翻,嚇暈過去。

白慕秋走到那兩名牙將和校尉麵前,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左右看看倆人,“誰先來?是品級高的先來,還是品級低的先來?”

那牙將咬牙切齒,“閹賊….你殺了我……兄弟!…老子不會放過……”

這人話還說完,就被白慕秋一掌劈死,屍體很快就被金九踢到一邊去了,剩下那名校尉瑟瑟發抖,早已嚇得褲襠失禁,拚命的點頭。

白慕秋依舊微笑著,伸手給他整理整理皮甲,“這才是好士卒,都是吃陛下賞賜的飯就該陛下分憂才是,來來,給灑家好好說說,你們薛將軍何時離開,帶走多少兵馬朝哪個方向走的?”

那校尉臉色發白,瑟瑟發抖道:“回公公的話,小人整理馬棚回來,半夜就見有兵馬集結,還以為薛將…..薛賊是去劫營了,沒想到他離開了。昨夜小的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萬餘人馬,都是可戰之兵。”

“那可知道他們走哪個方向?”

校尉搖搖頭,趕緊回道:“這…這小的就真不知道了。”

“哪還有誰知道?”白慕秋環顧四周見沒人搭腔,覺得也問不出什麽話來,便上了馬返回中軍大帳,將事情報告給趙吉。

三個老將聽聞後,爭先恐後的在小皇帝麵前獻策,“陛下,臣以為那薛賊不可能向東和西麵,因為這兩條路皆是不通,走南,除非他瘋了去攻打東京,所以薛賊唯一通路是北上投遼,因為那裏是最近,也唯一保命的法子。”

趙吉拿不定主意,看了看身邊的白慕秋,“小寧子,你說呢?”

白慕秋點頭道:“三位老將說的不無道理,如此還請陛下降旨,排輕騎前往大名府,讓武勝軍圍堵這隻叛軍。奴婢則帶金九和梁元垂率領兩千騎兵在後追擊,定將那叛賊首級送於陛下階前。”

“行,就依小寧子。”趙吉打了一個哈欠起身,對另外三個兵馬指揮使道:“你三人收攏河間軍,如何處置你們看著辦。朕連續趕路,甚是疲憊,便進相州好好休息一番,就這麽定下了。”

交代了事情,趙吉興致勃勃的拉著高斷年趕緊去了相州城,至於去幹什麽,白慕秋不用猜也知道一二。於是叫上金九通知梁元垂整合騎兵,自己則和金九一起先行朝北麵山麓單騎追去,大隊騎兵走山澗小路顯然不合適,便走的京東北路,朝大名府方向過去。

北地大山多陡峭險峻,白慕秋和金九行了差不多二十多裏後,依舊沒有發現那支叛軍留下的痕跡,可依照對方的人數,依舊廂軍的配置,三分之二都是步軍,就算半夜行軍,也不可能跑的太遠。

此時日頭偏西,林間飛鳥開始歸巢。

金九行了一路,早已是饑腸轆轆,哀怨的叫道:“公公,要不咱們先找間店湊合一下,就算人受得了,馬也需要吃點草料了。”

白慕秋望了望周圍,除了一條山道外,四處荒野峭壁,窮山峻嶺看的人有點毛孔悚然,再加上他自己也確實餓了,於是道:“既然如此,咱們再往前走走,看看此處是否有店家,不過咱們還是小心一點,莫著了黑店。”

金九拍拍胸脯,嘿笑道:“公公放心,就算是黑店,俺金九也不放眼裏。”

倆人趁著還有點餘光,沿著山道來到一個山坡,坡下不遠就見到了一家野店,白邊藍番上大寫了一個酒字,金九高興的大笑一聲,縱馬衝下去,遠遠就叫道:“店家,給俺煮幾斤牛肉,再來兩斤好酒。”

隨即將馬牽到一邊,大大咧咧的找了張桌椅坐下來。這時,白慕秋也過來了,栓好馬匹,這才坐到金九對麵,打量了一眼這家酒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豪爽的端著大塊大塊的熟肉過來,擺在他們桌上。

“哎呀,兩人貴客怎麽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山裏來了,不過幸好碰到咱孫家店開在這裏。”那女人長相一般,卻有股豪爽的魅力。

窮山峻嶺……又姓孫…….莫非….白慕秋心裏一突,莫非是他們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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