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吐了下舌頭:“蓉蓉,你討厭,不準嚇唬人。”蓉蓉翻白眼,伸舌頭,裝成吊死鬼的樣子:“我來了~~阿嬌,小蒙~拿命來。”

小蒙拿起沙發的座墊一下打了過去:“死丫頭。”

三個女孩摟在一起嘻笑打鬧著,女孩們快樂的尖叫聲嬌喘聲不斷,屋子裏霎時春光無限。蓉蓉被兩個人壓在身子下撓癢癢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出來了,連連告饒:“我錯了,我錯了。”

小蒙鬆開她,笑著說:“好了,不鬧了,還是看電視吧。”說著,她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報一條新聞,主持人是個三十出頭的熟女,一臉嚴肅地說:“最近,全國發現了一種從來沒見過的傳染性疾病,這種疾病據醫學專家分析可以破壞人體的精神中樞,使受害人產生恐怖的幻覺。凡是中了這種病毒的患者,眼前都會出現一個穿黑衣服老太太的幻象。我們現在就來和醫學專家陳教授聊聊。”

電視畫麵一切,在一排書架前,坐著一個滿頭白發慈眉善目的老頭,他一張嘴聲音很是儒雅:“這種病毒已經非常肆虐,它具體的傳播途徑還不得而知。提醒大家注意的是,請不要和已感染此種病毒的患者有任何接觸,如果你感染了,請時刻保持冷靜,雖然你會看到一生中都難見的恐怖情景,但你要記住你看見的都是假的……”

幾個女孩聽得渾身發冷,阿嬌抱緊自己的雙臂,笑得比哭得都難看:“怎麽說的跟真事似的。”

蓉蓉突然想起自己的男朋友李衛國來。這李衛國前些日子就得了一種怪病,經常對外人講自己看見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他不敢一個人睡,不敢獨處,有一點動靜都能嚇個半死。他由於精神分裂已經被送往安定醫院接受強製改造。

蓉蓉心裏怕怕地想,自己男友不會感染上了這個病毒吧。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看見電視裏閃過一個人的影子,速度極快,瞬間消失,她揉揉眼睛,一定是看花了。這個影子佝僂著身子,模模糊糊得好像一個老太太。

不會吧~~她咽了下口水。

電視裏,女主持人拿出一張畫像,上麵畫了一個滿頭白發,一身黑棉襖,駐著拐棍的老太太。那女主持人說:“這個就是警方根據患者口述畫的畫像,裏麵這個老太太據調查發現確有其人,她姓李,是本市人,不過已經死了二十年了……醫學專家管這種病毒又叫做‘李老太太病毒’”

阿嬌笑:“李老太太病毒?好搞笑的名字啊。”小蒙聽了以後也“咯咯”笑著。隻有蓉蓉,感覺渾身發冷,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因為她想起自己男友李衛國在患病之後總是不斷喊著“奶奶”,用黑色畫筆畫著一團漆黑的畫。

她望了望窗外,外麵已經漆黑一團。蓉蓉渾身泛起了涼意,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有個老太太在笑,似乎很遠又似乎就在身邊。

阿嬌問兩個姐妹:“你們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小蒙把自己蜷縮得緊緊的:“你討厭,大晚上的不要討論什麽鬼,神的。我膽子小。”

阿嬌笑著說:“人這麽多,你怕什麽。我不相信有鬼。這個世界上難以解釋的現象很多,也有許多的靈異現象,但不能都一股腦地推倒鬼的頭上。美國曾有個科學家提出一種小分子論來解釋鬼怪現象。”她看了看兩個女伴都好奇地看著自己,便洋洋得意地說:“他說如果某個人死時遭受極大痛苦,那他的腦部活動會異常激烈,人是有腦電波的。這腦電波就強烈幹擾周圍的空氣,導致空氣分子運動異常。如果日後有人來到這個地方時,就會被這種空氣幹擾正常思維,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這就叫小分子論。”

蓉蓉撓撓頭:“貌似有些道理。其實……我也不相信有鬼的,所謂鬼都是人自己造的,心魔還從心中出。”

什麽事一經科學來解釋,恐怖氣氛馬上消失殆盡,小蒙很害怕,所以不停地回憶自己在大學時候的馬列著作來驅散自己的恐懼,正所謂一本資本論在手,百鬼莫敢近身。她想了一下說:“你們還記得黑客帝國嗎?上麵說人們不管看見的是什麽,都是假的,都是電腦計算機讓我們看見的。所以,什麽鬼啊神啊,甚至你們倆都是假的,這個世界都是假的。連我自己是不是還存在,都不好說呢。”

三個女孩開始唧唧喳喳地開始討論起哲學。她們關於人生世界哲學的看法,如果讓哪個哲學家聽見能活活氣死。讀者以後要記住,千萬不要和女人探討哲學,女人壓根就不是哲學動物。

女孩們很快就陷入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概念裏出不來了,阿嬌伸個懶腰:“不講了,天晚了,我要睡覺了。”

三個女孩各自洗洗,都回自己的屋子睡去了。蓉蓉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總是有個心結,說不清是什麽。總感覺似乎有一張透明的巨網鋪天蓋地而來,不知道何時來不知道從哪來,不知道……怎麽跑。

迷迷糊糊之間,她慢慢地睡著了。

她夢見自己走在一個古鎮上,鎮路的兩旁都是極為古樸的亭台樓閣,住戶人家,看不出是哪個朝代。天上掛著一輪明月,整個小鎮被照的慘白異常,她慢慢走在石板路上。

這時,路上開始起風,小風“嗖嗖”地吹,吹得女孩雞皮起了一身。她四下望望,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那叫一個冷清。這時,不遠處一個人影慢悠悠地晃著:“小心燈火,關好門窗。”“咚咚”這是打更的敲擊竹梆的聲音。

蓉蓉一看有人了,趕緊往那打更的身邊跑,誰知道跑到近前時,打更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抱著雙肩,看見自己麵前一個店鋪還開著張,裏麵亮著極為微弱的燈火。

她走到店口,敲了敲門:“有人在嗎?”

裏麵寂靜無聲。

她慢慢地走了進去。這是一間專吃死人生意的紙馬店,就是誰家死了,就給誰家紮個紙人紙馬。如果這家出的起錢,還能多紮個洗衣機電冰箱mp3轎車什麽的。

店裏紙人橫行,牆上掛的,天棚上吊的,地上堆的,全是成品或半成品的紙人,紙人分白色和粉色兩種,每個臉上都掛著非常詭異的笑容。蓉蓉突然想起不知從哪聽來的一句順口溜:笑麵屍,赤衣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