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珍是誰?

我腦子裏畫了個大問號。我繼續問:“你是人?是鬼?還是妖?”

碗動,顫個不停,在乩圖上轉來轉去,最後停在一個字上。這個字是“屍”。我看見這個“屍”字,頓覺遍體生寒,卻不知道寒意從何而來。

這個李桂珍居然是“屍體”。

我又問:“那你現在在哪?”

碗開始動,連續跳在幾個字上。這幾個字連起來,我看了後著實嚇了一跳,居然是“刹~羅~古~鎮”

這個刹羅古鎮我不久前聽王師傅講過,他兒時就在那長大的。難道還真有這麽個地方?我一直以為他的故事都是扯淡,看樣子絕不能簡單,那個老神棍和這件事又有什麽關聯呢。古怪,真是古怪至極。

我這個人好奇心很重,遇到神秘現象,非要挖出根底才後快。這一連串事件雖然迷霧重重,充滿了不可預知,但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生活本就枯燥,終於來了點事,看來我下半生是不會寂寞了。

事情太多,又太神秘,我想了一會,始終不得要領,眼皮也漸漸沉重起來,就準備睡覺。可是一抬右手,突然發現自己的食指牢牢地粘在碗上,居然提不起來。這下,我可就真有點毛了。我用盡全力,想把食指拔出來,但紋絲未動,就好像長在上麵一樣。

我顫巍巍地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碗動,落到了“對”字上。

“什麽事?”

碗滑到“找”字上,然後又滑到“石”字,最後落在“龜”

讓我去找石龜?

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他是哪廟的和尚。我上哪去找?

我嘿嘿笑著:“如果我不去呢?”

碗動。“我”~“就”~“在”~“你”~“身”~“後”

我大駭,急忙回頭去看,屋子裏空空蕩蕩。突然脖子發涼,寒毛根根豎立,就好像有人在耳邊吹風一樣。我大叫一聲,急忙揮手拍脖子,在脖子上摸到許多異物,拿下來一看,是一把長頭發。還濕淋淋的,沾的滿手都是。

我厭惡地差點吐出來,急忙用地上的麻布擦手。此時已經滿頭大汗,一點遊戲心態都沒有了。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右手已經離開了那古碗。

燈光昏黃幽暗,鞋盒子就張著大嘴,似乎在嘲笑我。我感覺這一切一切是那麽的邪惡。邪惡的讓人不寒而栗。

我把乩圖和古碗都扔進鞋盒子裏,然後塞在床下。衣服也不脫,燈也不關,就跳進被窩裏,緊緊地蜷縮成一團。不敢閉眼,一閉眼就能看見一張長發老臉湊在自己跟前。

這時,門一聲輕微地響動。我掀開一角被簾,隱約看見一個老太太的影子走了進來。耳邊似乎還有“咯~咯”的拐杖敲地聲音。我明明記得門上了鎖,我還特意拉了一把,怎麽能進人呢?做夢,一定是做夢。

一股陰冷潮濕,發著刺鼻的臭氣傳來。緊接著就感覺被子一沉,好像上麵壓了重物。我是徹底沒電了,嚇的渾身哆嗦。勉強閉著眼睛,自言自語:“做夢。做夢。做夢……”

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如果你要硬說是嚇暈過去,也不錯。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惡夢,每個拿出來拍出電影都能爬上恐怖片排行榜前列。記得最清楚的一個夢是這樣的。我也不知怎麽穿了一套大紅袍夾在一群怪人中間看耍龍頭。這個龍頭古怪至極,沒有人控製,它自己在憑空為舞,猶如活物。

這時候,人群之中擠進來一個猥瑣男,三十郎當歲,傻呼呼的。跑到我跟前問:“朋友,這是怎麽回事?”我問他:“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人愣了一下:“我不是。”我嚇唬他說:“你快走吧,不要讓刹羅看見你,不然你……”那人問:“誰是……那個什麽羅?”

我抬眼看看,發現在高台之上端坐著一個渾身被白絲纏繞的人,很像是王師傅所說的麻婆,隨口就說:“就是她。”

那傻b嚇的往外跑,而我身邊不知何時聚過來許多鴿子,這些鴿子渾身都血淋淋,身上掛著白絲,層層迭迭朝我壓過來,氣都喘不上來。

我知道自己中了夢魘,拚命想睜眼,就睜不開。耳邊似乎有個女人在說話:“別睜眼。它就要來了。”

這時,就感覺眼前白花花一片,好像有隻狗跑到我的枕頭邊,邊咆哮邊用爪子抓我的枕巾。我此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夢裏還是在現實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