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屋子裏的氣氛很詭異。此地不宜久留。我一口吹滅了桌子上的古燈,把它塞進鞋盒子裏。然後提著盒子,從倉庫裏走了出來。

經過剛才的一番經曆,確實磨煉了我的心智。十樓走廊雖然還是那麽昏暗,但和剛才的倉庫一比,那就叫陽光燦爛。

這鞋盒子裏裝的東西很是不尋常,相信任何人拿到這些東西都不會安之若素。我總感覺這裏隱藏了一個大秘密,興奮緊張地渾身燥熱。

坐電梯直接下到2樓,回到我的209。貓著腰,把鞋盒子藏在床下,我剛從床底下鑽出來,就聽見門響,王師傅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你怎麽回來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一口氣說:“我去了十樓,那是個破倉庫。地上是有一灘紅水,不知道是什麽,但肯定不是血。除此之外我就什麽都沒看著了。”

王師傅翻著他那霧蒙蒙的玻璃花眼,上上下下打量我,這老東西眼光才毒呢,看得我渾身不舒服。他問:“你真去了十樓?”

“去了。那倉庫門沒鎖,我就進去了,裏麵全是破爛。”

“你沒發現什麽反常的東西?”

我鎮定一下,語氣平靜地說:“什麽都沒有。";話音剛落,我床下突然發出極為微弱的“咯~咯”聲,好像是那古碗在輕輕地扣著鞋盒。聲音雖輕微,但越來越疾,越來越密。

王師傅也不是聾子,他眯著眼問:“你聽沒聽見什麽聲音?”

我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還是覺得不能把真相告訴他。其他不說,就那一套扶乩的家布什肯定值錢。我真是窮怕了,當保安沒什麽前途,能撈點就撈點。

我輕輕用皮鞋在地板上打著點,把那聲音給遮了過去,就說:“王師傅,我平時沒事喜歡顫腿,嗬嗬,這是皮鞋聲。”

王師傅看了看我,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年輕人,腿抖富啊。你這麽老顫,小心把那點福根都抖掉了。”

我嘻笑著過去,摟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屋子外拉:“那對異國鴛鴦怎麽樣了?新房間住的還算舒服?”

王師傅悶哼一聲:“都是你惹的麻煩。下次你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拉的滿腚都是,我還得給你洗。”

我也不動氣,哈哈笑著:“話糙理不糙,還是王師傅實在,好人。等開工資的,我請老哥哥喝酒吃牛肉。”

王師傅大嘴一咧:“這還差不多。對了,小陳。。。”他猶豫一下:“還是算了。本來想提醒你,那倉庫裏的東西可能不幹淨。你如果沒拿,那最好。”

我笑著說:“真沒拿。”心想,沒拿?我拿不死你。有機會我還拿。

送走了他,我一看表,乖乖隆的東,已經下半夜2點了。

回到屋子,我關上門,迫不及待地從床下把鞋盒子掏出來,裏麵還在“哢~哢”的響。我打開蓋子,看見那古碗自己在那輕輕顫動,不停地敲擊盒底。

怪,很怪。我把乩圖拿出來鋪在桌子上,輕輕地把碗扣在圖中央。

扶乩,是一種古老的占卜方法,又稱扶箕或扶鸞。古代人信天命,常常運用法術來聽上天指示。中國發現的甲骨文就是商朝人問天占卜的一種方式,把龜殼燒裂,以其紋理來定未來之勢。這裏麵到底有沒有道理,是不是扯淡,還沒個結論。

扶乩時乩人拿著乩筆不停地在沙盤上寫字,口中念某某神靈附降在身。所寫文字,記錄下來,就是神靈的指示。乩人多是處子之身,所以也叫乩童。扶乩傳到現在,演變成若幹方式,有筆仙,即用筆請神;有碟仙,就是用碟請神等等。

我今天遇到的這個就是碟仙。乩圖鋪滿了整張桌子,上麵全是文字,以螺旋形狀分布。這圖都發黃了,估計年頭非常久遠。那隻古碗精巧玲瓏,碗底點了一抹朱砂。

我好奇心大起,搓搓手,慢慢把右手食指摁在碗上,頓時就能感覺到古碗在輕輕顫抖。我也不會什麽請神的咒語,就是抱著玩的心態,隨口問了一句:“你是男的,是女的?”

碗顫了一下,開始在圖上慢慢滑動。最後落到一個“女”字上。嘿~,這玩意有意思啊,比拳皇好玩多了。

我又問了一句:“你知道我姓什麽嗎?”

碗開始滑動,落到“陳”字。

有意思,有意思。

我繼續問:“你知道我前世是什麽嗎?”

碗就在原地顫著。看來這個問題太高深了。我剛想收手,那碗居然開始動了,滿圖亂轉。最後落到一個“猴”字上。靠~這算什麽,我是猴托生的?

我賭氣地說:“你姓什麽?”

碗動,落到“李”字。

我繼續問:“那你全名叫什麽?”

碗動。

第一下落到“李”上;第二下落到“桂”上;第三下落到“珍”上。

李桂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