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再一睜眼的時候,外麵已經是陽光明媚青天白日了。她揉揉自己蓬亂的頭發,一下從**坐了起來,四下打量,原來還是在自己臥室裏。她下了床,伸了個懶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洗手間裏,阿嬌正在對著鏡子刷牙,她雙眼迷迷瞪瞪,滿嘴全是白泡。蓉蓉躡手躡腳來到她背後,突然抱住她,把雙手環過腰跡,狠狠地握住阿嬌的**。阿嬌冷不防被人偷襲,“啊”的驚叫一聲,手裏的牙缸和牙刷都掉在了地上。

在鏡子裏,她正才看清楚原來自己身後之人是蓉蓉。給阿嬌氣的,拉開握住自己奶子的手,氣呼呼地說:“人家都要煩死了,你還要在這討厭。”

蓉蓉哈哈大笑:“開個玩笑嘛,對了,阿嬌,你猜我昨天晚上夢見什麽了?說出來,嚇死你。”

阿嬌神態好像很焦急很憂鬱:“蓉蓉,先別說你的夢了。你先看看這個,我昨天夜裏身上突然長了一些東西。”說著,她把胳膊翻過來,把衣袖拉了上去,露出白藕般的一段。

蓉蓉仔細一看,在她的胳膊上長了一些斑斑點點的黃色銅錢大小的瘢跡。阿嬌眼淚都要下來了:“這……怎麽回事啊?太難看了。”

蓉蓉看得身子發涼:“這……這怎麽……那麽象……老人斑。”

阿嬌驚叫一聲:“啊~我不要,我不要長這個。”

蓉蓉看了看她,陡然發現這阿嬌和夢中紙馬店的紅襖女人倒是有幾分相似。

阿嬌呼吸很急促:“蓉蓉,我癢,我癢。”女孩的胳膊上突然生滿了又黃又黑的老人斑,速度之快眨眼間遍及全身。

阿嬌把睡衣脫了,她渾身上下,全是老人斑。皮膚變得皺皺巴巴,麵目迅速衰老,頭發都花白了。她用手拉住蓉蓉的胳膊,大口喘著氣說:“蓉蓉,蓉蓉,救命。”

蓉蓉一聲尖叫跳出洗手間,阿嬌渾身軟軟地往外追,還沒出門呢,就完全變成了一個老太太。

這老太太衝著蓉蓉一陣怪笑:“嘿~~嘿~~”聲音就象貓頭鷹那麽難聽:“乖乖的孫子媳婦,奶奶來看你了。”

蓉蓉驚叫一聲,猛然睜開眼睛,自己還坐在紙馬店的桌子旁。那個紅襖女人正在笑著撫琴。

蓉蓉陡然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那女人磕磕巴巴地說:“你到底是人是鬼?”女人似笑非笑,用手輕輕撫摸著琴。

蓉蓉說:“剛才我做的夢是你編的嗎?”

女人長歎一聲:“鬼啊,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自己招來的。”蓉蓉腦子突然一亮,她想起電視上那個醫學專家說得話來,這種李老太太病毒能破壞人體的精神中樞,使受害人產生恐怖的幻覺……

難道,我現在即非做夢也不是見了鬼,現在所見得一切,都是那病毒破壞了精神中樞,所看見的幻象?

她用手掐自己的胳膊,很疼,如果在夢裏就不會感覺疼痛。我現在不是在做夢,我看見的都是假的。

女人還在自顧自地彈琴,蓉蓉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她的脖領子,隨手就一個嘴巴:“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隨著“啪”的一聲,蓉蓉眼前一花,她看見自己還坐在屋子裏的沙發上,麵前電視正在五光十色地播放著,劇中人物幾肋咕嚕地對著白,也不知在演著什麽。身旁阿嬌和小蒙正在啃著西瓜,互相低聲笑著。

阿嬌看她醒了笑著問:“你剛才睡著了啊?”蓉蓉感覺渾身疼痛,骨節都“哢哢”作響:“是啊,眯了一小覺,做了個怪夢。”

阿嬌“嗤嗤”地笑著:“你不會夢見那個李老太太了吧?”

蓉蓉吃驚地看著她:“我剛才還真夢見那老太太了。”

阿嬌繼續說:“那老太太是不是對你說,我的孫子媳婦,你往哪裏跑?”說完,她和小蒙一起笑。蓉蓉聽了她這話,一點都笑不出來,反而遍體生寒:“你……你怎麽全知道啊?”

阿嬌哈哈大笑:“我不但知道這個,我呀,身上還長了怪東西,你看看。”說著,她把手翻過來給蓉蓉看,蓉蓉這麽一看,“呀”的一聲驚叫,阿嬌胳膊上長滿了惡心的黃斑,每個都銅錢大小。隨著胳膊動,那些瘢跡形狀變化,就好像無數個怪異的眼睛在不停地眨呀眨。

阿嬌把蓉蓉摟在懷裏,聲音陡然變得異常蒼老:“孫子媳婦,奶奶來看你了。”

蓉蓉尖叫一聲,嚇死過去。

也不知多長時間,她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一睜眼就看見灑進屋子裏的束束陽光。外麵蟲鳴鳥叫,顯然已經天光大亮了。阿嬌和小蒙在蓉蓉身邊推她:“懶丫頭,你看看都幾點了,太陽都照屁股了。”

蓉蓉揉揉疲憊的雙眼,從**坐了起來,拿過鏡子一照,這個憔悴勁就別提了。眼窩也黑了,頭發也披散著,她就感覺口幹舌燥,嘴唇都幹得裂了。阿嬌看著她,關切地問:“蓉蓉,你怎麽了?你這個覺睡得怎麽就跟打仗似的,我早上起來就聽見你在說夢話,我過來一看,嚇了一跳,你渾身都濕透了。”

小蒙也問:“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蓉蓉苦笑一下:“我都糊塗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你們說,我現在是醒著還是在夢裏?”小蒙用手去胳肢她:“你自己說呢?癢不癢?”蓉蓉笑著躲開她的手:“別鬧了。”說著,她從**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總算是醒過來了。”

說著,她就往門外走。突然阿嬌一聲尖叫,蓉蓉回過頭看見她嚇得手指亂顫,嘴唇抖得厲害。蓉蓉皺著眉說:“怎麽了?你見鬼了?”

阿嬌磕磕巴巴地說:“你……你胳膊上……”

蓉蓉低頭一看,自己左胳膊上,長滿了銅錢一般的黃色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