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隱藏病情

白未晞雙眼泛紅,心中回憶著原身與母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詹氏咒罵。

此情此景,在旁人看來,竟是瀾王妃情真意切地與家人道別,沒想卻被家人責怪辱罵,從而傷感落淚,茫然無措。

“大人!大人!這個女人不是真正的瀾王妃!求大人明察!不要讓冒牌貨在瀾王府禍害他人!”

見白未晞沒有任何反應,詹氏高高地抬起頭來,對著監斬台上的監斬大臣大聲控訴道。

白未晞的思緒被詹氏的聲音擾亂,甩了甩頭,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刑場上,見此情形立刻哭道:

“父親!母親!二姐!是未晞不孝,是未晞無能,未能將你們解救出來。”

“未晞請求瀾王去皇上麵前為你們求情,可惜皇上心意已決,隻饒過了府上的無辜生命,未晞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們要打要罵,未晞都絕無半句怨言,如果你們罵我幾句心裏要好受些的話,你們就盡情地罵吧!是未晞對不住你們!”

白未晞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愧疚。

此時,圍觀的百姓也是看不下去了,紛紛在旁為白未晞打抱不平。

“看來並不是瀾王妃心狠,而是瀾王妃已經盡力了。你看她哭得多傷心啊!”

“啐!這白太醫還真是該死,死到臨頭還不知好歹,竟然這樣罵他的女兒。”

“對啊!王妃還去求情了,拯救了其他無辜的生命,可見這瀾王妃非但不是蛇蠍毒婦,還存有一顆仁心啊。”

“王妃,事已至此,您還是節哀吧!午時馬上就要到了,王妃請回吧。”唐祁見白未晞在刑場中央痛哭流涕,任由三個死刑犯辱罵,看不過去了,便親自走下監斬台來到白未晞麵前勸道。

“謝大人,”白未晞向前來安撫她的唐祁道了謝,旋即轉過頭去,向劊子手叮囑道,“還請劊子手大哥不要讓他們受太多痛苦,讓他們安然地去吧!”

“王妃請放心!”白未清身後那高大威猛的劊子手手持大鍘刀,重重點著頭。

白未晞兩眼已經哭得通紅,見劊子手應下了,才不斷用手絹擦拭著眼角,三步兩回頭地離開了刑場中央。

白未晞走到人群中時,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弦連忙上前扶住了白未晞。

渭瀾透過麵具的縫隙看著白未晞那張有些失魂落魄的臉,心中微微一漾。

明明知道她是裝的,為何看起來還是讓人心疼?

“王妃,您也累了,砍頭就不要看了。”一弦扶著白未晞,在一旁輕輕地說著。

未等白未晞回答,就聽到監斬台上傳來一句高亢的令聲:“午時已到!行刑!”

白未晞聞聲,轉身看向刑場中央,隨著人群一聲驚呼,隻見三名劊子手手起刀落,三個圓滾滾的腦袋便滾落在草地上。

綠油油的草地瞬間被鮮血染紅,從脖頸中噴湧而出的鮮血,肆意地灑在劊子手的臉上。

白未晞隻覺得眼中一紅,腦中一熱,胃中一湧,難受得差點沒有站穩。

“王妃!”一弦緊張地攙扶著白未晞,焦急地看著渭瀾。

“回府!”渭瀾見白未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口中急促地吐出兩個字。。

“一竹去通知聿垣!”上了馬車後,渭瀾掀開馬車簾櫳吩咐著一竹。

馬車加速行駛在回府的路上,渭瀾看著神色不安的白未晞,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白未晞斜靠在馬車靠背上,額頭上的汗密密地滲出來,兩頰飄著粉色的紅暈,身體深處那滾燙的欲望正在一點一點侵蝕著她。

絕對不能在外人麵前失態,白未晞咬緊牙關,吃力地讓自己坐了起來。

“你還好吧?”渭瀾神色嚴肅地問道。

白未晞抖了抖衣袖,將一隻手全部漏出來,反手伸向自己的脊柱,片刻後,白未晞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來,歎了一口氣道,“沒事。”

渭瀾張了張嘴,想再問點什麽,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嗅覺敏銳的他,在剛剛的白未晞身上聞到了一股異香,是大婚那晚,她剛剛踏進洞房時身上傳來的味道。

渭瀾蹙了眉頭,對白未晞的身體狀況有了一些擔憂。

白未晞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斜靠在靠背上。

她剛才在想到原身的生母時是真的傷感了,心中悲痛戚戚,有些心神不寧。

另外,雖然作為一名醫生,血腥的場麵時見慣不驚了,但砍頭還是第一次見。

三個活生生的生命,就在她的設計下,在劊子手的手起刀落間,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的手第一次粘上了鮮血,她本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如今卻親自毀掉了三條人命。

白未晞心中一時矛盾大起,身體出現了片刻地虛弱。

就在那個空檔,體內殘留的媚藥,就像解除了封印一般,不受控製地襲擊著她,她差一點就招架不住。

回府後,一弦服侍白未晞躺到了**,聿垣在接到匯報後,也急忙從勿憂閣趕到了瀾王府。

“奇怪......”聿垣給白未晞診著脈,許久才閉著眼睛說了這兩個字。

“聿公子,怎麽樣?王妃的身體沒有大礙吧”一弦看著聿垣那複雜的表情,不知是為何,便急切地問道。

聿垣沒有立即回答,放下白未晞的手,又掰開白未晞的眼睛仔細瞧了瞧,然後抬起另外一隻手慎重地把著脈。

過了片刻,輕輕聿垣放下白未晞的手,欲言又止。

“直說吧!”渭瀾見聿垣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急促地說道。

“王妃就是身體有些虛弱,其他的並沒有發現異樣。但是很奇怪的是,王妃的血脈像是被什麽壓製著,我竟然感受不到......”聿垣捏著下巴,十分不解。

醫術享譽整個渭國的聿垣,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診脈技術產生了懷疑。

渭瀾想到剛才在馬車上,白未晞用手在她自己的背上搗鼓了片刻,又聯想到白未晞為自己控製高熱時的手法,瞬間明白過來。

看來是她故意將自己的血脈隱藏了起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身體裏有媚藥。

“那就這樣吧!”渭瀾想了想,淡淡地對聿垣說道。

既然她不想讓別人知道,那就不要讓別人知道吧!

“嗯。我給王妃開副要調理一下。王妃最近最好不要四處走動,也不要受刺激。”聿垣邊寫著藥方邊仔細地向一弦吩咐著注意事項。

聿垣走後,渭瀾轉動輪椅來到床榻旁,看著白未晞熟睡中的臉,想著白未晞犯病時堅強的樣子,蹙了蹙眉。

躺在**的白未晞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