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送信人將一封信送到淩辰手裏。淩辰看完很迷惑,隻是出門以後莫桃跟莫天悚跟得極緊,不僅白天基本上在一起,晚上投宿也是隻開一個房間。監視的意味濃得很,換其他人莫天悚早就惱了,對莫桃卻是無可奈何,隻好借著說笑時不時刺莫桃一刺。

淩辰一直等到晚上住宿時,才窺準一個機會,把莫天悚單獨叫出來,道:“三爺,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穆稹仇讓人搶先一步從大牢裏救走了!”

莫天悚愕然道:“穆家不是沒親戚了嗎?誰還會重視一個小孩子?他可是殺人重犯,誰這麽大膽子去大牢救人?是不是穀大哥做的?”

淩辰搖搖頭,遲疑道:“穀正中、紅葉和梅姑娘一起進京,有動靜梅姑娘肯定會有消息過來。大牢是接到蜀王的命令才放人的,正大光明,合乎手續,而且那個案子已經判了,說是山林野火,穆稹仇一個孩子根本沒能力放火。”

莫天悚氣道:“狗屁山林野火。山林野火把個會武功蒼複和尚燒死,卻讓一個十歲的小孩逃拖,有這道理嗎?而且這案子也不是發生在成都,知府至少也該和眉山縣令商量一下再結案。做其他事情他們怎麽沒有這樣快?叫春雷查查此事。”

淩辰道:“春雷得到消息就去查了。三爺,蜀王說是收到你的紙條才下的那道命令,紙條上有你的印章。王府師爺見到春雷還奇怪得不行。春雷想要紙條看看,師爺說已經燒了,又說幸好此事不是在成都發生的,這裏的人不知道,否則想這麽快結案還不行呢!”

莫天悚皺眉道:“我的紙條?我不就叫你去示意知府辦快一點嗎?他本身已經有那麽重的罪名,我壓根也不用再說什麽。穆稹仇從大牢裏出來去哪裏了?總該有個人接他吧?”

淩辰苦笑道:“就是我去說了,知府接到命令以後才問也沒問過春雷,如此痛快的就把事情辦了呢!穆稹仇是被一個綠衫蒙麵的女子接走的。春雷說聽獄卒的形容,那女子倒有點像是梅姑娘。”

莫天悚氣得笑起來:“離譜了吧?翩然真想救穆稹仇,和我說一聲就是了,何必背著我呢?”

淩辰道:“我也覺得這事奇怪得很。不過送信的人說春雷會繼續調查,一有消息就會用最快速度通知我們。”

莫天悚點點頭,囑咐道:“這事別讓二爺知道。他脾氣剛剛好一點,別讓他又變得怪怪的。”

淩辰笑道:“三爺放心,我就是怕二爺知道,才等到這時候才告訴你。”

莫天悚很著急進藏,路上趕得很快。春雷的第二封信雖然沒隔兩天就寫了,卻一直到十幾天以後才到莫天悚手裏。春雷在信中說,穆稹仇在成都沒有任何熟人,那天也沒有人注意到那個蒙麵女子,此後穆稹仇像是蒸發一樣,怎麽找也找不到,調查一點進展也沒有。莫天悚此刻鞭長莫及,不滿意也隻能是回信的語氣嚴厲一些。

左頓住在左貢地區桑披寺。莫天悚離開成都出金牛道,過蒙頂山,翻二郎山,經康區入藏。經過近十多天的跋涉,他們終於抵達左貢地區。在藏人的地方還是穿藏袍方便一些,因此他們一行人全部換上藏袍,膚色也被高原上強烈的紫外線曬得黑乎乎的,看起來和當地人區別不大,可是他們幾乎都不懂藏語,魚目難以混珠,而且左貢地區甚大,費不少力氣才打聽到桑披寺。

今天很熱鬧,有很多信徒都在朝寺裏走。在兩個轉著經筒的老嫗善良的笑容指引下,順著緩坡向上走,拐彎處一個碩大張揚,纏繞哈達的**雕塑顯示他們很可能走錯了。左頓是黃教(格魯派)活佛,清規戒律森嚴,不許活佛、喇嘛娶妻,不大可能在寺廟門口立這樣一個雕像。

莫天悚泄氣地坐下來,朝淩辰揮揮手。不想淩辰也懶得很,又朝兩個十八衛揮揮手,自己也坐下來。其他人一看,也紛紛坐下來。那兩人推無可推,隻好去前麵查看。莫桃好笑,也不覺得很累,追上去和他們一起走遠了。

等半天不見莫桃回來,淩辰沒話找話地指著雕塑道:“看看,還是人家放得開。聽說他們的開派祖師蓮花生都有兩個老婆……不對,是兩個明妃,比我們那裏的和尚快活多了!”

莫天悚的心也熱了,低聲問:“你說我回去找荷lou,她肯不肯跟我回榴園?”

淩辰失笑道:“這問題你問我怎麽知道,你回去問荷lou啊!今晚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兩個藏女來?”

莫天悚緊張地道:“你可千萬別亂來啊。昨天桃子才和我分開睡,我怕他又跟我擠。”

淩辰大笑,好奇地問:“你以前總和二爺打,現在不打了,可又被他盯得這麽緊,煩不煩?”

莫天悚搖頭道:“你不懂,他越盯我盯得緊,越表示他緊張我。”

淩辰放肆地哈哈大笑:“那你幹嘛還想方設法地趕他離開你的房間?我總覺得二爺到成都以後就怪怪的,現在還沒變回去,倒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怕你知道,在故意表白一樣。”

莫天悚一震,拉淩辰一把,低聲道:“你找個借口安排楊靖和湯雄立刻回成都,叫春雷查查尉雅芝。”

淩辰盯著莫天悚半天沒明白,過了好一陣子才困惑地道:“你難道懷疑穆稹仇的事情和二爺有關聯?他和尉雅芝一頓飯都沒吃完就被我叫走了!”

莫天悚沒好氣地道:“別多問,去安排。我什麽也沒有懷疑,查查尉雅芝也沒什麽。”

淩辰搖搖頭,起身去安排去了。片刻後,楊靖和湯雄一起離開。莫桃領著一個藏女走過來,看著他們的背影,困惑地問:“天悚,你叫楊靖和湯雄去幹嘛?”

莫天悚站起來,輕描淡寫地道:“也沒什麽,我到藏人的地方沒央宗陪著不習慣,叫他們回去請央宗。”

莫桃愕然。那藏女忽然指著莫天悚驚叫道:“你是三少爺?”說完很心虛地低下頭,雙手緊緊抓著胸前的一條瑪瑙項鏈。

莫天悚打量一下她,圓圓的臉盤,一邊臉頰上一塊張揚的紅色,長得很一般,沒什麽印象,遲疑道:“你是?桃子,你也不介紹一下。”

卻見莫桃也很吃驚,遲疑道:“你認識天悚?”見那藏女還是低頭不說話,隻好自己介紹道,“過去是羅布寺,是一個和苯教結合得很緊密的紅教(注1)寺廟,不是我們要找的桑披寺。我問路的時候遇見她懂漢語,又認識左頓大師,自告奮勇要給我們帶路。”

莫天悚笑道:“那很好啊!你叫什麽名字?桑披寺在哪裏?”

藏女低聲道:“我叫卓瑪。桑披寺離這裏還很遠,要走兩個時辰才能到。”

莫天悚愕然道:“你也叫卓瑪?”突然間萬般滋味湧上心頭。不過他向來不喜歡被人看透,再仔細打量卓瑪,目光定焦在卓瑪胸前的項鏈上,終於想起這是他在建塘大鬧集市時從一個藏民家裏背走的那個生病藏女,她身上帶的瑪瑙項鏈還是他從首飾鋪子中搶的,叫她還給首飾鋪子老板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見熟人,甚覺親切,莞爾道:“原來你不乖不聽話,自己偷偷藏了一條項鏈起來。這次來這裏是不是贖罪的?”

卓瑪漲紅臉,雙手用力搖晃,很著急地道:“不是,不是!這條項鏈是我買的。不過銀子是三少爺給我的。邊巴家的損失央宗小姐賠了,我就用三少爺的銀子買了這條項鏈。我是來轉神山的。央宗小姐走後一直沒有消息。多吉旺丹老爺讓我找左頓活佛問問。”

莫天悚喜道:“那你轉完神山沒有?我們正好也要去轉山,一起啊!”

卓瑪遲疑片刻,低頭小聲道:“還沒有。”然後急忙道:“桑披寺還很遠,我們走吧!”急急忙忙朝坡下走去。淩辰忙招呼十八衛跟上。莫天悚和莫桃走在最後,莫桃嘀咕道:“看她的樣子,肯定是已經轉完山。天悚……”莫天悚舉手打斷莫桃的羅嗦,表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絕對隻把她當向導和翻譯。”

下坡以後卓瑪沒有馬騎,淩辰起哄說挾翼最強壯,可以騎兩個人。莫天悚心裏是很願意的,可惜不敢苟同,臨時去一家藏民家裏買一匹黑馬給卓瑪。黑馬是匹十幾年的老馬,又倔強又戀家,走得慢吞吞的還總想掉頭回去。卓瑪製服不住它,一大隊人都隻能用蝸牛的速度前進。

莫天悚見莫桃無動於衷不知道在想什麽,而淩辰笑得古怪,也不說去幫幫卓瑪,還不讓向山去幫忙,甚覺氣惱。下馬和卓瑪對調坐騎,手掌還沒敢用太大力拍一下馬股,雙腿一夾,老黑馬便隻得乖乖聽話,加快速度衝到隊伍的最前麵。挾翼戀主,也緊緊跟上去。莫桃於是也衝到最前麵。莫天悚不覺心煩,嘀咕道:“你比央宗還討厭。”

莫桃莞爾,道:“我剛才聽到一個消息,卡瓦格博的脾氣似乎不太好,也不知道是誰惹著他了,他放了不少‘瓊崖’,即守護卡瓦格博的神犬,也就是野狼下山,專門咬藏人的家畜。而且不少人指責讓卡瓦格博發脾氣的就是左頓活佛。這一兩年紅教香火大盛,黃教比往日冷清很多。”

莫天悚有意想氣莫桃,扭頭笑嘻嘻地問卓瑪:“你也是為此才來紅教寺廟轉經的?左頓活佛做了什麽,讓大家都說他?”

卓瑪道:“有人在斯拉桶的河穀中發現一朵修羅青蓮,請左頓活佛去鏟除。左頓活佛不僅沒有鏟除,還阻止丹增強桑去鏟除。卡瓦格博才放‘雙厄’(藏語,狼)下山。”

莫天悚聽得稀裏糊塗的,隻好又轉向莫桃。莫桃失笑道:“丹增強桑是紅教的活佛,就在我們剛才去的羅布寺的堪布。‘斯拉桶’翻譯成漢語是‘地獄之火’,是梅裏雪山轉山途中必經的一個幹熱河穀。修羅青蓮我也不太明白,好像是一朵青色的花。‘修羅’是魔鬼的意思,‘青蓮’是指‘裂如青蓮地獄’,說這種花是魔鬼從‘裂如青蓮地獄’中帶出來的。‘裂如青蓮地獄’是八大寒冷地獄之一,意思是墜落此地獄的眾生身體凍至僵硬如死屍般,身體瘀青而裂開如蓮花紋。”

莫天悚遲疑道:“我怎麽沒有聽說過‘裂如青蓮地獄’?”

莫桃解釋道:“你知道六道輪回,做壞事的人就會下地獄道。地獄道可細分為八大熱地獄、八大寒地獄、近邊地獄及孤獨地獄四大部份。八大寒冷地獄是皰地獄、皰裂地獄、額哳吒地獄、赫赫婆地獄、虎虎婆地獄、裂如青蓮地獄、裂如紅蓮地獄及裂如大紅蓮地獄。裂如青蓮地獄還不是最淒慘的,裂如紅蓮地獄及裂如大紅蓮地獄裂身體更裂至皮開見肉,能見體內紅色的肉。四分五裂的傷口,如紅蓮盛開一般。還更是淒慘。”

莫天悚搖搖頭道:“呃,修佛講慈悲,嚇起人來可一點也不慈悲!想象力還滿豐富的。這個聽起來似乎比十八層地獄還恐怖呢!”

莫桃莞爾,輕斥道:“又胡說八道,十八層地獄隻是一種概括的說法,和這個一樣。真不明白左頓大師怎麽會當你是朋友。地獄都是由受生地獄的眾生之集體共同業力所創造的。你怎麽就能肯定沒有?”

莫天悚嘟囔道:“這些活佛喇嘛也沒有親眼見過,怎麽就那麽肯定有地獄?卓瑪,你說有沒有地獄?”

卓瑪低頭小聲道:“我不知道。多半是有吧!不然那些做了壞事的人如何受到懲罰?”

莫天悚失笑道:“你也是一個向著桃子的家夥。有地獄也沒有關係,你反正是救度母,肯定不會下地獄的;我叫天悚,意思是老天爺都怕我,地獄的惡鬼更怕我,因此我也不用下地獄;隻要桃子,假模假樣地拜菩薩,又不修佛,最後逃不開,一定下地獄。”(卓瑪,藏語救度母)。

莫桃啐道:“天悚,你日後不去地獄也是去修羅道。(注2)”卓瑪瞄一眼莫桃,輕聲道:“二爺心好,絕對不會下地獄!我也不是向著二爺,隻是說實話。”

莫天悚嚷道:“心好會咒我去修羅道?你不向著他會幫他?”卓瑪不再出聲,又低下頭去。莫天悚好笑,見莫桃又氣哼哼的,忙岔開話題去和莫桃閑扯。

不覺天色將暮,有紅有黃的樹葉間經幡飛揚。一座金壁輝煌的雄偉寺廟坐落在開滿黃色和紫色花朵的山坡上。一幢幢屋宇錯落有致,層次分明。進去以後柱頭、梁坊、廊頂、隔板上到處都描繪著八吉祥徽、七政寶、六長壽、五妙欲、和氣四瑞以及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等裝飾畫,看得人目不暇接。可惜喇嘛在聽了他們的來意以後說,左頓正在一座白塔中修行,不能見客,還不肯讓他們在桑披寺借宿,如果他們想參觀的話,也要等到明天才行。

其他人都沒話說,隻有莫天悚又很不樂意地嘀咕道:“什麽桑披寺嘛,根本是阻撓寺!難怪會被羅布寺比下去!”帶人悻悻地下山去了。(桑披,藏語遂心如意,興旺發達的意思。)

好在卓瑪很熟悉這裏,帶他們來到左頓活佛的家裏。左頓活佛家就在桑披寺的山坡下一個美麗的山穀裏村子裏。村子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齊絨村,一共有三十多戶人家,都過著半農半牧的生活。

左頓家座落在村子裏最好的地段上,房子也是村子中最大的。是一座有六十二根柱子的三層樓房。左頓的阿嘉(藏語父親)還健在,大家都稱呼他阿尼(藏語爺爺)。此外還有左頓的兄弟侄兒侄女等等,一共有十二人。

讓莫天悚驚奇萬分的是,左頓有四個兄弟,居然隻娶了一個老婆。且左頓的三個侄兒也隻娶一個老婆,而且這三個侄兒都不清楚誰是自己的親生阿爸。這三兄弟有一子一女,同樣不知道誰是他們的親生阿爸。聰明的莫天悚胡塗老半天,費了老鼻子的力氣才大略弄清楚左頓的家庭結構,對於阿尼是不是左頓的親生父親立在心中存疑。這時候他才明白左頓何以會用一種異常寬容的目光去看待映梅禪師。

同樣還讓莫天悚萬分驚奇地是,這幢房屋中居然有兩個經堂,二樓供的是紅教祖師蓮花生,三樓供的是黃教祖師宗喀巴。莫天悚給蓮花生和宗喀巴都獻了哈達。

阿尼顯然很高興莫天悚這樣做,知道他的名字以後變得非常熱情,不顧天色已晚,一定要在家的兒子澤仁去殺一頭犛牛。為不讓“血光衝天”玷汙神山而帶來不祥,澤仁專門把犛牛趕到一座帳篷裏去殺。

莫天悚大樂。莫桃甚是奇怪,問:“你笑什麽?”莫天悚怕被人聽見,耳語道:“我發現他們可夠能自欺欺人的。怕血光衝天,幹嘛不吃素?”

莫桃失笑,啐道:“我也發現你進藏後就沒有一句好聽的出口。你是不是不樂意來?人家那不叫自欺欺人,叫虔誠。羅布寺有一個積水的淺坑,可是那些藏民二話不說五體投地地拜下去,起來就是一身泥。換你,能行嗎?”莫天悚笑道:“我不和你說。得留著精神一會兒好有力氣‘虔誠’地多吃幾塊犛牛肉。”

煮犛牛肉費時,阿尼點起篝火。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就像是久別的老朋友,一點沒有生分的感覺。不知道左頓在家裏是怎麽形容莫天悚的,他家的所有人都跑來和莫天悚說“紮西得勒”,甚至擁抱一番,搞得莫天悚應接不暇。

一頭壯大的犛牛變成拳頭大小的手抓肉塊端出來。莫天悚顯得比莫桃“虔誠”,僅僅隻吃了一塊。然而他嬌氣的腸胃還是受不了這樣純粹的肉食品,剛剛上床躺下便覺得內急,隻好又穿衣服起來。拉開房門就看見莫桃站在走廊中。莫天悚忍無可忍,大怒道:“桃子,你究竟要盯我盯到什麽時候?”

莫桃莞爾道:“我可沒有盯著你,隻是想約你出去走走,剛到這裏,你的門就開了!”

莫天悚怒道:“你這麽多天還沒有走夠,半夜三更地又要出去?”還想多說,奈何肚子疼得很,恨恨地道,“你想盯著就跟來。”朝走廊盡頭的茅房走去。莫桃果真緊跟不舍,但看莫天悚走進茅房,隻好在外麵停下來。

片刻,莫天悚出來,冷笑道:“你怎麽不跟進來?”莫桃莞爾,笑道:“我真的是想去桑披寺的白塔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莫天悚詫異地問:“有什麽不對嗎?”莫桃聳聳肩頭,淡淡道:“丹增強桑今天正在舉行明妃加持儀式,也就是說他在取妻。羅布寺人山人海。是左頓叫卓瑪去羅布寺的,他應該要等卓瑪回來,不大可能無法見客。”

活佛的地位尊崇,桑披寺就隻有左頓一位活佛,左頓乃是赤巴,(赤巴,即“法台”或“總法台”,是掌管全寺一切宗教活動或事務的負責人。)不大可能被人關著。莫天悚更是詫異,笑笑道:“活佛也娶妻,丹增強桑一定比左頓幸福。左頓是嫉妒了,一個人悶在白塔裏傷心。好歹我們是他的朋友,是該去安慰安慰他。”

注1:藏傳佛教屬於密宗一支,是北印度龍智菩薩的門下蓮華生上師傳去的。當時西藏文化落後,信仰多神的本土苯教(黑教),神秘而確有靈驗的密宗深受藏人的歡迎。蓮華生在西藏的教團徒眾稱為寧瑪派,寧瑪的意思是“古老”。因其教眾穿紅色衣,稱為紅教。

元代給予僧侶許多特權,各教派積極參與世俗的政治、軍事鬥爭,喇嘛飛揚跋扈,為所欲為。他們占有大量財富,過著荒**糜爛的生活,甚至借修持“密法”為名,霸占民女,殘害農奴。

元末明初,宗喀巴大師起來提倡律製的清淨生活,注重顯教的義理研究,大振宗風,德化全藏,創立格魯派。“格魯”,意為“善律”,故又稱善律派或善規派。又因該派僧人戴黃色僧帽,亦名“黃教”。

早期藏傳佛寧瑪派(紅教)寺院裏的喇嘛、活佛都允許有妻室。蓮花生大師和兩個妻子的塑像至今仍供奉在拉薩大昭寺內。明末,藏傳佛教格魯派(黃教)與寧瑪派(紅教)鬥爭激烈。黃教在西藏受到排斥和壓抑。

注2:修羅道中修羅的福報很大,幾近天界之樂。生於此道中的眾生雖有極大的善業力,也因瞋恨及妒忌心強,不能生於天界。阿修羅十分妒忌天界。常與天界發生戰爭,但又打不贏,總在戰爭中斷手、斷腳等等,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