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辰跑進莫天悚房間,急道:“三爺,這下麻煩了!章劍龍今早的確出門去打獵,可是汪公公、三公子還有秦浩都跟他一起出的城。”

莫天悚躺著沒動,淡淡道:“他們那麽多人,真有白章虎也被他們嚇跑了,還打什麽獵?讓他們先鬧騰一天,我們明天再去。”吃了玄犀玉芝丸,他傷勢大有好轉,也不怎麽咳嗽了,卻顯得比前些天更嚴重的樣子,一直躺在**沒起來。

淩辰遲疑道:“汪公公隻給你三天時間養傷,明天可就是第三天了。”

莫天悚一點也不擔心地笑道:“沒打著白章虎,汪公公是不會回去的。你去叫南無過來。”

有尉雅芝參與,誰都知道莫天悚是故意要殺章劍龍的了,因此翌日一早,莫天悚沒通知尉雅芝,隻帶領淩辰和十八衛也去了龍泉山。你看他少年一副老朽狀,左未牽黃,右未擎蒼,病歪歪縮在羽紗披風中,不像是去打獵,到像是去看病。好在挾翼真是一匹千裏馬,出城後不久,就在一個視野開闊的山頭遇見汪公公一行。汪公公甚是詫異地問:“三爺,你傷還沒有好,怎麽也出門了?”

莫天悚巴結地道:“天悚本來是隻想在家裏歇著的,但是想到白章虎凶猛,公公和王爺不諳武事也要為皇上盡忠,天悚也隻好來湊個熱鬧。好在有秦將軍在這裏,也用不著天悚出手,不會有關係的。”一邊說一邊猛力咳嗽。

秦浩道:“聽說三爺身手過人,既然來了,怎麽可以不lou兩手?白章虎一時半會兒找不著,今天我們就比比誰打的野獸多如何?”

莫天悚笑笑道:“將軍的提議天悚怎麽可以不遵從?淩辰,你帶幾個人去和章大俠玩玩。”章劍龍是作為秦浩的隨從來的龍泉山,此刻正帶著人在搜尋白章虎。莫天悚的意思很明顯,秦浩派手下出馬,他也就讓手下奉陪。淩辰大聲答應,領著十八衛如風一般去了。

秦浩很不滿意,朝新任蜀王三公子遞個眼色。這個蜀王比不得他父親,有些怕莫天悚,縮在一邊並不出聲。汪公公卻怕莫天悚出事,忙道:“這樣最好。三爺身子還沒有好,就留在這裏吧!”

莫天悚道謝。謝完又咳嗽起來。向山急忙過來扶著他坐下。汪公公也關切得很。秦浩很不滿意,用馬鞭子指著遠處天空飛翔的幾隻鷺鷥道:“聽說三爺飛針厲害,能不能射下幾隻白鷺讓我們開開眼。”

飛針不能及遠,秦浩是有意刁難,汪公公不懂,他也想看看莫天悚是不是有傳說中厲害,大力讚成。莫天悚也不推辭,站起來拖下披風,病容一下子消失一大半,半眯著眼睛看一看,淡淡提議道:“這裏太遠,大家一起過去,看看我和秦將軍誰射下來的更多如何?”

射鷺鷥沒有危險,汪公公不覺心癢,又大力讚成。於是大家一起上馬,朝前走一陣子,來到一個小湖泊的旁邊。湖邊的樹上棲息著很多白鷺,水麵上也有很多低飛掠食的白鷺。秦浩彎弓搭箭,一隻白鷺落下來,其他的白鷺百羽齊張,“嘎嘎”叫著飛上天空,不過飛得並不算高。秦浩也不在意,再次彎弓。十箭射下來九隻白鷺,成績也算是馬馬虎虎。蜀王大力鼓掌。汪公公也很興奮。

秦浩很得意,收起弓箭道:“三爺,現在看你的本事了!”受驚的白鷺還未重新平靜下來。用飛針射依然太遠,莫天悚一枚飛針也沒有發射,笑道:“我可沒有將軍的本事!”側身和汪公公閑談。汪公公道:“三爺在病中,等病好了再射白鷺也是一樣。”莫天悚卻不肯離開,一直等白鷺重新平靜下來,一邊咳嗽一邊道:“將軍,把你的弓借我用用。”

秦浩笑道:“原來三爺是個全才,射箭也會!”和弓一起還遞上十支箭。

射箭莫天悚當然會,可他不接箭,還是咳得很厲害地道:“我不會用那種東西。”拿著弓仔細看看,“九層牛筋。好弓,沒點力氣恐怕拉不開。”秦浩心裏冷笑,知道厲害了吧?嘴上卻道:“也不過就是兩百多斤的力,一定還難不倒三爺你。”莫天悚莞爾,摸出兩顆霹靂彈夾在手中。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秦浩看莫天悚一次拿出兩顆霹靂彈,心裏先是一驚,尋常壯漢也就能開一百六十斤的弓,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能開兩百斤的弓已經很不錯,難道還會連發不成?然緊接著他便放心了,莫天悚伸出食指、中指和小指三根手指頭鉤弦。這樣開弓輕鬆是輕鬆,準確度和速度卻低。果然,莫天悚一彈飛出,射到了大樹的上空,一隻鷺鷥也沒打中。

就在秦浩剛剛鬆一口氣的時候,莫天悚再次拉弓。第二顆霹靂彈明顯速度更快,流星趕月一樣追上去。秦浩難以置信地回頭一看,莫天悚早已經換成大拇指拉弦,力量和速度都最強的一種開弓姿勢。然而書生就是書生,拉開弓弦的手居然還翹著蘭花指!秦浩還未來得及發暈,聽見兩顆霹靂彈在空中一起爆炸,急忙又回頭。莫天悚竟然可以射中飛在半空中的霹靂彈!秦浩的臉頓時變得一片煞白。

莫天悚將弓還給秦浩,笑道:“的確是好弓。就隻是弓背上的牛角差了點,長度馬馬虎虎,可惜是老牛角。”

一張弓彈性好不好關鍵在牛角上。好牛角非常難找,這張弓上用的牛角的確是貪圖了長度,牛角稍微嫌老了一些。這份眼力也足以誇耀。秦浩瞠目結舌,半天都回不過神來。這時候軍士回來,一共撿到十一隻白鷺。秦浩更是說不出話來。

蜀王急忙笑道:“秦將軍準頭好,三爺的東西高明,都很了不起,各有所長,讓本王大開眼界。”兩人都在誇,實際卻是在說秦浩比莫天悚高明,可惜秦浩又氣又堵,臉色更是難看。

汪公公沒注意他,大喜道:“這就是天下聞名的霹靂彈吧?可否送一顆給咱家看看?”

莫天悚摸一顆遞給汪公公,道:“小心一些,用力會爆炸的。”汪公公果真非常小心地拿著,不過略微看看,又還給莫天悚,感歎一番,稱讚一番。

蜀王也要來看一看,喃喃道:“這東西讓王二寶吃了大虧,看起來黑不溜秋的卻一點也不起眼!”王二寶是秦浩的手下。莫天悚把王二寶帶來成都以後,二公子盯得緊,秦浩怎麽想保留也保留不下來,不得不免去王二寶的官職,發回原籍永不錄用。這已經是很輕的處罰,秦浩依然氣得要命,此刻被蜀王一提可就更氣了。

軍士忽然大聲叫起來:“白虎來了!”

白章虎果然出現在遠處的草叢中,行動非常快,一閃又消失在樹林中。後麵還追著章劍龍和淩辰,其他的隨從早被遠遠的拋下了。莫天悚興奮起來,拔出寶劍,挑眉道:“將軍,看看我們誰能殺死白章虎。”

秦浩剛才已經輸一次,莫天悚不這樣提議他也會這樣提議,抽出大刀朝前跑去。軍士也要跟上前去,莫天悚停下來道:“將軍,章大俠沒告訴你打獵的人太多會把野獸嚇跑嗎?”秦浩回頭道:“都不許跟著!”憋足力氣朝前跑。莫天悚緊緊跟在他身後。

須臾,兩人已經到達剛才白章虎出現的地方,也看見前麵的淩辰和章劍龍。莫天悚倏地加速,隻片刻就追上淩辰,將秦浩拋在後麵。騎在馬背上秦浩還可以,用兩條腿比輕功,他可實在差得太遠,奮力追一陣子,連前麵三個人的影子也看不見了,可就這樣回去又不甘心。

勉強又朝前跑一截,前麵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分明是霹靂彈的聲音。秦浩急忙跑過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章劍龍躺在草地上,早被炸得血肉模糊,淩辰抱著同樣血肉模糊的莫天悚大聲呼喊,莫天悚不再咳嗽,一點氣息也沒有的樣子。白章虎快捷的身影在樹林中一閃又消失了。

看見秦浩,淩辰火了,放下莫天悚揮舞短劍衝過來,怒吼道:“我叫你掙功!你非要讓三爺出手,現在滿意了!”秦浩急用大刀抵擋,問:“發生什麽事情?”淩辰不答,隻是猛攻。秦浩不知道事情究竟,不願意和淩辰打,武藝本來不比起淩辰差多少,卻被淩辰殺得節節敗退。

忽然又聽見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淩辰急忙丟下秦浩回到莫天悚身邊,抱住他叫道:“三爺!三爺!”

秦浩也跟過來,就見莫天悚緩緩睜開眼睛,剛要說話,便猛地噴出一大口血來,然後才吃力地道:“不要打!”淩辰惡狠狠地對秦浩道:“改天再找你算賬!”抱起莫天悚飛快地回去了。秦浩來到章劍龍身邊,隻見章劍龍早就斷氣了,又氣又迷惑。

章劍龍的手下追過來,說路上遇見淩辰和莫天悚,十八衛已經護著他們先回去了。等秦浩回到湖邊,莫天悚的人早走得沒影子了,就是汪公公也跟著走了,隻有蜀王還在等他。秦浩一問才知道,淩辰和莫天悚聯手截住白章虎。章劍龍不甘心,也追過去,幾個人和白章虎纏鬥之中不知道怎麽的引爆霹靂彈。結果白章虎沒事,淩辰沒事,莫天悚和章劍龍一傷一死。秦浩很不甘心,也隻得先回去。

此事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秦浩極為無趣,偏偏章劍龍的手下又追著他要給章劍龍報仇。他此刻哪有本事去動莫天悚?心煩加上憋氣,當天下午就讓人收拾行裝離開了成都。

莫天悚時昏時醒。汪公公氣急敗壞,坐臥不寧地說回去無法交代,守在莫天悚房間裏。大小官員眼見如此,絡繹不絕地去探傷。莫園熱鬧非凡,好容易等到天黑,二公子好說歹說把汪公公勸走,莫園才漸漸安寧下來。

“昏迷不醒”的莫天悚一骨碌從**坐起來,吐口氣道:“快把我憋死了!”正想下床活動活動,向山飛快地跑進來道:“三爺,快躺下,漕幫的周熾和路英又來了!”

莫天悚穿起衣服道:“他們是好朋友,不用裝!讓他們進來吧!”向山莞爾道:“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尉幫主呢!氣哼哼的,像是想找你算賬呢!”莫天悚急忙拖了衣服又躺下。向山拉上被子。莫天悚低聲道:“你別把被子蓋那麽嚴。這大熱的天,沒病也捂出病了!”

向山失笑道:“剛才南爺也在抱怨天氣熱呢。他被白虎皮捂出一身榧子來不說,回來又跑前跑後的應酬,連個洗澡的時間都沒有。”原來白虎是南無披著真正的虎皮裝的。章劍龍武功雖然高,以一敵三,又出其不意,一下子就了了賬,然後才被霹靂彈炸。莫天悚身上的血自然是章劍龍的,嘴巴裏吐的血也是他事先含在嘴裏的。

周熾三人進來,莫天悚依然裝昏迷。尉雅芝本來真的很生氣莫天悚沒通知她,見到莫天悚“傷勢嚴重”,也不好過多指責,坐一會兒就告辭了。南無和淩辰送他們出去。狄遠山沒走,坐在床頭道:“天悚,你這樣騙朋友和皇上不太好吧?”

莫天悚道:“我本來沒打算騙周香主和路舵主的,誰讓他們是和尉雅芝一起來的。京城我是絕對不想回去的。”

狄遠山皺眉道:“為什麽?看汪公公的樣子,皇上很喜歡你呢!”

莫天悚歎道:“我剛剛幫他把四川穩定下來,他當然喜歡。但是我是真的想回家去看看,進京以後萬一皇上再給我找點事情做,你說我是接旨還是不接旨呢!我現在就盼望汪公公早點走,我不用裝得這麽辛苦。”

狄遠山很不樂意,卻也無可奈何。

翌日,汪公公一早又來探傷。可惜莫天悚的傷勢一點好轉都沒有,郎中又說得嚴重,而他已經耽擱好幾天了,終於無奈地自己回京了。莫天悚十分高興,還不敢隨便在外麵lou麵,便在房間裏叫向山和淩辰陪著,擺酒慶賀。

喝得一半的時候,南無陪著路英過來。莫天悚“出事”以後,原本並沒有想對付河道司的,河道司卻自己感到害怕,主動去辭官。蜀王順水推舟,準了河道司的辭呈,新提拔的河道司原本就和三多幫關係很好。路英此來是為感謝他們的。

南無知道莫天悚沒打算瞞著漕幫,陪他進來一起找莫天悚喝酒。莫天悚順便問起他們和三多幫合作的事情。路英道:“辣塊媽媽,尉幫主原本是一直不肯的,但是知道我們和你很熟悉以後,就變得好說話了。今天又得知河道司換人,她痛快得不得了。說到底,在四川誰不巴結三爺你呢!”

莫天悚失笑道:“尉幫主不罵我就不錯了,巴結肯定不會的。什麽時候能喝周香主和尉幫主的喜酒?”

路英搖頭道:“那女人辣得很,我看難!周香主平時也挺能幹的,不知為何,隻要一對著那女人,立刻變成呆瓜一個!”

淩辰大笑道:“尉雅芝能讓三多幫那麽多大男人乖乖聽話,肯定是個辣妹,周香主對她沒辦法也很尋常。我們二爺對著林姑娘也絕對變呆瓜,那就沒有絲毫道理了!不過他最近的一封信上說,他已經和林姑娘海誓山盟。看來是好事已近。你還怕周香主真馴服不了一個娘們?”

路英道:“可惜周香主沒有一把怒刀,而尉幫主也不像林姑娘溫柔。”南無笑道:“我們二爺的怒刀隻要對著女人立刻變成棉花刀。我敢和你打賭,他和林姑娘在一起絕對是他聽林姑娘的。這就叫做英雄難過美人關。”眾人哈哈大笑。莫天悚笑罵道:“你們背後這樣說桃子,平時不定怎麽說我呢!”

狄遠山走進來,笑道:“這麽熱鬧,說什麽呢?”

莫天悚急忙招手道:“快過來坐下一起喝兩杯。誰讓你剛才不來?他們在背後損你呢!”

丫鬟端來凳子。狄遠山坐下,淡淡道:“天悚,你先看看這封信。看完你還有心情,我就陪你喝個夠!”

莫天悚困惑地打開信,越看神色越是凝重,最後把信紙揉成一團,氣哼哼地道:“快去收拾東西,我們立刻進京!”信是莫桃寫的。他沒有把事情的真像告訴映梅和蕭瑟,卻沒有隱瞞莫天悚,大略說了鎮妖井下麵發生的事情,提到他和薛牧野會立刻進京,然後出發去常羊山幫刑天找頭。一封不長的信將莫天悚的計劃破壞得幹幹淨淨。

盡管莫天悚很著急,他正“重傷在身”,成都的很多事情也要安排,不是說走就能走的。一直到第四天,他才能和狄遠山、穀正中一起乘馬車離開,央宗沒給他過成生日,也跟他一起。南無則留下繼續處理成都的事情,等春雷到了以後,再護送二公子去雲南。

出發第二天,他們已經離開成都很遠,莫天悚不用再裝病,放棄馬車,騎馬趕路。兩天後進入陝西,行程突然慢下來,莫天悚對穀正中道:“今晚我們去穀家堡投宿,如何?”

穀正中遲疑道:“你不是著急進京嗎?灞橋已經沒有穀家堡,隻有一個穆家堡。我們真要去投宿,絕對不受歡迎。”

莫天悚笑一笑,淡淡道:“桃子是頭強牛,他要去常羊山我多半是勸不住他的,說不定就得陪他去。我怕日後沒機會了。而且你知道我的事情真的多,路過辦了就不用專門再抽時間,多劃算。”

穀正中很感動,胸中堵著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最後點點頭道:“我們今夜就去穆家堡。”

莫天悚微微一笑,又問:“穀大哥,你想不想今後讓穆家堡再變成穀家堡?這是當年羅夫人欠你家的,我也該還給你。再說,你總這樣跟著我,紅葉姐說不定不樂意,也該找個地方安安家了。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才能到,你說說當年穆興是怎麽做的?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穀正中搖搖頭,黯然道:“我早絕了報仇的念頭!穆興在很多年前同樣被幽煌劍害死了。穆家堡早沒有原來的興旺,穆興的兒子早死了,現在住在穆家堡裏麵的隻有穆興的兒媳婦梁紅劍和他的孫子穆稹仇。孤兒寡母日子艱難得很。”

莫天悚愕然道:“穀大哥回來看過?知道得真清楚。”

穀正中深深一歎,傷感地緩緩道:“沒認識你以前,我每年都會回來。一是想偷回被穆興騙走的幽煌劍,二是想找穆興報仇。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找不著幽煌劍,且不管用什麽方法都找不著穆興。穆興不在,穆家堡的人日子一直不怎麽好過。當時我隻覺得痛快,認為那是蒼天有眼,惡有惡報!後來在榴園,我才從央宗小姐的嘴巴裏知道穆興多年前就死了。不過那時候我也還想著要報仇。但是離開黿頭渚以後,我是真的不想報仇了。活在仇恨裏真是一件既可怕又痛苦的事情。”

莫天悚還是有些不理解,笑笑道:“穀大哥能放下仇怨,立地成佛,和紅葉姐一定有很大的關係!”

穀正中老臉微紅,回頭看一眼,紅葉正和央宗在一起,低聲道:“你可別說出去,丟人得很!”

莫天悚大笑點頭道:“明白,明白!話又說回來,我們今夜還去不去穆家堡?”

穀正中歎息道:“你不明白,要是沒有黿頭渚血肉橫飛的那一幕,紅葉說多少都等於零。既然三爺有心,我們當然去。我想介紹稹仇給你認識認識,也正好趁這機會把我和穆家三代人的恩仇了結了結。”

莫天悚又有些迷惑。穀正中蒼涼地道:“我家是被穆興毀掉的。稹仇的爹和奶奶卻都是被我親手殺死的。稹仇是個遺腹子。他娘給他取名稹仇,就是想讓他長大以後向我複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