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一路飛馳在公路上。
宋岩鬆緩緩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年長的刀刻皺紋在他的眼尾已經清晰可見,眼中渾濁如同是布滿利益固化,讓人覺得如同深淵一樣。
他稍微斜眼看著被綁在車後座的宋允,嗤之以鼻的笑了一聲,卻又狠狠的唾道:“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兒子?”
自從宋允嫁到魏公館以後,除了當天到賬的現金以外。沈褚弦就沒怎麽簽過有利宋氏的合同。
“你以為出了宋家就能夠攀上高枝了?我告訴你,今天他沈褚弦拿不出錢來,你也休想回去。”
他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煙頭碰到了宋允身上。
燙的他向後蜷縮一下:“為什麽要這樣.....”
“為什麽?”
他如今已經走投無路了,就連剛才的宴會,作為宋氏的總裁竟然都沒有能夠出席的資格。
公司要求被大批量的賠款,一再要求見沈褚弦仔細談談,卻每次都被拒之門外。
走投無路,如果再沒有錢能夠填補上空缺,那麽這麽大的窟窿豈不是要讓他一無所有?
“我把你養這麽大,你倒好,繼承了多少遺產,都不知道分給你老子一點?反而在沈褚弦身邊吹枕邊風是吧,你個賤人!真他媽的晦氣。”
他用手抬起宋允的臉認真打量起來:“這麽看,你還真有點像你媽媽,不過她也是個晦氣的,纏著我不放,自從碰上她,我就倒黴,觸了黴頭,要不是惦記著你還能有點用,早就應該讓你死在大街上。”
“你怎麽能這樣說媽媽?”宋允漂亮的眉頭皺起,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從自己爸爸口中說出的。
這些年無論是受什麽樣的委屈,或者是怎樣的折,他心裏唯一的支撐就隻有媽媽。
無論怎麽樣,他都知道,媽媽真心愛過的男人......
“我為什麽不能說?嗬,你媽生下你,還不是為了貪圖老子的錢,要不是當初我狠心......”
正在他說一半的時候,公路後跑車的轟鳴聲響,一輛跑車開車閃光燈而來,嗡嗡作響。
“老板,這好像是追過來的車!”前麵的司機看著倒車鏡暗叫不好。
這正常公路,怎麽會有跑車開的那麽快!
宋岩鬆聞聲轉頭看著:“怎麽可能這麽快找過來?”
他不免震驚,本來是想要拿著宋允威脅,隻要錢一到,他就想要不想管了,可是怎麽可能沈褚弦現在都不妥協?!
宋岩鬆想到了什麽,立刻看向宋允,惡狠狠的把他抓過來:“是不是你身上有什麽東西?!你暗中報信了是不是?”
“......”宋允看著自己的爸爸,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
他渾濁的歎了口氣,還未等回話的時候,那跑車就如同是在公路上行駛著的閃電,異常迅速的車速完全已經超過了正常的限速。
嗡嗡作響,如同是大象的低吼,聲音一般,從遠處瞬間拉近了兩輛車的距離。
隻要稍微轉頭,就能夠看到跑車當中的駕駛人。他雙眸下正,蠢蠢欲動的怒火已經燃燒起來。
一本瞬間緊張起來,車上的司機也不甘示弱,加快的自己的。車速可奈何後麵的車輛實在咬的太緊。
幾乎都已經快要貼上了的地步。
這樣的車速隻要稍微誰落下來,如果突然減速或者是沒有保存水平的話,很可能就會出現車禍的現象,玉石俱焚。
宋岩鬆親眼看著追過來的車輛,這裏麵坐著的人,駕駛者正是剛才和他打電話,憤怒的沈褚弦!
宋允中中也極限了,恐懼人突然加快的車速,讓他明白,事態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當中那樣簡單。
無可奈何,這輛車已經被逼上了極限,這段公路原本就是通往郊區的,所以並不寬廣,反而有些狹窄。而且逐漸向上,本來要達到的目的地,也是一處爛尾樓,需要逐漸向上爬行的纏繞山路,這段山上的公路要格外狹窄一些,稍微不慎。就會從山路墜下去。
此時,宋岩鬆的手機再次響起。
“宋總,把人放了,你要什麽都好說。”沈褚弦冷漠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溫度,就算是這樣平淡的話,也並非談判,反而更像是一種莫名的威脅,讓人心尖一顫。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現在就讓你的秘書把錢打過來,不然我現在就把宋允踹下車去!”
宋岩鬆看著逐漸逼近的跑車,正在一點一點的想要和他並排齊步向前,心中也慌亂起來。
“我讓你把人放了!”
“你......人現在在我手上,隻有我能夠和你談條件!”宋岩鬆底氣有些不足了。
可是兩輛車行駛在一起實在是過於危險,而且這還是環繞山路。
宋允轉頭,隨著極快的速度,他從透明的車窗當中看見了沈褚弦,跑車幾乎已經追平!
兩輛車在山間瘋狂飛馳!仿佛已經離開了地麵!
他緊張的握住手邊的車門,按下窗戶,透著縫隙朝著他大喊:“沈褚弦!”
宋允想要再次張口,可頭發卻被拽住後托。
宋岩鬆暗罵:“該死的。”
而沈褚弦什麽都沒有說,轉頭看見他在車中,仿佛更加堅定,極快的速度並未讓步分毫,反而更加加快了些。
跑車和普通的suv差距很大,輕而易舉就能夠越過去。
“操!”司機發現了他的動機,但是為時已晚。
引擎轟鳴,沈褚弦揚長而去,在前方緩慢降速,後麵的車輛已經和他的車尾產生火花的碰撞!
電光火石之間,強行逼停!
如果不直接停車的話,一場車禍在所難免,而後麵的車輛往往要比前麵的受傷嚴重多了,再者山路狹窄,如果突然轉彎打滑,那麽就直接直衝而下,再無他路了。
風聲呼嘯,兩輛車的急刹車在山間公當中徹底拉響後逼停。
氣氛一時之間緊張到了極點,宋允被捆綁住的手,也想要奮力掙脫。
宋岩鬆一把將他拉回來:“你敢跑?好一個心狠手辣的沈褚弦,這是逼我的!”
橫在車前,隻見到灰色的跑車熄火,裏麵的男人走出來,眼神當中仿佛都帶著能夠殺人的刀。
前麵的司機下車,絲毫沒有恐懼的模樣:“你幹什麽?!”
“放人。”沈褚弦走過來。
“臭小子,你敢擋路?”
“滾開,我找宋岩鬆,和你沒關係。”沈褚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準備繞過去。
可黑衣人一回手拉住他:“不許......啊!”
還未等他的話說完,沈褚弦直接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腕向後一別,一腳將人踹開,狠狠的倒在車前。
力度不小,司機如同殺豬一般的哀嚎聲,捂著自己被踹的肚子躺在地上疼的起不來。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來,卷起地上的幾片枯黃樹葉。
宋岩鬆看出他的目標,趕緊拽著宋允下車,拉著他往後退,喊著:“老張!幹什麽呢。!快起來啊!”
“放了他,我還能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沈褚弦的下頜微微咬合,青筋從額角凸起,眼神當中冰冷的仿佛真的能夠捅刀子。
他一步步靠近過來,鋥亮的皮鞋都帶著地獄的氣息。
身後的跑車還未熄火,以及躺在地上的司機已經站不起來。
山上的路燈影影綽綽,沈褚弦的眼鏡透不出光,連燈下的影子都仿佛會被吹散一樣。
宋岩鬆將宋允抵在前:“你...你別過來!”
“你現在放了他,我還能給你機會,宋岩鬆,這是最後一次。”
“啊,既然都已經被你逼到這種地步了,那我就放了他,你自己過來帶走吧。”宋岩鬆將手中握著的胳膊狠狠一捏。
宋允吃疼的悶哼一聲,被他捂住的嘴奮力睜開:“你別過來!他手裏有刀!”
沈褚弦已經走近,他話說的已經有些晚了,宋岩鬆將宋允一把推過去,進到了他的懷裏,可隨時而來的就是尖銳的小刀。
他已經明白自己無法要到錢,那麽不如同歸於盡!隻要沈褚弦今天死在這裏,宋允作為他的兒子,那麽魏氏所有的遺產都可以被自己支配了。
“唔......”
沈褚弦張開懷抱,緊緊的將他抱在懷裏,寬闊的肩膀如同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山一樣徹底作為他的依靠,牢牢的接住了人。
“去死吧!”宋岩鬆揮著刀直接衝過來,對著沈褚弦刺了過去。
他壓根也沒有躲,肩膀向下的位置被整個紮過,悶哼一聲。
“沈褚弦...”
宋允驚訝的看著抱住的自己人,聽見他悶哼一聲,卻沒有多做停留,反而未等宋岩鬆將刀拔出去,仿佛這一刀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樣,更向前一步紮的更透些,空出的一隻手狠狠掐住了宋岩鬆的脖頸。
膝蓋一腳上抬踹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對著喉結又是一拳!絲毫沒有手軟!
“啊!”
沈褚弦將刀拔出,鮮血已經染透了他裏襯的白衫,轉了刀,踩住了宋岩鬆:“我和你說了,剛才是你最後的機會。”
“宋允,轉過去。”沈褚弦的手中握刀,架在了宋岩鬆的脖頸上:“你個蠢貨。”
“你要做什麽?小..可是你爸爸!小允!”
宋岩鬆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可胸腔已經被大力的踩著,無法起身,毫無力氣。
宋允呆呆的看著他,驚魂未定。
“宋允,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