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虛弱的躺在地上,蒼白的指尖都沒有了往日裏粉白的血色,輕輕拽著邱冉冉的褲腳,艱難的說:“邱班長,求,求你別踩……”

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眼皮沉重的無法抬起,他的手拉著,卻在這時被黎檸一腳踩住。

“啊…別。”

“別什麽?你這破書包裏能有什麽東西嗎?”

邱冉冉仰了仰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男孩,心中毫無憐憫。

角色在芭蕾舞演員中是最重要的,甚至有很多人因為比賽出名,因為一場舞而平步青雲的大有人在。

他半路殺出,僅僅因為李尚一人的認可便奪走了黎檸的女主角位置,人性當中的惡最經不起考驗了。

宋允本就受傷發熱,此時此刻自己的手也被踩在腳下,骨節被皮鞋地麵磨的陣陣發酸,鑽心的痛感。

他眼前一黑,臉也緊貼著地麵上,眼淚順著眼角流到地麵,疼的悶哼:“唔……”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扒的所剩無幾,閃光燈下被拍照,纖細的身板映入眼簾的都是昨夜沈褚弦留下的痕跡。

有吻痕從鎖骨一路向下,足夠看出這個男人的激烈。

宋允拉扯著衣服,企圖留下最後一絲遮羞布。

“臭不要臉。”

“可不是嘛,躲什麽躲,看鏡頭啊,一會都不好看了哈哈哈哈哈。”

“明天你的照片出現在校園論壇上,我不信李老師還能選你。”

“有沒有人教過你搶了別人東西一定要歸還的?要道歉,你不知道嗎?”

黎檸薅著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已經紅腫**的臉頰,麵對著鏡頭,宋允不自覺的想要躲避,眼神含淚。

原本精致漂亮的小臉在此時此刻竟然成為被淩虐的對象,失去了原本的純真被悲傷覆蓋。

兩個人嘲笑諷刺的聲音如同一千根針一樣紮進了宋允的心口,窒息的差點喘不過來氣。

從小到大他受過的委屈太多了,挨打也太多了……

或許媽媽的遺願自己永遠都不能完成了,自己一個男孩子怎麽能有那樣的夢想?

這一刻宋允都以為跳舞對於自己來說是不堪的,情人的兒子注定一生無法見光,被侮辱,被折磨,都應該是正常的嗎……

邱冉冉見他不肯鬆手,在他沒有力氣幾乎癱倒在地上的時候將手機放下,拿起來書包看看裏麵有什麽。

除了一雙宋允常穿的舞鞋以外,就隻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首飾盒。

“咳……”宋允鼻血流出,躺在地上被倒流的血液嗆的躬身。

“這是什麽。”邱冉冉將舞鞋和書包扔在地上。

小巧的首飾盒是紅色絨布的,一看就已經很多年了,邊緣甚至有些掉色的泛白,看得出來主人常常拿著來看。

黎檸也湊過去看:“不就是個破項鏈嗎?”

是一個藍色水晶底麵而成的貝殼模樣,項鏈是純銀的,被保存的很好,甚至能夠看出反複摩擦的痕跡。

整體很輕,是鎖骨鏈,如果在纖細的脖頸上一定很漂亮。

“這什麽款式,好醜。”黎檸有些嫌棄的拎起來看:“也不值錢啊。”

“還給我,還給我。”宋允掙紮著起身,用盡力氣拽住牆角起身。

“一個破項鏈而已,能值多少錢。”黎檸看出這項鏈對他的意義非凡,微微彎了彎嘴唇:“我今天還得就不還了又怎樣?”

“大不了賠給你啊,雙倍賠償。”

她仰起頭,項鏈在她手中明晃晃的墜落。

目光當中沒有絲毫的憐憫,甚至還帶著看笑話的態度,海貝殼的項鏈落地……

水晶易碎,從小到大每一次宋允都是捧在手心裏,這是媽媽留下唯一的遺物了。

其他的都被大火燒的絲毫不剩,什麽都沒有了……

黎檸抬著腳,隻有一步之遙就可以踩在上麵,水晶貝殼的邊緣已經出現了細碎的裂紋。

宋允再也忍不住,他求饒極其卑微:“求求你,別踩,我不演了,我和李老師說…求求你別踩行嗎?求求你……”

“跪下啊,那你就跪下和我道歉啊,這幾天同學怎麽看我的,你知不知道老娘因為你受多大屈辱。”

“別人還以為我家黎檸能力不行呢,哼。”

“我跪,別踩………不要踩……”

他滿懷心疼,想要將手擠到黎檸的鞋底下,匍匐的身體已經在強撐:“不要……!”

“哭了啊?剛才不見你出聲音呢?這麽重要呀~”

黎檸故意拉長尾音,可是腳下卻沒有一點放過的意思,逐漸用力,宋允的指尖也被踩的青白,完全不過血液。

“啊……”

他求不動,已經被逼的跪在地麵卻仍然挨打,奮力的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推開黎檸,指尖已經被踩出血跡。

黎檸被推開,反而兩個人因為他的反抗更加的拳打腳踢,甚至去攻擊舞者的命,他的雙腳。

宋允無法顧及有什麽東西砸在身上,目光當中隻有那破碎的水晶項鏈。

“壞了…壞了……”

摔壞了……

媽媽的項鏈……

“不要,不要,不要壞,不要丟…”宋允鮮紅的手指將地上的水晶一點點撿起來,捧在掌心當中,眼淚如同滾珠一樣掉落下來。

正在她們還在辱罵的時候,嘭的一聲!

舞蹈教室的更衣間裏被人一腳踹開,沈褚弦喘著氣跑來:“宋允!”

他定位的地址顯示在這裏,緊趕慢趕終於找到了人,可入目卻是宋允幾乎渾身**,滿是鮮血的地麵和手心,蜷縮一團。

兩個女孩沒有想到會有人這麽晚了還來,明顯被男人的一聲震吼嚇了一跳,卻堅持著不肯放鬆臉麵:“我當是誰呢…啊!…”

黎檸話還未說完,眼前一黑手腕就被緊緊的箍住,男人加重力道,她連連哀嚎著。

“膽子不小,敢碰我的人。”男人的嗓音低沉渾厚,身上透著如積雪一般冰涼的氣息,還有隱隱的殺氣。

如果這是男人,恐怕現在已經要見血了。

“你幹什麽?你還想打女人嗎?”邱冉冉看他動手,有些顫抖,身體一步步往後退,想要拿著手機砸過來。

沈褚弦靈巧的避開,並順勢向後緊住她的肩膀奪過手機,將兩個人推在一起按在櫃門前:“動他,男人女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