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先生，上午好。”
正在走廊擦拭畫框的卡絲看到走過的威爾，停下來恭敬地問好。
威爾微笑回應。
“上午好，卡絲。”
卡絲手中動作一聽，心情略顯激動，工作疲憊減去不少。
威爾很嚴肅，總是板著麵孔說教，少有見到他溫和的一麵，今日一反常態，讓卡絲受寵若驚。
肯定有什麽好事吧！
隻有發生關於冬裏和城堡的好事時，威爾對仆人的態度才會緩和些。
雖然就算威爾一貫古板刻薄，仆人們也會一如既往地尊敬他。
他是大管家，更是老師。
卡絲原本隻是一名普通女仆，現在讀書寫字樣樣能行，並且還在不斷學習，這是威爾細心教導的結果。
城堡平均素質大幅上升，哪天有賓客到來，必會驚訝於小小女仆的文學素養。
差一點的鄉下領主，可能都沒尾月堡仆人有文化。
興許尾月堡發展到百人時，她也能混個女仆長當當，卡絲不止一次的想過。
“威爾先生，您去幹嘛？”卡絲問。
“我去調取檔案，看看城堡新添多少個仆人合適。”威爾說。
“少爺答應了，要招收新人，到時你們的工作也會輕鬆些吧。”
威爾走了，留下一臉震驚的卡絲，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充當前輩了。
難怪威爾會這麽高興，招收新人，這說明城堡在壯大。
檔案室。
威爾把仆人的資料又看了一遍，算上自己總共十六名。
男仆急需補充，傑克、約翰、羅姆三人表現出眾，冬裏要他們辦的事越來越多，有成為“執事”的潛質。
執事這個職位可不一般，專門為城堡主人做事，要求極高，那些有能力有本事的仆人才能勝任。
這樣一來，男仆的粗活重活已經不適合他們。
“男仆這邊暫且招四個。”威爾想。
女仆方麵，還得問問黛比太太的意見，由她來做決定。
城堡招收仆人很嚴格，一般人很難選上，有人以為當仆人簡單，幹些誰都會的活計，實際上這是錯誤的想法。
優中選優，至少要有一個閃光點。
例如勤勞、機靈、能幹，或是具有某方麵的特長。
尾月堡每個仆人身上最少都能找到一個優點，就像漿洗間的麥娜，她洗衣服洗得很幹淨。
這時的洗衣液是植物灰的一種，效果不大，洗衣服很難幹淨，讓許多人家苦惱，麥娜卻能洗出沒有汙漬的衣裳，憑此手藝擊敗對手入城堡籍。
每天洗洗主人衣櫃裏的衣服就有吃有喝，工作輕鬆安逸。
“大廚房，阿碗料理水平日益精湛，已能擔任主廚一職，此外，再招收一名廚房雜役。”威爾考慮。
阿碗年齡雖小，廚藝卻精，偶有奇思妙想，發明新式麵包，冬裏都讚歎其價值。
再讓她當一名小雜役說不過去，年齡小不是問題，在尾月堡隻要有本事有功勞就能得到晉升。
“去一趟廚房。”威爾說走就走。
大廚房內，鍋蓋“砰砰砰”地抖動，冒出白色熱氣，能聞到有肉湯香味。
卡娜和阿碗聊天。
“阿碗，那個肉鬆麵包，你到底是怎麽想出來了。”卡娜問。
肉鬆在上月鎮大流行，這種帶有肉香肉味的金色絲線刹那間勾起人們腹中的饞蟲。
吃麵包時加一點，那味道簡直了。
關鍵是一小塊肉就能炒出一大團，有種“我賺了”的感覺。
該肉鬆加入到騎士隊日常夥食中，天天都有提供，極大增強騎士的訓練積極性。
“那隻是一個意外！”憶起不堪回首的黑曆史，阿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肉鬆是闖禍爆炸炸出來的，太丟人了。
“篤篤。”
威爾敲了敲開著的門。
“威爾先生！”二女扭頭一看，齊聲發出驚呼。
她們連忙閉嘴，生怕被威爾訓斥工作期間還在聊天，就像上班打遊戲被上司發現一樣。
“不必緊張。”威爾笑了笑。
隻要不影響正常工作，他其實並不介意。
氣氛輕快些。
“威爾先生，您是來廚房找吃的嗎？隨便拿，我們可以假裝什麽都沒看見。”阿碗弱弱地說。
威爾眉毛一挑。
作為一個生活規律極度嚴謹的人，他從不會在正餐時間外就食，再說了，他堂堂大管家，為什麽要偷偷摸摸。
小廚娘易於常人的思維讓威爾再次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讓阿碗做冬裏的主廚。
笨蛋做的菜，應該不會傳染吧。
“咳咳。”威爾咳嗽一聲，無視阿碗先前的出線提問。
“我來宣布一個消息，特別是阿碗你，給我好好聽。”
“我?”阿碗噔大眼睛舉起手，“請等一下，我最近沒犯什麽錯吧。”
“沒有。”
“期末考試我還是最後一名?”
“這個可以有。”
“那我還有救嗎？”
“我覺得無藥可救。”
威爾的毒舌如導彈般打擊到阿碗脆弱的小心靈。
話說仆人在尾月堡上班久了，都會練出一顆強大的心髒，大大減低患心髒病的概率，這也是威爾的一份功勞呀。
阿碗很快振作起來。
“您說吧，我左耳進，右耳出。”她作出一幅認命表情。
威爾帶給阿碗的消息，一向都是“作業抄三遍”“來我辦公室一趟”“你的工資被扣了”。
令人絕望。
威爾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祝福話被阿碗一下子堵回去。
“大廚房即將新添雜役一名。”威爾沒好氣地說。
卡娜高興地鼓鼓掌，多一名雜役，她們會輕鬆許多。
“原雜役阿碗，實習三年期間表現卓越，今升職為大廚，特此通知。”
公式化地說完，威爾轉身離開廚房。
“嘿！阿碗，恭喜你，你升職加薪了。”卡娜拍拍手。
在廚房幹了這麽久，阿碗算是熬出頭，職位上升，工資上漲，卡娜為她感到欣喜。
“我升職加薪了?”阿碗猶自不敢相信。
幸福來得太突然，阿碗在廚房做了三年，原以為掌勺大廚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一瞬間，阿碗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辛辛苦苦三載歲月，不就是為了有根自己的勺子嗎。
如今的她，有了更高追求。
“咱們廚房要添人了，那大廳也要添人吧。”卡娜思考。
大廳指的是那邊經常在城堡樓上樓下活動工作的仆人。
出去一打聽，從其他仆人嘴裏，卡娜聽到城堡要招收新人的消息。
“隔這麽久，終於有新人了。”卡娜感歎。
上次城堡招聘就是阿碗來的那次，正好三年前，冬裏才回來沒幾月仆人便不夠用，需得招新的，這是尾月堡強盛的征兆。
尾月堡招人的消息傳到鎮上，三千人頓時沸騰，連外界都掀起一絲波瀾。
這就像大企業招聘，引起無數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