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書房。
“這個時候，肯定有很多人許願帝國覆滅吧。”凱撒自嘲地笑道。
全城舉辦盛大的迎新年活動，官員們呈上祝賀奏折，到處張燈結彩熱熱鬧鬧。
大殿內。
上千名賓客在席間遊走，他們身穿禮服尊貴優雅，華麗的外表下卻是一隻隻怪物。
一個巨龍般的黑發青年是宴會的核心，大貴族們上前敬酒，他小酌兩杯就拒絕了。
即便如此，諸位貴人隻能在心裏說幾句閑話，萬萬不敢在明麵上發怒。
說不完的讚歎聲落在冬裏身上，他隻是笑笑而已，未有絲毫的驕傲自滿。
十二點至，時鍾塔敲響鍾聲，新年到了。
萬千民眾抬頭望去，於此刻露出幸福的笑容，盼望在新的一年有個好景象。
“冬裏殿下，凱撒陛下邀您到天穹殿夜談。”侍者稟報道。
並不算高的聲音似乎讓所有人聽到，目光齊刷刷地射向冬裏，羨慕過後是感歎。
凱撒毫不吝嗇地表現出對冬裏的喜愛，愛屋及烏到他的身邊人都重視。
沙耶在帝宮過日子，有侍女表現出對沙耶“鄉下習慣”的鄙夷，第二天就被轟走了。
想想也正常，換作任何人在年老之際突然冒出個年少英雄的孫子，都會喜歡得不行吧。
“凱撒陛下對冬裏殿下真是厚待，連帝侯大人也沒這個待遇。”有人陰陽怪氣地道。
六位帝侯麵無表情或笑容不變，紛紛猜測凱撒召見冬裏是何意。
“冬裏，你問問陛下的健康，我們都很關心他。”大帝侯凱倫道。
如果能從冬裏口中問出凱撒的身體狀況，那真是再好不過，想必不會遭到拒絕。
眾人麵露佩服，大帝侯手段高超，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就這麽一句話帶過去。
“謹遵伯父之命。”冬裏拱手道。
他也想問問凱撒，那封信上的內容至今沒有給過解釋，是時候問個清楚。
“老爹，我先去了。”冬裏對威廉道。
威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今天還是神州大地的元旦節，不知道李青蓮有沒有快樂的過節日。
大抵不會吧，李青蓮痛恨威廉，搶走她的兒子。
天穹殿。
冬裏一路飛上去，在燈火明亮的天穹殿內，看到欄杆邊的銀發老人。
“孫臣見過陛下。”
“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祖父，多聽一次我都會很開心。”
冬裏不明所以，既然是凱撒的要求，那就換個稱呼好了。
“祖父大人，新年快樂。”
“你的祝福，我如實收到了。”
凱撒邀請冬裏到欄杆邊坐，星海般的萬家燈火令人目眩神迷。
“喜歡這景色嗎？”
“喜歡。”
冬裏得承認，這比天池山宮殿的景色還要強一百倍。
在天池山宮殿，隻能看到無盡荒野，而在天穹殿，可以看到千萬人的帝城。
這種感覺……這種高高在上俯瞰天下的感覺，讓冬裏的野心在躁動。
“看得出來，你是個有野心的孩子，就像從前的我。”
“我不及祖父遠矣。”
對凱撒了解得越多，冬裏越佩服這位祖父，他至今的成就有很多靠運氣，凱撒全憑實力。
“能說說你治理公國的事嗎？我想聽一聽。”
“樂意至極。”
凱撒對這個比較感興趣，在治理國家上，他可是冬裏的老前輩了。
“其實沒特別的，那些政務我基本交給一個朋友，他是我在學院的同窗，在這方麵很有天賦。”
念及高文，冬裏神色柔和，交到這個朋友是他在學院最大的收獲之一。
“你就這麽信任他?”
“對，他的為人比金子還要閃亮，是我的良師益友。”
曾經，在學院食堂裏高文撿到貴族同學的錢包，那裏麵裝的錢是他生活費的好幾十倍。
那時候高文生活拮據，家裏根本不寄生活費，靠在圖書館兼職打工度日。
麵對金錢**高文亦不動搖，尋找丟失錢包的同學，在見麵時被誤解耐心地解釋。
在生活上，高文幫助冬裏改掉不少壞習慣，而這一切隻緣於那天在圖書館的碰麵。
當時冬裏找一本書，找半天找不到，樂於助人的高文同學出手幫忙，溫和氣息讓冬裏一見難忘。
沒人喜歡的冬裏一度歎息，若高文是女子說不定他畢業就能結婚，哪會拖到現在。
“人心是會變的，但他的初心一直不曾變過。”冬裏感歎道。
“你有一個好朋友，這就是一生的財富。”凱撒略帶羨慕，他性格獨斷專行，要麽是敵人要麽是盟友。
“那你如何保證官員係統的高效?”
“我采用業績考核的模式，凡評優者升官，凡評差者降級，設置監察係統。”
在海月公國，監察係統就是鷹眼。
“對軍隊的看法。”
“保證統治的絕對力量，得牢牢抓緊。”
“對超凡力量。”
“超凡力量不可或缺，招攬強大的，培養自己的。”
“對人民?”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以前是這麽認為的，東方的一些事情讓我明白這隻是個偽命題。”
冬裏敢說，就算到未來的“星際時代”，權力還是在一小搓人的手上。
掌握核心科技即可號令群雄，因為普通人根本就不懂科技內部的奧秘，隻能被動地接受。
那個時代可能會很便利，階級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我希望人民過得更好，一些舊有的時代製度該破除了，海月公國的奴隸越變越少。”
一股腦地廢除奴隸製度不行，會引起奴隸主們的反抗，這部分人恰恰是統治階層。
冬裏的辦法是在新公國憲法中規定，廢除終身奴隸製，不得肆意毆打奴隸，違者將受司法處置，嚴重者剝奪爵位。
奴隸在主人家幹三到五年，即可到行署改換平民身份。
盡管這一規定觸及奴隸主們的身份，但他們又有什麽辦法呢，冬裏手握軍隊無人能敵。
沒人可以肆意掌控他人的生命。
仔細思考就能明白，奴隸變成平民後對海月公國的認同度更高，未來一片光明。
凱撒麵帶讚賞之色，聽冬裏滔滔不絕地講下去，許多新奇的思路讓他吃了一驚。
“東大陸王朝的科舉製就很棒，經過上千年的檢驗已然成熟，讓寒門子弟有出頭之日。”
“肥料法和灌溉法，這個方法我早期試驗成功，已經作為新年禮物獻給您，帝國可以采用。”
“還有關鍵的超凡力量，軍隊是統治基礎，超凡力量就是權力的劍。”
……
“很好，你都可以試一試。”凱撒背著手走開，不自覺地展露笑意。
冬裏很適合，再沒有比他更適合的，說不定能讓腐朽的巨人變得年輕。
“誒?”
天穹殿獨剩冬裏一人，終究沒問出口——凱撒的身體狀況。
他的目光撇向深夜的帝都，萬家燈火美不勝收，人們拖家帶口地遊街。
“這風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