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的賊寇接連減少,隻剩下三個孤零零的馬賊。

 他們意圖用鬥氣破開風息結界,折騰下來徒勞無功,好不容易破開一個小口子,風之力很快合攏。

 八騎包圍。

 “投降!我們投降,不要殺我們,我以前也是良民。”馬賊頭目痛哭流涕。

 他曾經確實是良民,還是一個小鎮受人尊敬的民兵隊長,大災過後迫不得已才當了賊寇。

 騎士停止攻擊,轉頭用眼神征詢冬裏的意見,是否接受馬賊的投降。

 “這跟你們劫掠搶劫有什麽關係嗎?”冬裏奇怪道。

 惡人作惡,總有理由,全都是借口,精英實力做什麽不好,偏要做賊寇。

 “有!當然有!”

 馬賊頭目拚命辯解,不這樣做他也沒命活了。

 “隻要大人開恩放過我,我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個好人,不僅如此,我還要幫助大……”

 難民義憤填膺,恨不得冬裏立刻賜死馬賊頭目,重新做好人這種鬼話都說得出來。

 死在他手下的人命,怕是不下十條。

 “閉嘴!”

 冬裏冷冷打斷,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卻是聽不下連篇的謊話。

 “我不要俘虜,所以去死吧。”

 騎士閃電般出槍刺擊,三馬賊措不及防,身子被銀槍紮了個通透。

 戰事結束,一個不留。

 一地賊寇的屍體,血腥味直衝雲霄,八騎對戰三十餘賊寇,除個別騎士輕傷,大獲全勝。

 騎士朝冬裏聚過來,銀甲上流淌著尚未流盡的鮮血,賊寇死前濺射出來的血。

 “隻要那三匹馬就夠了,其餘東西拿走也是累贅。”

 賊寇的破爛裝備,冬裏真心看不上,他還要去參加聚會。

 騎士得令,將三匹呆呆的棗馬牽過來,用繩子係到自己的馬匹上,它們會跟著走。

 “你們想要的話自己去搜,不過得把屍體搬到兩邊水溝草叢扔掉。”

 難民蠢蠢欲動,冬裏由得他們,權當清理路麵。

 “謝謝大人!”

 一群難民瘋搶屍體,賊寇的武器和皮甲,乃至是衣服,全數被扒光。

 冬裏不缺這些東西,他們求之不得,尤其是武器在亂世中可作防身用。

 “這位大人,這是賊寇的財物,應是您的戰利品。”

 騎士注視下,難民不敢私吞財物,從賊寇身上搜到的錢盡數交給冬裏,加起來沉甸甸一大袋銀幣。

 冬裏笑了笑,不甚在意,扔給騎士隊長。

 這次戰鬥亞伯表現最佳,沉穩得不像是個新人,更像是多年的老兵,培養好又是一名幹將。

 “等下把錢分了,誰殺的人頭數多就拿得多。”

 論功行賞是提升忠誠度的不二法寶,特別是騎士剛剛經曆過激烈戰鬥,心情處在激動狀態。

 一些上位者才會用的招數,冬裏漸漸熟練。

 騎士欣喜萬分,想起冬裏的功勞,收斂住得意忘形的表情,沒有他的風息結界,指定完不成任務。

 再次上路。

 經過一夜的休整,冬裏一行人抵達白木城地界。

 此處的難民明顯增多,隨便一股都是好幾十人,一致往白木城跑,還有幾支小型車隊。

 “這麽多人,白木城怎麽可能裝得下。”

 大城勉強維持秩序,人口超出容納極限,秩序也將不複存在,還是來自各方的難民,想不起矛盾都難。

 進入白木城領內,冬裏發覺到一個明顯的變化,那就是樹木叢林的增多。

 可惜架不住人多。

 小動物不見蹤影,許多人影在山坡中扒樹皮找野菜,綠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放在平時,有人破壞環境靈樹堡早就發威了,現在無一人管理,冬裏大概能猜到他們的處境。

 一座城市的輪廓在丘陵中浮現。

 冬裏漸露喜色,一路除了難民還是難民,見不到文明的氣息,總算是能看到繁華的人類聚集地。

 他加快速度,騎士跟緊,難民們的步伐變快幾分,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

 嘈雜的轟鳴聲傳來。

 從丘陵中行出,得以見到白木城的全貌,冬裏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之色。

 白木城下,人山人海!

 那麵高高的城牆下,成千上萬的難民聚成營地,如黑色螞蟻般微小,城門口前更是擠滿人和車隊。

 城牆上有值守的銀甲騎士,來來回回走動巡邏,嚴防不安穩因素。

 陣仗比新月路關卡嚴重得多,冬裏老遠就看到城門口的嚴密槍陣,想要闖過去顯然不可能。

 城牆外的難民營地。

 有舉家而來的中產,有從山村出來的砍柴樵夫,還有穿著布衣的手藝人,兩眼盡是對明天的不確定。

 他們曆盡艱辛,長途跋涉,經受賊寇的襲擊來到大城底下,卻被告知不能進去。

 沒有回去的路錢,回去也一樣,難民不得已留下。

 好在白木城周邊的資源比其他領地多,山林中的樹皮和野菜沒被采光,不至於餓死。

 冬裏等人走到城門口。

 原來不是不準進城,每日入城名額僅有百個,等在這麵城牆外的難民卻有將近一萬。

 有人得知這個消息,不堪重負,當眾大哭。

 城守衛隊隊長冷著臉,不見絲毫同情,起初他不忍心放進去幾個,遭到城堡的嚴厲責罰。

 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求求您,讓我進城吧,外麵根本買不到麵包,我的孩子快要餓死了。”一位中年婦女苦苦懇求。

 隻有大城的糧店還在售賣,餘下的小鎮子全部關門。

 “讓我進城吧,我是一名商人,帶著全家來的。”一名中年商人語氣委婉。

 像他這種有一定資產的家庭,按理來說不會遭到拒絕。

 守衛隊長不為所動,任憑眾人費勁口舌,就是不扯掉槍陣。

 非是他無情,上頭下達死命令,再敢私自放人,連他一家都趕出城去,後果承擔不起。

 “今日名額已用盡,要麽原地返回,要麽明日再來。”

 一中年人苦澀地笑起來,明日複明日,他在城門口等了一個月,還是沒有等到這個明日。

 每天早上開放一百個入城名額時,人們不顧一切的衝關,場麵堪比一場小型戰役。

 沒人願意排隊,隻要能衝進去。

 守衛隊長微不可查地歎口氣,入城名額隻會不停收縮,一開始是千人,再後來是五百,直到三百、兩百、一百。

 白木城真的裝不下了,他們不知道城內的恐怖景象,可能還沒有城外來得好。

 一隊精神抖擻的騎士行過來,為首的少年滿身貴氣,簡直有光芒在他身上閃耀。

 “我能進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