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遲到的選擇
“什麽......這些年來？你都知道？”餘爾驚訝道。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最開始沒有阻止你，是因為不相信你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不相信你會甘心讓自己墜入深淵。”湯淩晨說。
餘爾聽到這，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原來，我不隻是讓餘子江失望了，也讓你失望了......”她搖了搖頭，萬念俱灰。
“可你應該阻止我的。我寧願你在當時，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姚楠，一切都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了。”餘爾哽咽地說。
“我當然後悔過了。”湯淩晨歎了一口氣。
“特別是在姚楠死的時候，我特別特別後悔，我為什麽沒有阻止你。”湯淩晨接著說。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餘爾扶著額，詞句幾乎要淹沒在淚水之中。
不知道多少個夜晚，她都如現在一般深深懺悔著。
隻是，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的麵前懺悔。
“是因為我真的愛你，從高中就很愛你。也因為我對你的喜歡，讓我也開始恨那些傷害你的醜惡女孩。”湯淩晨打斷了餘爾的話。
“這麽看來，我也是一個心如深淵的【惡人】。”他說。
餘爾慌忙地搖頭。
“說實話，在國外重新遇見你前幾年，我一直生活中痛苦的糾結之中。”湯淩晨接著說。
“我本應該恨你的......那幾年，我每每看到你，都能想到姚楠。”他說。
“所以啊！你為什麽不把我拋棄掉？”餘爾問。
“因為我知道，你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那些女孩們在逼你。”湯淩晨說。
餘爾愣住了。
“在R城第二中學的日子裏，那些欺負你的人把你逼上了絕路，你在那片苦海裏飽受折磨......所以你才會變得心中充滿恨意，才會想到利用和謊言。”湯淩晨又說。
“其實拋去那些不得已的恨，你還是我認識的善良女孩。”他說。
“如果你不是本心善良，就不會做這麽多實打實的公益事業，不會回到這個城市，更不會去見餘子江。”湯淩晨說。
“對不起......”餘爾顫抖著說道。
除了對不起以外，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我接受你的道歉。人這一生會犯很多的錯，有些錯可以回頭。”湯淩晨深吸了一口氣。
“做你想做的決定吧！我會在原地等你的。”他最後說。
“你說什麽？湯淩晨......我是個爛人，而且我這一走起碼要十年，你不要開玩笑了。”餘爾搖著頭說。
“我沒開玩笑，我會等你的。”湯淩晨堅定地說。
“我們還在美國的某一天清晨，你還在我身邊熟睡，我在和國內的老朋友們聊天。他們偶然聊起，自己第一個喜歡的人，現在怎麽樣了，我看著你欣然睡著的臉，告訴他們——我第一個愛的女孩現在就是我的另一半。”湯淩晨笑了笑。
“那是一種多麽幸福的感覺。”他說。
那是餘爾和湯淩晨相處過程之中的一件小事了，無數個這樣溫暖又平常的小事，撥弄著餘爾所有美好的記憶。
餘爾看著湯淩晨的笑顏，仿佛見到了七年前，十八歲的湯淩晨。
當時的他沒有西裝革履，也沒有特地修理過頭發，但他臉上的笑，是如此真誠。
“你是我一直是我愛的女孩，我願意陪你受任何傷害，也願意等你回家。”湯淩晨說。
“算了吧。”可餘爾還是苦笑了一聲。
“我的罪可能要被判個十年，誰會願意搭上自己十年的時間呢？”她說。
餘爾並不相信這些海枯石爛的誓言，大概是她撒遍了謊，已經不相信什麽是承諾與真誠。
“你要相信，你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所有人，不都是帶著惡意。總是會有人，全心全意地愛你。就算這樣的人再少，他們也會不顧一切、披荊斬棘地來到你的身邊。”湯淩晨看著餘爾說道。
“在你的世界裏，我就是這樣的人。”他說。
餘爾愣住了。
她看著湯淩晨，她的眼眶不停充盈著淚，像是永遠都不會幹涸的湖泊。
她在七年前就聽過類似的話。
在那片曾經寫滿汙言穢語的牆壁廢墟之前，十八歲的餘子江和她說過同樣的話。
這世間千百萬個人與你擦身而過，總有一個是愛你的。如果沒有人愛你，那至少，他們並非全都充滿惡意。
“湯淩晨......我愛你。”餘爾低了低頭，終於哽咽地說出了一句壓在心裏很久的話。
湯淩晨立刻起身，走到了餘爾的身邊，他輕輕拍著餘爾的頭，將她擁入了懷抱。
“謝謝你......我好愛你。”餘爾抽泣著，緊緊保住了湯淩晨有力又溫暖的身體。
“你放心好了，整好公司在上升期，我管理我的公司也幫忙管理你的，這十年夠我忙的了。”湯淩晨破涕為笑道。
“我都忙成這樣了，肯定沒有精力去愛上別人。”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十年後，我把事業做成功了，整好就能接你回家了。”他一邊輕輕拍著餘爾的肩膀，一邊安慰她道。
餘爾哭著哭著，終於笑了。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警局。”湯淩晨說。
“好。”餘爾點了點頭說。
桌上的燭火搖曳著，光暈倒影著兩個相擁的影子，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分別。
此刻，餘子江正坐在酒吧裏，他倒完了酒瓶子裏的最後一杯酒，小口小口地酌起來。
身後，舞台上晃動著溫暖的橙光，餘子江喝了好多酒，胃裏是熱乎熱乎的。
他似乎有些不太清醒，但又不至於醉生夢死地發起酒瘋，這種剛剛好的醺醉，倒讓餘子江覺得舒坦。
他就這麽呆坐著，一點一點往自己的嘴裏送酒。
這杯酒他酌了很久，像是不舍得徹底喝完似的。舞台上的民謠一首接著一首......
忽然，他的手機響動了幾聲。
他隨手劃開手機一看，竟然是餘爾的短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