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少年的荒謬猜想

餘子江將背包裏的手機拿了出來,在相冊裏快速地找著想要的資料。

“不對不對!從蘇沙婗的傷口看,她不是死後拋屍,而是被推下水去的,但是.....";餘子江自顧自地呢喃起來。

最後手機屏幕定格在了一張圖片上,這照片是餘子江從電腦上拍下來的,是媒體曝光的一些案件細節。

“蘇沙婗死亡時的水流速度是每秒三米......”餘子江一皺眉,端在麵前的手機被他猛一下放了下來。

每秒三米的水流是什麽概念?

普通的洪水速度為每秒4米,當時的水流速度已經和洪水不差多少了。

這說明當時的水流非常湍急,人一旦掉進河裏,很快就會被衝走。

就算是很熟悉水性的人,要想在這麽湍急的河流裏重新遊會岸邊,也會非常吃力。

以蘇沙婗的體型體重,一但她被推到河中,她很快就會被湍急的河流淹沒了。

可是,餘子江在易衷辦公室看過凶手留下的鞋跟印照片,知道那鞋跟印的位置在哪裏。

蘇沙婗最終是被凶手踩下河流裏去的。

她一定是死撐在那個地方很久,等她沒有力氣了,凶手將她的手踩開,蘇沙婗便很快被水衝走了。

這就證明,蘇沙婗在墜入河中以後,還能夠掙紮著抓住岸邊的石階。

“她沒有被凶手推得飛出去太遠,而是隻摔在了很靠近岸邊的地方!近到蘇沙婗一伸手就能重新抓到岸邊的石階!”餘子江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發現警方從前的推理裏出現了一些錯誤——

杭瑞明明是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他的力氣隻會比餘子江更大。而蘇沙婗的體重也比湯淩晨輕上不少。

餘子江剛剛一把將湯淩晨推進泳池裏,湯淩晨一下就被推出去了快三米遠了。

更別說是杭瑞將蘇沙婗推下河去了。

蘇沙婗的落水位置應該不可能如此靠近岸邊才對!

餘子江突然得到了一個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的結論——把蘇沙婗推下河的凶手,他的力氣應該是比較小的。

這個人的力氣甚至可能和蘇沙婗勢均力敵。

“不是吧?這樣把蘇沙婗推到河中的凶手,就不是杭瑞了!”餘子江一下挨在了冰冷的存包鐵架上,重重歎了一口氣。

“這麽小的力氣......是餘爾?”餘子江很快又逼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是,餘子江有馬上想到了,五月九日,蘇沙婗死的那天晚上十一點零八分,餘爾出現在了三沿廣場河邊的攝像頭裏。

她在蘇沙婗死亡的時間,出現在了案發地點!

這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餘子江倒吸了好幾口涼氣,他發現警方推理的錯誤,而自己推翻了警方的推理,得到了一個自己的答案。

這個答案讓人瞠目結舌,餘子江想要把這種驚人的想法剔除出自己的腦海裏,卻發現——自己阻止不了這種想法在腦海裏不停地浮現。

“餘爾?真的是餘爾幹的?所以那些流言蜚語,都不是流言蜚語嗎?”餘子江實在是不敢相信。

他想到餘爾那種可愛又溫柔的臉,又想到她手無寸鐵被欺負到倒的樣子......

這個女孩明明看起來那麽弱小,弱小到餘子江下意識就會去保護她。

她怎麽會是凶手呢?

“如果真的是餘爾,那麽杭瑞就是一個背鍋的人了?”餘子江深吸了一口氣。

“那他為什麽沒有急著否定呢?正常人如果被冤枉了,肯定會瘋狂地否定的啊?畢竟誰也不想遭受牢獄之災......”餘子江扶了扶下巴想到。

如果真如餘子江所想,那麽杭瑞麵對警方時的狀態就十分反常了。

餘子江前兩天去醫院看望韓凡的時候,對杭瑞受審時的狀態有所耳聞。

他雖然沒有主動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但就易衷的意思,他字裏行間都是挑釁的意味,好像是一個在和警方玩貓鼠遊戲的瘋狂罪犯。

他非但沒有解釋自己的冤情,反倒慢慢引導著警方,將所有的懷疑都引到自己身上。

杭瑞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對!他一定會選擇幫餘爾背鍋的!”餘子江突然轉念一想。

換作是別人,在麵對警方的懷疑時,當然會費勁力氣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如果真凶是自己的孩子,那麽這個被冤枉的人就會心甘情願攬下所有罪名!

“杭瑞是餘爾的親生父親啊!他為了餘爾,肯定可以什麽都不要的!”餘子江想通了。

他越發懷疑起餘爾來。可是他的懷疑又無處可說。

易衷正忙著追查杭瑞,她認定了杭瑞就是殺人凶手。種種的跡象也全將矛頭隻向杭瑞,光憑餘子江的一麵之詞,易衷是不可能為了餘子江的話,而完全改變調查方向的。

更主要的是——餘子江不想和任何人說這個大膽的想法。

他終歸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著真的是餘爾幹的。

餘子江最後握緊了拳頭,把手機塞回了包裏,然後直接背起了包,先去泳池邊上和湯淩晨道了個別,便匆匆離開了。

湯淩晨看著他神色匆匆的神情,隻覺得詫異......

餘子江去了學校。

高三的學生放假了,但低年級的學生還在上課。

餘子江用自己的舊校牌,再一次走進了校園。

其實現在的他腦子裏的思緒都是淩亂的一團,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更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證實自己的想法。

他很想再發現些什麽細節,將自己的推理全盤否定。又怕真的發現了什麽,最後完全證實自己的推理。

餘子江不知不覺走到了操場,這個原本一下課就會跑來的地方。

這裏有這他、餘爾、湯淩晨三個人最真摯的回憶。

餘子江走向一個被圍欄圍著的廢墟。

這裏曾經有一麵被劃滿了白色潦草字跡的紅磚牆。那牆上密密麻麻寫著——【餘爾是殺人凶手】。

當時這麵牆顯得是多麽可笑。

學校很快派人拆掉了這牆,對傳播謠言的學生進行了教育批評,到現在,這裏隻剩下了斷垣殘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