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追捕遊戲
“我一定回讓你吐出實話來。你必須償命。”易衷最後說。
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充斥在這個狹小昏暗的空間裏。
“我說的都是實話,隻是你不相信我罷了。”杭瑞笑了笑。
他做了一個平常一樣溫和微笑,但這溫和的麵具之下,藏著無數鋒利的刀。
易衷看著這樣的杭瑞,緊緊握著拳頭。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被利用嗎?”杭瑞突然說。
易衷一下皺緊了眉頭。
杭瑞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明裏暗裏地挑釁。
“你認為我說的是假話,不過是因為——你覺得它不符合你所認為的真相罷了。”杭瑞說。
“你永遠把自己放在無上的位置,總認為你是對的。真與假在你心裏已經被定死了。”
“我不相信我自己的推理,難道還指望著相信你這個滿口謊言的人嗎?”易衷直接打斷了杭瑞。
“你可真是可笑。”易衷搖了搖頭。
“自大的人,其實是在掩飾自己的無用罷了。”杭瑞一下接過了話。
易衷覺得自己的心髒狠狠一緊,一股怒火將要爆發出來。可她還是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杭瑞就是想要看到易衷失去理智的發怒,她不能讓杭瑞這麽容易就得逞了。
“至於讓我償命......”杭瑞往後挨了挨座位。
“從現在開始,你有還有十四天達成你的目的。我就在這個地方等你,等你拿出可以定我的罪的證據來。”杭瑞輕輕一笑。
“十四天以後,你拿不出證據,我要離開這裏了。”
易衷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這盤局杭瑞早就算好了。
他把所有的痕跡都處理得很幹淨,如果沒有關鍵性的證據,易衷就無法定他的罪。隻要熬過十四天臨時拘捕期,加上花個大價錢請上個好律師,他就隻能被無罪釋放。
他胸有成竹,仿佛在等待自己最後的成功。
“首先,我會去查你的魚缸,你混淆時間的伎倆我都知道了。”易衷說。
“真是可笑,你以為我會留一缸河水給你查不成?”杭瑞忍不住笑了。
“萬一呢?我怎麽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在和我演戲。”易衷說。
“給你普及一個小知識。”杭瑞抬了抬脖子,對易衷繼續說。
“如果整缸換掉養魚的水,裏麵的金魚會因為環境的忽然改變而變得很不自在,換句話說,它們會變得躁動不安。所以,我們一般一次隻換掉缸裏的三分之一水,幫助金魚慢慢適應改變的水質。”杭瑞說罷,笑了笑。
易衷一下愣住了。
她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走進了杭瑞的實驗室裏。實驗室後擺放的大魚缸很難不吸引人的目光。
易衷好似一下回到了那一天。
她彎下腰,注視這魚缸裏華麗的金魚群。
它們活潑躁動地遊動著,張開絢麗的大尾巴,鼓起的腮興奮地裏外張合著......
“它們會變得......躁動?”易衷反應了過來。
她抬頭看著杭瑞輕輕的微笑,看來他沒有說謊,杭瑞早就把魚缸裏的河水換掉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你沒有查的必要了。”杭瑞說。
“別讓你化驗科的同事白忙活,這世界上的正常人,誰也不想多加班。”他開玩笑似地說。
“我不信。任何罪犯都會留下痕跡,這盤棋我一定會贏你。”易衷說。
“你要贏的人可不是我,是時間。”杭瑞說。
易衷咬著唇,她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限。
“他們到底說了什麽啊?易警官的情緒不太對啊......”窗外,同事們隻能看到易衷臉上發臭的表情,這讓他們心裏有很多不安的臆想。
“三十分鍾快到了,待會我去詳細問問她。”局長看了一下腕表,說道。
“三十分鍾到了,我該走了,會有人繼續審問你。接下來的時間,這裏會讓你吃不好也睡不好,壓抑到你認輸為止。”易衷最後站起了身。
“好了好了,她要出來了......”玻璃窗外的警員看到易衷終於起身往審訊室外走,分分開始躁動起來。
“準備把監聽器重新接通。”局長說。
“你看看現在的你自己——”審訊室裏的杭瑞突然提高了音量。
易衷停下了腳步,她不知道杭瑞還要說什麽。
“麵色憔悴,發絲淩亂,眼神裏也沒有了從前的從容。姚楠的死都要把你打垮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強呢。”杭瑞說。
“如果你是想要噴一些垃圾話,大可不必了。”易衷說。
“你想多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你,不要最後的遊戲剛剛開始,就不戰而敗了。”杭瑞說道。
他沒有回頭看著易衷,隻是對著一麵空牆說話。易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到杭瑞那滿是譏諷的眼神。
“你可真是不可理喻,殺人怎麽能被當成一種遊戲。”易衷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已經不想在這裏麵對杭瑞多一秒,易衷開了門,走出了審訊室。
監聽器重新被接通了,可審訊室裏又回到了最初的沉默......
邰局已經早早地在門口等著易衷了。
“他和你說什麽了?”見易衷從審問室走出來,邰局立刻皺著眉頭迎了上來,問道。
“他......”易衷剛想要開口,又一下被噎住了。
易衷忽然明白了杭瑞要求拔掉監聽器的用意。他明明沒有說出什麽實質性的線索,但亂七八糟說了一堆,也隻說給易衷聽。
別人都不知道杭瑞說了什麽,隻有易衷知道。
這樣易衷有了重新拿回調查權的籌碼,既然最重要的嫌疑人隻願意與易衷對話,那調查這個案子的人就隻能是易衷。
這像是一把匹配的獵捕遊戲,狩獵者和獵物在遊戲開始之前相互選擇。遊戲開始,誰也不能中途替換。
杭瑞選擇了易衷作為對手,這將是一場兩個人之間的對決。
“他說了很多。”易衷看著邰局終於開口說。
“隻是,我很難用簡單幾句話就能和您解釋清楚。”易衷又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