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悲憫與畸形

“第二,雖然方圓的身上沒有任何可疑人為外傷,但我還是為了保險起見,檢查了她有沒有受到侵犯。”韓凡說著頓了頓,像是要賣一個關子。

“結果卻讓出乎了我的意料——”

“什麽?”

“方圓是不完整的。”韓凡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是說她真的受到了侵犯?”姚楠一下皺起了眉頭,事情變得越發複雜起來。

“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了......”韓凡又歎了一口氣。

“方圓是不完整的,身體裏也有特征性的撕裂傷。但是裏麵並沒有DNA殘留。反倒是她的衣角上......我發現了一塊斑跡”韓凡搖了搖頭說。

“衣角上你找到了DNA?”姚楠驚喜起來,這聽起來可是個大突破。

“別高興得太早了。”韓凡歎了一口氣。

“我讓人對比過DNA了,這個基因不在我們警方的信息庫裏。凶手是個沒有被采集過基因信息的人。”韓凡說。

“也就是說這個人沒有前科。”姚楠舒了一口氣。

果然,這種看起有大突破的信息,到頭來還是讓自己白興奮一場。

“方圓身上沒有可疑的人為外傷......”易衷低頭看著報告,接著韓凡的話就呢喃了一句。

“這意味著什麽?”姚楠想到了什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所以拋來了一個猶豫的反問。

“意味著有安全措施,而且方圓當時沒有抵抗。”韓凡說。

“兩種可能——主動、死後侵犯。”易衷皺眉說道。

“你可以判斷嗎?那傷是死前還是死後造成的。”姚楠認真問韓凡道。

“這個......我還真沒辦法準確地判斷,這就是我為難的地方了。”韓凡撓了撓頭說。

“因為方圓也有可能是在這種事情發生的過程中死亡的。法醫也是個講究經驗的工作,我現在這個能耐和見識,真的沒辦法給你們準確的答案。”韓凡說。

“我隻是初步判斷生前的可能性大於死後。”韓凡聳了聳肩。

“就這嗎?”姚楠歎了一口氣。

“就這也是我思考了一整晚的結果啊!”韓凡無奈地說。

“我又不是我爸,他都做這個工作那麽多年了,積累的經驗比我多得多。要是他在這......估計能給你更準確地回答。”韓凡又說。

“你讓我去求助遠在x城的韓勁,成本也太高了吧!是我把屍體給他運過去,還是他打個飛的來R城啊!”易衷跟著韓凡抬杠起來。

韓凡是R城著名法醫韓勁的兒子,他們家兩代都是法醫,這在外人看來有些古怪。

但韓凡更願意稱這為——流在血液裏的天賦。

“別想了,都不可能,還是靠我們自己吧!”韓凡冷笑了一聲。

“你認為和方圓發生關係的人是凶手本人?”易衷指了指資料上的一行字問道。

話題終於又被重新拉了回來。

韓凡立刻點了點頭:“按照肌肉回縮的程度來看,死亡與侵害——這兩個過程可以說是相繼發生的。能滿足這種時間條件的大概率是凶手。”

“可是......不對啊?”姚楠搖了搖頭。

“如果是凶手與方圓發生關係,他既然注定要將女孩殺死,何必要用安全措施,還在事後將讓方圓穿戴整齊呢?”

“凶手居然在尊重死者。他們之間的情感很微妙啊。”易衷緊皺起了眉頭說。

她想起了昨晚自己睡不著覺,在筆記本上做的罪犯心理側寫。

易衷將三個案子獨立出來,竟然側寫出了三個完全不同的心理。

今天聽了韓凡的報告,她更肯定自己的側寫沒有出錯。

結果就是這麽離奇!

“凶手顯然是對方圓有不一樣的情感。可能是一種悲憫,或者是一種更為畸形的愛。”易衷說。

“凶手對目標的情感?你在開玩笑吧!”姚楠隻覺得不可思議。

“別忘了,凶手是一個變態的殺人狂魔,他就是個冷血的動物,手段幹脆利落不留痕跡。他甚至連餘子江這個不會對餘爾造成任何危險的人,都不想放過。他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姚楠說。

“你光看梁楚煥案和餘子江的意外......確實是這樣的。”易衷提高了音量說。

“但蘇沙婗的案子和方圓的案子,兩者側寫出的罪犯特征有所不同。他在這兩起案子裏,流露出了很飽滿的情感。我不想稱他為【人】,姑且說他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吧。”易衷搖了搖頭。

韓凡立刻激動得拍了拍大腿。

“我就知道!”韓凡不停比劃著手指說。

“我上次就分析過了,凶手可能不隻是一個人,直到現在,這個想法不僅沒有被推翻,反而越來越有可能了!”

“這樣一來,陌生人的頭發卡在方圓家後院的樹上,就可以解釋了。”易衷接著說。

“什麽?陌生人的頭發?”韓凡一驚。

“在酒吧笑死致死案案發前,方圓曾經接到一通陌生電話,而且這通電話持續的時間很長,我們推測這通電話是導致方圓偷溜出家門,去往最後案發酒吧的原因。”易衷看了一眼韓凡,簡要地向他解釋道。

“方圓房間窗外有一棵足以支撐她重量的樹,我們懷疑她就是通過這棵樹溜出了家裏。之後我們在那課樹上找到了一些頭發。我本來以為這是方圓留下的東西,但最後送檢結果出來,顯示這些頭發來自於一個陌生人。”易衷說。

“凶手是不太可能一麵爬上樹去見方圓,一麵打電話給她的。”韓凡立刻聽出了古怪。

“沒錯,如果他要親自見方圓一麵,就不會打電話了。對凶手來說,他留下的痕跡要越少越好。”易衷點了點頭。

姚楠今天出奇地安靜,他就默默地站在易衷和韓凡身邊,遲遲沒有說話。

“這是兩人的痕跡。”韓凡恍然大悟。

“在案發之前給她打電話的是一個凶手,直接爬上樹找她的又是另一個。”易衷跟著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