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暴行

餘爾咽了咽口水,這才結結巴巴回答起來。

“三個女孩,蘇沙婗、方圓、白銳佳。”

“你得和我們去一趟警局,我們好好聽聽你的故事。”姚楠說。

餘爾一下抬起了頭,瞪大的瞳孔描述著她的驚訝。可她沒有反抗,隻是點了點頭。

餘爾被姚楠叫進來的同事先一步帶走了。

“我們還要把那三個女孩一起帶上。”易衷提醒道。

“我知道,我立刻留派人去找。”姚楠說罷,給同事發過去一條短信。

“剛剛餘爾的表現,姚隊有何見地啊?你觀察人微表情的能力可是出眾的......”易衷和姚楠並排走著,小聲討論了起來。

“恐懼的情緒很真,心理陰影應該不小。”姚楠說。

“顯而易見,這就是校園暴力帶來的危害。”易衷惋惜地搖了搖頭。

“這種集體的歧視通常是因為被暴力者身上有什麽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最常見得原因是原生家庭,一個悲慘或者有汙點的家庭,他們的孩子更容易受到危害。”易衷又說。

“我讓人查查餘爾的來曆。”姚楠聽罷點了點頭。

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樓下,坐上車子,往警局趕回去。

餘爾在審問室裏埋頭坐著,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易衷和姚楠進來。

安靜又昏暗德環境帶給餘爾一種極度的壓迫感,突然麵前的燈光被打亮,一男一女在光下的輪廓出現在她眼前。

光與影的交織,讓餘爾猛然有些眩暈感。

“說說吧,她們是怎麽欺負你的?”易衷先開了口。

“我......”餘爾蜷縮在凳子上,回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遭遇,她便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在警局裏,你大可不必害怕,因為這裏沒人能傷害你。你把實情全都告訴我,我們還能給你提供幫助。”姚楠安慰道。

“在她們的世界裏,我是異類。”餘爾歎了一口氣,終於說。

“一個孤僻、暴躁又可憐的異類。人是一種以自己為王的動物,所以人們總是喜歡欺負異類,欺負那些他們覺得和自己不同的人。”

說著說著,她眼裏流出了炙熱的淚來。

“我想知道,她們對你具體實施了什麽暴行。”姚楠輕咳了一聲說。

“我不想回憶。”餘爾猶豫了許久,最後哽咽地說。

她已經盡力把眼淚憋回去,可是喉嚨裏還是擠出了讓人心疼的哭腔。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沒等姚楠說幾句安慰的話再追問下去,易衷就搶先開口了。

“動手、語言侮辱、謠言......常見的霸淩手法無非就著幾個,我也可以自己想像。”易衷聳了聳肩,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想象?你可能想象不到的......”餘爾吸了吸鼻子。

“被人堵在廁所角落裏的感覺你想象不到,被人潑得滿身墨水的感覺你想象不到,隻要你離開座位,你的書立刻就會被推在地上的感覺,你還是感覺不到......”餘爾哽咽著,忍不住就脫口而出。

“你們說能幫我,但你們是永遠不可能感同身受的!”餘爾捂著臉,奮力吸了吸發酸的鼻子。

“言語攻擊呢?是侮辱你......還是侮辱了你的家人?”易衷放緩了音調,繼續引導餘爾往下講述她悲慘的故事。

姚楠雙手交叉著,看著哭泣的餘爾,一副不忍心的樣子。

易衷是個很擅長窺探人心的刑警顧問,她總是有辦法扒來別人的回憶,引導別人坦白講述。

不管是美好的回憶還是痛苦的回憶,易衷最後都能讓坐在審問室的人與自己分享。

餘爾猛一下抬起了頭,狠狠提了一口氣。

“我媽不是個妓女。”

易衷抬了抬眼眉,看到餘爾那雙充著血絲的眼睛,她從那雙充滿悲哀的眼睛裏,一下讀出了很多故事。

“你恨她們嗎?”易衷停頓了幾秒問,她已經是第二次追問這個問題了。

一個人麵對同一個問題時的情緒不一樣,給出的答案也會不一樣。

心理防線越是脆弱,答案就越接近真心。

這次餘爾一下沉默了,她凝視這坐在自己對麵的兩個警官,遲遲沒有回答易衷的問題。易衷看到她的瞳孔裏閃著淚光,微微**的臉頰上刻著晶瑩的淚痕。

審訊室裏的氣氛一下陷入到了極其尷尬的冰點,壓抑又冷漠......

所有人都沉默著,審問室裏能清楚地聽到呼吸聲。

易衷不斷的問題對於餘爾來說真的太尖銳了。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姚楠身後的鐵門被推開了。

一名警員走了進來,在姚楠耳邊低語了一陣。

他告訴姚楠,三個女孩已經被帶到了警局裏,正坐在審問室等待警方的審問。

姚楠點了點頭,又重新看向了餘爾。

“你說的欺負你的人,就在隔壁。你說的話,我們也會一一核實。在我們問完話之前,你就在這呆會兒,如果還想到什麽對案子有幫助的事情了......”說著姚楠指了指房間角落裏的監控攝像頭——

“往那招招手,會有人來聽你說話。”

易衷的剛才辛辣的問題就此作罷了,但易衷已經從餘爾的表情裏得到了答案。

姚楠說罷,與易衷一起站了起來,往隔壁審訊室走去了。

易衷走出審訊室的門,轉頭透過玻璃看到了審訊室裏一直低頭坐著的餘爾。

她渾身發著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著。

“她是真的很害怕呢。”易衷呢喃了一句,心裏有些五味雜陳起來。

“這個年紀進局子,能不害怕嗎?”姚楠聳了聳肩說。

“是嗎?這個女孩可是和餘爾同齡......”說著,易衷指了指餘爾隔壁的審訊室。

同樣碩大的玻璃窗裏,有一個同樣燈光昏暗、寂靜無聲的空間,而坐在裏麵的另一個女孩,完全與餘爾不同。

她優雅地挺著身子,臉上沒有一絲一豪的緊張和恐懼......

“餘爾不是害怕進局子,是害怕我們提到的人......或者是別的事情。”易衷說。

“野獸在獵食之前,瞳孔會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獵物,平靜又冷漠......”姚楠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