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對峙

“我其實隻是來通知你一聲,你要是現在忙著,我就自己去一趟。”陶林說完,便想要轉身走開。

“等等!我可以讓你去,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餘子江喊住了陶林。

陶林重新轉過了頭來。

“報告上關於薑振宇的內容你寫。”餘子江聳了聳肩膀說道。

陶林無奈地歪了歪嘴,剛想要開口反駁什麽。

“既然你去監獄見了薑振宇,那我就沒必要再去一趟了。你把你想問的問了,這部分的報告就歸你。”餘子江的話直接打斷了陶林剛到嘴邊的音節。

餘子江的要求並不過分。

“成交。”陶林歎了一口氣,轉身揚長而去了......

陶林走出了警局,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他沉思了幾秒,把手機從口袋裏掏了出來。

他一邊身手招呼打車,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久後陶林來到了監獄,他已經提前和獄警打了招呼,一進門便有人指引他到了會麵室。

薑振宇已經被押解了出來,他雙手被扣在桌子上,無言地等待著陶林的到來。

陶林輕輕推開門,門軸旋轉的聲音一下吸引住了薑振宇的注意力。他呆坐在座位上,凝視著陶林向自己走來。

“自上次實驗室一戰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陶林坐到了薑振宇對麵的凳子上。

他們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防止這個瘋狂的罪犯再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來。

薑振宇聽罷冷笑了一聲。

那笑聲透過玻璃上的擴音器傳了出來,仿佛披上了一層機械的枷鎖,讓這笑聲顯得更加冷血了。

“我特別好奇,你為什麽要這麽幹。”陶林繼續說。

薑振宇凝視著陶林,什麽話也沒有說。

兩人就這樣無言僵持了一陣。

“好吧......”陶林最後攤了攤手,“那我來說說我自己對你的猜想吧。”

薑振宇的臉抽搐了一下,原本憨厚的臉徹底變得殺氣騰騰。

“當你第一次見到周俊溪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少年好絢爛。當你深入了解他,知道了他從小當練習生的辛苦經曆。你看到周俊溪被前輩諷刺、被不公平地對待,一步一步忍辱負重......走到了現在這樣的頂流巔峰。你便聯想到了你自己。”陶林看著薑振宇說道。

“你越是了解周俊溪,就越是陷入癡狂。而你越是癡狂,就越想繼續深入了解他......這樣周而複始,成了一個死循環。”陶林說。

陶林看著薑振宇那雙如野獸般的眼睛,繼續如同挑釁一隻惡獸一般地說著話。

“於是你成了他的私生飯,你的表演型障礙人格也被徹底激發——你總是臆想自己是周俊溪的身邊人,跟蹤他的生活,帶入成了你自己的。”

“有一天,你想要送周俊溪一份禮物,於是你給他發送了自己精心製作的網頁,讓他填下自己的願望。無論他填什麽,你都要幫他實現。”陶林接著說。

薑振宇靜靜地聽著,沉重的呼吸聲從擴音器裏傳了出來。

“隻是他填下的內容讓你大吃一驚——他說他想要發財。一個娛樂圈的頂級流量怎麽會沒有錢呢?”

“對啊,為什麽會沒有錢呢......”薑振宇笑著反問道。

“於是你深入調查了周俊溪填下這個願望的動機,發現他身邊住著一家子的吸血蟲,所以你幫周俊溪解決掉了他們,完成了周俊溪的願望。”陶林沒管薑振宇說什麽繼續往下說道。

“此時你的表演欲達到了頂峰,你開始更加瘋狂地搜索周俊溪的一切,連他的粉絲、他的朋友......你都要了解。”陶林說。

“不得不說——這樣的你,的確已經成了一個瘋子。你的障礙人格,要演變成嚴重的妄想症了。”陶林聳了聳肩,調侃道。

但他很快又恢複了嚴肅:“這時你通過對周俊溪的探究,知道了米婭和蘇怡萱,兩個和周俊溪一樣,被別人壓榨的人。”

“這讓你感同身受,這讓你完全瘋狂......所以你引導著他們在你的網站上寫下了願望,你要成為一個願意的實現者,在殺人遊戲中找到你那種變態的滿足感。”陶林終於說完了,他挺了挺身子,歎了一口氣。

“你的臆想可真是個好故事。”等陶林把話說完,薑振宇終於開口說話。

陶林笑著歎了一口氣,從腳邊的背包裏抽出了一張資料。

陶林早就做好了應對薑振宇的萬全準備。

“薑振宇,T城人,寒門學子,2011年考入S科技大學化學與材料學院,當時的你18歲,是同期招收學生中成績最好的那個。四年後你保送進s城科技大學化學與材料研究所,一年後因為學術不端剝奪學位,大好前程從此斷送。除了被處罰的那篇論文,這一年裏你的研究成果為零。”陶林看著那張資料說道。

薑振宇激動地一拍桌子,強行讓陶林停下他的話。

“說說看吧?那一年的研究生涯,到底發生了什麽?”陶林說。

“你說,欺負弱小是不是人的本性?”薑振宇突然笑了一聲。

“你覺得我好欺負嗎?”他突然問道。

“你若不是像現在一樣瘋癲,你看起來會很和藹。”陶林回答。

“你辛辛苦苦研究出的成功被冠以別人的姓名,是一種什麽感覺?你能想象到嗎......”薑振宇看著陶林又問。

“而別人出問題的文章強加到你的身上,你成了百口莫辯的替死鬼,又是一種什麽感覺?”薑振宇一下提高了音量。

“我會報警、實名舉報、然後自信滿滿地打官司。”陶林聽懂了薑振宇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麽讓他打擊極深的事,然後雙手環抱著放在胸前,流暢地說著維護權益的手段。

“你想得太簡單了,一個經常被奴役的人,到最後就不知道什麽是反抗了。他隻能用他弱小無助的臂膀求救,可是誰都會嫌棄地踩他一腳,讓他繼續墜入無盡的深淵。”薑振宇笑了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