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悲慘人生

“胡怡萱對吧?”餘子江看著手上的筆錄本開口問道。

“我——”女孩一下顯得有些激動,臉上的困意一下全不見了,生氣地幾乎要從凳子上跳起來。

“你叫蘇怡萱,不姓胡,對吧?”陶林雙手環抱著放在胸前,冷冷看著蘇怡萱說道。

他記得女孩在別墅門口咬牙切齒說過的話。

蘇怡萱舒了一口氣,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餘子江詫異地抬了抬眼眉,他用餘光掃過陶林的眼睛,好像懂了女孩為什麽對自己的姓氏如此敏感。

他不再多問什麽,還用圓珠筆在筆錄本上劃了兩下,把蘇怡萱的名字修正了回來。

“今天早上你在哪?”陶林問。

“網吧。”蘇怡萱回答。

“你才十五歲哎!”餘子江驚了一聲。

“是啊!我今年初三。”蘇怡萱頗有些答非所問的架勢,把話題扯到別處去。

“沒成年是怎麽進網吧的?你進的哪個違規網吧?”餘子江顯得很是嚴肅。

“別別別,你們可別去抓老板,她是看我可憐,讓我借宿而已,真的!她沒讓我和成年人一起泡吧!你們可以查監控的!”蘇怡萱有些慌張了起來。

她的情緒很真實,陶林肯定她沒有說謊,蘇怡萱隻是不想自己連累一個好心收留自己的老板。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有沒有不在場證明。”陶林給了蘇怡萱一個台階下。

蘇怡萱知道他們不再追究網吧的事,鬆了好大一口氣。

“我當然有不在場證明,我一整天都和網吧老板一家人在一起,直到下午兜裏沒錢了才想著回去拿錢。”蘇怡萱說。

“把網吧名字寫一下,回頭我會讓人去核對你的說辭。”說罷餘子江遞過來紙筆。

“哦。”蘇怡萱說著,刷刷刷寫了起來。

“別耍花樣啊,你可要知道我們是誰。”餘子江【威脅】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你們。”蘇怡萱把寫完的紙筆順著台推給了餘子江,然後一下靠在凳子上,用手指向了兩人的臉。

“你是餘子江,你是陶林。你們一同破了x城奪心連環殺人案,和陳家村果園孤童案。是現在警界最熱門的搭檔。”蘇怡萱看起來很了解他們。

餘子江和陶林不由詫異地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想到自己紅得連個初中生都注意到了自己。

“雖然你們很熱門,很多報道把你們捧成神探,也有不少人視你們做英雄。但我見到你們其實一點也不開心。”蘇怡萱說。

“你見到我們不開心這很正常,誰被帶到警局這樣麵對刑警都會不開心。”陶林轉過頭,看著蘇怡萱一臉嚴肅,忍不住笑了兩聲。

雖然這個女孩打扮刻意成熟,但說話的語氣還是遮不住稚嫩。

“因為如果是你們接了這案子......這個罪犯可能就跑不掉了。”蘇怡萱突然提著嘴唇笑了。

那種詭異的笑容一下讓陶林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餘子江跟著打了一個寒顫。

“怎麽?聽你的說法,你是想讓這個變態的罪犯逃走了?”陶林往後挨了挨凳子,無奈地冷笑了一聲。

這孩子剛剛說了句三觀不正的話,陶林厭惡透了那句話。可他不會去和孩子計較什麽,隻是心裏徒有些不痛快。

“我可真感謝他,幫我殺了這些賤人!”蘇怡萱咬牙切齒地說。

【這孩子不僅三觀不正,而且心靈扭曲。】陶林一下愣住了,他必須要把這個孩子從這種危險的價值觀中拯救出來,否則,有一天這個孩子也會變成惡魔。

“你在說什麽呢?死的人可是你爸!”餘子江坐不住了,他訓斥了一聲。

“你住他的用他的吃他的,你怎麽能這麽冷血呢?”

“你以為我想跟著他嗎?我還沒有成年,是法院把我判給他的。我倒是想住福利院,可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蘇怡萱懟了回去,她的身材小小的,怒氣倒是大。

陶林什麽也沒說,低著頭看蘇怡萱倒影在桌子上激動的影子,他仿佛是在沉思著什麽。

“他也配當我爸?我媽就是被他害死的!如果不是他和他那個情人,我媽就不會死了。”蘇怡萱喘著氣,往後癱倒在了凳子上。

“你想告訴我你爸把你媽殺了嗎?”餘子江歎了一口氣,看蘇怡萱激動成這個樣子,他放緩了自己的語氣。

“他當然沒有直接殺了我媽,我媽是意外,但他是間接的凶手。”蘇怡萱喘了一口氣回答。

“你不能把意外全歸結在一個人身上。你這隻是在撒氣罷了。”餘子江看著蘇怡萱咄咄逼人的樣子,很是無奈。

“你的生活一定很美滿吧?!”蘇怡萱突然瞪著餘子江說道。

“像你們這種家庭幸福的人是不會懂得這種痛的。”她那雙眼睛裏,仿佛藏著千萬把利劍。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餘子江給吃了。

“你的父親和你的繼母對你很不好。”沉默了許久的陶林終於開口了。

“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三張出國的飛機票,你父親帶著繼母和小兒子去玩了,你卻被獨自一人落在了家裏。”陶林說。

“我們還在別墅裏找到了你家的相冊,裏麵幾乎沒有你的照片,他們去哪裏玩兒,從來都不會帶著你。”

“你爸愛他的小兒子,從來不愛你。”陶林挺了挺身子,說道。

蘇怡萱斜過眼睛,注視著正在說話的陶林。一直肆無忌憚的女孩突然覺得鼻頭發酸。

“你的手上為什麽會有淤青?”陶林用筆指了指蘇怡萱的手背。

隻見女孩袖口處的手臂上隱約看到一片發青。

蘇怡萱立刻下意識扯了扯衣袖,將暴露在外的淤青給遮住了。

“給我看看傷成什麽樣了。”陶林晃了晃筆尖,示意蘇怡萱把衣袖扯上去,現在遮住傷口已經沒有意義了。

蘇怡萱歎了一口氣,終於點了點頭,把衣袖一下扯了上去。

隻見那條纖細的胳膊上堆疊著一條又一條紫青色的傷痕。那些長長的淤青,像蟲子一般爬在原本雪白的皮膚上,淪為一副讓人心驚的寫意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