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它不是冷血的天平
“他肯定得關在監獄裏一輩子,這還不夠嗎?”老人先一下轉過身去,看餘子江攔住了陳妍禮,便一副蹬鼻子上眼的架勢回過頭喊到。
陶林憋著怒氣,盡力克製住自己即將失控。他沉著臉,像一座冰雕。
“不夠!我要讓他償命!他如果不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陳妍禮大喊著,哭聲讓人心碎。
“他都已經自首了!你們都別太過分了!”老父親也吼了一句。
“陶林,你愣著幹嘛!幫忙調停啊!”餘子江攔著奮力掙紮的陳妍禮,很快就有些吃力了。
他轉頭看到陶林如雕塑一般矗立在原地,眼神裏仿佛殺出一把利劍。
“自首,是你承認了自己的罪孽,而不是洗掉了自己的罪。”陶林終於開了口。
“所以楊輝身上必須要背上死罪,不是我們不放過他,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死是為了贖罪,他現在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陳妍禮終於聽到有人在幫自己說話了,她猛得轉過了頭,充滿血絲的眼神絕望地看著陶林。
陶林看著眼前這個心灰意冷的女人,淩亂的頭發,蒼白的麵孔,爬滿了淚痕的臉頰,一切她的樣子都讓人覺得心酸無比。
“你真的以為你的文件能幫你兒子逃掉死罪嗎?我告訴你,法律從來不是隻個冷血的天平,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判官,它是一顆又一顆活著的心拚湊出來的活物。他手段殘忍,殺人又誅心。強暴、偷竊、虐.待、侮辱屍體......樁樁件件,那樣不是足以讓他死?”陶林冷冷地說著。
他緩緩向前走,一雙極具壓迫感的眼神注視著那可笑的老人。
陶林身旁的陳妍禮捂著麵,哭得越來越大聲。
她無力地倒在餘子江的臂膀上,抽泣得幾乎要暈厥。餘子江用僅剩的力氣將她托著。
陳妍禮聽到自己女兒生前的遭遇,崩潰成了一攤爛泥。
老父親喘著粗氣,看著陶林那雙盛氣逼人的眼,不由退後了幾步。
“它是你頭頂懸著的一把利劍,是你自己把手上的繩子鬆開了,利劍是被你自己放下來的,它把你的頭砍掉了,全是你自己的惡果,沒人能救你。”陶林一邊說著,音調越來越高起來。
“陶林,好了別說了。”餘子江壓低了聲音,想要阻止陶林繼續說下去,他的話已經讓現場更加失控了。
但陶林全然沒有理會餘子江,自顧自地用低沉而壓抑的聲音說著話。
“你若是良心發現,就不應該做這些傷人的掙紮。你若是動了偽造的念頭,那就更加可恥和不堪!”陶林說著,情不自禁就提高了音量。
仿佛陶林才是這個地方最權威的審判者。他的威嚴、他的憤怒、他的嚴肅,讓這個原本就生硬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你別汙蔑我這個老人家,我可沒有偽造!”楊老父親反駁道。
餘子江再不做點什麽,這場麵就要完全混亂了。他把陳妍禮交到了同事的手上,又示意另一個同事將楊老父親帶走,而自己一下抓住陶林的臂膀,將他一點一點扯出了房間。
“你冷靜一下......”餘子江把陶林帶出室外,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可沒有激動,我隻是在就事論事,他把這文件拿出來,就是一種可恥的掙紮。”陶林深吸了一口氣,他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己剛剛的失控。
“你說的沒錯,這份精神病鑒定書拿出來就是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們楊家。”餘子江順著陶林的意思,點了點頭。
“可你自己也說了,拿出這鑒定書不代表楊輝可以逃掉死罪。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法官吧,剩下的人瞎摻和會讓情況更糟糕。就別添亂了行不......”餘子江歎了一口氣,對陶林勸道。
陶林沉默了一陣,隻好點了點頭。
“開庭的日子就在不久以後,結案後我們會持續關注後續。”餘子江對陶林說。
“希望它真的能給我一個滿意地答複。”陶林輕輕緩了一口氣。
兩人不再多說什麽,隻是相看了一眼,並排著慢慢走遠了。
案子宣布結束,陶林和餘子江回到了x城警局。
卷宗被封回了檔案室,但兩人還在時刻關注著判決的後續。
普通的一天,陶林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小憩一番。
“一審的判決已經出來了,他是死緩。”餘子江邊說著,邊給陶林遞了一杯咖啡。
“死緩?”他林愣了一陣。
“的確,但死罪難逃。”餘子江點了點頭。
“他必須立刻死刑,不能死緩!”陶林轉過了頭,對餘子江啞聲低吼道。
陶林沒有接過那杯餘子江遞來的咖啡,隻是拉著一副嚴肅得讓人生畏的臉。
餘子江被陶林陰沉的臉嚇得一愣,手上舉著的咖啡懸在空中。陶林渾身都寫著對這個結果的不滿意。
“想點樂觀的——監獄裏的人最看不起強暴犯,何況楊輝的情節更加嚴重,他進去以後一定會被那些人狠狠折磨得痛不欲生。”餘子江開了句玩笑話。
“你應該知道吧?死緩就代表著凶手有機會減刑。他還是有機會逃離死罪。”陶林低沉的聲音,讓餘子江深深感覺到了他的憤怒。
“他最後是自首的,法院認為他有認罪情節,可以減刑。”餘子江說。
“我承認,這點是我的鍋。”他覺得有些抱歉,陶林看起來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勸楊老父親帶楊輝去自首的人是餘子江,餘子江覺得陶林現在一定是討厭極了他這個【始作俑者】。
“那根本是瞎判!他必須馬上死!”陶林咬牙切齒地低吼了一句。他的眼神裏充滿了讓餘子江陌生的殺氣。
“陶林......你怎麽了?”餘子江有些猶豫地問道。
他覺得陶林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
“我隻是把案子審判的結果告訴你,我沒想到你能那麽生氣。”餘子江苦笑了一聲,把手上端著的咖啡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