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彼此瞪著對方,我相信她能夠看到我眼中的怒火跟憤怒,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秦家人,而我呢,一個被人看不起的小保姆,可轉身,我們的身份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小丫頭,可她如今再沒了往日的那份傲慢,隻因為親家老頭子已經知道了她在外麵亂搞男人的事情,正在鬧離婚,這直接影響了她在秦家的地位,怕是以前唾手可得的股份也瞬間被人拿走,成為分文不值的金家落魄千金。
我不卑不亢的跪坐在地上,腳底板不知道被什麽刺破,鮮紅的血水汩汩的流淌出來,在地上畫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痕跡,血腥氣充斥著這個不大的房間。
她該是注意到了不對,後退半步,眉頭打結的掃我一眼我的腳底板,轉身開了門身後的房門,對外麵的人說了什麽,她才轉身繼續看向我。
她穿著七公分的高跟鞋,鞋子上閃閃發亮的水鑽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眾星捧月般的她站在我跟前,居高臨下,繞著我的走了兩圈才停下來,等一個男人走進來遞給她醫藥箱,她才開口說話。
“自己來。”
她嫌棄的將藥箱仍在地上,狠狠剜我一眼,坐在了身後的凳子上。
我沒動,那小傷也算不了什麽,我命大的話死不了就繼續活著,如果我死了,那就解脫了。
可腳很痛,這反倒叫我的腦子更加清楚。
我說,“有話就說吧,就算我死在這裏也不會來找你。”
她嗬嗬的笑,點燃了一根細長的白杆香煙,跟著說,“我有辦法送你回去,回到他的身邊去,想嗎?”
這還用問嗎,我不想,我直接搖頭,“不想。”
她笑笑,不奇怪的繼續說,“傷你的心了是嗎?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嗎?”
我不想,我離開是遲早的事情,原因我不想知道,一點都不想。
我說,“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他都不該把我送到我奶奶那裏,再說了,他當我是工具,我在與不在都沒關係。你送我回去也一點用處都沒有,他要的人不是我,你想利用我的計劃怕是要泡湯了。”
金山好像聽到了特別開心的事情,仰頭哈哈大笑,手裏的香煙都要燃盡了她才停下來,跟著說,“你真是愚蠢,秦肖這是在保護你,知道嗎?哈哈……你竟然在恨他,哈哈……秦肖啊秦肖,真是用心良苦,可惜啊,用錯了地方,哈哈,有趣,哈哈……”
金扇笑的前仰後合,比當初我從山裏走出來的時候還要高興。
可她的每一個笑聲深深的傷害著我。
我的愚蠢,我的自作聰明,導致我叫這件事更加複雜。
盡管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保護卻將我送到奶奶那邊,可我離開後大叔找不到我了,他還怎麽保護我?
我以為他是真的不想要我了,誰想到,一直以來真正想離開的隻有我。
我忽略了大叔對我的重視,這是我的愚蠢。
他能在出差中將我帶過去照顧,還能因為石堅對我的無理要求而不惜放棄了工程的三分之一,為什麽我還要懷疑他?
我無力的頹然倒在地上,無助的淚水流下來。
金扇告訴我,“我送你回去,至少他會賣我一個人情,將我失去的東西還給我,嗬嗬,其實我要的很簡單,以前隻要他,可我發現他其實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那既然這樣,我不如就不要了,不如將秦家的股份攥在手裏,這才是最實在的東西。隻要他把我的百分之十想辦法給我,我就會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我不知道她的計劃是什麽,隻知道在金錢與地位之間,這個女人最後選擇了金錢。
人總是有很多欲望,哪有什麽真的感情,一如既往堅持了很多的人?可能大叔就是例外吧,就像秦奈說的那樣,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所以即便過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會對那個很少見麵的柳然放不下。
我突然心很痛,明知道大叔即便在乎我也是另有原因,可我還是想回到他身邊去,一想到他對我做的那麽一點點的事情,我都會感激的想把自己擁有的全部都給他。
她又說,“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放了你,隻是你要想好,外麵很多人想得到你。也隻有我可以給你最安全的保證,至於別人嗎……你也見到了,秦奈,他會放過你嗎,石堅想睡的女人可是沒有不成的,再或者你被秦奈的母親帶走?到了她手裏的女人可是很少有活著走出來的,你要是想活命,就趁早做決定,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我想我比金扇更加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秦奈,他的媽媽,還有秦家別的人,那些看不見的手,都在等著將我拎過去,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我都不能輕易逃過秦家的折磨。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在金扇這裏,也絲毫得不到好的結果。
她將我交給大叔之後呢,拿到她失去的股份,這個是多大的代價啊,大叔現在已經四麵楚歌,還如何幫助金扇。
在大叔看來,金扇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女人,他討厭她還來不及,發現我是自己原因跟金扇合作的,大叔會多傷心,多為難?
我不能給大叔添堵,不能,哪怕我費長想到大叔身邊,我也不想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我搖頭,“我不回去,你想做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既然已經選擇離開了,我就不會繼續回去,你別想**我。金扇,我們之間多少恩怨你該知道,之前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是不會忘記的,你現在轉頭對我好,你覺得我就會接受了嗎?”
她笑笑,不吭聲,隻一雙眼睛毒辣的掃射我。
我毫不畏懼,繼續說,“你以前還能威脅我,嚇唬我,可我一直都不怕你的,隻是不想給大叔添麻煩,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你覺得我會怕什麽呢?我是在乎大叔,可我不在乎你,所以隻要我不跟你合作,你就拿我沒有辦法,你如果因為我不合作就折磨我,相信你跟大叔之間的關係隻能更加惡化,在秦家,你多一個一敵人就等於多了一個阻礙,你拿到你想到的東西就更艱難,我說的對吧?”
我是比較單純,可我不是愚蠢,我隻是對事情看都不夠透徹,當時我在乎的太多,如今我毫無畏懼,她還想那我怎麽著?
我笑笑,抓起藥箱子打開,找出雙氧水清洗自己的腳,裏麵刺進了一片玻璃,我直接用直接捏出來,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了,隻看到血水流的更多,我立刻用棉花堵住,直到血水不再流了,我才繼續擦周圍,用繃帶纏繞上。
金扇一直沒吭聲,一根香煙接著一根香煙的吸了好幾根,最後她起身,在我跟前徘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在做決定,如果她真的難為我了,這件事對她隻有壞處沒有好處,可直接將我放了,她還不甘心,所以我猜測,她肯定還是想繼續說服我回到大叔的身邊去。
可我不想回去,哪怕從前在他身邊的時候我都無數次想過離開,就要說我現在出來了,之前是因為秦奈想要東西,我想叫大叔的生活要好一些,現在一切都變了,我在大叔身邊隻是累贅,即便我舍不得,理智告訴我,隻有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金扇笑笑,陡然轉身看向我,指著我的鼻子問我,“你是在在乎柳然,是嗎?”
我的心口一**,呼吸都窒住了,不敢相信的看向她。
她笑笑,好似得逞的奸詐狐狸,“柳然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好幾歲了,你以為她跟秦肖真的可能嗎?”
我蹙眉,搖頭,我不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呢?這還是不是柳然的決定嗎,大叔是肯定無時無刻都會接受她的啊!
金扇又說,“不會的,柳然愛的不是他,從始至終都不是。柳然現在很幸福,婚姻幸福,孩子也很聽話,她的家境很好,自然了,不管從哪個方麵考慮都會秦肖以及整個秦家最好的選擇,可她不愛秦肖。”
我不懂她怎麽會這麽清楚,我問她,“你怎麽知道那麽清楚?”
她笑起來,卻無比淒涼,似乎眼圈中有淚在轉,緩緩轉身,半晌才說,“當年的事情我也參與了,你可知道秦肖為了她差一點丟了命,是我救了他,嗬嗬,可秦肖沒良心啊,他的心裏一直裝著的都隻是那個富家千金,不是我,不是以後的很多個女人,更不會是你。但至少,白優,你是不同的。”
很多個女人嗎?大叔的身邊有很多女人嗎?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垂眸,心裏難受的很。
他又說,“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秦奈都未必知道,可我很清楚,嗬嗬,更可以說,秦肖的每個女人我都知道。”
她看向遠處,好像正在一個個的回想大叔身邊出現的女人們。
可我知道的隻有兩個,一個是柳然,一個是金扇。
金扇現在是他的小媽,柳然呢?
不管如何,柳然在大叔的心中位置都很重要。現在柳然回來了,大叔沒放過任何一個跟她見麵的機會,哪怕我那時候生病,他還是去見了她,並且撒謊說去談了工作。
我不懂這份謊言的目的,其實大叔說實話我也不會有任何反駁,在大叔這裏,我不就是個簡單的工具嗎,何必要對我撒謊呢?這隻能說,大叔當我這個工作也真是不同的,可我到底還是個工具啊。
我亦是淒涼的歎息,可我不能回去,大叔那邊,我就這樣吧。
我不想從秦奈利用的工具又變成了金扇的工具,我白優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我想活出屬於我自己的一片天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