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愕都看著大叔,不懂這是怎麽了,可他們都圍在保險櫃跟前,我知道壞事了。
大叔走過來,試探我的額頭,跟著說,“睡醒了?吵到你了嗎?”
我搖頭,“沒,沒有,怎麽了這是?”
大叔說,“正在調查監控,我不知道是不有人進來碰了我的保險櫃,剛才我想拿資料,不小心輸入錯了密碼,警告響了,所以警察們就都到了。”
我大驚。
保險櫃隻能輸入三次錯誤,所以大叔有輸入錯了才會響的啊。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心口劇顫,害怕極了。
這裏很少有人來,那進來的人也肯定是我的了,之前我還把飯門鎖了,所以之前動過保險櫃的人肯定是我啊,大叔沒懷疑難道還不會推理嗎?
他衝我笑笑,告訴我,“沒事的,先進去再等會兒,也或許是我記錯了,實在查不到什麽也就散了,我們一會兒就去醫院。”
我哪裏還進去睡覺,此時我已經下的六神無主了。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我也做過壞事,當時拿著鄰居家買來的老鼠藥打算扔進了爸爸的酒壺,等了好幾天都沒見爸爸出事,我當時那麽興奮,也有點害怕的,可我仍舊好吃好好喝,默默的等著爸爸出事,誰想到老鼠藥是假的,鄰居家都抱怨說現在好多東西都作假,導致老鼠沒事兒,收割回來的莊家反倒遭了秧。
我當時悻悻的,甚至想自己偷錢去集市上買,卻因為一直沒錢隻能放棄了。
可現在呢?我有錢了,也有自由了,想叫他們死的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安心的做個安分守己的小丫頭,可我卻做著偷盜的事情,還偷到了大叔的頭上。
我鎮定不了,也知道大叔肯定會猜想是我做的,於是,我說,“大叔,其實那個保險櫃……”
他轉頭看向我,笑了,打算我的話,對那邊還在做檢查的警察們說,“沒丟東西還是算了吧,多謝你們來一趟,我想起來是我之前按錯了三次,最近記憶力不是和好,也因為密碼才更換沒多久,我經常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所以對不起,實在抱歉,真是很抱歉。”
幾個人看向大叔,很是不滿,隻輕輕吐了口氣,也沒說什麽,做了最後一點筆錄就離開了。
房間裏麵安靜起來,我更加緊張,剛才還有勇氣想要自己承認,可現在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大叔撒謊自己承擔了這個過錯,這叫我心裏多了幾分僥幸,也沒了敢於承認錯誤的勇氣。
大叔簡單的收拾了桌子上的雜亂,又用紙巾擦掉了保險櫃上的質問,蹲下身子。
我大驚,他這是在輸入密碼嗎?
我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背影,但是他好像沒故意遮擋密碼鎖,很快的按了下去後,放進去一些資料,還在裏麵整理了一番,東西不多,都是文件,可我沒看到秦奈叫我找的那些,那就是說東西不在這裏。
我舒口氣,卻又難過起來,心中好好計算剛才大叔輸入密碼的位置,跟著大驚。
那是我的生日啊,是我自己真正的生日,名字是BY,是白優的首字母,之所以我沒輸入對,是因為字母在後麵,而我輸入的幾次都在前邊。
我沒看錯嗎?還是我多想了?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轉身,擦了擦手,朝我走來。
“大叔?”
他輕輕剮蹭我鼻子,告訴我,“對那個東西很稀奇是吧,密碼是你的生日加上名字首字母,你想看自己打開看吧,都是資料,也沒多重要的東西,隻是我習慣了把一些沒處理的資料放進去,再就是……哦,還有點現金,你要是想用自己去拿,回頭告訴我一聲就好,免得我懷疑有人會偷。”
他的話聽起來多溫柔,處處為我著想,可這番話好像刀子,每個字都像極了割在我身上的傷口,痛著,難受著,害怕著。
尤其他說的那句“免得我懷疑有人會偷”聽起來竟然是那麽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驚的渾身抖了抖,到底是沒敢說出事情。隻輕輕一點頭,“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用我的生日,並且聽他那意思是最近才更該過,所以才會出現按錯的現象,那以前呢,以前是否用的那個他忘不掉的女人的生日號碼?
我深吸口氣,心口難受著。
到了醫院已經很晚,我仍舊高燒不退,醫生檢查我還樂肺炎,需要住院觀察,大叔緊張起來,把在外地的杜哥都調了回來。
晚上,我勉強舒服了一些,高熱還在繼續,咳嗽不止,胸腔都要爆炸了,勉強吃了點東西,我趴在**無力的眨眼看著眼前的漆黑發呆。
大叔就坐在一旁低頭看電話,偶爾編輯一些短信,電話嗡嗡的響。
我也沒力氣說話,可又覺得睡多了沒困意,也拿出電話自己玩,開了網絡跟微信,這才知道蕭然給我發了很多條消息,我們之間是沒有電話號碼,隻有微信,當時互相掃碼加進來的,所以想彼此聯係還真隻能需要微信了。我沒習慣一直開著網絡跟APP,所以聯係我除非我一直都在等消息,不然我還真很少用這些。
他發了很多,我一條一條的看,問我今天我們沒去上課,問我是否身體不舒服,問我想吃什麽,問我是否有時間出來見麵,問我家住哪裏,問我是否出事了,問我很多很多,很久過後他又發來一條,“好好睡覺,晚安。”時間是晚上十一點。
我盯著他的微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很暖,做了回複,“我很好,有點肺炎在醫院。”
不想,他竟回複了我,“哪家醫院?現在還在嗎,為什麽還不睡?”
我笑起來,看慘白的文字就好像看到了他的樣子,蕭然是個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的人呢,我能想到他此時愁眉苦臉的那份緊張。
我含笑回複,“在中心醫院,我不睡覺是因為白天睡多了,你為什麽不睡呢?”
他那邊立刻回複我說,“等我。”
我立刻坐起身來,呆呆的看著時間,看看身邊的大叔,吞了口緊張的口水,“大叔,我有朋友要來。”
蕭然來了,時間是後半夜兩點,他來的時候估計是外麵下雨了,身上濕漉漉的,因為大學成距離這邊不算遠,估計是還是汽車,我能看到他因為應風吹而有些亂的頭發,以及被雨水淋濕後奇怪的衣服痕跡。
他笑起來依舊很靦腆,跟大叔握手,自我介紹,“大叔你好,啊……好像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可我是白優的同學,所以我還是叫你大叔好了,我叫蕭然,是白優的同學,我們一起上課的。我聽說白優生病了有點不放心就過來了,沒,沒打攪吧?”
都這個時間點了,還說什麽打攪不打攪的,不過我叫他過來的,就算怪大叔也該怪我而不是他。
我笑笑,叫他坐。
蕭然也不客氣,坐下來,仰頭看著我,笑眯眯的。
三個人兩個人坐著,我半躺著,大眼瞪小眼尷尬的互相看了對方很久,我繃不住的就笑了,“蕭然,你不困,明天是周二了二吧,應該去學校上課的吧?”
他點頭,揉了揉眼睛,“沒事兒,我下午的課,中午過去就行,就是,就是一整天都沒你的消息我好擔心,誰知道你生病了啊,沒事吧?”
我說,“沒事啊,就是有點肺炎,這不是好多了嗎,現在也不發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了,看到他後就覺得身上舒服多了。
蕭然笑笑,跟我說了今天在學校的事情。
我們其中有個導師是個很幽默的人,上了年紀,總喜歡穿一件白色的中山裝,戴很厚底的老花鏡,坐在凳子上挑眉看我們,樣子特別的可愛,說話的時候喜歡推一下老花鏡,幽默中還帶很重嘲諷的意思,說我們不上進,還說我們這一代十分艱苦,說著說著還能唱出來,他說他喜歡搖滾,偶爾還在台上唱兩句。
蕭然說今天老師自己編奏了一首即興演出,在台上特別風光,台下學生都沸騰了,他當時錄了下來拿給我看。
我跟蕭然腦袋捧在一起,低頭看電話,笑嗬嗬的,偶爾因為裏麵的熱情也跟著幾句,笑聲傳出來,互相看著對方的笑臉繼續傻乎乎的笑,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我這才注意到大叔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座位上的痕跡早就消失,而他的文件也都不在了,我緊張起來,大叔這是不高興了嗎,什麽時候離開的我為什麽不知道?
蕭然說,“走了一個小時了,很急的樣子,走之前跟你說了啊,沒看到嗎?”
我大驚,搖頭,“不知道啊。”
“哦,那是你親叔叔嗎,看著不像啊。”
我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啊,就是,就是我的大叔,不是親叔叔,我沒親叔叔,對我很好的一個人,我在他這上班。”
蕭然眉眼瞬間亮起來,挑眉看向我,笑了,“原來你是自己工作的,那更厲害了,自己賺錢很厲害的小下頭。那大叔也不錯,對你很照顧,不過以後我也可以照顧你,嗬嗬……”
說完,他臉紅的垂頭抓了抓自己的頭皮。
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他不好意思什麽,我卻是因為大叔的身份,我的身份。我撒過一次謊言就會有無數個謊言來圓,現在已經不知道對蕭然說謊多少次了。
隻希望這件事盡早結束,不管我跟蕭然什麽關係,我也想在離開之前跟他解釋清楚,不然心裏真的好難過。
八點左右杜哥來了,蕭然也因為一通電話離開了。
杜哥給我剝雞蛋,偶爾抬頭看我,神秘的樣子看著很頑皮,我知道他好奇蕭然的身份,可我不想叫他知道,畢竟那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普通同學罷了。
杜哥遞給我茶葉蛋,回頭自己擦手,跟著說,“上學上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