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說了之前在部隊偷聽到的話,之後滿是愧疚的歎口氣,輕輕拍艾漠的肩頭,“傻瓜,你如果是我的女兒,我會殺了你丈夫一家子。你是父母走的早,一個人委屈慣了,可要知道,這些事情當中你是最無辜的。從最開始的流產,到後來的幾次險些送命,都是陸家欠下來人情債,隻不過找到了你頭上。可誰想到,人情債處理了,反倒被家裏人擠兌。陸定海的執迷不悟背後肯定有一個吹枕邊風的女人,那個女人就是陸淵媽,我來就是處理這件事。陸定海已經同意了不再為難你跟嘉遇,誰會想到,突然冒出來陸淵媽,嗬嗬……還是我想的不夠周到,中了他們的計。”
艾漠聽到有些懵懂,低頭仔細的想,可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當時看到陸定海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就想到了當時在醫院的冷藏庫看到的父母,心都緊縮在一起,動也不敢動,害怕極了。
她抓著婆婆的手,“媽,謝謝你,可我不想看著一家人這樣鬧下去。該怎麽解決?”
婆婆輕拍她的手,寬慰她,“等陸嘉遇消息,我們要相信他。並且這件事也隻能他出麵。”
“……媽。”艾漠哪裏放心的下,可看著婆婆如此鎮定,到底還是叫自己安心下來。
房間裏麵陷入了沉默,艾漠捧著咖啡耐心的等。
下午四點鍾,天黑沒有黑,陸嘉遇還沒回來。
這時候電話響了。
艾漠看一眼,是劉銘,好奇的接起來,“劉銘。”
“嫂子,陸少校那邊沒信號聯係不上,我隻能通知你了,秦言出事了。還有,杜雪漫出了車禍。”
艾漠一時之間沒回過神來,等她將電話掛斷,安靜坐在沙發上看著桌麵,咖啡涼透,沒了溫度,空調定時也到了時間發出一陣聲響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拉著婆婆的手說,“媽,秦言出事了,被人敲昏帶走下落不明。杜雪漫出了車禍,到現在人還在昏迷,被推進手術室之前一直在念叨說見到了秦簡。”
婆婆亦是驚訝不小,可沒有艾漠這般緊張,很快的將事情想了一番問她。“這兩件事可有必然的聯係?”
艾漠搖頭,“劉銘沒說,隻說,白米打掉了孩子。”
等陸嘉遇回來,天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他回來就看到艾漠在客廳裏麵團團轉,焦急走上前詢問,“怎麽了?媽呢,你怎麽不去休息?”
“嘉遇,秦言失蹤了,杜雪漫出了車禍,在醫院裏,她說見到了秦簡。”
陸嘉遇驚訝的半晌都沒說出話來,跟著拉著艾漠坐到沙發上給劉銘打電話。
劉銘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番,連掛斷電話之前還說,“陸少校,陸淵全招了,就是為了陸家的房產,人在我這裏,黑子在看著,他說會收手,但是要放了他媽媽,公司他不會要了,隻求放了他母親。”
“……我知道了,你告訴他,這件事還沒完。”
傷害了陸家這麽多人就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徹底結束,不可能。
他掛了電話,深吸口氣。摟住了身邊的艾漠,“艾漠,我們要回去。”
“我知道,媽一定預定了明天的機票,她在樓上休息。”
陸嘉遇緊緊的抱著她,看著艾漠白著臉的樣子無比擔憂的說,“這件事會結束的。很快!”
艾漠勉強笑笑,還是問他,“秦言那邊到底怎麽回事,杜雪漫為什麽會出車禍啊,這兩件事有聯係嗎?還有,白米怎麽就打掉了孩子呢?秦言還沒見到白米,是直接離開就出事了的。”
陸嘉遇摸了一會兒才將這件事告訴艾漠。
秦言白天的時候就出事了,在國內才是早上,當時他接了陸嘉遇的電話出來,在門口被人敲昏帶上了車,當時有人發現報了警,可仍是一點線索沒有,車子出了市內就沒辦法追蹤了。這會兒,就又報紙頭條,杜雪漫出了車禍,是她自己開車撞到了馬路牙上,為了躲開前邊的行人又錯將刹車當油門,直接開的猛了,車子翻了著火,萬幸的是有人將她救了出來,車子被拖走,檢查說是車內有人做了手腳,刹車失靈,並且漏油。
這些事情看似沒關聯,其實關聯很大。
目的是栽贓給當時不在的陸嘉遇。
而在杜雪漫的電話裏當時就有陸嘉遇的打給她的通話記錄,可陸嘉遇當時正在家裏處理陸定海的事情。
艾漠聽了一陣後怕。
白著一張臉不敢相信的問,“是不是跟陸源有關係?”
陸嘉遇搖頭,“不是,這是真正奇怪的地方。”
“陸源知道他媽媽在我手上,早就自己去找了劉銘,但是我那裏是地下室沒信號,他就跟劉銘招了,劉銘錄製了視頻,找到了陸源說的一些他做過的事情的證據,隻要將這些東西交出去,陸淵會進去盾上至少十年。他不會有所隱瞞才對。”
“那會是誰。”
艾漠一直被人稱作是腦子好用的人,可如今也沒了注意,眼下所有值得懷疑的人都受了傷或者是被控製,連最陰險的秦言都下落不明,這裏麵到底是誰做的,誰又有這麽大的本事?
“嘉遇,我好害怕。”
艾漠越想越是害怕,不安導致她開始慌張,渾身都在發抖。
陸嘉遇心痛的抱著她,想要給她溫暖,艾漠卻依舊感受不到任何溫暖,這份寒冷是內心深處發出來的。
晚上的時候,陸嘉遇想叫艾漠睡個好覺,抱著她直到艾漠睡著了才起身去洗漱,可他坐在馬桶蓋上,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仔細的想著這件事。
杜雪漫出事,秦言失蹤,陸淵妥協,陸淵媽在地下室關著,他父親重傷,這一切好似都很巧合,卻又像是明明之人被人操控。
為何所有的事情都趕在一起?
該懷疑的和不該懷疑的人都出事了,那麽這裏麵……
是了,有人在演戲。
他深吸口氣,將未抽完的香煙扔進馬桶裏,抽了水,刷了牙,洗了臉,這才出來。
脫了衣服躺進去,身邊是艾漠熟睡的樣子,他看著她的皺著眉頭的樣子,有些擔憂的歎息一聲。
艾漠在夢中依舊被夢魘控裝著,仿佛整個人漂浮在冰冷的船隻上,突然有一雙溫暖的手拖住了自己,才覺得安全。她不由自主的往溫暖的地方靠近,緊緊的貼服在那個懷抱,睡得香甜。
陸嘉遇滿足的看著艾漠像一隻貓貼近自己,唇角不由得上翹,淺吻落在額頭,低聲在她耳邊說,“好夢,愛你!”
到了國內是隔天的中午。
一下飛機,陸嘉遇叫黑子護送著母親和艾漠回部隊,他則直接去了劉銘這裏。
劉哲也在,看到陸嘉遇進來,眉頭開始打結的說,“杜雪漫還沒醒,秦言還是沒消息,不過你叫我找的人倒是找到了,隻是一直沒吭聲。”
陸嘉遇走近劉銘這個不大的三居室房間,看到了裏麵躺在沙發上的陸淵和蹲坐在角落的陌生男子。
此人便是那日陸嘉遇要劉哲去找的神秘人。
此時與陸嘉遇兩廂一對視,跟著歎口氣,“陸總,我,我說就是了,你別為難我的家裏人。”
陸嘉遇驚訝,“……你認識我?”
“是,我是從前倉庫的一個司機,我見過你,你肯定也見過我,隻是不記得。”
陸嘉遇對此人還真是沒有任何印象。
“你說吧,我聽著。”
“我,我的確是接了筆錢,叫我故意打電話給路陸夫人,可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麽嚴重。最後那電話被我扔了,對方給我的是現金,我從垃圾桶裏麵找到的,沒看到人,我說的是事實。”
陸嘉遇懷疑的打量他,現在陸嘉遇可是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
“你如果撒謊了呢?我不光會對付你的家人,你該知道的。”
陸嘉遇的威脅都偷著幾分沉穩。
“……陸總,我,我真的沒說謊啊,我當時就是接了一個電話,是個女人打來的,叫我去拿一些東西,對方知道我家裏需要錢,我老婆難產打出血,我的錢哪裏夠醫藥費啊,我家裏還有個眼下的老媽,這都需要我呢,我見到了錢肯定會同意的,我真不知道那多事情啊。我打電話也是照著念,其餘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陸嘉遇一直沒吭聲,隻默默的望著他。
沉默之中,一直躺在沙發上的陸淵說話了,先是哼了一聲,才說,“拿錢做事與人消災,可你這也太不地道了,我再如何壞也沒將注意打到我嫂子那裏,張叔,你就好好想想孩子吧,你怕是跑不了了。”
陸淵的威脅果真管用,張叔咚的一聲全身癱軟的跪在了地上,頓時淚水也流了出來,“陸總,我說,我說。那個人我見到了,可是她給了我很多錢,我不得不做,她長得很白,我見過的,在雜誌上,就是姓白,叫白,白……總之我見過,那一張照片我就能認出來,我沒說謊,求求陸總別為難我家裏人,我孩子才滿月啊。”
“……白米?”陸嘉遇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疙瘩,氣焰高漲。
“是,白米,是叫白米,就是那個什麽集團家的獨生女,一直不能生育的那個女人,是她親手給我的錢,開著紅色的跑車,穿一身白,看起來好像透明一樣的皮膚,我親眼見著了。”
陸嘉遇豁然起身,氣的在房間裏徘徊了好幾圈,最後看向劉哲說,“你那邊跟白家有生意往來吧?”
劉哲點頭,“你想怎麽做?”
“叫白家傾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