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一眼,沒吭聲,自己隨便脫了鞋子,爬上床開始呼呼大睡。

滿屋子的酒氣,我開了窗子通風,覺得味道散了一些才躺下。

早上起來,她早已經離開,我看著空****的房間,有些恍惚,發了會兒呆才端了盆子去衛生間洗衣服。

一件衣服的扣子被衣服線纏住了,我拿了剪刀過來,才進衛生間,外麵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好像是兩個人。

“哎呦嗬,你這床亂的夠可以的,整天就知道往外麵跑,怎麽不收拾收拾。”說話的是珍珍,那另一個就該是李艾了。

“恩,沒時間,最近好忙,富二代出來了,整天纏著我,我都要煩死了,想回來都沒機會。”

珍珍嗬嗬的笑,“那也是,富二代是迷上你了,不然怎麽會從家裏拿了那麽多錢叫你去還賬。嘖嘖,你啊,掉到有錢的凱子了。啊對了,聽說白總走了?怪可惜的,少了個鑽石王老五,這該怎麽辦好?”

李艾沒應聲,珍珍卻還在說,“你那個舍友呢,不是跟白總挺好的嗎,怎麽沒跟過去?”

李艾還是沒說話。

珍珍哈哈大笑,“看你那臉色,怎麽著,後悔了?嘖嘖,後悔也百搭,你不是處啊,那個白總喜歡的是處。真是奇怪,那處就那麽好?不過你那個舍友也是夠騷的,尤其是被嚇到了楚楚可憐的樣子,我都想親一口,別說是白總了。”

咚,什麽東西被扔在了地上。

珍珍不耐煩,“德行吧,有脾氣就知道跟我來,有本事你去找白總去,主動送上門了人家白總都沒正眼看你,你再騷人家不喜歡,不過你的算盤是打的真厲害,叫你舍友去釣凱子,哈哈,也算是幫了你。撿起來,我的包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李艾哼道,“賠不起,我給你睡行不行?知道你現在有錢,找了個糟老頭子,沒幾年那老頭子死了你就成了富婆。可憐我啊,跟著富二代還要還賬。不知道熬到什麽時候。哎呦,你別碰我後背,疼,昨天他鞭子都抽斷了,好痛,給我上點藥,我們好出去喝酒,晚上我還要過去,富二代說給我介紹幾個有錢人,沒準我到時候找了個好靠山就把他瞪了,你說整天吸毒,硬不起來,還天天折磨我,遭人恨不?”

珍珍嗬嗬的笑,“藥呢,我給你上藥,小祖宗。”

外麵沒了聲音,沒多久,兩個人離開了。

我啪嗒,手裏的剪刀落在了地上。

李艾的臉皮早在我認識她的時候包裹的很好,我整日見到的都是一個為了我著想的好姐妹,而後的日子裏,她一點點的撕開了自己偽善的麵孔,現在已經慘不忍睹。

為了錢,她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魔鬼。

我聽的渾身顫抖,心都在滴血。

可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人啊,不能心軟,更不能輕易的就相信誰,尤其是她。

做她那一行,心早就黑了,我還能指望她變好?

腳上的水泡是自己走出來了,現在她看似一切都好,其實內心的空虛跟苦楚隻有她自己知道。

可這些,早已經跟我沒任何關係,我就做一個旁觀者,淡淡的看著她,變好還是變壞,走著瞧吧!

李艾走後,我出來,看著地上的狼藉,上藥後的棉簽就那麽隨便的仍在地上,混合著濃重的香水味,嗆的我眼淚直流。

我把窗子大開,掃了地,收拾了房間,洗了衣服,也背著書包出來了。

本打算今天回家,看天氣不是很好,我隨便買了麵包牛奶,在圖書館坐了一天。

晚上出來,雨還在下,我冒雨跑回來,收了衣服,正打算洗一洗就上床睡覺,房門被人猛的踹開,李艾和珍珍喝的東倒西歪的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

我當時心裏頭一股怒氣就竄了上來。

李艾,欺人太甚。

這裏是學校,是宿舍,是休息地方,哪怕是放假了住校的人很少,她也該考慮一下舍友的情緒吧?

我掀開被子下床,看著她們,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就像是被拉了變形裝的惡魔。

李艾勉強挑眉看我,嘿嘿直樂,“我看錯了嗎,啊?這是誰啊?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哈哈……珍珍,你快看,我們看到現實版的白蓮花了,哈哈……”

珍珍嗬嗬的笑,噗通一聲倒在了我**。

我嫌棄的尖叫,上前將她拽起來,狠狠摔到李艾的**。

“你們這樣我沒有辦法休息,要麽安靜點,要麽現在就出去,不然我打電話叫保安進來帶走你們,或者我報警。”

李艾不在乎嗬嗬的笑,隨便扯開自己的衣服領口往**爬,拽著珍珍,“你個死女人,隨便上別人的床,又不給錢,瘋了嗎?過來,上來,今天陪我睡,我給你小費,額嗬嗬嗬……”

珍珍嗬嗬的笑,兩個人吧唧,親了。

我一陣作嘔,掉頭鑽進自己的被子,旁邊兩個人咿咿呀呀的不停在鬧,這叫我無法休息。

我實在忍無可忍,起來去衛生間接了盆涼水,放在桌子上,我幾乎要失去理智了,惡狠狠的瞪著她們,如果再說一些不該說的,再做一些不該做的,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嗬嗬,白蓮花,你看什麽,想一起嗎?”李艾拍拍床,“上來吧,姐姐教你怎麽吸,嗬嗬,叫你怎麽伺候男人,怎麽難伺候女人,舔這裏。”

話音剛落,她的嘴巴湊了上去,驚的珍珍仰頭一陣戰栗,雙腿自然的岔開。

我尖叫著一盆水潑了過去。

兩個人一陣哀嚎,從**彈起來。

不等她們有任何反應,我又去接盆水出來,嘩啦,又潑了過來。

珍珍尖叫,李艾也尖叫。

珍珍遲疑著,要撲過來打我,被李艾攔住了。

我冷笑,“我是沒有靠山,可至少我現在做的正行的端,動手打我也該考慮一下後果,我知道你們的所有事情,一旦說出去,你們都知道後果,尤其是你李艾。”

李艾睜大了眼睛望著我,一臉的不相信。

珍珍被氣壞了,幾次掙脫她要過來揍我,都被李艾拉住。“哎,李艾,你瘋了,我揍她,你看看我們現在都被欺負到頭上了。”

李艾搖頭,抹掉臉上的水,從**下來,撤掉了被褥,“隨便吧,反正我們就這樣了,別鬧了。”

珍珍這口氣沒撒出來,還不跟把手,扯開李艾的手走過來。

我做好了準備跟她們動手,豁出去的人也不會怕什麽。

那李艾尖叫,“你已經被退學了,也希望我被退學嗎?珍珍,給我過來,幫我收拾了,我們出去住。”

珍珍氣的跺腳,這巴掌買拍在我身上轉身拍向了李艾的後背,痛的她尖叫,齜牙咧嘴的回頭瞪她,“瘋了你?”

“是,瘋了,你吃啞巴虧,我可受不了,等著瞧,小賤人。”

珍珍拿了包,給我一句警告,扭頭就走。

李艾扔了被子,隨便扯了一件衣服也追了出去。

我望著滿地的狼藉,無奈的一聲歎息。

一夜沒睡的我實在沒精神,買了車票後在候車室睡了一覺,幸好早就定了鬧鍾,不然就錯過了火車。

到了家已經中午,家裏什麽都沒有,隻好去小賣部買點東西回來做著吃。

從小賣部出來,我遇到了村長。

他見到我先是笑笑,說了幾句客套話,跟我一起出來了見周圍沒人才問起我爸爸的事情來。

我上次去看他,爸爸還很好,最近又到了可以去探視的時間了,我買了一些秋季穿的衣服,眼看著天氣轉涼,擔心他在裏麵凍著。

村長要塞錢給我,我沒收,“村長,別擔心了,我現在有助學補助還有獎學金,我自己打工也賺錢,足夠用了。”

村長還是不放心的說,“那是北京啊,生活費至少一個月兩三千才夠用,學校吃的能行嗎,看你瘦的,學習還累,買一本教材都要一兩百吧,別不管自己的身體,我給的不多,你自己賺錢哪裏夠用?”

我笑笑,還是沒要,“大叔,我真的夠用了,你這錢留著以後自己養老,萬一有病也拿的出來,我這真的夠用了。”

村長收了回去,可還是交代我,“沒錢了跟我說啊。哎,我問你個事兒。”

我點點頭,提起了地上村長放著的簍筐,他舒口氣,摸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子說,“老了不中用了,這點東西都拿不動。呢,我問你哈,你們宿舍是不是有個叫李艾的同學?”

我一怔,村長怎麽知道?

李艾做什麽了?

村長盯著我看,清澈的眼睛好像潺潺流動的泉水,叫我不忍心說謊。

我與李艾之間關係太多複雜,是好是壞,都無法說清楚,可我擔心的是村長知道了我做的事情。

“……是啊,怎麽了?”我遲疑著問。

“恩,前幾天你們老師打電話來了,跟我反應,說你拿了學校的補助在外頭亂花錢,還去了什麽會所過生日,有這回事兒嗎?”

這又跟老師什麽關係?並且我生日也沒去過什麽會所啊,當時跟白夜遠在一起,他還送了我項鏈。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項鏈早還回去了,此時脖子上掛著家裏的鑰匙。

“大叔,到底怎麽回事,我過生日那會兒還在上學呢,一個朋友陪著我過的,我沒在什麽會所啊。”

“啊,我就說嗎,我們村子的孩子不會做這樣的事兒,那肯定是你老師誤會了。當時她特別生氣,說你請假了沒回來還去過生日,拿著學校給的補助去會所,大手大腳的十分叫人接受不了,還跟李艾一起,是不是?”

我倒抽口氣,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大叔,我是請假了,可我不是因為這個事兒,當時一個朋友那邊需要我幫忙,我才過去的,並且我過生日那幾天不在北京,我也沒去什麽會所,我沒亂花錢啊。”

大叔連連頭,“沒有就好,別亂來,歪頭亂,注意點著,幸好這件事隻有我知道,要是被村子人知道了,指不定怎麽說你,你好好的就行,那個李艾,少接觸,老師說當時遇到了她,是那個叫李艾說的,說跟你一起過生日。當時你老師同學就會,路過會所門口遇見了她,那同學還喝醉了,或許是喝醉了胡說八道。”

我怒氣頓時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