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我沒看,不知道裏麵都是什麽,我跟白夜遠是關係不一樣了,可也隻能到這步了,我已經兌現了承諾,給了他想要的東西,那我們的交易也就結束了。
我深吸口氣,“李總,那個本子不管是什麽我都不會看的,我跟白總的關係到了這裏就結束了,並且他是個大活人,不是商品,不是你讓給我他就是我的人了,我也知道自己什麽身份,我配不上白總,所以……李總,以後你跟我也再沒有任何恩怨的吧,從一開始你就把我當成了敵人,可你一直都做錯了,真正的敵人不是我,是你自己。白總為什麽不喜歡你,你應該找找自己的原因。謝謝你的米粥,我無福消受,那……以後再也要見麵了,我現在就走。”
李蘇不依不饒,本子撿起來,要塞給我。
我不想拿,隨便的就放到了門口。
我來的時候衣服都被白夜遠撕碎了,身上穿的是他的襯衫跟一條很寬鬆的運動褲子,在門口拿了我的書包蹬上鞋子就要走。
李蘇追出來,在我身後大叫,“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他還會找你的,折磨你到發瘋,跟我一樣。”
她愛白夜遠,兩人之間還是男女關係,分開還是在一起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折磨這種事我覺得通常情況下都是自尋煩惱,自己的心不在對方身上,對方怎麽折磨都無用的了。
所以,她說的折磨,在我身上一點都不會發生。
我快步離開了這裏,到了宿舍後先去洗了澡。
李艾在外麵嗬嗬的偷笑,遞給我一個軟膏。
我看一眼好奇的問,“什麽東西啊?”
她說,“在那裏塗一下可以消腫,第一次很痛的吧?要兩三天才能好。”
我不好意思的搖頭,這樣的痛還能忍耐,“沒事,忍忍就過去了,並且也沒有受傷,我挺好的,你收著吧。對了,下午我要去我爸爸那邊看看了,上次官司我都沒去成,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上訴,我必須到場,哪怕知道了我爸爸會被判多久,我也想過去看看他。”
李艾說要跟我一起去,我沒拒絕,她最近說了不去工作果真多久沒出去,在柳羅那的事情我全當沒看到,索性也不提了,反正就那樣,我的底線沒了,還能用我自己保守的心態去衡量別人?
下午我們坐了公交車過去,爸爸的官司已經開庭有一會兒了,因為是不公開受理,我也必須要用牌子才能進去,在門口接受檢查等了好一陣子才允許我們通過。
進去沒多久,法官宣判,我爸爸判刑七年半。
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
我舒口氣,坐在長凳子上看著爸爸被人帶走,以前總愛哭的我這時候一點淚水都沒有了。
爸爸會在一個星期後轉移到隔壁的市內關押,因為我們家的戶口在那邊,手續什麽都也需要交接,順便我想回老家看看鄉親們。
從裏麵出來,村長硬是塞給我錢,他著急的說,“沒事兒,拿著就好,錢是村裏頭的人湊的,你拿著,沒錢了跟我說,你爸爸進去了,可人還在,那就是好事,這都要感謝你那個朋友的律師,真是厲害啊,不過七年,很快就過去了,關押的地方也距家不是很遠,一個月能過去看一次,你這邊……丫頭,別有負擔,好好學習,知道嗎?”
我重重點頭,含著淚花子,想說什麽,又心裏堵的難受,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送走了村長,我跟李艾沒急著回去,她說要陪我散心。
我其實心情還算平和,早知道了是這樣的結果,已經能夠接受了。
從一開始爸爸被判處死刑,後來又變成十五年,現在變成七年半,我已經知足了。隻要爸爸還活著,我就接受。
我們互相意味著坐在大橋邊上,迎麵的風吹的我渾身冰冷。
我突然很懷念以前家庭幸福的時候,絮絮叨叨的跟李艾說了很多。
她一麵傻笑一麵哭,陪著我到很晚,我們才往宿舍走。
躺在**,我一時半會兒睡不著,這才拿了電話出來。
微信打開,一串信息飛了過來。
是白夜遠的。
“好好休息,我出差了。有事打這個電話。”
那號碼我沒存,順便,也將他的微信刪除,電話拉黑,全部的全部,就到此結束。
李艾說我是個利用完人就踹開的小人,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笑著說的,可句話也是她的實話。
我是小人?或許是吧!我隻是覺得,交易完畢,各奔東西,那不是很好嗎?我不想把事情搞的複雜,之前說好的事情就這麽處理。這跟生意不是一樣的嗎,隻是生意有回頭客,可我不需要。這樣的事情,以後再不會發生了。
李艾勸說我至少該跟白夜遠搞好關係,就算以後不發生什麽,也是好朋友。
我驚訝的問,“睡都睡過了,還能做朋友啊?”
李艾哈哈大笑,“傻不傻,睡了而已,也不是什麽殺父仇人,成年人了,各取所需,別把一些事情想的那麽太單調,哪有非黑即白的事兒啊,嘖嘖,傻姑娘,早點睡吧,我好困,明天要出門呢,我家裏人過來了,真是煩心。”
她家裏來要錢了,那些都是無底洞,是催命鬼。
我好像有點懂了李艾非要拚死賺錢的心思了,她的家庭,可真是個吸食人血饅頭的怪物。
早上天蒙蒙亮,李艾就被電話催著跑了出去,我也睡不著了,起來洗漱好,給她帶了早餐,在食堂等了她一會沒回來,就體回了宿舍。
推開宿舍的門,就看到她坐在窗戶邊上的凳子上哭。
我放下早餐,沒著急過去問她怎麽了,隻安靜的拉了凳子坐在她身邊,等她親自開口。
李艾回頭看我一眼,紅腫的眼睛裏麵都是無助,哽咽了一陣子,抱住我開始嚎啕大哭,“我弟弟要結婚,跟我有什麽關係啊,非要我出錢給他買房子,買車,不買就來學校鬧,你說他們還是人嗎?”
我心痛的抱住她,這樣的事情我實在幫不上什麽,那種家庭,我更是想想都覺得害怕。
“李艾,我這裏有錢,之前白總給了我一百萬的,我先拿給你,你這邊有錢了還給我。”
李艾搖頭,“白總給你的錢我不能要,你都沒花的,幹嘛因為我的事兒就拿出來花了?我不會給他們錢的,弟弟又怎麽了,他還不是吸血的鬼?鬧就鬧吧,我想好了,大不了我退學。”
這是魚死網破的辦法,可退學以後呢?
“李艾,你這樣躲著不是辦法,你退學之後就憑空消失了嗎,他們就不找你了嗎?”
之前看過一個節目,一家子找自己女兒,哭的昏天暗地的,主持人也被感動的不行。
電視台想辦法找到了那個女孩子,還以為一家團圓了呢,誰知道那個女孩子是他們家裏人賣掉的,找她是因為覺得對不起自己女兒了,並且聽說女兒家的養父母很有錢,想沾光,最後那個女兒實在沒法子了給了錢,那家人就再沒鬧了。
這個事兒在網絡上發酵了很長時間,討論了半年,都在罵那家人狠毒,同情小女孩兒,可國內大體環境下就是這樣,女兒……苦!
“李艾,你想想有沒有辦法叫他們不要再來了,錢你始終都要給,可也不能白給啊。”
李艾狠狠摸了把臉,淚水還沒幹,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甚是令人心痛,盯著我的臉沉思起來,半晌才說,“我知道怎麽做了,喵喵,我去跟老師請假,這件事必須處理幹淨了。最近你都自己吃飯上課吧,我會很忙的。等著瞧,這幾個人,我肯定修理的服服帖帖的。”
我沒多問,知道李艾做事有分寸,可看她拿了電話出來,按通了富二代的號碼,我的心就提到了喉嚨口。
她的身體,吃得消嗎?
哎!
我追出去告訴她,“別做傻事啊,實在不行我的錢可以用的。”
她回頭對我擺手,還是急匆匆的跑走了。
晚上我也買了車票回家。
村長跟嬸子早早的就在村頭等著我了,見我下了車子,兩個人上前要幫我拿東西,我隻背了一個書包,買了一些水果回來。
“叔叔嬸子,我沒事,不沉的,東西你們拿回去吃,別跟我推啊,我都不好意思了,嘿嘿。”
村子上人都對我有恩,可我不知道送什麽好,於是將最近打工賺的錢都做成了紅包,平均下來給的不多,也算是一點心意,水果是給村長跟嬸子的,這次我爸爸出事他們前後安排,累的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路上嬸子跟我說了那個女人家裏的情況,女人的弟弟還想上訴,不服氣我爸爸現在的判決,可背後幫助他們家的那個人已經不露麵了,之前做假證據也是那個弟弟幫著做的,他還被關了好多天才出來。
背後的人不就是李蘇嗎?李蘇現在都自身難保呢,哪裏還管得了這些?
我笑笑沒吭聲。聽嬸子繼續說,“回去後把門鎖上,晚上有事就打電話或者村長都行,那小子最近都在這附近轉悠,我擔心他做出什麽事兒來。”
村長生氣的哼了一鼻子,“那就是無賴,我都告訴派出所了,晚上一旦我打了電話就會立刻過來,村上安裝了攝像頭,肯定跑不了,一旦露麵就抓到。那小子……哎,好日子不過,非要鬧,不知道怎麽想的。丫頭,你別怕,大家都在呢,啊!”
我重重點頭,道謝的話說的再多都無用,不給他們多添麻煩,已經是最好的報答了。
水果給了他們分出去,都沒拒絕,交代我好好休息,兩個人就先後離開了。
家裏好久都沒有人居住,門口已經結了蜘蛛網,灰塵落了滿院子,之前應該是下了大暴雨,地上被風吹落的東西都被雨水給淋壞了。
以前爸爸總躺著的躺椅也摔壞了,倒扣在地上,四個輪子也不知道哪去了。這個東西好重,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拉起來,直接放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