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朵一怔,眼眶更紅了,哇的一聲哭出來,抱住了我,哽咽的告訴我說,“我當時真的嚇壞了,我想找你幫忙,可我不知道怎麽說,我也道歉,是我懷疑那件事跟你有關係,所以我當時……對不起,樓姐,你當時是有可能被升職的,結果因為我被拉下來了,對不起。”
難怪當時開會後決定的事情就那麽不了了之了,而我的升職也沒了影子,後來是個男人被升職上去,卻沒多久因為他出了事而被辭退,帶著我的那個胖經理一個人做兩個人的工作,工資卻沒長,總想提拔我還是不成,我就這樣被擱置起來。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我如果被升職,未必就能有今天的成就。
一切啊,都是造化。
我笑起來,安撫她,“幸好沒升職,要是真的升職了,我怕是沒有那個鬥誌跟我的經理死磕,也不會收購了公司,這麽說來還要感謝你,別哭了啊,傻丫頭。”
張朵還嚶嚶哭,哭了會兒才停下來,衝我甜甜的笑。
我幫她擦掉眼淚水,感激她對我那麽大的憎惡還對我那麽好,“有你這麽好的妹妹我真是幸福,那過去了吧?不說了成不?”
張朵卻搖頭,“我知道樓姐來問我是什麽意思,就是想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唄。”
我的確是這個想法,可如果那些事情影響了她,我不想提及。
我說,“如果對你造成二次傷害呢,那就不要說了吧,隱藏在心底,時間久了就忘記了。”
她堅定的搖頭,抓握手的力氣都加重了,紅著眼睛告訴我,“我就是要說,不怕被別人知道,我也是被威脅的。”
當時那件事,直接影響了我們公司的業務,不過白金虎背後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幫助商芸芸,所以後來才會有了江臨拿著林子那塊地的方案去找我那件事,我當時還以為江臨是想拉我下水,其實不然,他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去找我,而這一切的推手就是商芸芸。
商芸芸利用孩子做威脅,叫白家人去找公司拉成這筆生意,目的是想利用那塊地痞做貸款,滿足江臨的虛榮心,卻不知道,那地如此坑人,就算買下來銀行也不會同意貸款,商芸芸知道後還是沒收手,將全部的貸款轉給了江臨,坑害江臨被巨額貸款壓身不能翻身。
而張朵誤會我,是因為當時有一部分合約是我做的,下邊還留了我的名字。
張朵也不傻,每一次跟白家人接觸都做了監控錄像,最後被輕薄後反抗,說了全部的事情,我老總出麵去說情,張朵當時也才處處毛驢,又因為白家勢力大,壓著她家的生意,張朵才妥協,東西交出去了,工作保住了,一切相安無事,白金虎沒有在做糾纏,她也不想追究。
沒多久,白金虎出逃,我也因為林子的那快地又一次被人盯緊,當時張朵不想插手,發現我也是誰後海蜇,才主動接近我。
我笑起來,“那你知道那塊地如此坑人還覺得我是無辜的嗎?”
我當時也是主動走進江臨的圈套,目的就是想害江臨。
張朵又噗的笑起來,揉了揉眼睛上的淚珠子,“我知道後就挺佩服樓姐你的,不過我也的確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你必須接受。”
我連說了三聲好,“好好好,我接受,你啊,小丫頭片子心思倒不少,那得了,事情解決了,你擔心大爺不過是老總那邊會拿著你的那些視頻到處宣揚唄,其實不用擔心,他都被抓了,手下的東西也未必都是真的,就算被公開,我們也有辦法證明那些都是假的,你放心吧!”
張朵還是很擔心的樣子,一臉的緊張。
我輕拍她手背,“林子過來也估計是猜到了什麽,他想相助你,可你啊,又是個驢子脾氣,礙於麵子什麽的不想叫林子出麵,但是呢,兩個人在一起,也無所謂誰幫助誰了,反正他有的是力氣跟人脈,你就不用擔心就是了,隻需要好好跟我做好這邊的工作,知道了?”
張朵還是為難,垂頭搓著自己的衣角,“可我,還是不想占便宜。”
這還在真是……林子肯出手那是他自己願意,什麽便宜不便宜的,難道看著自己女人受委屈了,那可真是他的愚蠢了。
我說,“林子可不是那種看著自己女人受委屈不吭聲的人,好了,等著他給你好消息就成,這件事放寬心。”
張朵愣了會兒,才有些猶豫點頭。
好在,她都答應了。
晚上我們四個人碰麵,我把這件事跟林子說了,穆遠那邊沒告訴,相信以後也會知道。
林子聽了當時就氣炸了,踢翻了樓道裏麵的垃圾桶,罵走了這裏的服務生,最後還敲碎了人家的大理石地板。
我一直站著沒阻攔,知道他宣泄也是不想叫這份壓抑住的情緒帶給別人,想怎麽鬧就怎麽鬧吧,賠錢就是了。
鬧夠了,林子不在乎的看一眼剛才被垃圾桶劃傷的手腕說,“我去包紮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你們先吃飯去,這件事我去處理,我跟顧哥商量一下怎麽辦,那白金虎真不是東西。”
我點頭,“人現在還要用,他也不過是個地頭蛇,年紀大了不如從前,白家也跟白金虎沒關係了,你做什麽白家也都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人命關天,別鬧大了,江臨那邊還需要白金虎呢,最主要,孩子是無辜的,白金虎的孩子別耽誤了,知道嗎?”
林子重重點頭,“嫂子放心,我知道怎麽做,白金虎我會處理,江臨的事情也不會放過,張朵這邊我會安撫好,你放心好了,那我先出去了。”
交代完,我們分頭離開。我去了餐廳大廳,他去了附近的診所。
見我回來,張朵張望我身後,想問又沒問,一臉的擔心。
我坐下來,抖開手帕,低聲告訴她,“沒事,抽煙去了,一會兒就回來,我們先吃,那穆遠,你待會帶我去見一見他吧,聽說他主動聯係了你嗎?”
穆遠一麵吃一麵說,“是,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叫我帶你出來,他覺得自己直接約見嫂子不是很好,畢竟……嗬嗬,不是同一個門派。”
門派?
我不禁失笑,“還真會用詞語,那顧奈就直接說明白了跟我和顧子崧唱反調了,是嗎?”
穆遠一點頭,皺眉想了下,“或許是吧,那孩子,嗬嗬,不簡單,跟他老子可不一樣。顧奈小時候就跟我們都不合群,雖然說年齡上差不多,可始終沒有辦法玩到一起去,並且啊,他一直都是自己,從懂事起就被送走了去讀書,一直到了大學畢業才回來,樣子倒是變化不大,可性子卻是變化不小。我總覺得他身上多了幾分陰沉,像最近的天氣,不好不壞,又好又壞。”
張朵附和,“那叫時晴時雨,就是個性子古怪的人唄,那可真不好對付了,這裏三十多家的場子呢,他這是在顧家撈了多少錢啊。”
是啊,多少錢啊,開設工程啊,那可是大工程。
這裏的地皮都不便宜的,他卻買來開工程,那都做什麽呢?
我問,“他除卻做一些紡織跟鋼鐵,還有一些是海產吧,那除此之外呢?”
張朵搖頭,“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我們同時看向穆遠,他哼了哼,放下叉子,喝了口紅酒,才說,“還有給軍工企業提供機械零部件,厲害吧?收益……聊得,至於如何生產,哪裏來的門路,嗬嗬,那就要問問顧氏集團了,顧氏集團當初丟失的一些客戶都跑到他這裏來了,顧奈那小子厲害嘍!”
我震驚的眼睛都要跳出來,飯也沒了胃口。
顧奈,是個不可小覷的敵人呢。
穆遠交代,“去見他也行,其實我還是覺得生意上的事情直接明麵上爭鬥挺好,這樣可以保證嫂子你們安全。他主動要求見你,估計也是想安靜的鬥一鬥,不要見血。畢竟他還想借用顧氏集團的名聲,不然這麽多生意哪能都給他呢,是不是?”
思來想去,也隻有這一點是我們的優勢了。
我輕呼口氣,突然覺得,頭頂上多了一塊石頭,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
吃過飯沒多久,我們就坐上了顧奈的車子,司機是個看起來年齡很大的男人,頭發都花白了,話不多,簡單的說了我們的去向就再沒了交流。
四個人坐在車子內氣氛有些奇怪,壓抑的人心口都難受。
我幾次深呼吸都沒能緩解,隻好開了窗子,看著外麵的風景。
風很大,海邊的風更大,太陽很足,可雨後的這段時間有些涼,風吹在身上,很潮濕,潤的人身體也不舒服。
張朵給了我一塊糖果,我吃了,味道沒覺得多好,倒是叫我精神了不少。
車子沿著海邊的路跑了許久,在大雨來臨之前,總算到了這邊的工廠。
推門下來,迎麵一張黑色的雨傘擋住了我的視線也擋去了外麵的暴雨。
雨聲太大,撐傘的顧奈說了什麽我沒挺清楚,隻看到他被雨水打濕的皮鞋。
他輕輕扯了一下我的手腕,拉著我順著他的方向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的很快,到了前邊的亭子,他放下雨傘,這才轉身笑著說,“嫂子,我來的正好吧,你沒淋雨吧?”
我怔住了,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是我陌生的顧奈,也不是我當成了敵人的顧奈,而是……顧子崧。
他兩個人,為什麽如此相像?
樣子沒一點一樣,可神韻,氣質,加上那臉上的笑容都像極了顧子崧。
我蹙眉,盯著那張臉審視了許久,因為張朵的疾呼才收起深思。
循聲望去,穆遠正拉住了要摔倒的張朵,張朵一張臉慘白,卻笑著推開了穆遠,穆遠無奈笑笑,小碎步追上來。
四個人匯合,顧奈也笑著轉身領路,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臉色也變了,“嫂子,不介意我還請了你家裏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