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輕輕推我一下,送了力,我才覺得有了幾分力氣出來,迎麵的夜風吹在身上,這才叫我的腦子清醒了一些,我深吸口氣,鎮定下來才往外麵走。

李龍的車燈閃了兩下,我快步走過去。

一上車,他就交代我,“沒事,還有我們呢。”

事情其實不大,可到底是件人命關天的事,顧家那邊還亂著呢,我這邊要是出事了,等同於是自己就亂了陣腳給了顧家那邊人的一個空子鑽。

他們擔心的也正是如此。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擔心也無用,現在要緊的是我如何解決。

一切,等張總蘇醒後再說。

顧子崧的私人醫院倒是清淨,可我到來的時候人也多了起來。

等有人給我們安排好了走來的小張問我還需要什麽的時候我才明白,這些人都是臨時被叫來幫我的。

我頓感心裏愧疚,從凳子上站起來,看著眼前站成了一圈的醫護人員,他們各個都一臉的疲憊,本該休息的他們卻因為我的事情被臨時叫來,我真是混賬。

我知道光道歉沒有用,說感激的話也實在蒼白無力,那不如就給些物質上的東西。

我對身邊的小張說,“絲綢那邊才新完工的一些拚色不錯的布匹,你去工廠拿出來一些,每個人分幾米,足夠一家子做兩套衣服的。”

那絲綢的顏色很多都跟現在的一些衣服顏色相近,所以哪怕是做西裝都不會覺得不和適宜,這也是我們新開發新絲綢的主要原因,男人一年四季穿西裝,到了夏季那是尤其受罪的。

現在市場上的這一款料子幾乎沒有,本就是新生產打算投入市場,不過,送一點人情,也是可以的。

小張猶豫起來。

我笑笑說,“沒事,肖總那邊有我呢,你去吧,安排好了把所有人都送回去就是了。實在是,太感謝大家了。”

幾個醫生帶頭表示感謝,十幾個人一哄而散,偌大的醫院也總算安靜下來。

值班醫生過來,給了我詳細的病例分析,告訴我,“那張總沒什麽事兒,看檢查是食物中毒,不過他沒有過敏來源啊,也就是說他不是吃了什麽不能吃的東西中毒,這也就奇怪了,當時他跟樓總一起的,樓總都沒事。”

是啊,張總不是過敏體質,所以不會因為一些東西不能吃而中毒,也就是說他中毒是因為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引起的,可我都沒事啊。

我說,“那會不會吃的東西不是我們一起吃的那些呢?”

醫生搖頭,“不是,時間上來看就是晚飯,都沒消化,那不這樣吧,洗胃的東西應該還在醫院,我叫人取來,我們仔細化驗一些就知道了。”

這倒是很好,可會不會太慢煩了?

那醫生笑起來,“樓總放心,不麻煩,私人醫院就這點好,凡事喜歡較真,不然我們賺誰的錢呢,但凡是出了問題,我們都會一一糾察出來,做到萬無一失,那樓總先忙,張總一會兒麻藥過了就沒事了,有事叫我吧,我在值班室。”

我點頭笑著感謝,目送他離開了才去了張總的病房。

他的家裏人還沒打電話過來,電話一直在我手裏,我在考慮,是否該通知他家裏人了。

才走進去,張總就醒了,或者說,他早就醒了。

他勉強坐起來,李毅幫他拿了枕頭,靠在身後。

他還有些吐字不清楚,麻藥是打在嘴上的,當時是為了給他下胃管,估計半張臉都是麻的,可意識還算清醒。

“樓總,我,迷失(沒事。)”

我噗的笑起來,愧疚的說,“真對不起,跟我吃頓飯小命都要搭上了。”

他嗬嗬的也笑,狠狠搓自己的臉,半晌才吐了口氣說,“我估計是得罪了什麽人,這都是這個月的第二次了。”

我一愣,他這麽說,難道跟我沒關係了?

我追問,“方便說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都要擔心死了。”

他嗬嗬的幹笑兩聲,喝了口李毅遞過來的水,嘴巴還不聽使喚,水沿著嘴唇躺下來,他沒形象的胡亂用袖子抹了一把,這才說,“就是之前一個生意,我拿了人家不少貨,沒給錢,估計是記恨上我了,上次都給我打電話威脅我,說我一旦出來就肯定死,我都沒當回事,誰想到,這個月出來就兩次,兩次都中毒,嗬嗬……這是真的想毒死我呢,不就是一批幾千塊錢的貨嗎,我都沒用的上,當時也是急了,你說有錢不給我,我拿了貨不行嗎,不知道那個人怎麽做生意這麽不講信用,哎,人善被人欺,看來我是該認栽了。”

做生意也還真是這樣,人的膽子大,才有能耐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存活,可也要將信用不是,“嗬嗬,張總,那方便說是誰嗎,不知道我是否能幫得上什麽呢。”

“啊,估計是幫不上吧,那個人也是你們死對頭,現在不也被他折磨的顧家都分家了麽啊?”

我大驚,這個人……顧鵬嗎?

他重重一點頭,“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了,猜著了吧,沒錯,是顧鵬。嗬嗬,他的公司,恩……我想顧總是知道的,可樓不知道,那公司啊是顧鬆海的,不屬於顧氏集團,所以顧總也攙和不進去,顧鵬沒回國之前,那家小貨品公司就是顧鵬在管理,但是企業法人是顧鬆海,顧氏集團出事後,顧鵬回來,那公司就徹底的給了顧鵬。顧總該是知道,但是沒辦法插手,畢竟那是顧鬆海單獨給顧鵬的,那是他親兒子。啊……我,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搖頭,不,他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那顧鵬到底是顧鬆海的親兒子,所以看似顧鬆海對自己骨頭不在意,其實早有準備,隻是一直礙於顧子崧在故事集團的地位太高,他無法做的特別張揚。

隻是沒想到,顧鵬的手段……

下毒嗎?

這一點倒是跟商芸芸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