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姥爺說要回去,小阿姨也要帶回去,他說在鄉下有幫手,折騰了一趟,實在是沒心思住在城裏了,哪怕是這裏的老太太漂亮時尚也不想繼續住下去了。

我還是挺希望他在這裏住下去的,可老人家在鄉下習慣了,受不了城市的嘈雜跟不好的空氣,我也沒強求,跟顧子崧送他回去後,在附近轉了轉就回來了。

或許是因為年齡大了,出差不覺得多累,可出去玩總覺得累的渾身都難受。

晚上我懶洋洋的躺在**看電視,最近的電視節目都很奇怪,什麽手撕鬼子,什麽千裏追蹤扔手雷,還有褲襠藏雷的,聽了就叫人覺得奇怪。

我關了電視,寧願看書去。

顧子崧一回來就在忙,我也沒去打攪,去書房拿了書就出來,在門口的時候他叫住了我,“瞳瞳?”

我側身看他,“恩?打攪到你了?”

他說,“不是,恩……江臨的事情有了初步的結果,想知道嗎?”

我當然想知道,並且要知道細節,我來了精神頭,放下書本,抱著抱枕,坐在他身邊的貴妃榻上,“說吧,我做好準備了。”

他笑起來,伸手輕拍我大腿,想了會兒才開口說。

江臨最近,要倒黴了。

白金虎的手段還真是……陰毒。

認識江臨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在鄉下還有個老相好的,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發現他的生活圈子還有別人,而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學那會兒我們資助的一個鄉下小妹妹,那個小姑娘我還記得,印象很深刻了,她很漂亮,尤其是眼睛,忽閃忽閃的,會說話一樣。

她是個孤兒,跟著自己表叔一起生活,但是表叔酗酒還家暴,那時候她受不了打就報了警,剝奪了表叔的撫養權後她會被送去福利院,我們學校當時搞活動,就選中了她,幫忙捐款,買東西,可真的是沒少忙,我那時候還經常喜歡送她書本,反正都是我爸爸從國外買回來的圖畫書,她喜歡看,有些我都沒拆封就送了出去。

後來,後來……

顧子崧笑說,“後來那個孩子上學了,學習還不錯,據說是被一家家庭領養了,對她還挺好,在那以後再沒出現過來了,但是江臨跟她一直有聯係,嗬嗬,我懷疑當時江臨在學校鬧出的那件事強BAO的不是商芸芸,而是她……”

我大驚,那……

所以商芸芸才會一直沒放棄江臨,那他們是真愛?

好變態的真愛啊。

我不相信的搖頭。

顧子崧又說,“反正就那麽回事吧,亂七八糟,嗬嗬,具體情況就這樣,那個小姑娘被藏的很深啊,大學畢業後她回了假象做教師,江臨一直去找她,估計也是喜歡,可江臨就是不知道如何處理喜歡跟占有,所以傷害了還以為自己是對她好,他倒是對那個姑娘挺慷慨,哪怕自己沒錢的時候也會給她買衣服穿,後來啊,那個小姑娘結婚了。”

哦,那就有好戲看了。

可小姑娘被江臨傷害了,哪怕她是真的喜歡江臨,估計也變成了仇恨。

顧子崧笑笑,側身躺下來,手腳開始不老實,可還是繼續說,“婚後還算幸福,隻是一直沒孩子,鄉下嗎,你也知道,重男輕女比較嚴重,生不出孩子也都怪女人,她受不了家裏人的白眼就離婚了,離婚後來了帝都,那時候在江臨工作做前台。”

啊?

我驚愕,是印象中有個小姑娘,新來的,樣子很好看,那個是她?我去,這麽看,江臨還真是有手段,我那時候被他騙的滴溜溜轉,他跟商芸芸搞了多少年都沒發現,那商芸芸也不知道他在背後還有個女人?

顧子崧嘿嘿樂,很誇張的讚歎,“當時還正常,算是男女朋友,不過沒公開,那小姑娘也是老實,被他控製了那麽多年,自然聽話,當時他還帶著讓她去了家裏,見過父母。”

那我更不清楚了,我多久沒去過江臨家了,再去,就是他父母出事那時候了。

我問,“那後來呢,江臨可是鮮少帶女孩子回去的,至少在畢業後沒有。”

顧子崧突然皺眉,臉色也不好,側身做起來,狠狠扯一下我胸口上的衣服,“你又是怎麽知道,你經常去嗎?”

嘶,我說走了嘴,打馬哈哈,“沒有沒有,去也是上學那會兒,以後再沒去過了,我就是胡說的,哎,你繼續說,那白金虎怎麽處理他的?”

他就是個醋壇子,這就生氣了,雙手放在後腦上,墊著手臂躺下來,仰頭不吭聲。

我無奈笑起來,孩子一樣的大男人,這時候最可愛了。

我湊過去,抓他癢,他忍著不笑,我親過去,他這才低頭看我,壞笑起來,“你勾引我,後果自負!”說完,反身壓過來……

哎,那對兒情侶說正事的時候還能來兩次的?

我想,我們是世上僅有的吧!

他抱我在懷裏,繼續說了這件事。

白金虎也是一個巧合機會發現了這個女孩子,發現江臨經常去的公寓不是藏匿孩子的地方,正是那個女孩住住的地方,並且帶著孩子,已經兩歲了。

當時白金虎以為那孩子是自己孩子,當時激動的就沒多想給弄走了,他也是急了,白金虎黑道上混久了,做事自然不考慮後果,要不是顧子崧這邊給他施加壓力,不知道白金虎會做什麽手段,把江臨碎屍萬段了都有可能。

可孩子抱回去了,別人看不出來,當媽媽的還不知道?

白金虎也起了疑心,想自己孩子沒這麽大吧,那孩子是誰啊?他就做了檢測,這了不得,總算知道了,那是降臨的孩子,也知道了那個女孩子是他的未婚妻,兩人好了十來年了。

這件事白金虎沒聲張,甚至都沒告訴顧子崧,直接告訴了商芸芸,並且將商芸芸的孩子生活的地方告訴了她,還說了當初商芸芸孩子被搶走是江臨背後告密,兩邊一挑撥,那商芸芸豈能坐的住?

而挑起兩個人內鬥的最後一次是白金虎安排了商芸芸跟江臨還有那個女孩子見麵,這事情揭發,商芸芸當場翻臉。

小姑娘被商芸芸大了不說,還用開始潑了江臨,江臨當時是護著小姑娘的,後背還挨了一刀,被商芸芸隨手潑出來的毒藥給染了毒。

現在,江臨全身潰爛,發濃床,正在醫院等死……

江臨要死了?

顧子崧搖頭,“死不了,暫時受點罪,這麽結束了,你滿意嗎?”

這麽就輕易饒了江臨我豈能滿意,江臨該得到更嚴重的懲罰,並且他公司還在,還有錢醫治,還可以翻身來害我,更主要,白金虎的孩子還沒找到,他不能死。

我說,“那白金虎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顧子崧深吸口氣,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珠子,翻身又壓過來,我尖叫著要躲開,他這是瘋了嗎?

“別跑,瞳瞳!”

天黑前,我們洗漱好了出來,在外麵吃了牛排,直奔江臨的醫院。

他的每一個痛苦時刻我都要在場,一個能親手殺害自己父母的男人,豈能就好過了去?

醫院很大,是市內有名的公立醫院,很難找位置,可他的床位卻是醫院最好的,足見商芸芸還是不想他死的。

隔著窗戶,我能聽到江臨疼痛難忍在**的叫喊聲,他的樣子變了,身上的皮膚都是紅色,大水泡一個個的冒出來,自己爆開,繼續在原來的位置上繼續冒出新的水泡來,周而複始。

醫生說這個毒很少見的蛇毒,產於南美,是國內禁止的東西,解藥更是沒有,眼下隻能暫時維持他的生命,但是疼痛卻無法挺直。

我趴在窗戶上,看著江臨臉上每一個扭曲的表情,疼痛,無助,害怕,那種我上輩子被他毒死的時候都體會到的感受,如今如數奉還。

顧子崧說,“商芸芸找了個替罪羊,現在被判刑了,江臨沒說是誰下毒,他未婚妻也不吭聲,商芸芸暫時還是安然無恙,不過不用急,白金虎說商芸芸知道孩子在哪裏,下一步,他要對付商芸芸了。”

我輕輕吸口氣,沒覺得多輕鬆,反倒覺得有些沉重。

商芸芸幾次三番下毒害我,如今親手用毒藥害了她的愛人,那她的心是難過還是舒爽?

之前我以為她跟江臨隻是利用,可我低估了她對江臨的愛。

是愛,也是恨吧!

互相利用,傷害,彼此撕扯,倆個人就像中了毒一樣的互相折磨了這麽多年,到頭來還是生死不離,那是什麽感情啊?

我不懂,也無法理解,更不想去探究,隻求他們不要好過。

江臨或許是看到我來,眼睛瞪圓,指著我大叫,他該是在罵我的幸災樂禍,狠毒的樣子像極了當年。

可下意識的摸自己的肚子,慶幸當年當年愚蠢的我被他弄死了,更慶幸,我重新選擇了對的人。

顧子崧走過來,握住我的手,看了會兒,牽著我出來。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狂風大作,似乎要下雨了。

我們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風雲湧動,像極了這個世界,變幻莫測。

江臨終於倒下了,或許他經受不住折磨自己自殺了呢,那可多沒意思啊,我較大醫生護士好生看著他,千萬不能死了。

死了就沒意思了。

在地下的他父母,該明白,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吧?

用外表的美好偽裝了這麽多年,內心卻是如此陰暗狠毒,他以為的堅持其實都是罪惡,傷害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女人,無辜的所有人。

顧子崧脫了外套給我,走過來,默了會兒,他問我,“我們去見一個人吧?”

我問,“誰啊?”

他笑起來,握我手更緊,似乎在做最艱難的決定,語氣也變的沉重了許多,“秦琛,知道你恨他,可必須要去看一看了,江臨這件事他沒少出力,總要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