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夏的老母親夏蘭,是一個非常慈祥的人。

 不過,她隻有一個獨女,那就是厲夏。

 厲夏的名字,正是取了她的姓氏,而她的相公,在厲夏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

 原因嘛,死於爭鬥,特別簡單。

 厲夏雖然不是厲家嫡係,但是她爹對厲家做的貢獻不少,厲夏從小也得到了不錯的優待。

 由於隻有一個女兒,夏蘭對厲夏的寵愛那是無可厚非,完全就是當做寶一樣看待。

 而夏蘭也是母憑女貴,在厲夏嫁入石家之後,在厲家得到了一個不小的地位。

 但是,對夏蘭而言,厲夏和石英,就是她最親近的人,這兩人的身上,可是流著自己的血啊。

 當夏蘭收到石正寫給她的親筆信,得知石正要為石英慶祝一下壽辰,請她老人家也過去的時候,那可是夜以繼日地往昌陽城趕來,正好在剛剛才到了城門口。

 但是,夏蘭卻在城裏,抓到了自己的孫女。

 本來她也沒認出來,畢竟石英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丫鬟打扮,臉上又化了妝,打扮了一下,不是站在近前,根本就認不出來。

 而夏蘭正好也人的石家丫鬟的打扮,就把她攔下來,想要問問壽宴是不是開始了。

 石英也沒有想到,自己逃跑的路上,居然直接被外婆給抓到了。

 麵對夏蘭的詢問,石英是怒從胸中起,惡向膽邊生,直接便開始哭訴。

 “哇~~外婆,我爹爹要把我用來聯姻啊,這次的生日宴席辦完,我就不是石家的人啦~~”

 夏蘭頓時就怒了。

 他們厲家雖然隻是一個五級家族,但是她夏蘭就這麽一個女兒,一個孫女,自己疼還來不及,居然被石正用來聯姻。

 好歹你石家,是一個堂堂正正靠實力撐起來的六級家族,居然也會幹這種事情。

 拉著石英一路往石家走去,夏蘭聽著石英對她的哭訴,了解到了這場生日宴席的“真相”。

 原來,這場生日宴席,是石正為了巴結那個加入了景商聯盟的無盡門而舉辦的,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石英慶生,而是想要借此機會交好無盡門,將石家的產業拓展出去。

 雖然石英說得斷斷續續,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夏蘭自己在心中總結和腦補了石英說的大部分內容。

 夏蘭頓時就拍板了。

 走,外婆去找你爹算賬去。

 當年就是厲夏嫁到石家,都是石正八抬大轎將厲夏從厲家接出去的,現在居然拿自己的女兒來做聯姻的工具,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至少夏蘭是這麽覺得的。

 看著夏蘭的動作,跟在後麵的厲家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別看夏蘭就是一個金仙,但是人家女兒可是玄仙巔峰啊,這些年來,因為厲夏的幫助,厲家的發展也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夏蘭在厲家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

 要不是人家不願意執掌實權,隻是在厲家做一個閑人,怕是現在的厲家家主,可能都是夏蘭來指定的。

 眾人心裏明白著呢。

 夏蘭如果要發火,不管等會跟石家起了什麽衝突,都要給自家人打好氣勢。

 一行人雄赳赳,氣昂昂,跨過石家大門檻,夏蘭一進門便運氣了仙力,大聲怒吼。

 “石正,你這個混賬東西……”

 夏蘭故意不提聯姻的事情。

 若是等會石正對她認錯,那這件事就算了,否則的話,別說石英了,就是厲夏,自己都要帶回去。

 “這……嶽母大人您終於來了,我們進去聊,進去聊。”

 當石正看到夏蘭牽著石英從大門進來,而石英還一副丫鬟打扮,加上夏蘭喊話的內容之後,頓時暗道糟糕,不過事情還有轉機,立馬屁顛屁顛跑上去迎接。

 “別跟我套近乎,就在這裏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夏蘭一手指著石正,一手緊緊抓著石英,麵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

 “既然嶽母大人要小婿把話說清楚,那小婿可就直說了。”

 石正看到了夏蘭的表情,有低頭看了一眼躲在夏蘭身後的石英,神色一正,話語都變得鋒利起來。

 “今天小婿特地為石英辦了一場生日宴席,卻沒想到,吉時已到,賓客落座,石英居然不顧石家臉麵,偷偷跑出石家,棄賓客於不顧,棄石家於不顧,連她的兩個哥哥,現在都還在昌陽城內尋找她。”

 “雖嶽母大人親自將石英抓回石家,但已是讓我石家在賓客麵前,在這昌陽城中丟盡了臉麵,依照家法,杖責兩百,禁閉百年。”

 說到最後,石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就連身後的客人們,聽到石正的話都是一驚。

 整個昌陽城內,誰不知道石正對女兒的偏愛,可是今天這個責罰,那可是相當嚴重了,杖責兩百,那是按照石英的修為,由天仙巔峰的修士負責執行。

 而禁閉百年,便是關在特定的房間裏,一個沒有絲毫仙氣的房間,連修煉都做不到,隻能靜靜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這樣一來,等於是直接斷了石英之後的仙路。

 而夏蘭也被石正的話驚到,隨即心頭的怒火更勝。

 “好啊,好啊,沒想到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敢如此罰我的孫女,我夏蘭今天把話放在這了,要動石英,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夏蘭挺直了搖杆,完全不負剛剛那老態龍鍾的模樣,金仙巔峰的氣勢完全釋放出來,如同一柄利劍,直插石正的心門,卻在靠近石正身體的時候,消失不見。

 “嶽母大人,您不是我的對手,您身後那群護衛,更不是我的對手,就是我石家的護衛,就能夠毫發無傷地將他們控製住。”

 石正踏前一步,直接就衝散了夏蘭凝聚起來的氣勢,玄仙的氣息,壓得眾人動彈不得。

 “孽障,還不過來。”

 石正這一次是真的發怒了,同時他的心頭,也在滴血。

 若是進入不正家法,他石正在這石家該如何服眾,又要如何挽回石家在這昌陽城中的顏麵。

 至於石英,隻能事後再去道歉了。

 看著石正第一次對自己露出的凶狠表情,石英這次真的是嚇壞了。

 從小到大,石正見到她的時候,都是笑嘻嘻的,就算是犯了錯,石正也會一邊說著“沒事”,一邊幫自己擺平。

 石英一直以為,自己不管做什麽,父親都會原諒自己,自己都是他心中最寶貝的那個人。

 可是今天,她發現自己錯了。

 自己的父親,現在居然要對自己執行家法,就是為了維護石家的顏麵。

 夏蘭是動不了,她是不敢動。

 她覺得,石正今天真的是說到做到,甚至還有可能親手對她執行杖責。

 “家法棍。”

 看到石英沒有過來,石正深吸了一口氣,右手一台,大喊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厲夏,也是歎了口氣,恭恭敬敬地遞上了棍子。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夏蘭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厲夏的行為,石英也是。

 沒有想到,連母親都同意了父親的行為嗎?

 “我最後說一遍,過來。”

 石正緊了緊手中的棍子,再一次對著石英開口。

 這次,石英就算再害怕,也知道今天這家法是受定了。

 雙腿打顫地從夏蘭的背後走出,一步,一步,來到了石正麵前,雙膝下跪。

 石正看著石英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心中也是如同刀割一般。

 手上握得,仿佛不是棍子,而是一根狼牙棒,還是抓著頭部帶刺的那裏。

 閉上雙眼,石正吸了口氣。

 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舉起手中的家法棍,朝著石英的背上狠狠打去。

 “唉,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安安靜靜的院子裏,突然傳出了一聲歎息,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就跟聽到了刀下留人似得,石正手中的棍子,在距離石英背上不到一指距離的時候停下來了。

 雖然棍子沒有打到,但是帶起的罡風,還是將石英吹的不穩,驚呼一聲,身體便往前倒去。

 可是沒有人理會石英的情況,眾人轉過頭去,看向了說話之人,可不就是剛剛石正重點招待的那個人。